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第二天,叶孤城自睡梦中惊醒,再度离开了自己娘亲的怀抱。
“你醒了。”铿锵铁血的声音传来,叶孤城抬眼看去,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站在他的前方。
叶孤城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上的尘土,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你是谁?”
“我是你的父亲。”平淡的话语却是在叶孤城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在他的脑海涌出汹汹怒焰。
叶孤城双目圆瞪,俏脸狰狞,“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中年男子看了看眼前面容扭曲的孩童,又微微瞥了瞥黄泥凌乱的坟墓,叹了口气,“确实是苦了了她了。”
“不过我王府是不可能让这样的女子上位的。”
“哼,母亲从没有奢求过你能为我们做什么,就算你来求她入住王府,她也不会去的。你,配不上。”
叶孤城的话语带着森森的寒意,哪怕他的娘亲让他不要恨这个人,但是他始终认为,他姓叶,而不是朱。
这个中年男子,也就是平南王,对叶孤城说的话不予理会,而是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让你重新生活。你的一生都会是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能把母亲的牌位列于王府宗祀之上吗?”
“这不可能!”
叶孤城不再说话,只是跪在母亲的坟前,深深地注视着前方。
他很想质问现在可以让他一世荣华,为什么不可以把时间拨回八年之前。
但他最终没有开口,质问改变不了既定的结果,也挽救不了他那一颗已经斑驳的心。
母亲已经不再需要任何富贵,他也不需要接受他人的垂怜。他能做地就是为自己的母亲正名,他要有朝一日有人将他母亲的牌位恭恭敬敬地请到王府祠堂之上。
无论平南王说了什么样的话,沉默,永远是他的答复。
平南王看着叶孤城始终沉默以对,心情非常愤怒,“哼,难道你要一直这样过下去?你看看你现在身上穿的是什么?肮脏破旧的棉衣,满是补丁的烂鞋,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啪”大怒之下,平南王一巴掌拍了过去,将叶孤城拍倒在地,看着他满是血污但坚定的脸庞,平南王一个躬身,将自己锃亮光鲜的鞋子脱下,直接甩在了叶孤城的脸上。
“我这个鞋子难道不比你脚上穿的好上千倍万倍?”
平南王一只手提起叶孤城的衣领,却闻得一股恶臭扑鼻,一气之下,将他甩在地上。
“你看看你这身上都是什么气味?这是苍蝇蛆虫的气味,是下水道腐烂的味道。”
平南王越想越生气,“就你这个样子,还想将你娘亲的牌位迎回我朱氏宗祠?除非朱氏家族是你说的算。”
平南王突然一个俯身,将叶孤城脚上的破鞋摘下,浑身气劲勃发,将之撕得粉碎。
“我平南王府也不会有你这样臭气熏天的人,以后你也别说和我有关系,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说完这话,平南王没有理会身后一双呆滞的眼睛,头也不回地远去。
平南王可以当作从来没来过这里,可是叶孤城,又怎能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忘怀。
平南王毁了他娘给他做的小帆鞋,也近乎毁了他心中为母亲正名的希望。
“除非,朱氏家族是我说了算……”叶孤城喃喃自语,他灰暗的双眼似乎重新有了光亮,他的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
平南王永远都想不到,他今天的行为到底催生出一个怎样的存在,朱氏皇朝更是差点灭亡。
………………
………………
叶孤城说到这里,微微停顿,感慨一声,继续说道,“也是从那一天起,我遇到了我的恩师,同时,也见到了陪伴我一生的伙伴。”
叶孤城趴在地上,双手扣挖着大地,颤抖的身子格外单薄,好似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走。
“孩子,你在伤心什么?”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叶孤城感觉这是他一生听到过除了母亲之外最慈祥亲切的问候。
叶孤城抬起头来,看着面前高大的老人。
满头华发,三尺长须,刚毅的眼神就像他的脊梁,端端正正,不曾有一丝弯曲。
剑宗万重山看着眼前单薄脆弱的身体,可却有一双连他都为之心惊的眼神。
“哎,可怜的孩子,你愿意跟着我吗?”万重山看着这个特殊的孩子,声音格外地温柔。
自那以后,叶孤城开始跟着万重山练武,学得,自然是剑。
“练剑,最重要地是什么?最重要是熟悉自己的剑,剑就是自己手臂的延伸,是你最亲密的手足,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应该让它离开你的身边,除非,你死了。”
“接住!”万重山说完,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一柄剑扔给叶孤城。
“这是云霄,此剑乃海外寒剑精英所铸,吹毛断发,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
“从此以后,它就是你的伙伴,你,不要辜负了它。”
叶孤城回想起这一段往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幸福,“也是从那一天起,云霄陪伴了我二十年,它陪着我大小征战近百场,从来没有令我失望。可是我似乎从来没有理解它,我只是把它当作我复仇的工具,成为我计划实施的牺牲品。”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自己练得不是母亲当初给予我心中最初的希望之剑,而是带着仇恨的复仇之剑,是意欲登临九五的欲望之剑。”
“我早已脱离了自己的初衷,变成了我小时候最讨厌的样子了。”
叶孤城直视杨帆,站起身来,躬身答谢,“还是要多谢杨兄,今天将我点醒,不然我真的是没有了未来。”
杨帆连连推辞,坚决拒绝叶孤城的谢礼。
于此同时,杨帆悄悄打开了自己的属性面板,看着震惊部第一条信息后面已经印了一个六芒星标记,脑海中系统也传达来一个信息,自己已经满足了跨界所需的两个条件,随时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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