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川悠仁走到庭院中削下一段竹节,竹子一旦进入了生长期,一天可以生长40厘米,所以自己砍竹子没有丝毫的压力。
走回道场,上川悠仁盘腿坐下,将短刀‘刹那’和细竹同时放在双膝之上,一边解释道,“练习这门剑术的第一步,需要感知‘万物的呼吸’。”
“万物的呼吸?”作为昨天看见过上川悠仁练习【柳生流活人剑】的上杉穆最为关注他现在的教导。
“庄子在《逍遥游》中曾经写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所谓的‘六月息’,就是我所说的‘万物的呼吸’,能够托举鲲鱼转变成为鲲鹏的力量。”
这个世界,霓虹的文化受东土影响比前世还要多,完全的汉语教学中,自然少不了这篇瑰丽雄奇的千古奇文,甚至让上川悠仁诧异的是,连佐藤正义这位少年都听懂了,要知道在前世的东土,即使学过《逍遥游》的东土学生,很多都不明白‘六月息’指的是什么。
“庄子的境界我们当然不能比拟,所以我没有直接从‘六月息’入手,而是感知一项具体的事物的‘呼吸’,并且让自己的挥刀节奏何其同步,从而达到矫正刀术的作用。”
“真是一个精妙的构想啊。”见多识广的三井凉子感叹道,“上川师兄的这个构想恐怕还有一部分来自于‘天人合一’,如果真的能够完善这个构想,足以开宗立派。”
“但还有一个问题。”上杉穆提了出来,“如果说‘六月息’到‘具体的事物呼吸’是将无穷大缩小到1,已经是一个非凡的进步了,但是我们现在正处在0的状态,怎么跨过界限,进入1的领域?”
上川悠仁耸了耸肩,“这没有办法,全靠个人天资,我也是从感知‘刹那’的呼吸开始的。”
说到天资,上川悠仁自豪地笑了起来。
同时吸收了索隆和亚索的记忆碎片,自己果然是天资纵横,我可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俯视着芸芸众生的天才。
“不过诸位有条件的话,最好准备一柄适合自己的,步入超凡且孕育灵性的刀,这能够帮助你们更好地跨出这一步。”
“借助刀中孕育的灵性吗?”说到能够借助外物,三井凉子的眼睛亮了起来,“如果有一柄能够直接化形的刀,是不是能够最快跨过这一步?”
富婆,请不要无意识炫富,上川悠仁的眼泪差点从嘴角流出来,能够化形的武器,这已经算是精怪了吧?
妖刀姬?
“不行。”上川悠仁严肃地说道,“虽然是借助外物,但你是刀的执掌者,而不是刀的奴隶,君臣佐辅的关系一定要搞清楚,特别是对于我们流派而言。”
一开始就用能够主动沟通的刀确实能够很快感知刀的呼吸,但是和自己主动唤醒刀的呼吸,引起双方的共鸣,总是差了一点味道。
虽然自己现在受限于实力,说不出差在哪里,但是作为这条道路的开辟者,上川悠仁还是能够隐隐感觉到是错的。
“这样啊。”三井凉子微微有些遗憾,继续听上川悠仁讲解。
“能够熟练感知刀的呼吸之后,在练习刀术的时候,就可以通过刀来帮助我们调整,就像是这样。”
一抹如同新月,又如同渊潭沉碧般澄亮的刀光在几人间升起,带着音爆声和介于虚幻真实之间的刀鸣声。
三井凉子心中凛然,果然不愧是琦玉这个修罗鬼唯一收的弟子,天资真是恐怖绝伦,甚至可以说独创一派。
不管是从之前提出的‘六月息’构想,还是眼下的这道能够将虚幻刀鸣声引导进现实的刀光,都已经说明了对方的天才程度。
更加恐怖的是,在几天之前,对方还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
“更近一步,就是我现在在做的,引导刀的呼吸,以其为媒介,感知其他物体的呼吸,甚至达到最终‘六月息’的境界。”
所有人的神色都严肃异常,甚至带着一点听道时的崇敬之情。
“我找到的下一个媒介是竹子,运气很好的是,我发现了领悟‘万物呼吸’的另一个好处,那就是某些剑术,如果能够配上特殊的心境和境界,会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和价值,一般人甚至是大剑豪都不能够随意达到这样的心境和境界,但是我们却可以通过‘万物呼吸’去感知,去触碰那样的境界,说起来太繁复了,不如我演示给你们看一遍,至于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你们自己的天资了。”
说完上川悠仁闭上了眼睛,通过刀气开始感知手中细竹的呼吸。
五分钟之后,能够建立起两者之间模糊联系的上川悠仁站起身,拿着细竹走到道场中央。
如同万物生长一般的剑舞从他手中倾泻而下,他整个人都如同一株在春雨中摇曳欢喜的新竹,从内而外地散发出昂扬的生命力和奇异的律动。
三井凉子的嘴唇微张,学习过系统的剑道,即使没有将重心放在这上面,但是她当然知道大名鼎鼎的‘活人剑’,甚至本身还练习过。
但上川悠仁现在展示的不只是‘活人剑’,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活人剑’,因为这套剑法本身是活的,可以呼吸的。
“原来这才是当初柳生剑圣创建‘活人剑’的构想啊。”三井凉子感叹道,“只不过柳生剑圣意境太高了,但是意境这种东西即使是他都无法传承下来,因此活人剑才沦为了笑柄。”
咦,这是我们家传下的那套活人剑?
龙田看着如同神人舞剑的上川悠仁微微有些失落,随后又燃起昂扬的斗志,我一定会追上你,让你认真叫一声师兄的。
道场中的上川悠仁已经进入了忘我的状态,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吸,自己就像是一株翠竹一般,旺盛的生命力从脚下的大地,半空中的微风,天际洒下的晨曦传导到身体中,滋润着每个细胞,加速昨天受损的身体恢复。
渐渐地手中的剑术越来越快,如同盛开的夏日之花,绚烂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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