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早晚都是要嫁给别人的,而且是嫁到别人家里去了,要为他们一家掌权,管理家事,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在向家,给向家服务。
所以结果是什么,父亲,你也知道的。现在我改变主意和想法了,为了我自己,我想早一点离开向家,就当是我最后一点小小的任性。”
向思突然抬起了头看着向丞相,比起刚刚她说话所有的时候,她的眼神十分的吓人,她已经坚定了信心,所以无论向丞相怎么说怎么做,她心里面所想的,和最后的结果都是不会改变的。
以前她是瞻前顾后的向思,又要考虑到自己父亲的想法,又要考虑到自己未来,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一直在犹豫,没有下定决心,现在季九华就站在她的面前,好像离她那么近,又好像离她那么远,站在她触手可及的位置上,却又抓不到实际的他。
所以,向思等不及了。
“什么,你要离开?!”
向丞相声音陡然高了八度,他本来以为向思最多只是任性一点,想要追着季九华不放而已。
向思也最多是想要他提前帮忙做一些什么措施,最多是把季九华强行留在青金国而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向思竟然是要离开。
“不行,绝对不行,你是我的女儿,这一点你必须听我的,你只能留在向家,哪里也不许去!”
向丞相一拍桌子,桌子上的笔筒摔到了地上,陶制的笔筒顿时四分五裂,有一块碎片咕噜噜的滚到了向思的脚旁边,她突然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有一些无趣,伸脚踢了踢那块碎片。
“需要我干活的时候你就是我的父亲,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只是你都可以利用的棋子,婚嫁自由,皆是虚妄。”
向思嘴角勾起一个极为无奈的笑容,很多想法,她在脑海里面都是千回百转,她觉得自己与自己父母的关系应该也没有那么不堪,他们还是有亲密的。
但是等真相像洋葱一般一层一层拨开了的时候,向思才能清楚的明白着自己的地位究竟是怎么样的。
在外人看起来,她向思表面风光无比,又是向家嫡亲的大小姐,手握重权,家里面的财政一定都交与她管,实际上她和向家的管家又有什么区别?
自家大哥成天在外面鬼混,每月拿的例银比她还多上不少,父亲一句他在外面学习应酬需要许多,那她又何尝不是,他的那一些银两又够些什么呢,那些王孙贵胄的姑娘们哪一个是好相处好对付的?
她是管着向家的铺子,可是哪一分钱落入她的口袋里头了。当年大哥帮着三哥拿钱的时候,还不是她向思拿出私房体己补得坑,好不容易才平息了事端,父亲还对自己说什么下不为例。
向思知道有些东西不想也就算了,现在想想,清楚明白了以后,向思真的是觉得为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感觉很不值。
“我的性格父亲应该是最为清楚知道的,我既然已经大大方方的把这件事情跟你讲了,就说明我不害怕任何的阻拦。
我一定会完成我自己的愿望的,你也不用再和母亲继续劝我了,对于你们的养育之恩,我自然是十分感谢,我也已经用了这些年的努力一直在回报与报答,这种日子我过的太累了,我真的是时候离开了。”
向思没有顾及地上的碎片,直接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朝着向丞相行了一个礼,向丞相心里一紧,向思尽管话讲得那么深,但是女儿受伤面前他的心情也是十分矛盾,他又是愤怒又是心疼,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才好。
他怒的是向思自作主张,想要离开,跟着季九华走,心疼又是向思如此的不顾一切。
向思感觉到膝盖处传来的疼痛,她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受伤了,血水顺着她的腿往下流,血水粘在了裙子上,裙子因为血水粘在腿上,所以十分的不舒服。
向思动了动腿,却又感觉到膝盖处传来更加强烈的疼痛的感觉,顿时不敢继续动了。
“别的事情我都可以做出让步,而且作为父亲我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疼你呢,你母亲也十分心疼你,若是她知道你为了季九华伤成这样,她也会懊悔自责,当年因为顾及你远嫁而没有直接向季家提亲的。”
向丞相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与自己应该有了很深的误解与矛盾,都怪他当初没有好好地与自己女儿谈一谈,而是顺着自己的想法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到了向思,才会导致现在的结果。
他不是不给向思去追寻自己的幸福,而是她的幸福实在是牵扯了许多。
加上季九华又是琉璃国的人,哪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女儿远嫁呢?若不是因为向家需要一个合适的女婿,向夫人恨不得招个女婿入赘进来呢。
而向子衍确实是以后向家唯一的继承人,他是嫡子,虽然读书方面算不得太过于有天分,但是胜在聪明脑瓜子转得勤快,总比那个小的不会为人处世的好,那才是官场上的大忌。
若是做史官也就算了,谁不知道那群人跟茅坑里的石头似得又臭又硬,一个个难讲话的很,做丞相可不得有些手段。
庶子一个上不得牌面,小的又看不出好坏,就算天资可以,最多也只能帮助向子衍,绝对不可能给他以继承家业的允诺,要不然向丞相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依靠着向思?他怎么会不知道别家大小姐生活的如何,他只是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而已。
“我不知道父亲所谓承诺的让步是什么,我仔细的思考一下,这些年我连什么好话都没有听到过几次,父亲所说的宠爱就是让我解决家里的大小事务。
的确,这些年在这些事情上面学到了许多,让我成长到了许多,父亲不用觉得很惊讶,女儿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是单纯的因为,可能是到时候了。”
向思说完以后没有在这里继续停留下去了,她的腿上的血都已经快要凝固住了,如果他不在,赶紧回去处理伤口的话,留下疤就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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