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星云》B41，门修斯的抉择

    天台烧烤会是没法继续，在眼皮底下再次发生如此大纰漏让大能暴跳如雷。
    “土豪是怎么逃脱的？！”
    “有外部接应，警卫班被暗杀，破坏警报系统后，破门而出。，已经加强双岗警戒。”安保参谋满头大汗解答，“安排多架直升机与3个小组正在围堵。”
    进入指挥大厅，各岗位紧张有序调配工作，空中地面部队迅速向爆炸点集中。
    指挥大厅投影幕墙上一幅画面被放大，“这是原本在附近警戒直升飞机，正在赶过去的直播视角。”远处道路上，一辆装甲车在猛烈燃烧。“这是普通光学摄像头，没有红外线摄像机吗？”
    “这架直升机是附近民航系统紧急调过来的，还没来得及安装红外监控头。距离它7公里外，还有一架武装直升机在高速接近，它有红外线摄像头，没有直播设备。”
    大能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抱手坐在指挥位盯住视频不吭声。装甲车附近出现闪光，似乎有人在互相对射。
    “三五幺报告，看见射击火光，重复，三五幺报告，看见射击火光，。”
    “三五幺，高速接近开射灯。”
    “三五幺明白，高速接近开射灯。”
    漆黑画面里，正中间燃烧装甲车与附近铁路线上射击闪光非常耀眼。351号直升机还在高速接近。“为什么没有开射灯？”
    “报告首长，这是远焦画面，直升机距离目标还有3公里，351号装备射灯功率不够，需要靠近1000米内，否则会打草惊蛇。”
    351号直升机打开测距仪，视频上显示距离爆炸点还剩二点八公里，数字不断跳动减少。“不要等，立即开灯！”
    “三五幺，开灯！重复，三五幺，开灯！”
    视频中一条光柱从旁伸出，照向爆炸点，燃烧装甲车附近，形成一个光斑。距离太远，亮度不够，351号直升机普通光源摄像头没法看清地面细节。驾驶员操纵射灯在附近来回扫过，随着距离接近，地面光斑亮度逐渐变亮。“三五幺发现铁道旁有人。”视频比较昏暗，指挥大厅里众人都没有看见，351号直升机上操作员首先发现状况。光柱定点指向铁轨旁碎石，一堆稍微隆起的部分，看上去像杂物。操作员拉近镜头，大家看到，一个穿着灰色连体工作服的人面朝下卧倒，身边还有一个黑影，看着像步枪。视频左上角测距数据显示351号距离他还有一千六百米。
    此时大厅里另一位通讯参谋，按下指挥厅广播按钮，“油三三发现轨道上有不明车辆！”安保参谋有点恼怒，关键时刻居然有人在指挥大厅内插话。“在什么地方？”
    “距离爆炸点大约4公里，有辆轨道车正在加速驶离！”
    希奇正在后面阅读刚收到的情报汇总，他抬头看了大屏幕一眼，没有发现屏幕上“U33”代号，看见安保参谋不明白。在后面提醒他，“U33应该是赶过来的武装直升机，它上面没有视频直播设备。”
    安保参谋感激点点头，正要下令让跟踪。大屏幕上出现异常状况，351号视频图像忽然大幅度转动，天旋地转的撞向地面。“三五幺回答，三五幺回答。”通讯参谋喊话。画面还在不断旋转。与U33通讯的参谋，再次按下紧急广播钮，“油三三报告，三五幺起火！”
    希奇越过安保参谋，把U33通讯频道接入公开频道，U33的电子操作员正紧张万分喊道，“三五幺起火，重复，三五幺起火！”
    大能接过语音控制，“油三三，我是总指挥，我命令你机向三五幺靠近，发现异常允许立即反击。”大窗口上，351号直升机视频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对指挥员的呼叫没有任何回应。
    希奇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实时视频，继续在翻看刚收到的情报汇总。没过几秒，耳边传来导弹锁定特有的告警声，他惊讶抬头。高频BBBB声里，“警报！导弹！警报！导弹！”U33通讯频段上自动语音警报同时响起。
    通讯频段上一片混乱，通讯参谋，驾驶员与电子操作员都在大喊。还没等希奇分辨出谁在说什么，警告声与U33直升机驾驶员音频同时消失，频道里只剩下通讯参谋的呼叫，“油三三，回答。重复，油三三，回答。”
    视频上351的直播窗口还在不断旋转，最后定格在触地前。“电子侦察机报告，劫持点附近观察到地面与空中发生两次爆炸。”
    希奇右手食指与中指在机密文件封面上摩擦着，他没有看墙壁上信息大屏，眼睛反而盯着大能与烽火。
    安保参谋脸都白了，他扯过话筒，“距离最近的是谁？！”
    “第3组，已经包围劫车点。”通讯参谋把20公里外电子侦察机红外线实时视频接入大屏幕，角度有些倾斜，仍然看见几组红点分头渗入，现场除了受伤卧倒在路边的特警与燃烧中的装甲车，旁边村落里密密麻麻居民楼群中，两处大火，一处集中燃烧，另一处分散在一大片地区。
    希奇把手上其中一份资料收起，拿起剩下情报汇总，走到大能与烽火后面，“两位首长，刚收到情报汇总，仅限你们阅读。”大能鼻腔里发出嗯的一声，眼睛没有离开巨型信息屏，“烽火先看。”整个过程一声不吭的烽火掏出眼镜，拿起仔细看起来。
    “船长有私人信件交给我？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1小时前，随着美国振晶抵达机场，随行人员携带船长信件，要求亲手转交。”
    “现在人呢？”
    “已经带到楼下了。”
    烽火没有表态，继续翻看汇总。他指着其中一段，展示给坐在身后负责解释的希奇。“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希奇解释：“GPS军用码增强，哈罗德霍特长波电台广播，罗斯福发射增强超短波无线电通讯都在我们向美国抗议后，罗斯福航母撤离前。”
    烽火用中指推了一下眼镜鼻梁架，一道光在镜片上闪过。“也就是说隐身鱼鹰还在境内？”
    “部署的观察哨与电子侦察机都没有发现动静，按鱼鹰速度与罗斯福撤离时间推算，应还躲在冲击点附近。另外我们还发现一个情况。在第二页，”希奇帮烽火翻开，指着中间一条情报汇总。“通讯卫星与地面无线电信号测量站联合定位，发现距离我们100公里外有两次不明发射源上行卫星信号，根据信号特征，我们以前没有数据记录。已经派遣侦察机与地面人员过去核查情况。”
    大屏幕上，九节狼第三小组抵达现场，在天空电子侦察机协助下搜查。卧倒在铁轨旁的人是件填塞了石头木头的诱饵，枪倒是真的，来自护卫队里牺牲的警卫配枪。
    “找到便携导弹发射点。”荧幕上，其中一个小队正在拍摄现场，烽火一眼辨识出遗留在现场包装箱与残留发射筒。十年前中国仿制过的对象，俄罗斯SA-14。
    “送信过来的是几个人？”
    希奇愣了愣，他仿佛感觉到烽火抓住了什么。“一个人。”没等烽火继续问，他补充道，“美国海军陆战队门修斯中校，也是本次护送任务总负责。”
    希奇把一楼里会客室视频调出给烽火看。满头金发的门修斯中校穿着迷彩服，在会议桌前正襟危坐，面前桌子上摆着一封信，放置在旁茶水一点没动。
    C17即将降落前，随行突击队接到紧急命令，放弃土货计划，携带猴王执行代号牛排撤离。门修斯与特蕾莎上尉紧急商量后，决定由他亲自携带船长信件拜访烽火，而特蕾莎分队在机场外寻机跳伞脱离监控，继续执行土货计划。猴王装置安全由工程师瓦格纳负责。门修斯与瓦格纳出发前就知道，假如要引爆核弹头，他们两人大概率无法生存。这一切都是为了现在人类生存，特蕾莎上尉土货计划是为了未来美国人能生存下去。史密斯上校不知道，现场除了J先生，NSA在冲击点附近还有一个鼹鼠，英国MI6也通过大使馆派遣了特工在场，C17降落前，通过特定频率收到鼹鼠与MI6特工紧急求救信号，两人位置均不在总指挥所。既然中国人已经向美国提出抗议，证明J先生已经被控制，正在求救英国特工与NSA鼹鼠可能获得更多信息，门修斯中校决定让特蕾莎小队先解救鼹鼠，再视情况解救英国特工。
    门修斯不管中国人心理战，他看着手表时间，默默计算特蕾莎现在应该在完成什么任务。会客室大门被推开，一位文职人员进来，默默坐在会议桌侧面，在桌面摊开一本小笔记本。门修斯还在观察他的准备工作。又一位老头步入会客室，他身后跟着一位穿便服男子。门修斯马上认出老头就是本次中方技术总指挥烽火，跟着他的是传奇组织九节狼主管希奇。
    起立，立正：“你好，烽火先生。我是门修斯中校。”
    一边听着翻译口译，烽火一边伸手与门修斯握手，“你好门修斯中校，这位是希奇少校，听说你带来一封信。”门修斯一边与希奇握手，一边回答，“你好希奇少校。是的，船长委托我给烽火先生带来一封信，并且委托我与J先生见面，了解目前的情况。”
    烽火接过信笺，请门修斯中校坐下，一边打开信笺一边随口问：“船长最近还好吧。”
    “当然，很好。”
    门修斯留意到烽火并没有留意信件上的内容，他快速扫过，随机把信封与信笺翻过来看了几眼，递给身边的希奇。希奇倒是非常细致的察看信笺，过于仔细那种。仿佛当着门修斯的面在检查犯罪证据。
    “船长目前在那里？”烽火冷不丁问了一句。
    门修斯心里略感紧张，“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烽火眨巴眨巴眼睛，指了指希奇正在翻看的信笺。“信封是美国海军用的，通常在舰上使用，比如航母上的邮局，专门给舰员写家书时候用。可是这个信笺尺寸不是美国的Letter尺寸，大概率是越南产的A4打印纸，与美标比，尺寸差了一点点。大概率是美国军舰在越南靠港补充的。你的振晶原本是波音767货机送过来，在香港机场更换了C17运输机。我们知道同时有罗斯福航母成员登机，以及运送了一个装置上C17，那个装置与你们振晶上的液氮罐一模一样。”
    门修斯一声不吭，他知道中国人几乎要抓住他们的秘密。
    “振晶运输设备的确是波音767上卸下来的，就是液氮罐换成了罗斯福上的制品。而船长的信笺纸，很可能也来自罗斯福航母。我比较疑惑的是，到底这封信来自美国本土，还是来自罗斯福航母。昨天下午，我可是在直播现场见过船长的。难道美国的指挥中心不在本土，而是在罗斯福航母上？”
    门修斯吸口气，缓缓回答，“我只是受托交信笺给烽火先生，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嗅完信笺上味道后，希奇终于把它放下。烽火示意希奇打开会客室电视，让门修斯看冲击点直播。“我们想到一个办法，用真空室隔离传送门，如果截断物质持续传送，自然就能打断三圈效应，避免在暗物质世界超光速。”
    电视里，最后窗口已经被封闭，超光速传输通道仍然有紫光泛出。“烽火先生，为什么传输通道上能够覆盖玻璃？”门修斯震惊问道。
    “因为传输通道不在我们维度内，我们只能看到它在三维空间里产生的超光速波动，表现是紫光，插入玻璃不能阻断其他维度物体运动。”
    两台全新水泥泵车正在玻璃附近喷一种透明的凝胶，在压力下不断吸入玻璃与真空室之间的结构缝隙。真空室周围，还有许多工作人员穿着防护服往结构体缝隙中喷密封胶，确保所有缝隙都不会漏气。紫色光柱明显开始转淡，在传输通道旁安装的一个装置顶部仍然在闪烁红色警报灯。“看见那个警报灯吗？它有个感应器，能够测量物质超光速激发的紫外线与伽马射线，当紫外线消失后，那个警报灯会转成绿色。”
    直播中，传输通道光柱彻底消失，直射天空的紫光消失不见，检查设备仍然在闪着警报灯。门修斯有点疑惑，烽火向他解释，“看不到紫光是因为传输的空气量大幅度降低，导致激发紫色亮度暗，我们肉眼看不到，机器仍然能检测到。预计1小时内可以彻底把真空室空气抽光，就会完全截断传输。”
    “门修斯中校，这个做法是非常规应急措施，关闭通道还是需要再来一次同步，非常感谢贵国提供紧急帮助，设备到场后，我们会尽快安排开始第四次同步。”
    “我想问，J先生目前在那里？我想先与他见面。”
    烽火指了指希奇，“J先生似乎涉及一些他不应该做的事情，具体能不能见面你需要问希奇少校。我去安排交接振晶手续，J先生的事你可以与希奇少校沟通。”
    等烽火离开会客室后，希奇才开始说话，“有些事情我不能在烽火面前说，毕竟他是技术指挥，安保情况不归他管辖。我们怀疑J先生，马歇尔先生，洛克希德联络官萝葶小姐以及联合国翻译官邱小姐，都涉嫌参与AC代理人组织。”
    门修斯震惊看着希奇，“这不可能。”
    “我们在确信是AC代理人通讯设备里，发现由洛克希德开发的电路板。操作程序也与苹果公司iOS系统高度相似。而更重要的是，我们确认英国与法国驻冲击点联络员，墨菲斯托与利斯·麦德都是AC代理人。”
    门修斯死死盯住希奇眼睛，试图在他眼里看到真相。假如墨菲斯托是AC代理人，那么特蕾莎小队会面临极大危险，在出发上级前告知他的MI6特工，就是英国大使馆武官，驻冲击点联络员墨菲斯托。
    “你们怎么确认的？”
    “他们自己承认了。”希奇抽出一张模糊截图，看得出是非常远距离外监控录像画面“这是昨天下午在临时指挥车外发生的第二场刺杀，由AC代理人主导，目地是杀死井研所仅剩两名研究员。蒙面枪手分别是墨菲斯托与利斯·麦德。我们从其他途径也确认，AC代理人安排在我方内鬼是当时的安保副主任。以上资料已经全部发给贵国，估计中校你还没联系国内，所以不知道发生的细节。”
    “你们中国人把附近通讯线路屏蔽了。”
    希奇指了指桌面电话，“这个电话可以打国际长途，你可以通过电话询问。我们已经要求贵国换人，为了确保信息安全，J先生他们在登机离开中国前，不能与你们任何人接触。”希奇按了遥控器，从直播冲击点频道跳到J先生软禁房间频道。一个硕大无比的脸出现在监控上，是马歇尔在试图拆卸摄像头。希奇与门修斯两人都忍不住抽搐一下脸庞。希奇拿起桌面电话，按下线路1，“马歇尔先生，请不要搞破坏。”
    “啊哈，希奇先生你终于出现，我还以为没有人管我们呢。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马歇尔离开墙角摄像头，两人看见他是把会议桌推到墙角，然后叠加座椅爬到最高，会议室大门口把手被另一张椅子卡住，确保外面工作人员进不来。
    “美国还没答复，有答复我们会尽快安排你们离境。”
    希奇没做更多回复，直接挂断电话。“门修斯中校，如果你需要核实以上信息，可以用这个电话与美国联系，告诉接线员帮你转接，理所当然，我们会在旁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