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都春》019 赚大发了

    豆芽的性格自私凉薄，没什么同情心。
    可她虽是个外族人，但却有着本地土著居民的明显特征。
    那就是非常的迷信，畏惧鬼神。
    而且趋吉避凶的意识特别强，是非观念不是很明确。
    所以当豆芽蓦然看到肖绛从疯傻的状态变得正常，甚至极度聪慧的时候，肖绛就说自己被妖精附体了。
    那时候豆芽是相信的，毕竟人们对未知的事物总是抱着敬畏之心。
    但是，很多事唬得住一时却唬不住一世，特别是在有心人的引导之下。
    直到那天，在雪后天晴的情况下，肖绛断言两三天内会再下大雪。
    豆芽对此嗤之以鼻，哪知道今天早上预言应验了。
    于是豆芽开始纠结，不住的偷瞄肖绛，生怕自己的判断和决定都是错的，会最终断送自己的小命。
    而肖绛也深知，这一次她面临的危险是非常大的，简单又粗暴，而且无从回避，所以需要帮手。
    算来算去，也只有策反豆芽这一条路。
    仍然是有风险的，但她没有其他选择。
    “明明是大晴天了，小姐怎么知道用会下雪呢？”当时，豆芽神色不宁的问。
    肖绛报以冷笑，“我什么都知道，也知道你做了什么！”
    豆芽当场震惊得说不出话，只瞪大眼睛望着肖绛。
    肖绛哼一声又说，“人嘛，追逐名利本也无可厚非。不过你确定你拿的到吗？”
    她说的模棱两可，但是神态坦然而坚定，好像万事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而这种自信，衬托着着豆芽的心虚，两人的心理较量才只一个回合就分出了高下。
    “小姐，我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豆芽结结巴巴的，“如果您怀疑我……我对您可是非常非常忠心的！”
    “你无关紧要，我不信的是那几个武国人。”肖绛翘起二郎腿，脸上讽刺的表情简直不要太明显。
    豆芽的心就揪了起来，徒劳又无力的解释，“他们……他们也必然是忠心的呀。不然……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如果您不相信他们，为什么还要答应跟他们一起走呢？”
    “不是你说的，留在王府里会有危险吗？”肖绛挑了挑眉。
    豆芽噎了一下，心里就不住的打鼓。
    确实，关于从燕北王府出逃回武国的事，是她一力劝说并且一力承担的。
    如果有什么意外，如果小姐真不是凡人，那么她……
    “且信，且看着吧，反正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却听肖绛又说，“如果事情一切顺利，那就什么都好，万一那些人有异心……”
    肖绛拖长了声调，目光意味深长的看着豆芽，“我现在力量不足，结局难料。”
    这是实话。
    “我若好好的，你八成能得到他们许诺给你的东西。可我若倒了霉，他们就绝不能容你再活着。”
    “为什么？！”豆芽非常吃惊，就连声音都情不自禁的大了起来。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肖绛耸耸肩，“谁做坏事希望知道的人更多呢？多简单个事儿。要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你的那一份，还可以私分了。”
    豆芽抿紧了嘴唇。
    都不是傻子，这么浅显的道理显然并不是没有想过的。
    但贪婪是最强大的力量，当贪心占了上风，就会存在侥幸心理，让很多人选择铤而走险。
    除非，有人把这黑暗的真相直接揭出来。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我们会平平安安回到武国去！”豆芽不断摇头说着，仿佛要在说服自己。
    面对着不喜欢的事情，人们会经历四个阶段：否认，拒绝，压抑，接受。
    目前豆芽在第一阶段。
    肖绛希望她尽快经历前三个阶段，在最关键的时候走完她的心理路程。
    于是她给豆芽铺了铺路，“顶多，我再给你一个选择，是生是死就看你的决定。你千万千万要易记着，关键时刻帮我就是帮你自己。犹豫哪怕眨眼的时间……”
    下面的话她没说，只是呵呵两声。
    这让她忽然觉得自已好像是魔鬼，因为她不强迫，却诱惑。
    事实证明，她的诱惑成功了。
    之前那样激烈的打斗，在生死的一瞬间，在她的强力刺激之下，豆芽终归凭生存本能选择了帮她，也是帮了自己。
    那两个家伙完全没有提防对他们惟命是从的豆芽会临时反水，反戈一击。
    这也是她提前布局的功劳呀。
    “要……杀了他们吗？”回到眼前，豆芽指着晕倒在地上的两条大汉。
    “还怕脏了我的手呢。”肖绛哼了一声。
    她来自文明社会，所受的教育让她对任何生命都是尊重的，那是根植于她骨子里的信念。
    她所杀的第一个人是那个女刺客，生死相搏，容不得她犹豫。
    这一次虽然还是你死我活，却不必她亲自动手了。
    “可是他们如果醒过来……”
    这是两个亡命之徒，若真的能恢复体力，豆芽和肖绛绑在一起也不是对手。
    可是肖绛很笃定，“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种天气里，只有保持正常呼吸和体温才能活下去。他们两个受了重伤，不会再醒过来了。可惜能被冻死，对这些作恶多端的人来说，实在是太便宜了些。”
    豆芽看了看地上的两个“伙伴”，果断不再理会。
    她只是很担心自已，“那现在我们要去哪里？”都快哭了。
    她还非常后悔！
    当初就不该听这两个人的忽悠，不该鼓动着小姐离开。
    其实留在王府里，小姐确实有危险，她却未必。
    可是现在……
    “我去找那个爬犁！”她忽然想到，“这样咱们就能快点离开，之前我学过一点赶车，赶爬犁应该差不多……”
    “根本就没有爬犁。”肖绛打断豆芽的自说自话，“那两个人是想把咱俩都杀了，然后自己骑马离开。不管是马车还是爬犁都太显眼，但如果单人单骑，逃走就容易得多。”
    “我不会骑马……我以前只在乡下骑过牛，小姐你会吗？”豆芽很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