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沽乃是摩梭国的首都,也是这片平原上唯一繁华的城市。泸沽城没有城墙,城内河道纵横,桥梁交错,船舟往来,楼阁错落。商人的叫卖声与游人的欢笑声此起彼伏,透露出别样的繁华。一叶扁舟摇于水上,佳人抱剑立于船头。
泸沽城没有陆路,交通全靠河道,马匹自然没了作用。于是二人便租了艘船,以便在河道之上通行。
“这剑锋游侠我见过不少,但像二位这般姿容绝代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把你的马屁收起来吧,银子该给的我们一个子也不会少,不该给的也一文也不会多。”谢蝴蝶声音冰冷道。
见讨了个没趣,船家便闭嘴不再说话,默默地摇起了船。谢蝴蝶起身走出船蓬,站在了面色凝重的天舞身旁。
“你的气色怎么这么差?还在想昨晚的事?”
“嗯。”天舞点了点头。
谢蝴蝶微微一笑:“看来你昨晚真是吓得不轻啊。深山密林,荒野沼泽乃是灵气聚集之地,奇珍异兽颇多。你初来乍到,被吓到也实属正常。”
“这样吗?”天舞心有余悸道。
谢蝴蝶拍了拍天舞的肩膀:“别想了,任务要紧。”
天舞深吸口去,尝试着不去想昨晚的事情。她环视了下四周的亭台楼阁,感叹道:“这地方还真是繁华啊。”
“看似和平,实则暗流涌动。”谢蝴蝶警惕地看着四周,低声道,“不知道已经有几股势力为了那流星而来……嗯?”
正在说话的谢蝴蝶发现天舞表情有些僵滞。她顺着天舞的目光看去,只见一艘富丽堂皇的花船停靠在岸边,其上歌舞升平。
“你还喜欢这种东西?”谢蝴蝶调侃道,天舞却没有回应,“也好,那花船鱼龙混杂,是个打听情报的好去处。不如我们就分头行动,收集些情报,也好知己知彼。”
“嗯。”天舞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脚尖轻点,飞身而起,落于那花船之上。
“诶,姑娘,这钱还没给呢!”见天舞离开,船家赶忙喊道。
“慌什么?我不还在吗?”
“那您可别再走了。”
“你当我们什么人?”谢蝴蝶没好气道,“到宁远驿站。”紧接着她拿出一串铜钱递给船家。
接过铜钱,船家立刻眉开眼笑:“好嘞!”
花船之上,笙歌袅袅,丝竹盈盈。正中舞台上,一黄衣女子衣袂飘飘,随歌而舞,折腰翘袖,婉转婀娜,如翥凤翔鸾,萦尘集羽。颦笑间百媚尽生,婀娜间判若惊鸿。
台下观舞之人无不全神贯注,身心陶醉,一时间竟没人发现船上落了个人。
一舞做罢,观众呆滞良久,方才反应过来,霎时掌声雷动,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不愧是剑锋妓魁,见此一舞,此生无憾了!”
“这钱花得值!”
“王老板,就冲你请我看这一舞,你的价格我认了,喝!”
观众席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热闹非凡。而天舞却无心顾及,只是痴痴地盯着台上那倾城之姿。
“仙儿姑娘再来一曲!”只听席间一人忽然大喊,众人一听,也纷纷附和起来。台上女子犹豫不决间,忽然注意到台下一人,顿时喜上眉梢,对着观众们微做一福。
“多谢各位的捧场,望大家玩得尽兴。小女子忽有急事,先行告退了。”接着向那人使了个眼色,便匆匆向舱内走去。
不满的声音顿时从席间爆发开来。
“欸,怎么就走了?”
“可能有重要的客人吧,哈哈。”
“胡说!仙儿姑娘只卖艺不卖身!”
“你很了解嘛。”
甲板之上吵吵嚷嚷,乱作一团,船舱内则相对要安静得多。二女在舱内刚一见面,便紧紧相拥。
“仙儿姐,真的是你!”天舞喜极而泣,声音略带哽咽。
“好久不见啊天舞妹妹。”梦仙儿那富有磁性的声音也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姐姐何时来的泸沽啊?”
“自打你父亲走后,我便离开了侠客城。没了他,再待在那里也没什么意思了。”
“仙儿姐,你和我父亲到底……”天舞试探着问道。
梦仙儿面色一凝,苦笑两声。尽管是苦笑,却依旧百媚丛生。
“我们之间没什么。他来看我,只不过是因为我像她罢了。你父亲一代豪侠,又怎会倾心我这风尘女子。”
“仙儿姐你别这么说。”天舞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湿润。
梦仙儿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说起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天舞欲言又止,摇了摇头,“不可说。”
见她单纯的样子,梦仙儿破涕为笑,“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跟姐姐还保密?”
见天舞面露难色,她继续道:“不想说就算了。你来着盛世花船,不会就是来看姐姐的吧?”
天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如果有什么事尽管和姐姐说,姐姐会帮你的。”
“嗯。”天舞犹豫了片刻,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道,“仙儿姐,我告诉你,你可以为我保密吗?”
见天舞面色严肃,梦仙儿也正色道:“放心吧,无论是什么,姐姐都会为你保密的。”
“嗯!”天舞点了点头,郑重道:“那我说了,其实我是受皇帝之命,来秘密调查星坠之事的。”
“就是几天前那个流星吧?确实动静挺大的。估计吸引了不少人。”
“所以我才需要姐姐的帮助。”
“陛下只派了你一人前来?”
“人多口杂。加上芳菲公国的帮手,我们只有两人,但都是高手。”
梦仙儿掩口一笑:“说你是高手,我是相信的。那需要姐姐帮你做什么?”
“姐姐这里宾客众多,定有不少小道消息……”
“我知道了。”天舞话没说完,梦仙儿便打断道,“你父亲走后,我本发誓不再陪酒,今日姐姐就为你破一次例。”
见状,天舞担忧道:“姐姐若不方便,大可不必……”
“就让我为你做些事吧。”梦仙儿再次打断了天舞,“就算是帮你父亲了。”
天舞神色复杂,没有说话。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多谢仙儿姐!”
梦仙儿莞尔一笑,转身拭去眼角的泪痕,抹去眼中的神伤之色,挂上盈盈笑意推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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