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公路上飞快地行驶着,它已经超过好几台正常行驶的车了。阿诺心里越来越紧张,他很希望阿诺警官能停下来,但是说了好几次他好像都没有听见一样。
阿诺终于忍无可忍了,他大声叫喊起来:“你到底要去哪里?我们昨天是从那边过来的,你现在是在相反的方向,离我去上学的地方越来越远了。”
车终于在路边停下来了,阿诺警官摘下墨镜,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说:“我们就在这里聊聊天吧!”
“为……为什么?”阿诺不解地问。
“我想有些话我必须跟你说清楚。”阿诺警官说,“今天早上,莫里森医生给我打电话了,说到了你爸爸的手术情况。”
“我爸爸他现在怎么样了?”阿诺问。
“别着急,看你一副焦急的样子,好像很关心你爸爸的生死。其实我已经说了,只要莫里森医生肯帮你爸爸做手术,他生还的机会就非常大。现在手术已经做完了,就在刚刚八点半钟,花了两个半小时的时间。”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阿诺激动的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先不要激动,这是花莫里森医生的私人时间做的手术,你知道吗?他昨天晚上十点多才下班,今天早上八点半要上班,所以他六点就赶到医院,为你爸爸做了手术。做完以后正好是八点半,然后赶快就去上班了。”
“哦,那真是太感谢了!”阿诺说。
阿诺警官突然捂住脸哭了起来:“这个手术,也没有打算收你们的钱,这都是我的私人交情,明白吗?”
阿诺愣了愣,说:“我可以让我妈妈把钱付给你。”
阿诺警官抹了一下眼泪,抬起头仰望着天空,说:“不用还了。”
阿诺说:“你为什么要对我们家这么好呢?”
“因为你……让我想起了我的童年时代,你大概还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吧?”
“你不就是大名鼎鼎的阿诺警官吗?”
阿诺警官说:“你应该知道谢尔盖家族吧?”
阿诺点了点头:“我听说过,这个家族非常庞大,家族成员十分神秘。他们好像懂得魔法,得到了上帝的眷顾,拥有世世代代都花不完的钱。”
阿诺警官笑了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说:“这都是人们传说的,其实没有这么神乎。只是我的祖父的祖父那一代起就非常有钱,他们经营各种生意。到了我父亲这一代,最有钱的人是我叔叔。不过我叔叔没有孩子,他生的孩子全部死掉了,他也在几年前离开了人世。在临死之前,他把全部的财产都留给了我。”
阿诺惊愕地说:“我的天,原来你是谢尔盖家族的继承人,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你身上有种……有种说不出来的东西,这也许就是史瑞克找你帮助橘子镇的原因。他可能觉得你是个真正的绅士,一定会帮助他。”
“够了。”阿诺警官突然板起了脸,“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听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可不想再做一个好人,因为我做的好事实在太多了,其中有些让我深陷麻烦,明白吗?”
“哦!”阿诺似懂非懂地嗫嚅着说,“可是现在,你还是帮助了我。”
“那是因为你跟我小时候实在太像了,你知道吗?我的家族其实是不允许我去做一名警察的。可我小时候非常嫉恶如仇,长大后就自作主张地离开我父母生活的城市,来到天鹅湖市就读著名的警官学校,成了这里的一名警察。为此我的父母几乎跟我断绝了关系,不过所幸我的叔叔在这里有一些产业给我继承,让我在这里生存了下来。”
阿诺说:“难怪,他们现在原谅你了吗?我是说你的父亲和母亲。”
阿诺警官摇了摇头:“我的父亲说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我,可我已经不在意了。这些年,我破了不少大案子,有些轰动了全国,甚至在国际上也有了一些名气。我虽然没有从事商业工作,可是用另一种方式给谢尔盖家族长脸了。”
阿诺说:“的确,你做警察做的非常出色,我将来要像你这么出色就好了。”
阿诺警官说:“可是阿诺警官不是万能的。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阿诺点了点头:“我想我能理解,你的夫人被杀了!其实……你也很可怜,连那几个女工都怕,不敢让她们靠近你,可见你每天过的并不轻松。”
阿诺警官点了点头,摸了摸阿诺的脑袋:“你的理解能力很不错,其实你比很多大人还聪明。所以,我想在这里跟你好好聊一聊,关于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你想跟我说什么呢?”阿诺问。
阿诺警官朝四周看了一眼,这里已经远离市区,来来往往的车辆变得很稀少了,看起来有些偏僻和荒野。
他点燃一只烟,放在嘴边吸了一口,说:“你爸爸的伤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过个个把星期,应该就可以出院。你母亲应该今天明天就可以出院。到时候你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你高兴吗?”
“嗯,我非常高兴。”阿诺开心地点了一下头。
阿诺警官说:“昨天晚上那两个家伙,我朝他们每个人的大腿上开了一枪,给了他们一点教训。我没有打死他们,是因为他们背后有其他的大人物。我这样做,是想告诉他们背后的大人物我的底线。”
“哦,我不明白。”阿诺摇了摇头,“他们背后的大人物到底是谁呢?”
“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利益集团,没有具体到某个人。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些问题,还不止说了一次。”
阿诺说:“我不太懂,这好像有点太复杂了。”
“你不懂很正常,这个利益集团就像一双无形的手,可以操控一切。就算是谢尔盖家族,在这双手面前,也逃不脱被一把捏碎的命运。所以,我希望你……到此为止,好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不再调查橘子镇的事,对吗?”
“是的。”阿诺警官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你刚刚还说,你小时候跟我一样嫉恶如仇。”
“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当你深入这个社会后,你会发现,很多事情不是因为你有正义感,就能得到很好的解决,明白吗?”
“我要下车。”阿诺突然生气起来,死劲地捶打车窗,“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你让我失望透了,你让我下车。”
阿诺警官说:“你不要生气,这里荒无人烟的,你能去哪里呢?”
阿诺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哭了起来:“你居然要我放弃,这种话居然出自一个警察的口,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唉!”阿诺警官叹了一口气,“我的个人能力实在太有限了,我已经做到了所有我能够做到的一切,包括治好你将要离开人世或者成为植物人的父亲。昨天晚上我用那两个人的血,祭了你父母所受的伤。他们扯平了。我相信,只要你不要再到处追查橘子镇的事,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过去。”
“你怕了吗?”阿诺问,“是不是对方很厉害,让你害怕了?”
“是的。”阿诺警官点了点头,“我并不像外界吹嘘的那样神乎其神,我也只是个普通的人。”
“那好吧!”阿诺说,“想不到你居然是个懦夫,你也不想想橘子镇有多惨,那是两千五百多条人命啊!”
“我跟你讲过了,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发生这样的事,这不是谁可以阻止的。何况,那两千多个人的生命,和布朗医生这样的人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阿诺一听简直惊呆了,他呆呆地望着阿诺警官,喃喃地说:“你刚才说什么?请你再说一遍,布朗医生他怎么了?”
阿诺警官说:“布朗医生他什么都没有做,他是一位非常伟大的医生,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打个比喻。”
“哦,那好吧!”阿诺松了一口气,“你刚才简直吓死我了。”
“就这样吧,我把该说的都说了。我现在送你去学校,然后,我会去找昨天晚上在魔鬼乐园见到的克里检察官,还有那位绿孔雀大法官,跟他们聊聊这件事。为了防止出什么闪失,我会继续派警员守护你和你父母的人身安全,直到对方什么都不干为止。”
阿诺警官说完踩了一下油门,将方向盘转了一个圈,掉转头往来路上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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