往事不可追,真真假假叶华也不去纠结,而是在县城铁匠铺中,买了一块铁片作剑,以竹筒做剑鞘,竹片一夹绳子一捆,做一个剑柄,简朴地问剑天下。
“破铜烂铁,也敢称剑?”初时,面对叶华的挑战,武林中人满是不屑。
最后,他们的遗言就两个字“好快”。
即便只是铁片,只要足够快,也能如宝剑般锋利,甚至比宝剑还要锋利。
半年内,叶华即成为武林中,年轻一辈第一人,人送外号‘一叶剑’。
但其仍不满足,因为对手都太弱。
什么一字电剑,霹雳刀,流星锤,赶月杖……在江湖上好大的名头,至多也只能挡住他一剑罢了,却必然死在他第二剑下。
他不再满足于小门小派小侠,而将目标对准了,大门大派大豪侠。
先挑青城,再压峨眉,后伏武当,接踩少林……却发现江湖之广,山海之大,竟无人是己敌手。
叶华十年练剑,却已无敌于天下。
“弱,太弱,太弱了。”
失望,失望。
人间无敌即可称仙,因叶华以剑称雄,所以他的名号从一叶剑,变成了‘剑仙’。
上一个有此名号者,至今已八十载,其名‘左离’更多人称其为‘左狂徒’,他无敌于世后,开始追寻成仙路,最后在不甘中死去。
左离,即是剑意帖的书写者。剑意帖是他的不甘,也是他的绝笔。
叶华下山行走五载,复又回到牛奎山洞穴,感叹世间无有敌手,遂以铁片,在穴壁上写下:吾十年穴中习剑,明草木竹石皆可为剑之理,出世却已此界无敌,可悲可叹。
惜不能与左离生同时,惜不能与左离对剑。
此一段话剑意盎然,比剑意帖更入木三分,不知不觉间,叶华于剑道之上,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当啷!
写罢,叶华弃剑不用,在二十五岁时始修仙,修的是二品功法《火云决》。
然其已过了最佳修仙年龄,加上无有灵液或者灵丹打基础,反倒是习武多年,身体满是沉疴,所以修行五十载,也只是个练气九层的修士,此生已无缘进阶筑基。
“系统,强化敛息术。”叶华召唤出了久违的系统,命它强化当年,在拍卖会上以一块灵石,拍下来的《敛息术》。
与其说是强化,倒不如说是补全,因为拍下来的时候,它就是一部残卷,残缺到根本无法修行。
“强化完成。”
不消一秒钟,残卷敛息术即成了完整一套法术,而且品质还高达二品,但相应的,叶华也付出惨痛代价。
此次强化,足足花了他二十载修为,从练气九层直接跌落至练气四层,强大落差,差点没使其年迈的身躯就此倒下。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根据敛息术所说,一旦练成,即便是修为高上他两个小境界的人,都不能看破他修为,不能轻易察觉到他气息,更别说修为与之一样,或者修为比他还低的人了。
这一项技能,实在完美贴合他现实之中,苟着过的生活理念。
不过,《敛息术》是否真有它自己吹的那般牛批,叶华自是要试验一番的,他花上一年时间修习成功后,即来到了山林之间。
敛息术施展之后,无论是林中小兽,还是空中飞鸟,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他甚至就站在一头,吊睛白额虎身后,这位丛林之王都无法感知到。
动物无法发现,那么人呢?
接着叶华入了宁安县城,城还是那座城,建筑却不是当年的那些建筑,人也不再是当年那群人,甚至连医馆都改成了胭脂铺。
入城时,黄狗没有发现他,人们也没有察觉到他,只感觉清风拂面过罢了。
叶华在这物非人非之地,背着手孤独地走着,不知不觉间,双脚带着他走进了天牛坊,走进了那条深巷中。
或许他内心中还希望着,希望着再见计先生一面。
只是这回他又注定失望了,莫说计先生了,便是那座小院都已成废墟,被一把大火给烧没的。
想来,是当年那赌鬼丈夫,惹下了什么祸事吧。
“唉—”叶华长叹一声,复回山穴中,时隔五十载再次拾起树枝作剑,以修行者的身份行剑。
当的是剑如疾风,势如闪电?,较之五十年前,剑道造诣更上层楼。
“我去也!”
叶华一用劲,树枝脱手而出,嘣一声,笔挺挺地插入岩壁之中,你再看叶华,已然不见了踪影。
游戏里五十五载,现实当中即过了半年时间,他得回现实中去,消化所得了。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离去之后,居安小阁又出现在了宁安县,天牛坊中弥漫着枣花香。
医馆尤在,小四还是学徒,老中医依旧手不释卷,活到老学到老。
胡云在树下趴着,那份剑意贴也在计先生袖中待着,仿佛从未取出来过。
计先生此时正一边喝酒,一边与友人对弈,生活乐无边。
其心有所感,望向牛奎山方向,喃喃低语道:“走了吗?走了好,走了好啊。”
“尹夫子,你偷我棋子了!”
“唉—你棋力高深,让我一子又何妨。”
“让你可以,偷子却是不成,得罚你本月为我买酒。”
“买酒?我那点俸禄可都在娘子手中攥着,买不得,买不得。”
……
“夏夏,夏夏。”甫一出关,叶华即呼唤夏夏。
“在呢,在呢。”夏夏欢欢喜喜地跑过来,半年未见,夏夏长高了不少,面色也更为红润了。
而在这半年间,都是柳絮带着她,为了方便照顾,索性就搬来与住进了家里。
“我家夏夏越来越漂亮了。”叶华笑着在其额头上点了一点,令得夏夏为之一恼。
夏夏言道:“哥哥,以后再不许点我的头,柳絮姐姐说,头被打了会变笨的。”
“好好好,哥哥改,哥哥改。”叶华连连应是。
“嗯。”夏夏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扎进叶华的怀里,言道:“哥哥,你这次闭关时间太长了,夏夏可想你了呢。”
“是啊,我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叶华感慨一句,五十五载岁月,即便明知是游戏,却仍有记忆存于脑海之中。
看到兄妹俩这般相亲相爱,一旁的柳絮随之笑了。
“柳絮,这段时间幸苦你了,应该耽误你不少修行吧,这袋灵石你收着,就当是些补偿了。”
叶华再次拒人于千里之外,分的清清楚楚,柳絮却是无怨无悔,接过了储物袋。
而后进房间打点好行囊,离开了这个家,返回叶家小店上工,随时等候叶华的召唤。
“唉,哥哥。你怎么还这样,这样你一辈子,都娶不到媳妇的。”夏夏老气横秋道。
“媳妇?我有你就够了,还要媳妇干嘛?走走走,哥哥我教你剑法,这对以后大有帮助。”
“你又点我的头。”
“哥哥改,慢慢改。”
“你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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