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微笑着走到天舞身边,凑到她耳畔低语道:“沛女侠,请借一步说话。”
天舞登时惊诧地瞪大了双眸:“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我?”
“这里不方便细说,请跟我来。”也没等天舞答应,男子自顾自地向船尾走去。
天舞注意二人的窃窃私语的确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便将信将疑地跟了上去。
二人走到船尾的一处僻静的角落,男子将声音压得很低,说道:“沛女侠,我受坊主大之命…”
“什么坊主?”天舞打断了男人的话。
“哦,您叫她蝴蝶。”男人解释道。
“蝴……”天舞禁不住惊呼,却立刻被男子捂住了嘴巴。
待她冷静下来,男子把手松开,恭敬道:“小人多有得罪,还请沛女侠见谅。”
“抱歉,是我失态了。”天舞歉然道,“请继续。”
男人递给她一张纸条:“坊主大人让我告诉您,她已探清确切地点,今晚在西郊的宁远驿站汇合,连夜前去探查。”
“知道了,谢谢。”
“小人荣幸。”男子恭敬抱拳道,“哦,对了,您要找的人在船楼里。不过小人建议您还是别去打扰了。”
天舞面露愕然,没有说话。
“那就预祝沛女侠任务顺利,小人告辞了。”说罢,没等天舞回答,他便转身融入了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她不会是为了我……”天舞不敢再想下去,愧疚之感油然而生。“算了,先回房等她吧。”
回到船舱,天舞在一张凳子上盘膝而坐,闭目养神,静静地等待着。
砰!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一把推开,梦仙儿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满身酒气,衣衫有些凌乱。
天舞赶忙站起身,走上去搀扶梦仙儿:“仙儿姐,你不会……”
“你个丫头片子想什么呢?”梦仙儿靠在天舞身上,双颊泛着红晕,“不灌点酒,怎么套出实话?”
天舞把梦仙儿扶到床边,关切道:“姐,你先休息一下吧。”
“好……”话音未落,她就扑通一声栽倒在床了。看到她躺在床上,可怜楚楚的样子,天舞心中更是愧意大生。
虽然已是神智不清,梦仙儿依然是仙姿玉貌,婀娜百媚。却见她笑倚红账,面色桃红,娇唇呢喃,正可谓醉酒佳人桃红面,不忘嫣语娇态羞温柔。
“仙儿姐,对不起……”出于深深的愧疚与自责,天舞为梦仙儿擦去泪渍,轻理翠鬟。
却听她低声喃喃自语道:“沛珉,就算你从未触碰过我,我的身体也只属于你一个人……你不要我,我…无所谓。你还愿看我跳舞,我就知足了……”
梦仙儿依旧面带笑意,脸庞却已流出两行清泪,花了精致的妆容。
“仙儿姐…”天舞为她轻拭面颊,却未曾发现自己的眼眶也早已湿润,“不,妈!”
不知过了多久,梦仙儿缓缓转醒,发现自己被盖上了被子,外衣整齐地叠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天舞在一旁闭着眼睛盘膝而坐,眼边泪痕隐约可见。
听到梦仙儿醒来,天舞睁开眼睛看向她,柔声道:“妈,您醒了。”
梦仙儿一愣,不可思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你在梦里说了很多,我都知道了。”
闻言,梦仙儿娇颜上绯红隐现,一时间愣在当场。
“从小你对我的好,天舞全都记在心里。”
二人目光相对,梦仙儿的眼神有些迷离,往事如烟,历历在目。
……
醉梦楼二楼雅间,梦仙儿端坐其中。一名高大的男子领着一个好奇地四处张望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呀,这小姑娘谁啊?”梦仙儿蹲下身,和善地看着小天舞。
“我女儿。”沛珉平静道。
“来醉梦楼还带女儿?”
“小孩子带出来见见世面。”说着看向天舞,“来,叫姐姐。”
“姐姐!”天舞笑咪咪道。
“欸!小妹妹真乖。”
……
雅间内,沛珉的酒一杯接着一杯,眼神迷离地看着台上跃动的绝代佳人。年幼的天舞学着梦仙儿的样子,笨拙地摆动着。那样子甚是可爱,逗得梦仙儿不禁巧笑倩兮。
“来,天舞妹妹,姐姐教你。”
“好!”
……
醉梦楼顶楼,梦仙儿闺房内,小天舞坐在餐桌前胡吃海塞着。梦仙儿笑吟吟地看着她,右手摸了摸她的长发。
“慢点吃,别噎着。练了一天剑,累坏了吧?”
“唔!”天舞喝了口茶,把嘴里塞满地食物送了下去,哭丧着脸道,“练剑好累啊!我不想学了……仙儿姐,我和你学跳舞吧。”
梦仙儿莞尔一笑:“世上哪有容易之事?你不想成为你父亲那样的大侠了吗?”
“嗯……”天舞犹豫了一下,“想!”
“那就坚持下去吧。总有一天,你会和你父亲一样,成为一名绝世大侠的。”
梦仙儿的话让小天舞的眼中充满了向往,她快速地扒完了剩下的两口饭,站了起来。
“那我去接着练剑了!”
“慢着点!”梦仙儿看着蹦着离开的小天舞,关心道,“吃饱了别快跑!”
……
“仙儿姐!仙儿姐!”
天舞小腿蹬蹬蹬地跑进了梦仙儿的房间,看起来很是慌张。
“怎么了?”梦仙儿温和地笑道,“小天舞今天什么事这么急啊?”
“仙儿姐,我感觉最近有点不一样了。”天舞的神情有些扭捏。
“哦?”梦仙儿简单打量了一下天舞,看到了她那微微隆起的酥胸,笑道,“确实不一样了呢。小天舞长大了,有女人味了。”
“什么意思啊?”天舞一脸不解。
梦仙儿笑靥如花:“小天舞是大姑娘了啊,以后一定会比姐姐还漂亮吧,”
“比仙儿姐还漂亮吗?”
“是啊。”
“那也会有很多男人来看我吗?”天舞一脸天真地看着梦仙儿。
梦仙儿噗嗤一笑,皓齿微露,如煦色韶光,似冬日暖阳。
“怎么了?”天天看着巧笑嫣然的梦仙儿,眼中满是疑惑。
“天舞可不需要他们来看你。天舞会成为天下第一剑客,把他们都甩在身后。”
……
清晨,醉梦楼的大堂还稀稀拉拉地躺着几个前一晚醉倒的客人,酒壶翻倒,酒浆洒了一地。一个靓丽的身影忽然闯入,还没人来得及阻止,就飞奔上楼,径直闯入楼梦仙儿的房间。
梦仙儿早已起床,正端坐妆奁前,对镜理红妆。听到有人闯入,也是一惊,但看到来人,却是会心一笑。
“仙儿姐!”天舞一下扑到梦仙儿怀中,大哭起来。
“怎么了?”梦仙儿轻轻拍着天舞的后背,柔声怜惜道,“谁欺负你了?和姐姐说。”
“我可能要死了。”天舞哽咽着说道。
“啊?”梦仙儿那粉嫩的娇颜上瞬间血色全无,“怎么回事?你父亲知道此事吗?”
“我没敢告诉他。今早起来我发现床榻上有一大滩血。我觉得应该是练功过度,受了内伤。我从没见过这么多血,我是不是要死了。”
听到这里,梦仙儿不禁哑然失笑。可看着天舞可怜楚楚的样子,又不敢笑得太过放肆,只能捂着嘴花枝乱颤。
“仙儿姐你怎么还在笑?”天舞一脸疑惑。
“也幸亏你没和你父亲说,说了也没用。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说着从一个盒子中拿出了一包东西,“来,这个你自己收好,被给别人看到。”
“这是什么?”
“你的救命法宝,来,姐姐教你怎么用……”
……
“街对角那家饭馆好香啊。”天舞趴在窗边,看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街上有一家非常火爆的饭店,每到晚饭时间都会飘香四溢。天舞羡慕地看着里面大快朵颐的食客们。
“叫你父亲带你去吃啊。”梦仙儿笑道。
“得了吧,他有钱肯定来找您啊。”
梦仙儿巧笑嫣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仙儿姐,您说我父亲总来找您,是不是对您有意思啊?”
“若真是如此,该有多好。”梦仙儿眼中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转瞬即逝,“走,姐姐带你去吃。”
“算了吧,父亲说不许我总来占您便宜。被他发现,肯定又要罚我了。”
……
过往的一幕幕在梦仙儿眼前一一呈现,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
“妈,您怎么哭了?”
“天舞,你过来。”梦仙儿哽咽道。
天舞听话地来到了她身前。梦仙儿盯着她明亮的双眸,哽咽着笑道:“都把我叫老了。”
天舞闻言一愣,还以为梦仙儿不喜欢这样。但下一瞬就被她拥入怀中。
“好闺女,谢谢你!”梦仙儿潸然泪下,再也顾不得那精致的妆容,“我也有女儿了。”
“妈……”天舞也不住地轻生抽泣。
二人相拥而泣足有一刻,方才分开。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一旁,各自逝去眼角的泪水之后,再次看向对方。
“女儿,我对你父亲的感情,还希望你别告诉他。”
“这是为何?”天舞疑惑道。
“他不爱我,自有他的原因。我不想为他平添烦恼。”
“该不会是因为……”
“不。”梦仙儿打断了她的猜想,“你父亲不是那种人。他不爱我,不是因为我的身份,而是因为心中存有桎梏。”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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