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因为池慕酒死的,那你就在这里替他偿命吧。”米埃尔大叔也不晓得什么逻辑,竟然说这样的理由拿枪指着皮皮。他浑浊的眼泪还没落下来,就用手掌捂住脸抹了一把。
某姑娘傻了眼儿了,没想明白闲聊两句怎么能聊出这等结局?
更让她傻眼儿的是,她余光能瞥见的地方,突然又多出一柄手枪来——手枪枪口对准米埃尔大叔眉心,不偏不倚。持枪那只手满是血污,绕过她后脑勺过来的。那柄手枪,跟池慕酒的一模一样,池慕酒的是墨色,这一柄是银色。
她身旁因重伤一直昏迷不醒的步长卿,说话都没力气,还突然开口恐吓米埃尔:“你敢开枪,我把你儿子刨出来鞭尸。”原来,抬手绕过皮皮脑后,拿枪指向米埃尔的是他。
“别动我女朋友!”另一位拿枪指米埃尔的,是副驾上转身过来的珊莎。
“珊莎……”米埃尔大叔抬头望向珊莎,指皮皮太阳穴的枪都歪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皮皮余光里,那柄银色手枪往把手方向一坠,旋转半圈挂在主人食指上。他满是血污的手,翻手腕扣上米埃尔握枪的手腕,手上捎带力道就连枪械带手全都压了下去。
“咳!”步长卿这猛一用力,牵动了正在做缝合治疗的伤口,咳嗽一声,一口鲜血吐在皮皮身上。
“七叔。”皮皮仓促间转身去扶步长卿,后背上一阵剧痛,让她狠狠地抽一口凉气入肺,那口凉气堵在心口上久久缓不过来。米埃尔那疯子,被步长卿压住手腕还扣动扳机。枪口抵在皮皮背上开枪,枪声都是闷响的。
车里顿时一股烤肉味儿弥漫开来。
噗!
副驾上一发激光子弹过来,珊莎眼睛都不眨的朝米埃尔胸口上打了一枪,歇斯底里地大骂:“米埃尔,你这疯子!”
米埃尔大叔闷哼一声,捂住胸口,老泪纵横的一双泪眼望向艾莎,手里握的枪械却不肯松掉。
皮皮后背一挺,嘴角鲜血溢出来,米埃尔又朝她开了一枪。她终于支撑不住,身体一软趴倒在步长卿身上。
早该趴下了,挺到这会儿!
步长卿另一只手上前,手肘护住皮皮,扣上米埃尔手肘,使出吐血的力道往
上托住,抓他手腕的手用力往下按住。
“咔嚓”一声脆响,米埃尔的手臂从手肘位置折断,也有可能是关节错位。他竟然咬牙闷哼一声,没有惨叫,让手臂垂在身旁也只闷闷地喘几口粗气忍住,没倒地板上打滚。
步长卿嘴角溢出来的血,延下巴往下淌,在皮皮背上滴成一朵一朵的血红,像一团曼珠沙华。米埃尔在他抬手护住皮皮的时候连开两枪,一枪打在心窝里,另一枪打在刚修复好的肋骨上。
步长卿的手枪落下来,砸皮皮后背枪伤位置,滚一圈才掉地板上。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估摸着痛得快没知觉了。
“你这疯子!疯子!”珊莎连开两枪,打在米埃尔心窝里,抬手持枪抵上他眉心,恨恨地怒咤“岳父大人”:“几十年的恩怨情仇,关她什么事?我告诉你,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她身上就裹着一件云歌脱给她的长款外套,腰里系一皮带,勉强可以遮羞。米埃尔沿路将她裹在大衣里才没冻坏腿脚,她这会儿盖腿上的大衣也顾不上了,半跪在副驾上拿枪指人的姿势性感到暴血,像极了当年的克洛伊。
“克洛伊……”米埃尔大叔看着珊莎,仿佛看见了当年的克洛伊,浑浊的眼泪糊得满脸都是。他喊珊莎,竟然喊了珊莎母亲的名字。“好,好,你跟谁在一起我都不管,但我求你别跟眼前这姑娘有甚瓜葛。不然……不然克洛伊不会原谅我的。”因为伤痛,他的喘息声很重,但说话还算流畅,毕竟是头“熊”。
“闭嘴!”珊莎手里的枪械再往前抵上一寸,抵得米埃尔脑袋往后一仰,靠后背靠枕上了。“现在是创世纪19年了,别扯前联邦那本旧账。我不管你效忠于何人,都不准动她。否则,我跟你没完!”
“珊莎……”米埃尔捂住心口上枪伤,另一只手垂在座位上,痛得快喘不过气来。“你母亲为了守护前联邦,把自己折腾得不像个人样……”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也不想问你究竟哪句话是真的。你现在给我下车。”珊莎用眼神点了点车门方向,说话极其冷静,唯有瞥向皮皮那一抹余光还有些许柔情。“你们都下去,我要给她治伤。”
“珊莎……”皮皮终于缓过一口气来,想从步长卿膝
上爬起来,被他护住没让动。她这伤势,坐起来牵扯到枪伤周边肌肉,都可能痛到窒息,这样趴着多少有地方借力。
步长卿自己都有出气儿没进气的,嘴角溢着血,还嘱咐她:“别动!等云歌回来。”
皮皮喘气喘得困难,思路却没乱,那句“等于云歌回来”她听得很清楚,心道:“这人不但认识云歌,还知道我跟云歌什么关系,不是个简单角色吧。枪,他的手枪跟池慕酒的一模一样,会不会云歌也有?”
步长卿的手枪上,扳机内侧靠手柄的地方刻有编号——其中,“M”是用摩斯密码写的。“K”,上野发音的首字母;罗马字母Ⅷ寓意很明显;“M”是间谍的首字母,这个是皮皮猜的。
这组编号,跟池慕酒手枪上编号的编排方式非常接近。
很可能,这是上野家每个孩子都有的近身枪械。
云歌那柄手枪是什么型号,能拿到的话,岂不是很容易猜到他母亲的身份?
重重思量,在她脑海里蜻蜓点水般点过去,她也没敢往深处去想。此时情况紧急,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想制止珊莎开枪才是正事。米埃尔大叔身份还没摸透彻,不能轻易死在他们车上,其余事情得暂且按下不表。
她挣扎着抬起手来,冲珊莎压了压手指,游丝般的声音说:“别开枪,别为我伤了亲情……我背负不起这个罪名,将来会愧疚一辈子的。”
皮皮这丫头不怎么白莲花,说话也直。
“你就不能说,我为你开枪崩了这老头,你将来没脸跟我在一起吗?”珊莎一脸不乐意,眼神瞪着米埃尔大叔瞪出油来,半甜半咸的噌怒却往皮皮耳朵里灌。
米埃尔大叔拗不过头去,拿余光瞪向皮皮,脸能都绿成了抹茶色……
“等你百年之后,我跟你私奔。你……”皮皮是真的没力气再说话了,喘气都难。“……还给我治伤吗?要等我……飞升了,好跟我……私奔?”
珊莎气得哭笑不得,直想问她“中二少年是怎样炼成的”,伤成这样还能开玩笑?
“下车!”珊莎手枪再逼近米埃尔一步,喝道:“滚!我不想见到你。”——她脸上布一层冰霜,完全看不出心里想笑的样子。
(本章完)
反派BOSS不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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