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盛安朝着夏太妃走近,他俯下身和她越靠越近,顾盛安神情严肃,浑身都带着一种压迫感。
夏太妃有些不安的偏了偏头,她脸上努力保持着平静,可自己的心跳却因为顾盛安的突然靠近而越跳越快。最后夏太妃实在受不了这古怪的气氛,她开口打破了两人的沉默,“顾盛安,你这是想干嘛?”
顾盛安贴近夏太妃的耳边,他冷冷一笑,回道:“夏太妃,我自问这些年对你不薄,你说我何曾对不起过你?可你为什么要勾结裕王一起对付我?”
对于顾盛安的连声质问,夏太妃先是一怔,随即她脸上露出了非常怨恨的神情,“顾盛安,你这些年对我确实很好,可是你的好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
夏太妃越说情绪越激动,她死死的盯着顾盛安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一直以来处处照拂我,是不是因为我是皇帝的亲生母亲?你在背地里保护我,并不是因为你在乎我的命,而是因为我要是死了,皇帝在皇宫中会过得更加艰难。”
顾盛安瞬间呆愣住,他没想到夏太妃会跟他说这些话,他沉默了半晌之后,才面无表情的问道:“夏太妃,你问这些问题有意义吗?不管我是出于什么原因,至少我这些年对你的好是真实存在的,我也不指望你会感激我,但我真的没想到你还能做出背后捅我一刀的事情来!”
顾盛安冷淡的回应彻底激怒了夏太妃,她大声道:“谁说没有意义?顾盛安,如果你一切都是为了我,那我的心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可是你的种种行为都在告诉我,其实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皇帝,而我能够得你一点关照,实在是沾了皇帝的光,我好恨你,明明我们当初在顾府就已经相识,你当年不是很喜欢我的吗?可为什么我进了宫以后你就对我如此冷漠?”
顾盛安听着夏太妃声嘶力竭的质问,他皱紧了眉头,只见他沉沉的叹了口气,回道:“夏太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我身份早就不同,你为什么还要去纠结当年那点事?我承认当年你刚进顾府的时候,我确实很喜欢你,你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感情,有亲情,也有懵懵懂懂的年少爱恋,可这些萌动的感情,随着你进宫成为先皇的妃子,便慢慢的消失了,再之后,我只把你当做夏贵妃,后来先皇驾崩,你成为了夏太妃,而我便把你当做皇帝的生母,除此之外,你我便再无其他了!”
“你我便再无其他……”
夏太妃呢喃着重复这句话,她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最后眼角含泪,她厉声道:“顾盛安,或许对你来说,当初你我那点懵懂的感情早早就结束了,可是在我心里,这份感情却从我入宫开始,变得越来越深刻,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旧还爱着你!”
顾盛安脸色微微一变,他垂了垂眸,回道:“夏太妃,你现在的日子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执拗于此呢?你放下这一切吧!”
夏太妃握紧了拳头,她回道:“顾盛安,你说得倒是轻巧,这一切又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你知道这份感情折磨了我多少年吗?”
夏太妃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她一边伸手用手帕擦着自己的眼泪,一边继续诉说着她的心事,顾盛安只是静静的看着夏太妃,他并没有开口去阻拦夏太妃往下说。
因为他知道夏太妃把这些事情埋藏在心里实在是太久了,她要是不全部都说出来的话,一直憋下去,早晚会奔溃,顾盛安并不想夏太妃变得疯狂,因为疯狂的女人总是容易做出可怕的事情来。
顾盛安伸手接过了夏太妃手中的帕子,他蹲下身轻轻的为夏太妃擦眼泪,顾盛安突如其来的擦泪举动让夏太妃顿时愣住,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由这些年强忍着的眼泪一次性流了个够。
夏太妃弯下身子,直接抱住了顾盛安的肩膀,顾盛安虽然被他抱得有些不自在,但是他并没有推开她,他伸手轻轻的拍着夏太妃的后背,安抚着她崩溃的情绪。
等到夏太妃终于哭够了,情绪也开始慢慢稳定下来,顾盛安才松开了夏太妃,他让夏太妃看着自己的眼睛,两人对望了一会儿。
顾盛安帮夏太妃将脸上的全部眼泪擦去,才轻声说道:“云溪姐,我这些年确实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照顾皇上身上,这主要是因为想要害皇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要是不时时刻刻盯着,皇上根本活不到今天,而我对你额外的照拂,真的不是因为你是皇上的生母而已,你我年少那点感情我们就不提了,我们虽然没有了爱情,可我们还有亲情不是吗?在我心里,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姐姐,我当初唤你一声云溪姐,那你就是我永远的姐姐。”
“姐姐……”
夏太妃悲哀一笑,她不甘心的回道:“顾盛安,可我一点都不想做你的姐姐!”
“那我们之间还有其他路可走吗?”
顾盛安语气沉重的回道:“云溪姐,我还以为你早就明白了,从你当年选择入宫,你我之间就只能是姐弟的关系了!”
“我不是自愿入宫的!”
夏云溪突然开口道:“我欠你父亲一条命,所以为了还这个恩情,我只能听从他的命令入宫为妃,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真的宁愿永远呆在顾府,和你一起过着简单的生活,我才不想去做这个所谓的太妃,永远被囚禁在皇宫这个冰冷的笼子里。”
“云溪姐,无论当初是出于什么原因,我们都回不去了,你如今怀念当年在顾府的生活,而我又何尝不是?如果可以,你以为我愿意做这个所谓的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顾太傅吗?我也希望自己永远都是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夏太妃听到顾盛安这么说,她脸上现出很悲伤的神情,她回道:“为什么我们之间就走到了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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