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山河》第九十四章：思美人兮

    起来！
    “谁啊，睡觉呢！”
    哼哼的声音很是不乐意，大早上的不让人睡觉，不男不女的？
    不男不女？
    男？
    衣花有些懵！
    忽然的男音让衣花机灵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一道极为美丽的风景。
    “你你……你，姐姐你好美啊！”
    挑眉淡扫远如山，凤眉明眸，顾盼琉璃间，尽是勾魂夺魄的诱惑，她的美不是那种浮夸，也不是那种张扬。
    就像一朵开放在寒冬的腊梅，只有在寒苦的环境中才能透露出诱人的清香。
    “姐姐你……那是啊啊啊啊啊…”
    衣花扫到了下面，很是激动的大叫了起来。
    “卑微的人类，你给我安静一点！”
    玉藻前很是不耐烦的吼了出来，它的听力本来就异常的敏锐，这么近距离的尖叫，他脑袋都被喊浑了。
    “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你在花神社里干什么，你再不走我……”
    “放肆！”
    一声断呵给衣花吓了一跳，她立马就住口连忙后退，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谨慎望着玉藻前。
    玉藻前被衣花的那句话整的有些恼怒，怪物？怪物？
    呵，果真还是卑微的人类，非我族类，其心必诛！
    “你不要过来，你……”
    扑通～
    衣花得得瑟瑟的坐在地上，那表情仿佛看到了一头野狼，想要将她抽筋拔骨的吃掉。
    玉藻前很是疑惑的看着坐在地上的这个小妮子，不对吧，自己都忘了，自己已经化成人类形态了。
    见过自己的人类都是惊讶自己的美貌，而这小家伙怎么恐惧成这样，看那迷离的眼神，是真的害怕了呀。
    怎么会，自己很正常啊，等等……
    不会……
    是因为它吧！
    玉藻前低头想到了这里，忽然感觉有了几分笑意，瞬间之前的恼怒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这个小家伙，当真是挺有意思呢！
    “闪火！”
    嚯…
    衣花还没有缓过来，那长着奇怪家伙的…人……不不不，是妖怪，它怎么自燃起来了！
    可就在这一瞬间，衣花好像看到了几十只手在花光中快速的移动，那究竟是真的手，还是超级快的速度虚影？
    火光散去，那妖怪
    …………
    妖怪？
    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这也太美了吧，这确定是一个妖怪？那老天也太不公平了吧，衣花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位…美…人。
    一身青罗衣，外披金纱线。
    一把折纸扇，腰别雪走剑。
    当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此刻的玉藻前，犹如风华绝代的火凤凰，全身散发着王者的气息。
    衣花肯定不会知道，这是禁锢后的玉藻前，不然禁锢前的玉藻前，光凭这气息，就可以将她震成碎片了。
    “这回，我还怪嘛？”
    玉藻前看着目瞪口呆的衣花，很好，他要的就是这样效果。
    “不怪了……不对，你究竟是谁？来花神社究竟有何目的？不知道除了巫女外，来花女舍是要被祭祀花神的嘛？”
    衣花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的确是太美了，不过神经瞬间就被拽了回来，这绝不可能是花神社的人，还是小心翼翼的为好！
    “哼，愚蠢的人类，本王怜惜你帮助过本王，本王才现身救你，你别不知好歹！”
    玉藻前很是烦躁，自己为了救她都不怕暴露的现身了，这小人类竟然还冷言相向。
    自己现在虽然能力被封，但幻化成本体还是可以的，不过就是多损耗些体力罢了，可是经常这样容易惹人耳目，平常还是以三尾见人的好！
    “救过你？你……你是哪个小狐狸？”
    衣花疑惑了一下，接下来面容便有些失色了，那自己这么多天，就是连洗澡都带着他，那岂不是……
    都被他看光了！
    自己不会被天雷劈死吧，花神花神，这不是我的错，要劈你劈它吧，它是什么玩意我也不知道！
    “你在干什么？”
    玉藻前见衣花又是恐慌又是祷告的，和鬼上身了一样，不觉得有些奇怪。
    “你是小狐狸，那我洗澡都带着你，岂不是和你有了肌肤之亲，那花神马上就会降下神雷劈死我了，呜呜。”
    衣花越说越伤心，最后竟然哭了起来，玉藻前对此无奈不已。
    “无聊的人类，就那么惧怕神明嘛？”
    “莫得，你不怕？”
    我？
    玉藻前眼中又出现了那星罗盘的虚影。
    “我怕我以后会超越他！”
    玉藻前将雪走握在手心，这种凉凉的感觉，舒适度很好，不过就是有些许泥土使洁癖的自己挺难受的。
    他方才闪火的时候，中间其实早就已经换好服装了，后面的只不过是虚影，玉藻前其实是去后神山挖雪走了。
    不过身为大妖的自己可不能被这卑微的人类知道，这样有损自己的形象和骄傲。
    “喂，小人类，你当真听不到这鼓声嘛？”
    “什么？”
    “好吧，弱小的生物，抱住我，”
    衣花懵懵懂懂的抱住了玉藻前，虽然刚才它说了半天，自己没听懂，但它的意思好像是来救自己的。
    命就一条，先听他的看看吧，毕竟她自己也没有什么可值钱的东西，可以使对方这么大费周章。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呢！”
    “……你继续叫小白吧！”
    玉藻前才不会告诉她自己是大妖九尾天狐，不是不信任。
    是那人类固有的道德思想，正邪不两立，自己不必要给自己填麻烦。
    小白这个名字，虽然有损自己的威慑，不过还………还真挺好听的！
    “火之忆，”
    “千里灼眼！”
    …………………
    “族长，都是我的错，不要，不要烧我的母亲”
    身形憔悴的女孩哭腔到已经在颤抖，她好无助，她看着祭祀台上的女狐狸，眼泪不止的往下流。
    “哼，都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让我们整个天狐一族都蒙羞，竟然和那个人类结合生下了你。”
    “葛叶，我能让你活着，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要不是你天资极其聪慧，年少之际便可幻化成人形，百年不遇。”
    “不然，就凭你身体里那肮脏的血脉，你也不配活下去，现在马上去万丘台上，给剥离那个人类男人的污浊之气。”
    硕大的尾巴整整有十条，虽然年纪已经非常老迈，但那浑厚的妖力依旧可以摧山阻海，
    那种不可抗拒的命令，震得葛叶连连后退。
    “不，族长，她是我的母亲，你不能用狐业天火焚烧她，她会魂飞魄散的！”
    “她可是你女儿啊！”
    葛叶歇斯底里的叫声，让这位族长颤抖不已，不，不，他只能这么做，为了她………
    “女儿？不，我没有这样的女儿，没有，她是我天狐一族的败类，败类。”
    “对，败类，”
    “烧死这个败类。”
    “烧！烧！烧！”
    一群雪白的身躯却充斥着邪恶的灵魂，那祭祀台上火光烧灼的烈焰正在搅碎葛叶的精神依靠。
    “不，母亲，母亲…啊啊啊，我杀了你。”
    “大胆！”
    葛叶扭曲的表情很是怵人，她锋利的狐爪彻底的爆发了出来，以天生的狐族优势冲向那位族长。
    保护族长，上啊。
    啊！
    疾风的鲜血崩到了族长的脸上，他没有任何抵挡，任由那痛苦伸进体内，穿入灵魂的伤痛，原来是这种感觉！
    噗…
    呲…
    哈哈哈……
    “族长，你当我不知道嘛，哈哈哈，你的秘密果然很严密，可惜啊哈哈哈哈。”
    葛叶阴寒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族长，是多么的恪尽职守和大义灭亲啊。
    血肉撕裂的声音好听嘛？
    “你不只我母亲一个女儿，你还有另外一个骨肉在人间吧？”
    “为什么？你想让我母亲承担四个人的罪业，你哈哈哈，你好可笑啊。”
    “为了什么？为了毗沙门天鼓吧？只有它可以封印地震鲶是吧？”
    “为了什么？为了天下众生吧？哈哈哈，为了你那个在人间的私生女吧！”
    黑夜山，原本是一座没落的小山，但在十一年前犬夜叉和高天原众神商议妥协后。
    众神合力开辟出来的那智山、七角山与其相连，一番改天换地的翻新后，将其再原来的规模上，整整扩大了至少四倍。
    也正因为如此，一同被翻新和掩盖的，还有黑角山的秘史。
    …………
    从前这里本来是有一个海的，海的那边有一座简陋的村庄，可能因为地域的影响，整个村庄饱受着海啸的侵袭。
    但是全村人依靠海边渔业而生存，都不愿搬离海边。
    于是他们便祈求神明，保佑他们家人平安，这样日复一日的祷告，仿佛感动了那道不知名的彩虹，终于，神明赐给了他们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有着独特的才能——预知。他能知道一切即将发生的事情。
    从窗边何时会落下一只蝴蝶，到海啸何时会毁灭村庄，他都一一的提前感应到。
    于是，他指导着村子中的人们避开灾祸，而村子中的人们也都十分尊敬他，大家由此安安稳稳地生活着。
    可是，那天就像是对人类天性的考验，是得与失的终极对决，那一战，人类失败了！
    在预言第一次出现错误的时候，大家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责怪这个孩子。
    但是慢慢地，责怪也开始了，甚至还有打骂，孩子的身上遍布伤痕，害怕受到惩罚的孩子，哭着预知着一切．预言却还是越来越不准。
    终于，有人提出，这孩子既然已经失去了预知的能力，不如就放弃这个孩子，将他的身躯献给海神，或许还能平息这莫须有的灾祸。
    当人们第一次听到这个提议时，人们纷纷反对．认为这样对孩子太残忍了。
    可是第二次、第三次的时候，反对的人越来越少。
    最后，没有人反对了。
    所有人都同意了。
    那天，海水是冰冷的，
    这个孩子带着浑身的伤痛，在全村人的注视下，他在呜咽着，他在祈求者，他虽然害怕死亡，他他更害怕这信任的失去和感情的破碎。
    没有人去看那希望的眼神。
    那天，孩子走向无边的夜色里，孤独冷静的身影逐渐走进冰冷的浪潮之中。
    当海水淹没孩子的时候，海中掀起滔天巨浪，也淹没了村子和所有正在祷告的人们。
    愚蠢的人类啊，你们知道亵渎神的恩惠，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
    或许从最初就不应该温柔地对待人类，而是强硬地控制他们就好了。
    天真的孩子，享受到了一点点来自人类虚伪的善意，就对人类产生了感情，而感情终究会影响判断，铸成了大错。
    那个天真的孩子也永远地消失了，消失在了那晚的夜色之中。
    是啊……那样冰冷的海水……
    我可是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了。
    …………………
    极寒之地，天原边境
    “你究竟是……”
    万年竹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以朝阳为冠，披夜色为衣，白裙轻曳，幼狐绕膝，神乐铃在手中摇响，铃声中，充满着治愈的力量。
    就是依靠这神乐铃，少殿下他……
    身体状态缓解的洛影，情绪平稳了许多，只是那胸口上的莫名力量，再与她的神力相冲，灵狐轻柔的抚摸着额头，放松，再放松！
    “这孩子，和那个大人的力量好像好像，真希望，他可以不受到那样的伤害！”
    “神明大人，您是不是知道如何激发少殿主的体内的力量？请求您告知，他现在身负重担，他需要那股力量的加持！”
    万年竹很是激动，他知道少殿主体内有一股强大的能量，正是因为如此，犬夜叉、桔梗和杀生丸用尽毕生所学，在他的身上施加了三道封印。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再考虑要不要得知这种方法。”
    清脆的声音伴随那铃声回荡在空旷的极寒之地中，万年竹很是小心的看着身边的这位妙龄少女，在这极寒之地的边缘。
    她一定是高天原的人，不，或者说是来自高天原的神明，可洛影能够掌握的这种力量，那将会是并肩神明的威胁。
    她，会告诉嘛！
    “我，是来自神明的发祥地，是生活在高天原上的稻荷神，我身边的人都管我叫御馔津，不过，你是没有那个资格的！”
    万年竹对此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因为他刚要说和御馔津结为朋友，毕竟这么柔和的神明很少见，不过终究还是。
    没有超脱那种来自神明的骄傲！
    “我和相伴的灵狐在高天原，一起过着本来就与世无争的生活，直到那一天，那一份天降的神谕，彻底的打破了这持续千年的平静。”
    ………
    “哪位大人？毁灭了整个海域的村庄嘛？为什么？神明不是护佑人们的嘛？”
    无数的疑问驱使我前往，当我来到海边时，大海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那欢乐的气息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
    空中的乌云也已散去，那星罗盘上的丝丝血液是唯一的证据，美丽安详的大海，完全看不出来刚才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那海面上站着一名沉默不语的少年，高天原的那些大人们告诉我，正是他使用神力掀起滔天海啸，淹没了一整座村子。
    “大人？”
    听到声音，他缓缓地转过身来，苍白的脸上尽是难以言说的复杂神情，好像很痛苦嘛？是错觉嘛？
    “初次见面，可能您不认识我，我是受命前来协助您的人，我叫御馔津……我……”
    可我看着远处已经变成废墟的村子，心中充斥着悲伤和愤怒，为什么？
    这么多人的生命，就这样在这位大人的力量下全部毁灭。
    我想要询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怎么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自然而然的忽略了他的表情，对他伸出了手：
    “来，请让我引导您回高天原吧。”
    …………
    “哪位大人……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万年竹似懂非懂，神明中，难道还有魔鬼的存在嘛？
    “或许吧，不过我和这位大人，一定无法合得来。”
    御馔津低头摸了摸地上的已经沉睡的灵狐，久久不能言语，回忆那些事情，可能对身为爱好和平的稻荷神来说，是很痛苦的吧！
    “那您的意思的，洛影和这位大人的力量很相似？”
    万年竹不懂神明中的云里雾里，却无比担心那被毁灭的村庄，将是未来云霆殿的结局！
    “人者，上禀于天，下委于地，阳以辅之，阴以佐之，天地顺则人气泰；天地逆则人气痞，阴阳之中，自有贵人，神龙之尾，自有所得！”
    万年竹听不懂这些隐晦的大道理，但却听懂了那句贵人，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定吧。
    “稻荷神大人，那洛影现在……”
    现在的关键，是要保护住洛影，在他未能驾驭这种力量之前，万年竹不能让他被这种力量所反噬。
    “你可以放心，他体内的三道封印施展的很是巧妙，互不干涉又相辅相成，只要他不过度的愤怒和激动，他便不会有事。”
    “竹叔叔～”
    两个人的交谈被一声轻微的细语所插入，目光都瞬间转移到了这个躺在冰原上呻吟的孩子，萧瑟瑟的寒风因为竹之护的守卫，压根吹不到洛影。
    “父王～不要离开我，影儿不要做殿主，影儿就要你。”
    “母后～杀君叔叔，为什么？为什么？难道幸福的一家人，不比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权力重要嘛？你们……想过影儿得感受嘛？”
    铃～
    铃～铃～
    神乐铃响起来了
    “去吧，去生活在那没有痛苦、无忧无虑的梦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