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启帝录》2-042 没有如果

    德鲁帝国，西部，千行山！
    千行山位于察瓦梅格山脉西侧，属支脉分流，远远望去山脊如刀，层层叠叠。
    九年前山脚四十里外来了一批不速之客打破这里的天然祥和。
    他们砍伐山林搭建木屋、圈养牲畜牧马打猎，九年外出征战由万人部落发展为十万人口大族。
    部落中央一座二层木楼，几人围坐火炉前取暖，一名二十六七岁青年，在火堆上取下一条滋滋冒油的兽腿，不顾火烫直接啃咬。
    门外两名族人推搡一个身穿皮袄、横眉立目的中年大汉走入。
    中年大汉摆脱束缚，整理衣物左右环视，看向青年说道：“你是族长？”
    青年没理他，继续大口吃肉，在中年大汉即将破口大骂时，楚寒君把剩一半的兽腿扔到他脚下，灌了口酒擦擦嘴，“纳西族长，三天了考虑好没有？”
    纳西气急，“你算什么东西，劝我投降？谁不知道你们利亚族都是一群偷鸡摸狗之辈！烧杀抢掠巧取豪夺，汇集一群乌合之众能与我博雅族相比？如果你率人投奔，看在你是族长份上，我可以勉强答应让你成为我的马夫！”
    楚寒君闻言站起，身高一八五，头发蓬松杂乱，双目冰冷，如此冰寒之季身上只穿一件皮马甲，双臂裸露在外，腹部八块隆起，看上去精简干练。
    “嘴还挺硬！知道你不怕死，我也不为难你，安心在我族多待几日，几日后我会派人风风光光把你送回！”
    纳西愣住，“你把我绑来不打不问，整天好酒好肉招呼，就是为了让我骂你？”
    楚寒君闻言面带讥笑，“纳西总兵威武不凡，小小利亚族怎敢招待不周？就算有误会被您责骂，大家都是帝国重臣，一笑了之即可，不会伤了和气。”
    “帝国重臣？”纳西糊涂了，自己是总兵没错，利亚族算哪根草？
    一旁蒙革正在取暖，这时伺机插话道：“纳西总兵还不知，上个月陛下降旨，我族已成为帝国认可部落，族长他也被册封为上将军，二等伯爵，按律法您刚刚可是辱骂长官啊！”
    “呸~！就凭你们？”纳西满脸不信。
    楚寒君淡淡道：“信与不信无关紧要，待他日你回到部落，一探便知。”
    纳西看遍屋内所有人表情，不像开玩笑，“真放了我？”
    “当然！”
    “不对啊！你们被陛下册封，暗中把我绑来，又光明正大送回，镇江王那边我如何解释？干你娘，一群阴险小人，害我？”纳西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了，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都他妈什么人，把自己绑来砍了一了百了，真要被毫发无伤送回，镇江王不得宰了自己全家啊？
    纳西早早投靠镇江王，多年忠心耿耿深受重用，替其把守西部要塞。
    正因为了解镇江王他才生气，那老东西生性多疑，动不动就抄家灭门不留活口，这一闹就算只是猜忌，自己总兵位置都会不保。
    何况还有不到一年就要动兵，这个节点自己私会帝国将领？妈的，罢官都是轻的。
    “总兵大人多虑了，镇江王是帝国顶梁柱，见部下将领团结一致只会欣慰，您解释什么？
    择日不如撞日，楚寒秋，备上厚礼送纳西总兵回部落！”楚寒君不给纳西时间思考，吩咐人直接送走！
    “是！”火盆前一位族人应声而起，面带嘲讽对纳西做个请的手势：“总兵大人，请吧，路上多加关照！”
    纳西大骂：“顶梁柱？我顶你姥姥个柱！你们长人样不干人事，要害死我全家一百余口人啊！”
    “带走！”蒙革吼道。
    “慢，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给个痛快！”纳西气归气，不得不服软，知道人家不可能无辜陷害自己，肯定有目的。
    楚寒君倒了一杯酒，走到纳西身前递上，“总兵大人肯好好相谈了？”
    纳西夺过酒杯一饮而尽，“说吧！”
    “不急，随我来！”楚寒君大步出门，走向一处山脉小溪顿足。
    后方几人站定，纳西不解，“什么意思？”
    楚寒君没说话，右手五指张开抬臂虚指六米宽溪水，手掌蓝光闪现，瞬间溪水冰封断流。
    纳西看着长达十余米的巨大冰块，缓了好半天，内心千言万语汇聚成两个字：“亲娘嘞！”
    “纳西族长，你觉得我想对你族不利，用得着借刀杀人吗？”楚寒君随手一挥，溪水再次潺潺流淌，仿若刚一切只是梦境。
    “你是巫幻部下？”纳西平复心情，开口问道。
    “不是。”楚寒君摇头。
    “你想学镇江王，号令一方？”纳西再次询问。
    楚寒再次摇头：“我对权力毫无兴趣！实不相瞒，帝国西部多数部落早被我掌控，绝非利亚族区区十万之数，这次请你来实属迫不得已，有事相求！”
    “有事，求我？”纳西不敢相信，一位异魔人求自己。
    “对，你是镇江王得力部下，我想请你去梅斯城，替我探听一人所在。”楚寒君说到此处，脑中不禁闪出珊迪被捕时她那无助眼神，内心悲痛至极。
    “什么人，为何你不亲自前去？”纳西不敢贸然答应，异魔人求自己找人？想想就没那么容易。
    楚寒君幽幽一叹：“我早已露相，不方便出面。那人是位女孩，名叫珊迪！今年十四岁，样貌……多年不见现在无法描述。你无需担心，不是让你营救，只要帮我打探她身在何处，是否安好便可。无论结果怎样，你将永远成为利亚部落朋友，不会再逼你做任何事！”
    “珊迪？我好像在哪听过……”纳西对这个怪异名字有些印象，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什么？你听过？在哪？谁说的，她现在怎么样……”楚寒君眼眸瞬间通红，抓住纳西手臂快要失控。
    纳西呲牙咧嘴，“轻点，让我想想！”拨去楚寒君手掌，极力回想片刻。
    “想起来了，多年前镇江王寿宴之上，吉特闷闷不乐，我那时也是都统与他同座，好奇下询问。他说抓到一个小女孩，百般折磨都拷问不出线索，一直哭喊什么￥…！￥@*#%&，当时我听不懂，只记得珊迪二字！”
    楚寒君浑身颤抖，强忍悲愤，吉特他们肯定听不懂啊，那是汉语，“珊迪害怕……哥哥救我……姐姐你在哪，疼……！”
    回想起在堡垒刚遇到珊迪时，那个胆小懂事，内心善良的小姑娘，如今遭受折磨生死不明，楚寒君心痛难忍，仰天长啸。
    发泄之后，楚寒君冷静下来，“就是那个女孩，我要知道他一切消息。”
    纳西见楚寒君心情不好，不敢再挖苦，“你是想救她？不怕我骗你，把你引入陷阱？”
    楚寒君轻蔑一笑，“呵呵！找到珊迪想办法把这个给她……”说罢从身后抽出一张兽皮。
    纳西接过好奇看了一眼，有一段不认识的奇怪文字，犹豫一会还是收了起来。“你要说话算话。”
    “三个月内找到珊迪，然后去‘十年’酒铺，找一个叫夜鹰的佣兵，把兽皮交给他！只要按时完成，你就是我族恩人！”楚寒君直视纳西，眼神坚定。
    蒙革把纳西送出部落，意味深长问道：“纳西总兵，您部下兵马有六万了吧，为何迟迟升不到将军之职，还是个男爵？”
    “老子不稀罕！”纳西夺过两匹战马，见另一匹上食物充足，没有再废话上马疾驰而去。
    蒙革对远处又重重呸了一口，转身走回木楼，“你放心他？”
    楚寒君轻叹：“没办法，顾家的人不多，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不会放过。”
    “九年了，够执着的！该想的、该做的都尝试完了，这次还不行你打算如何，直接开打？”蒙革问道。
    “不错，再找不到只有攻下梅斯城逼问了。”楚寒君双拳紧握，语气不容置疑。
    珊迪在眼皮底下被抓，多年不见踪影，有何脸面去见其他人？
    “西部地广人稀，到现在我们只凑够十五万兵马，正如纳西所说，一群乌合之众如何攻城拔寨，哎！”蒙革叹息，楚寒君当日被他所救，多年来奋发图强，带领族内千余战士长途奔袭，合并同等部落。
    之后更是胆大妄为，组织残兵败将对中大型部落下刀，九年时间统一西部草原，如果再给他点时间，与镇江王分廷相抗不是奢望。
    “柯烈那小崽子真他妈是个人物，九年不出梅斯城！”想到这蒙革不禁想起乌龟这种生物。
    楚寒君冷笑，“早晚有一天，珊迪所受折磨，千百倍还给他。”
    “你不是还有其他族人吗？他们不能想想办法？”蒙革对楚寒君所谓族人非常好奇。
    “如果三个月后查不到珊迪消息，我就要动身去圣帝城了。”就算没脸相见，也好过珊迪继续忍受折磨强啊！
    蒙革第N此责怪自己，“哎~如果当时不是我急功近利，贪图权贵，你们兄妹也不至于如此。”
    楚寒君苦笑，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