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古一念》第一百二十九章 风雪之意

    回到深谷中的洞府后,随着洞府石门的闭合,苏阳又谨慎的确认一番,确认外人灵识无法侵入后,这才从储物袋中,取出了那支弓箭。
    他不敢让弓箭被人发现,否则,以此物如此奇异的特性,药王谷的谷主罗川,是定然要收回去的,不会轻易让他带走。
    在玲珑塔的时候,苏阳虽是看了一眼弓箭,但却是未曾观察的太过细致,就匆匆的收进了储物袋中,更别说研究出个什么端倪。
    此刻,将这支弓箭握在手中,苏阳仔细看去,就见此箭的外面,附着着一层厚厚的污垢,使得本就平平无奇的弓箭,更是没有一点引人注目之处,且不知是从一开始,就是蒙尘,还是存放在玲珑塔太久,一直没人打理的缘故造成。
    当下,苏阳握着此箭的手掌,灵力涌现,将此箭包裹起来,如同清水一般,驱除了上面的污垢,露出此箭的本来模样。
    这是一支通体灰色的箭,拿在手中颇有分量,箭身不知是何种物质塑造而成,入手温热,似是取自灵木,又似是古老怪石,坚硬无比。
    至于箭头,则与箭身浑然一体,并非用另外的材质,经过单独打磨后与箭身衔接在一起,而是由同一种材料,通体打磨出来。
    相比细长箭身上的未经丝毫雕琢纹路,拇指大小的箭头上,中央处则有一条凹陷的放血纹路。
    因整体打磨极为简单,且因材料的缘故,就使得这支箭,看起来很是古朴,虽说如此,但却又透露着平凡的感觉。
    “大道至简。”
    不知为何,苏阳注视着此箭时,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这样的一个词汇,去用来形容此箭,并且觉得极为的贴切。
    而就在苏阳握住此箭不久,此箭突然从他手中,兀自飞起,调转方向,箭头直指苏阳面门。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并未使得苏阳产生本能的退避动作,因为他能感觉到,此箭对他没有恶意,反而有着亲昵之意。
    与此同时,在他体内的道台,亦是发出一种熟悉之感,被苏阳察觉到后,立即明白了过来。
    此箭,与他所成就的境界,有着密切的关联。
    之前之所以会在玲珑塔内,发生呼唤,也全因感受到了他的境界。
    “虽不知你和我身上的修炼境界,或者说是和开创这般境界之人,有何关系,但既然你落在了我的手中,以后,就为我所用吧。”
    弓箭围绕着苏阳环绕飞旋,听到这句话后,在他的面前停下,并未发出反抗的意味,而后,任由苏阳一只手将其握住,对着洞府的一侧墙壁,用力投掷了出去。
    这一掷,用了苏阳十成的灵力,故而使得此箭发出的速度,可想而知的迅捷,但随着此箭激射而出,却连残影都未曾留下,就连破空声都未曾传来,就在射出的一瞬,陡然消失在了苏阳眼前,当即一声崩碎声传来,才发现箭身已经贯入了洞府墙壁的山石之内。
    “此箭竟能穿越空间...”
    苏阳微微一愣,旋即目中露出喜色,念头再次一动,眼前的空间,便是发生细微的波动,而那支贯入山石,不见踪影的箭支,便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意外的发现,使得苏阳内心惊喜,让他对于此箭的不凡,有了新的认知。
    虽说平时之时,以他修为发出的飞剑,也是极快,可做到转瞬及至,但这种快却是能够捕捉到痕迹的,且会被修为不弱之人,无限放慢在眼中,可若是穿越空间,那便是不一样了,尽管会使空间发生细微波动,但在全力交手之时,对方却是难以察觉,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出其不意。
    当下,知晓了此箭的特性后,苏阳取出一滴眉心血,滴落在了箭身之上,然后嘴巴微张,念头一动,就见弓箭的体型,陡然缩小,直至变得肉眼无法察觉后,被他一口含在了嘴里,出现在丹田之内,无时无刻受到灵气的温养。
    此箭不凡,出其不意,日后可做杀招,存于丹田之内,要远比存放于储物袋中,具有实际上的意义。
    而后,苏阳又取出了拓印着“孤意决”之法的玉简,将灵识侵入其中,开始趁着动身赶往白云宗前所剩下的日子,全神贯注的钻研了起来。
    所幸因为之前在药王谷的明显之地,击败了习风所形成的震慑,故而这些日子里,便再没有人来到他的住处,扰到他的清净,让他能够感悟自己的意。
    这孤意决与其说是修炼法门,倒不如说是一段经文,经文之中,阐述着一个观念,那便是何为意,又该如何的去明悟于心。
    苏阳对于自己的意,其实早就知晓。
    那便是风雪。
    在他心中,风雪已经不是一个确切的形容词,而是对于经历上的感悟。
    就像他小时候被遗弃在草原,虽无风雪加身,但却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场风雪。
    第二次风雪加身,是在他逐渐长大,明白自身命不久矣的那一刻。
    虽然同样没有风雪,但那一刻的他,却宛如经历了一场极致的风雪。
    之后,一次次的经历,化作他人生中一场场的风雪。
    直至柳舒瑶身死之时,天气确实应景,下了一场真切存在的风雪。
    便是在那时,他明白了,我命如风雪。
    再后来,到了东胜之地,他从陈家离开后,迎着风雪走到了现在。
    人生就是一次次的经历,经历塑造了不同的人生,而对苏阳来说,他的人生,充满风雪,而这风雪,便是他的意。
    不同的回忆,使得落寞的情绪,充斥在苏阳心头,他望着天空,自语道:“我自风雪而来,而我的人生,亦是充满了风雪,所以,便将风雪,化作我的意吧。”
    这风雪之意中,包含落寞,包含冷漠,包含孤独,包含着一切。
    与此同时,血界悄然展开,但这次的血界,强烈的杀戮之意外,还充斥着萧瑟的意味,如同化作了真正的九幽,一处常年落雪,掩盖一切生机的九幽。
    除此之外,还有寒意,划过草地上,在痕迹边缘,凝结出冰霜。
    依旧是极致的杀戮之术,但除此之外,还有了其他的意境,成了此术的魂。
    是面对杀戮之余,不被动摇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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