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天下从种田开始》第一百七十一章 迟来的与该来的

    高克明静坐着,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按理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可是高克明并不敢去抓。
    县令甘大人静坐着,他等着少年的回复。
    高克明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艰难开口道:“大人厚爱,晚生感激不尽,只是晚生孤身一人,而入京之花销,在京城生活之费用,恐怕不是一个小数目。晚生如今能在卫辛读书,还多亏燕止郡的陈曹司帮助,若是去京城,于太府读书,举目无亲,学生又无钱财,恐怕……”
    县令甘大人闻言一笑:“这个你不必担心,这次你为守城出力,我本应该嘉赏你,只是州郡的文书未到,这才耽搁了几天。按照咱们大姚律令,临危不惧,白身救亡,立下大功者,当酌情赏赐,不少于白银二十两,绢五匹。你这次帮忙守城,又斩杀贼首,功劳不小,州郡那边的赏赐是三十两,绢三匹;我认为县里边也应该赏赐你,所以又拨了十两银子,一匹绢。我想,这些银钱应该暂时够你所需了吧。”
    高克明慌忙拜谢道:“晚生守城,只是出于义,而非贪图利。更何况当日都是大人指挥,众人苦战,我怎么能贪功呢?这些财务,晚生不能接受,还请县令大人收回。”
    县令甘大人满意地点点头:“克明不要谦虚,当日城头喋血,县内烽火,要是没有你及早诛杀首恶,那几十号贼人不退去的话,不知道又有多少儿郎受伤,多少无辜百姓被牵连。这财货,你当得。再说,你做了义举,却没有得到应有的荣誉,你说,这会不会让那些有心做善事的人见了心寒?所以,为了奖善,这些东西你也应该收下。更何况你一个少年,孤苦无依,要是没这些东西,连个新衣都换不了,你让我这父母官心里多难受啊。”
    高克明赶紧说道:“不敢不敢,大人要是如此说,那晚生只能收下。”
    县令甘大人点点头,满意道:“你会你走的时候,我会安排人陪你走一遭,想你一个少年拿不了这么多东西。”
    高克明低头答谢:“多谢大人关怀。”
    县令甘大人又问:“那如今你是怎么想的?就如我刚才说的,太府可是一个好地方啊,除了能广博学问外,对你科举也大有裨益。京师考中的,可比地方考中的要多得多。无论是会试还是考试,甚至殿试,太府出身的人总是占些优势。每次发榜,太府学子占了其中三成名额,你就知道它对你科举之路有多大帮助。子衿书院虽好,但是比起太府来,差距还是很大啊。”
    高克明神色郑重,又拜了一拜:“大人,您的好意我知道,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影响我一生,我暂时无法做决定。是否可以让我回去考虑几天,和先生商量一下,然后再给您答复?”
    县令哈哈一笑:“无妨,反正这才四月,五月我才会把名单报上州郡,五月底州郡举荐的名单才会报到朝廷,推荐的书信才会发给你们。时间还长着呢,你慎重考虑。不过嘛,我的意见还是你去,毕竟雄鹰只能不见识一下天地的壮阔呢?”
    高克明垂头,轻声道:“县令谬赞了。”
    县令抖了抖袖子:“谬不谬赞我知道。县里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能拿得了刀剑的男人怎么也有三千,大难来临时候,一个两个都躲起来了,更有甚者居然还堵起了家门!“
    高克明眼皮跳了一下,这说得是冯怡他爹啊。
    “像你这样敢于站出来的几乎没有,风霜才能见草木之性啊!你当得我和这一城百姓的夸赞。”县令说着举杯喝了一口浆水。
    放下杯子后,县令继续说:“不过你秉性善良,古道热肠,不知世道艰险,人心恶毒。当然,我这纯粹是提醒你一下,倒不是说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只是告诉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做事不能光凭一腔热血,要三思而后行,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好心办坏事和被奸人利用。”
    高克明恭谨地说:“多谢大人教诲,晚生记住了。”
    县令点点头,希望这小子是真听进去了,别再被那些富商、大户所欺骗了。这小子秉性不错,还爱读书学习,是个好苗子啊,才十几岁,便又是从军,又是剿匪,还在危难之际毅然决然地抗贼,自己确实应该好好扶他一把。自己这一代人做不成的事情,将来就交给他们这一代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喋喋不休了。时间差不多了,来人!”县令朝外边喊道。
    一个衙役小碎步跑进来,抱拳:“大人!”
    “给高小英雄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县令问道。
    “回大人,都备好了。”衙役回答。
    “那好,连同我个人送的那些,你一起帮忙送到书院去。”县令嘱咐道。
    “是!”衙役回答。
    “我个人也赠了你一些东西,都是些笔墨纸砚的东西,不值钱,但也算是我这个父母官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不要嫌弃。”
    高克明立即回答:“晚生感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其他心思。”
    “那就好,我还有公务,就不送你了。”县令起身客气道。
    高克明也赶紧起身,行礼:“公事要紧,大人请留步,晚生告辞了。”
    “请。”甘县令非常客气。
    送走高克明后,甘县令拉下脸来,低声说道:“来人,把老宋找来。”
    不久之后,宋捕头就小碎步跑来。
    “交待给你的事情办得如何?”县令直接问道。
    “启禀大人,我都打听清楚了,就在后天,地点是城外码头黄家仓库那一片。”宋捕头回答道。
    “打听清楚就好,消息没有泄露吧。”县令神色严肃地说。
    宋捕头回答道:“按您的吩咐,我选的都是和黄家没牵扯,嘴巴牢的。”
    县令点点头,身子往后靠了靠:“既然如此,继续小心盯着,后日行动之前,不许放出一丝风声,晚上封闭城门之后再集合。要是出了一丝差错,唯你是问!”
    宋捕头应声:“是!”
    而在黄家,黄家家主就没县令这么好的涵养了。
    “娘的,老子这七八年年年用这王八蛋的船,现在好了,邱家一招手,他就不跟着老子干了。怎么,瞧着邱家财大势大,我搞不定吗?见钱眼开的玩意儿!干他老母!”黄家家主边走边骂。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不管以前关系多好,现在都是仇雠。
    “家主,您先坐下消消气;水路不通咱们可以走陆路嘛。再说,咱们不是联系好尤阿大了吗?正好让他的船多拉一些,还能少交税钱,何乐不为呢?”管事说道。
    “走私虽然能偷税漏税,可不是长久之计,咱们不是小商小贩,没有关卡发的文书,总在晚上赶路也不是个事儿啊!更何况,万一外地遇上搜查,又要多花银钱打点,万一倒霉被人扣住了,又是个麻烦事儿啊。”黄家家主心烦道。
    “无妨,南边有毛家人,若是真有麻烦,也可请他们帮忙。家主不要太过烦躁。”管事为了宽家主的心,又说道:“这次我们投了这么大笔银钱进去,这买卖要是顺利,那可是五倍的利润啊。那时,即使今年北边的生意‘颗粒无收’,咱们下半年还可以继续做别的生意回本。”
    “但愿吧,还好车马行那边的人算是厚道,这钱也没多涨。不然日常生意的周转也要受影响。后日,你上船跟着尤阿大那批货物走,天亮了后在蒿草渡那里等着,日午时分,咱们的车队应该能赶到那里。到时候你统一安排,对了,这次要走的人都选好了吗?”家主总算不徘徊了。
    “都选好了,除了那几个身子好常年跑北边的,我还选了两机灵的,要是这次南边的买卖顺利的话,我就带上这两人常年跑南边,让他们攒点经验,等过两年我走不动了,您把事情交给他们就行。”管事轻描淡写。
    家主抬头看了看管事,这是自己早夭小弟乳母的孩子,在自己家也待了几十年,从年轻时候就陪着自己,走南闯北,一起经历了许多,如今,他脸上也开始多了褶子,头发也有一片花白的地方了,腿脚都快跑不动了,还是替自己打算。
    “家主,怎么了?”管事看着家主盯着自己,不由地有些疑惑。
    “没什么,我想着大鹏这小子也有二十岁了,还是个光棍。你这当爹的不上心啊。跑完这趟回来,你从账房那边支上几两银子,买些酒,买些布,让媒人给瞅瞅,谁家有好姑娘,给他说门亲事。”家主说道。
    “这可使不得,我家小子的事情,怎么能花家里的钱呢?”掌柜的急忙说道。
    “大鹏这小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算他一个叔叔。身为长辈,我还不能关怀一下他?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去忙这趟生意,回来后,我等着喝喜酒。”家主拍板说道。
    “唉!”管事见家主这样了,也只得点头,“那我回来后就拉着大鹏来谢您。”
    “行了,去忙吧。”
    管家走后,家主深深地叹了一口,别人的儿子没结婚自己有办法,可自己的儿子不结婚自己却束手无策。唉,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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