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愿意在这山里面待上一辈子吗?”
当来到这处山里的村落之后,简杰一行人便在这里住下。对于这些外来的客人,村中杂居的汉人百姓,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基本上全村都过来迎接他们。
说实话,这么热情的百姓,简杰已经许久没有遇到,印象里只有小时候跟随爷爷回老家的时候才能遇到。
只是这群百姓虽然热情,但是这个村子实在太穷了,整个村子里没有什么粮食,甚至连盐都不多,幸好简杰他们一行人带了几大袋子盐到村中。
简杰属于穷得只剩下盐的那种人,看着这里的百姓如此缺盐,大手一挥,直接便把这些盐全都分给了这些村民。平白无故分到了这么多的盐,整个村子都非常开心,更加热情得招待起简杰来。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到这里,那就尽可能得做一些事情。村子里的大多数人都有大脖子病,恶劣的生活还让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其他病,简杰便安排李非继续在村子里义诊,给村民们进行治病。这一系列行动进行下来,双方的关系更加融洽。
就在李非忙着治病的时候,简杰则是和村子里的一帮少年们混在一起。这些少年大都比简杰大上几岁,不过可能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这些人的个头普遍比简杰高不了多少,说他们是同龄人也是有很多人相信的。
只是玩了一小会,简杰便和他们混得非常熟,变得无话不说起来,简杰便开始旁敲侧击起来这帮深山中少年的态度来。
“谁愿意在这深山里待上一辈子,这里太穷了,种的地收不了多少粮食,饭都吃不饱!”
“一共就这么多地,我们兄弟好几个,都不够分的,也不知道将来能有什么出路!”
“这山中有很多瘴气,我们的祖先在山下的时候便没有瘿疾,结果到了这山上便有了这种怪病。唉,山上的人,普遍寿命比不上山下的人长!”
“这零阳蛮的精夫也是向我们征收赋税的,要是交不上赋税,我们就会被赶出他们的地盘。本来日子就难过,交完税就更加难了!”
“山里到处是野兽,我其实还有个弟弟,就被狼给叼走了!我们平日里晚上根本不敢单独出门!”
“我阿翁去过零阳县城,听说那里可繁华了!我做梦都想去一趟零阳县城!”
……
被简杰开了一个口子,村中的少年也是打开了话匣子,七嘴八舌得抱怨其山中的生活来。简杰听了一下,这山中百姓的日子也非常不好过,生存环境极其恶劣,比山下百姓的内卷还要严重。而且因为局限于荆州一隅,完全不知道天下大乱的残酷,竟然还有不少人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
“如果州牧派人到你们这里来募兵,你们愿意去打仗吗?”随后简杰马上问起了另外一个核心问题。像是打山越那样把零阳蛮的人力搜刮一空似乎不现实,那么在南中的募兵的方式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能吃饱饭吗?”
“给不给我们家里一些财物?”
……
随着简杰说出募兵的想法来之后,这些人也是纷纷说出自己的关注点来,主要是吃饭和买命钱的问题。
“皇帝不差饿兵,绝对会让你们吃饱饭的。如果你们去当兵,应该能给你们家一些补偿,譬如说精盐,就像我今天带到你们村子里的,你们觉得给你们多少合适?”
“十袋……”看着简杰的脸色有点儿变化,为首的一个少年变了一下脸色,赶紧变卦道:“五袋也行!”
其实简杰完全是因为这些人的买命钱如此至少才会震惊的,忍不住又非常不奸商得加了一句:“可是打仗要死人的!”
“死人什么的太正常了,我们这边每年都会死人,有生病死掉的,有被野兽给咬死的,还有遇到泥石流被滑坡砸死的,真正能够老死在床上的人少之又少,现在有机会能出去闯一下,为什么要拒绝呢?”
这个年头人命真得不值钱,让很多人都成了亡命徒,就像是简杰他爹,其实也是一个亡命之徒。如果不玩命,现在简雍还在老家涿郡饥一顿饱一顿的混日子,甚至已经在某场大战之中成为了炮灰。
这个年代像简雍一样的人有很多,只不过他的运气比较好,跟的是刘耷这么一个能够成大事的老大。
感觉在零阳蛮地界募兵的想法很有戏,又和这些人聊了一下外面的世界,简杰突然间发现在村子外面的小山头上,竟然种了一些小树,忍不住便插了这么一句:“这是什么树?”
说实话,国企大院中成长起来的简杰有些五谷不分,很多植物都不认识,这些树他便叫不出名字来。
之所以会引起简杰的注意来,完全是因为这些小树种的非常规则,明显是人工栽种的。简杰突然间有些好奇,这些山民种的是什么东西,能给他们带来收益吗?
“这是茶树啊!你不认识吗?”简杰的话马上引起了一阵鄙夷。
“你们种茶树能卖钱吗?”说起来惭愧,两世都是北方人的简杰,还是第一次见到茶树,心中顿时冒出了好多想法。
“能啊!我们山上的收成不好,产的粮食不多,很多日用品都得想办法找山下的人换,我阿翁发现有人愿意收购茶叶,便在这山上种了不少茶树,每年能够产上几十斤茶叶,拿到山下,也能换来几斤盐巴。你别说,这山上比起平地,粮食产量差了很多,但是这茶的产量却是高了不少!”
茶叶作为中国历史上出口的拳头产品,在中国的种植历史非常长,中国人在西汉时便有记载饮茶的习惯,像是武陵隔壁的长沙郡的茶陵县,便是因为盛产茶树,而被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不过此时饮茶的习惯却没有传播开来,主要集中在巴蜀地区,而且主要是利用茶叶的药用价值,这些从司马相如、扬雄等人的作品中可以看到。
等到了三国时期,茶叶这才终于扩散到全国,华佗的徒弟吴普便在自己医术中记载茶叶的药用功效,而吴国大臣韦昭酒量不行,参加宴会的时候,曾经一度宠信他的吴主孙皓,经常赐给他茶水代替酒水,留下了“以茶代酒”的典故。
有现实的需求,茶叶已经成了一种经济作物,生活在山中的各族百姓,可不是找机会种植一些,为自己换取一些好处嘛!
“走!过去看看!”有了很多想法的简杰,马上便要带着自己的手下们过去看看这些茶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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