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故》第八百五十四章 拆穿楚蕴笙

    白峰亭下,静波池前。
    慕功和楚蕴笙在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恩恩爱爱、如胶似漆、促膝长谈,期间聊了很多关于往后的打算,不过大多都是一些男欢女爱之事,可是尽管如此,楚蕴笙也算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之一,起码这样还可以分散慕功的注意力,让他脑子里所想着的,不光是有关杨林风的悲伤往事,还有与自己的风花雪月、花前月下。
    两人就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似的,一直在白天聊到晚上,不眠不休、毫不停歇。
    直至最后鱼儿从静波池中一跃而起,惊艳四座,这才把慕功和楚蕴笙从无限的遐想当中给拉了回来。
    慕功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楚蕴笙楚楚动人的双眸,良久都是默不作声、一言不发,进而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脑袋向前倾了倾,慢慢悠悠地向楚蕴笙靠近,而后毫不客气地给了她深情一吻,期间唇齿相依、相濡以沫,甜甜蜜蜜、羡煞旁人!
    两人好一番交融以后,慕功才依依不舍地把舌头从她嘴里伸出,进而用那洞若观火的眼神寸步不离地注视着楚蕴笙美若天仙、倾国倾城的面庞,在酝酿了好一会儿后,才憋出一句话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楚蕴笙轻轻点头答应,只轻声细语地应了一声道:“嗯。”
    两人从白峰亭的座椅上携手而起,不谋而合地往碧春宫缓步而去。
    他们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谁都不敢走得太快,很是珍惜跟彼此在一起的幸福时光。
    二人一小步接着一小步地往前挪动,速度如同乌龟、胜似蜗牛,可谓出奇的慢。
    然而被人看重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你越是在意,它便越是要从你指尖悄无声息地逃之夭夭、溜之大吉。
    他们只觉得这才短短一小会儿的工夫,便已抵达了碧春宫的拐角处。
    楚蕴笙在距离大门口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驻足停留,就连慕功也不由得跟着她赫然止步。
    两人互相转过身子,四目相对,冲着彼此相视一笑,纵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但只要他们二人陪伴在彼此的身边,心中便总是无限宽慰。
    楚蕴笙莞尔一笑,进而低了低头,小脸一红,在不由自主地踮了踮脚尖的同时,平心静气地说道:“前面就快到了,不如……你就送到这里吧。”
    “这是为何?”慕功的笑容逐渐消失,表情逐渐凝固,进而就跟翻书似的突然变了脸色,神情一下子变得认真严肃起来,而后愁眉不展、神思不属地追问道,“如若我就想送你到碧春宫的大门口呢?”
    楚蕴笙的脸上亦是风云突变、骤然变色,进而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相当无辜的模样,而后游刃有余地应对自如道:“这没几步就到了,你送到这里,已是绰绰有余。况且再往前走,难免人多眼杂,跟大师兄在一起,蕴笙的压力可大了。”
    “你有什么压力?”慕功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二话不说地上前一步,霸气侧漏地一把搂住楚蕴笙纤细的小蛮腰,使其更向自己靠了靠。
    慕功的一顿操作猛如虎,倒是把楚蕴笙吓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她就跟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身子有一阵明显的抽搐,眼神当中更是闪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神情,但这一抹慌张的神色稍纵即逝,只在楚蕴笙明媚动人的眼眸当中停留片刻,便已如同过眼烟云般消散不见、不复存在了。
    慕功很是强势地把嘴巴附到她的耳边,进而用一种极其魅惑的声线,不甘示弱地柔声道:“做我的女人,不需要有压力。你既然身为我的夫人,自当是名正言顺、悠闲自在,哪里还用得着这么拘束?”
    慕功的鼻息在楚蕴笙的耳边既是喘气,又是吸气,使得楚蕴笙于一瞬间面红耳赤、满脸通红,小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乱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中蹦出来似的,那红扑扑的脸颊就像是被心狠手辣的烈日骄阳灼烧了一样,简直红得不成样子!
    在慕功的强烈攻势下,楚蕴笙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心亦是提到了嗓子眼,向来炯炯有神的目光当中竟也透露出几分茫然之意,手足无措的样子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进而在匆匆回过神来以后,使尽九牛二虎之力,一把推开面前的慕功,使其连连后退好几步,甚至打了好几个趔趄,差点就要因站不稳脚跟而摔倒在地。
    “大师兄说话真是越发的没轻没重、没羞没躁了。”楚蕴笙红着脸,撅着脸,心潮澎湃地嗔怪道,“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还不赶紧回去,不然大师兄明天可别想再见到我!”
    “诶!别!”慕功一听这话,顿时就慌了神,当即就伸出一只手,摊开掌心,挡在面前,张皇失措地惊呼一声道,“我回去,我回去还不行吗?”
    “要回去就快点儿回去!不要光说不做!”楚蕴笙大义凛然地直起身子、挺起腰板,进而无所畏惧地环手于胸,火冒三丈、义愤填膺地厉声呵斥道。
    而慕功倒还是不以为意地伸出一只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进而露出一排洁白如雪的大牙齿,憨憨一笑,试探性地确认道:“那我可真回去了?”
    “回去吧,回去吧。”楚蕴笙的眉眼带笑,连连挥手催促道。
    慕功冲着楚蕴笙温柔一笑,随即转身没走几步,就又回过脑袋,恋恋不舍地再三确认道:“真回去了哟?”
    楚蕴笙见此情形,忍不住皱了皱眉,脸上更是闪过一丝极为不悦的怒色,进而当即就“啧”了一声,干脆利落地吐出几个字道:“少废话,赶紧的!”
    慕功淡然一笑,潇洒自如地转过身、回过头,随即便是迈着欢欣愉悦的步伐往回走去。
    得亏有了楚蕴笙这一剂良药,否则多愁善感、重情重义的慕功今晚无论如何也是决计睡不安稳!
    楚蕴笙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地凝视着慕功渐行渐远,直至其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以后,楚蕴笙的脸色才是突然变得阴沉起来。
    她的眉头紧锁,好似荆棘丛生,凌厉的目光之中毫不间断地向外散发出一股又一股气势汹汹、势不可挡的腾腾杀气,那双可令星空暗淡的眼神,一度把人震撼得心旌摇曳、惶惶不可终日!
    既然现如今慕功一走,楚蕴笙自是要办起自己的另一桩正事儿来了。
    她板着一张冷漠无情的脸,转身就朝暗淡无光、不见人影的阴霾处走去,那急匆匆的小碎步恰恰表明了她此行的目的并不纯粹,显然是居心叵测、图谋不轨!
    当楚蕴笙大步流星、快步疾走地来到一处僻静之地时,还战战兢兢地环顾四周、如履薄冰地左顾右盼,行事一度十分谨慎,想来也是有了上次被于七逮个正着的教训,故而这一回飞鸽传书,才会显得格外小心警惕。
    楚蕴笙自以为这回已经是天衣无缝、万无一失,殊不知深藏不漏、高深莫测的于七早已在暗处蓄谋已久,就等着故技重施、旧戏重演。
    只见楚蕴笙小心翼翼、如临深渊地确认周遭安全以后,便是把食指和大拇指凑到一块儿放入嘴里,进而用一股巧劲儿微微一吹,当即就唤来了一只洁白无瑕的信鸽。
    信鸽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地扑腾着翅膀,于星月交辉处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宛若一颗沉甸甸的流星般从天而降,直逼楚蕴笙而去。
    楚蕴笙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逐步逼近的信鸽,屏气凝神、翘首以盼。
    眼看信鸽马上就要逼近楚蕴笙,但就在这十万火急、迫在眉睫的危机时分,正于空中翩翩起舞的信鸽却是猝不及防地遭受一记重创!
    只见信鸽的小身板微微一抖,口中亦是发出一声啼鸣,进而整个身子直接从空中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楚蕴笙心中一震,身子一颤,瞳孔呈放大至缩小的过程,感到瞠目结舌、大吃一惊,进而在惊慌失措之余出于本能,猛地把头一抬,一眼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面前的捣鬼之人身上。
    楚蕴笙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狭窄的缝隙,一时之间,心慌意乱、坐立不安,顿时感到好些无所适从、心乱如麻。
    于七低垂着脑袋,迈着沉重有力的步伐把信鸽的位置取而代之,缓缓步入楚蕴笙的视线当中。
    这回的于七既没有戴斗篷,也没有戴斗笠,更没有披蓑衣,而是以自己的真实面目坦诚相待,不做任何掩饰。
    随着于七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来,楚蕴笙仔仔细细地定睛一看,而后便是不由得大惊失色、惊愕不已!
    她的瞳孔呈放大至缩小的过程,进而用一种暗藏杀机的语气,冷冰冰地抛言道:“于七?”
    于七昂首挺胸、挺起腰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怀好意、居心不良的阴险笑容,进而不慌不忙地迎着楚蕴笙缓步而去。
    那逐步靠近的脚步虽说是慢慢吞吞,但却完美无瑕地彰显出了雄赳赳、气昂昂的王者气场,对此行更像是稳操胜券、势在必得,仿佛是有十足的把握让楚蕴笙为己所用,所以那六亲不认的步伐才能够迈得如此自信。
    楚蕴笙见于七一步接着一步地向自己靠近,当即就意识到了一丝情况的不妙,瞬间就露出了一副惊恐万状的神情,进而神色慌张地大喝一声道:“站住!你要干什么?!”
    于七在楚蕴笙的尖叫下不由得赫然止步,先是猛然怔了一下,然后才镇定自若地轻声一笑,进而得心应手地挥一挥衣袖,帅气十足地把双手背过身后,而后用一种阴阳怪调的语气,有意无意地冷嘲热讽道:“干什么?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才对吧,楚蕴笙?”
    于七的言语犹如一把力达千斤的重锤,毫不留情地砸在了楚蕴笙的身上,使得她的心里“咯噔”一声,颤了一下,顿时觉得脊骨发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们犹如汩汩清泉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然后才如同清晨光鲜亮丽的露珠般从叶尖上滚落下去,顺风顺水、畅通无阻地滑落地面。
    楚蕴笙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不禁露出一副犹豫不决、左右两难的复杂神情,其内心深处早已是兵荒马乱、慌里慌张!
    她拧着眉头,忧思神伤、郁结寒气,面露难色、满脸愁容,脸色可谓愈发的难看,紧绷着的脸上就连细皮嫩肉都在瑟瑟发抖,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看似一脸的云淡风轻、风平浪静,实则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惊涛骇浪!
    她只觉得好一阵头晕目眩、头昏脑胀,仿佛是有成千上万只苍蝇在耳边转悠转悠似的,一直在“嗡嗡嗡”的吵个不停,着实把人搅得不得安宁!
    于七的嘴角上扬到极致,忍不住发出一阵阴森可怖却又格外爽朗的笑声,进而意味深长地挑逗道:“怎么?三更半夜唤来信鸽,莫非是要给远在异乡的父母报个平安啊?”
    楚蕴笙摆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臭脸,鄙夷不屑、简单粗暴地瞥了他一眼,进而蛮不在乎地漠然置之道:“知道还问,真是多嘴!”
    于七在耸了耸肩的同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进而饶有兴致地迎着她的话问下去道:“既是给父母报平安,楚姑娘又何必鬼鬼祟祟、贼眉鼠眼的呢?”
    “你少无中生有、凭空捏造了。”楚蕴笙怒目圆睁、瞋目而视,进而牛气冲天、怒火中烧道,“我哪里有鬼鬼祟祟的?真是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于七在挑了挑眉头的同时,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进而轻蔑一笑,不屑一顾地疯狂暗示道,“究竟是我在血口喷人,还是楚姑娘在自欺欺人,想来也用不着我多说了吧?”
    楚蕴笙的心中一阵触动,慌慌张张的样子还真是颇有一番做贼心虚的意味!
    她强装淡定地抿了抿近乎干枯的嘴唇,进而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而后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大脑飞速运转,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好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过后,还是故作镇定地调转矛头道:“我当然是在寄家书无疑,反倒是于七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觉,怎会出现在我碧春宫附近?要说可疑,肯定也是你的嫌疑最大吧?”
    “哼。”于七泰然自若地冷笑一声,进而毫不遮掩地径直拆穿道,“你不必遮遮掩掩、混淆概念,毕竟……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你这样趁着深夜寄送家书了。”
    楚蕴笙心头一震,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似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亮光,双手更是于不知不觉间紧握成拳,仿佛下一秒就要对于七大打出手、刀剑相向,瞧她那横眉怒目、青筋暴气的模样,似乎还想把于七碎尸万段、五马分尸。
    楚蕴笙那充满杀气的眼神寸步不离地盯着气定神闲、神色自若的于七,进而深恶痛绝地咬牙切齿道:“上回那个人,竟然是你?!”
    “没错,就是我。”于七大大方方、轻描淡写地承认道,“上回跟楚姑娘连过数十招,觉得楚姑娘的武功当真是高超绝伦、妙不可言,若非我跑得飞快,恐怕当真是要成了楚姑娘的囊中之物了。”
    楚蕴笙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于七良久,微微张开的嘴巴好像是要说些什么,但始终是沉默不语,这话到嘴边,竟还伴随着喉结的一阵蠕动,硬生生地自己咽了回去,到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当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当中,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万马齐喑,周遭安静得有些可怕,甚至静得可以听到虫声薨薨、鸟儿啁啾。
    双方互不相让地面对面站立,颇有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势,使得现场瞬间向外散发出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儿,随时都有引爆全场的可能。
    “呵呵……”于七处变不惊、临危不乱地轻声笑笑,兴致勃勃地打趣道,“怎么样?事到如今,难道楚姑娘还要继续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装疯卖傻吗?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也就罢了,可是在我面前,楚姑娘当真以为还是滴水不漏、无懈可击吗?”
    于七的言语之中满是威逼利诱之意,几乎把楚蕴笙逼到了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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