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华筝 作者:肉书屋
小会儿,然后某人很明显地长吁了一口气。
透过薄薄的衣料,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人体的温热感,胸膛微微起伏着,连心跳声都份外地清晰……不知怎地,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我想我大概装不下去了。
……
头顶,某人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悠然道:“原来你……喜欢在上面,现下我可记住啦。”
这人是“不流氓会死星人”么?我忍无可忍地踹了他一脚。
“你才喜欢在上面咧!”你全家都喜欢在上面……
……
……
……
呃?这话貌似说得……有点……问题……
身下的人笑得越发春意盎然了,看了我半晌,才拖长了尾音一咏三叹地道:“这等事……我自然应当……随你喜欢才是。”
=。=我想拍飞他,真的!
不知道怎地,手刚抬起来便一阵酸软,再也使不出劲来,如果不是某人及时地充当了缓冲物,我大概会一头直接栽到床下去的。
我知道自己还在病中,但是……这样的状态也未免太夸张了一些……
虽然明知以现在的姿势是看不到他表情的,却还是习惯性地仰起头看向他。
“我这是怎么了?”
原本轻抚着我头发的手顿了顿,才听见他若无其事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夫说……你心绪郁结于内,风寒侵袭于外,那日又被庸医开了一帖风热之药灌下去,若不是体内尚有李老前辈的内力相护……”他顿了一顿,又复柔声道:“现下……你且放宽心,好生调养便是了。”
有些事,有些话,他不说出来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正如我也一直在回避不提的某些事物一样,所以——
“……嗯。”
我没料到的是,这次“调养”的时间比坐月子都久,等到欧阳少主终于大发慈悲肯放我下床的时候,窗外已然是绿树成荫的炎夏时节了。
就算天性不是好动的人也实在是憋得想出门溜达溜达了,因此对于此次放风之旅我原本是相当之雀跃期待的,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生难免遇到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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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那个……”某人脸上破天荒地出现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尴尬的表情,“叔父已到城中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脑中辟里啪啦地闪过一连串的等式:
他家叔父=西毒欧阳锋=反派终极boss=心狠手辣+下手狠毒+城府深沉+早有前怨(李流风那档子事)+莫名心虚(呃,我为啥要心虚?)……
……
……
……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然后当机立断地倒头一躺,干净利落地往里床一滚,扯了被子蒙住头:
“我觉得我还是再调养几天比较好……真的!”
鸦雀无声了片刻之后,有人开始动手拽我的被子,我死死抱住不肯放手:
“我头疼脚疼身上疼,半点力气也没有……我不要出门啦!”
外面那人已经很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了,“没力气还能把被子抱这么牢!”
我不无心虚地一松手,然后瞬间身上一轻,眼前一亮……就被迫重见天日了。
“咳咳,那个……”对着面前陡然放大的那张俊脸,我干笑了两声,讪讪地补充着,“你看这不是就没力气了么……”
欧阳少主挑了挑眉,也不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上次我把药倒到窗外被他发现的时候,上上次我耍赖不肯吃某外形可疑滋补品的时候……他都是这表情,那后果简直是相当地“惨烈”。
“我真的不想去……”我眨巴眨巴眼,努力装可怜,“我怕……”
这是真话。
不知道算不算童年阴影的一种,总之当我还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小loli的时候,从第一次熬夜看完《射雕英雄传》的那天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晚上但凡做噩梦,内容必定是被无边无际的群蛇吐着信子狂追,蛇群里还站着某面目模糊的中年男两手各握一条怪蛇叉腰向天狂笑g……我坚定不移地认为此人应该是姓欧阳名锋的存在……
所以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中还有哪个出名的角色是我打死都不想见的,那一定就是欧阳锋了。
但是现在……
“你……”欧阳少主单手抚额,看起来相当无奈的样子,“罢了,你知道我总是不会强……”他叹了口气,却没再说下去,停了半晌才又道:“……你若当真不想见,我推了便是。”
我半跪在床上瞧不清楚他表情,只是那声音听起来不知道怎地竟有些落寞之意,心里没来由地一抽,不假思索地伸手拉住他衣袖,一时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磨蹭了半天才挤出一句:
“好啦……”
他回身瞧着我,“当真?”
我一咬牙,“当真!”
“不后悔?”
“不后悔……”
“我瞧着你多半还是有些勉强,不如……”
他停了一停,似是在考虑着什么,我赶紧旗帜鲜明地表明立场:
“不勉强不勉强,一点儿都不勉强,其实我仰慕你家叔父大人很久了,能见上一面实在是三生有幸九族同晖五内俱焚六神不安……”
……
……
……
欧阳少主很明显地滞了滞,才哭笑不得地道:“那么,此事便这么定了?”
我猛烈点头以表示赞成。
停了一停,他又皱眉道:“你……仰慕叔父作甚?”
“……”
人家好歹也是“五绝”之一啊,不仰慕他难道仰慕你不成……起码在看书的时候我是半点这种想法都没有哇。
“……罢了。”他看上去一副非常之头痛的样子,“我先同叔父联系……”
看着他在窗前提笔写着便笺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发闷。
磨磨蹭蹭地晃过去,悄悄扯住某人的衣角开始恶意地揉搓,他倒似是心情极好的样子,笑吟吟地任我蹂躏了半晌,直到放飞了信鸽,这才回身揉揉我的头发。
“只是见一面罢了,不妨事的。”顿了一顿,又柔声道,“……有我在,不用担心。”
我脸上一热,讪讪地放了手,没话找话地说道:“你,你这衣服今天没法穿出门了。”都被我揉成咸菜状了。
他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忽地轻笑了起来,“既是如此……”
——我瞬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片刻之后,房间里暂时只剩我一人,床上整整齐齐地叠着两套女装。
一青一白。
质地款式倒是一般无二,就连衣上云纹隐现的位置都绝无差别。
想也不用想地直接拎起青色那套,转到屏风后去换衣服了。
哼哼,我才不要跟他穿一个颜色咧!
刚刚系好腰带,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这家伙怎么每次时间都掐这么准,要不是时代不对,我一定会以为他装了摄像头之类的东西。边腹诽着人边愤愤然地往外走,绕出屏风一抬头……
心跳顿时漏了好几拍。
我一直知道他穿白衣是很好看的,没想到一袭青衣竟然也能被穿得如此出色。
虽然不再是“浊世翩翩佳公子”那个调调了,但是……我对这种风姿隽爽,萧疏轩举的造型……最没抵抗力了……
口水g
花痴g
……
……
……
不过,他没事干吗突然换身行头出来吓人?
一眼瞥见自己的衣袖,“你,你,你故意的……”
他笑得眉眼弯弯地点了点头。
恼羞成怒地跺了跺脚,我拎起那套白的就往屏风后走,走了两步却不见他有动静,心下不免有点纳闷,转头看他,却见他摇了摇折扇,笑吟吟地道:
“穿哪套都由得你,只是,我总有能配得上的……”
这人真是……我咬着牙别过头不理他。
眼角余光里却看见有人缓步行来,渐行渐近,近到触手可及,近到几乎连呼吸都能清晰听见的距离……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起来。
垂在脸侧的头发被轻轻地挽了起来,接着便有什么被极其慎重地……插在了发间。
我怔了一怔,抬手想去摸,手却被他捉住不肯放。温热的气息咻咻地扑在颈上,耳畔响起低低的语声:
“这次……珠花不许再还我了……”
初见欧阳锋
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跌跌撞撞地打窗外冲进来,以一种精疲力竭的姿态一头栽倒在了桌上。
欧阳少主淡定异常地解下鸽子脚上挂着的信筒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我囧囧有神地伸指头戳了戳桌上仰面朝天的白肚皮,它微颤了颤,再不动弹了。
还好……貌似还活着……刚才我真以为它活活被姓欧阳的父子俩给累死了呢。
不就是决定个碰面的时间地点,至于慎重到同城的俩人还需要书信往来十几通么……还是说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特别原因在里面呢?
呃……瞥了一眼正专注读信的欧阳少主,我转身捧起倒霉的鸽子,打算把它送回后院的鸽笼里去休养生息,刚走了两步就被人拦腰抓了回去。
“要去哪里?”
少主大人语气听起来颇为不善,我赶紧举高了手里的鸽子以撇清,“我送它回去……”
“不必了。”他扫了它一眼,“这家伙偷j耍滑,在装死罢了……”
话音未落,似乎为了证明他所言非虚一般,刚才还躺在我掌中作奄奄一息状的鸽子瞬间扑腾着翅膀腾空而起,在房内精神抖擞地盘旋了两圈之后飞出了窗口,直奔后院而去。
……
……
……
口胡!白驼山出来的果然没一只好鸟!
我愤愤不平地瞪了欧阳少主一眼,他只像是没看见一般,手却揽得更紧了。
“怎地……又这般远着我了?”
怔了一怔我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免有点心虚地低下了头,却似乎仍能感觉到有视线灼灼地盯在脸上。
半晌,他才叹了口气,徐徐道:“叔父在历山之顶等我们。”
历山离客栈大约有三十里地,我们却在半个时辰内就到了——这当然不是靠我自己的本事。
眼看着离山巅已近在咫尺,欧阳少主才把我放了下来,这么长的路奔驰下来,他的脸色只是微微泛红而已,呼吸也只比平时略微急促些。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总觉得这家伙的武功……似乎并不像书里写的那么二流啊。
“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赶紧摇头。
他伸手替我理了理衣襟,才低声道:“那脸怎地红成这样?”顿了顿又笑道:“莫不是方才……”
我跺了他一脚,悻悻然自顾自往前走,身后传来某人的轻笑声……脸上越发地热了。
天青云白,林静风轻。
苍松翠柏之间,有人一袭白衣负手而立,单单是一个背影,就有一种渊渟岳峙不怒而威的气势——可算见识到什么叫做高手风范了!
比起那个囧到抽风的洪七公,很显然眼前的这一位才对得起“五绝”的名头啊。
而当这位高手拗着造型缓缓转过身来,我终于知道了欧阳少主的好样貌是打哪儿继承来的了。
撇开年龄感导致的微妙区别不提,年纪大的那一位五官更深邃一些,连眼珠都带着微微的碧绿色,放到现代那就是一标准混血儿的长相,而且是混得十分之好的那种。欧阳少主的轮廓则要柔和得多了,大概是进一步混了黄种人血统的缘故……唔,桃花眼难道是遗传他娘的来着……
虽然多年来我一直热爱的都是混血帅哥没错,但貌似还是某人看着更顺眼一些。
……
……
……
话又说回来,这长相怎么看都是两父子,比小王爷和完颜洪烈那对伪父子像太多了,话说这么多年来真的没有人往这方面想过咩?
……
……
……
我还在试图从生物学社会学以及心理学等多种层面来解析这一状况,欧阳少主已经跨前一步,拱了拱手道:“叔父。”
——好死不死地正挡住了我的视线。
半晌,才听见有人“嗯”了一声,那声音极富磁性……呃,在山谷中时听到的欧阳锋的声音貌似完全不同,难道还有第四个人在不成?
我试图打欧阳少主背后探头出去看个究竟,却被他手一伸给按了回来。
少主大人当然不用怕他爹,我可是怕得紧……
撇开童年阴影不说,原着里江南七怪最终死在欧阳锋手下这件事始终让我心里很有点疙瘩。
白驼山和江南七怪没有什么旧日恩怨这点我很肯定,就算曾经因为我被掳走这件事有过误会(←哪里误会了啊喂),现在也解开了。
而且不管怎么说……欧阳少主多半是不会再去调戏穆姑娘的了,也就不会被小王爷给一枪头搠死,小王爷也就没机会给欧阳锋出什么嫁祸东邪的破主意,就算要抢《九阴真经》也是他们五绝之间的事情,无论如何不可能把武功二流江湖地位也二流的江南七怪给拉扯进来。
何况我还装神弄鬼地叮嘱过江南七怪绝对不能去桃花岛,呃,我估摸着郭大侠和黄姑娘的喜酒多半会在襄阳摆,去不去对小两口关系影响不大……
所以不管怎么想,江南七怪应该都不会再出什么事了才对。
只是每次想到书里的情节,心里还是难免有点忐忑不安,保险总是不嫌多的,跟欧阳锋多套套近乎总是没错的吧……
仗着西毒看不见我的小动作,我照着某人腰间的软肉猛拧了一把,趁他一愣神的功夫钻了出去。
行礼如仪,“欧阳先生。”顺带飞快地四周瞄了一圈,没看到有其他人啊……
“怎么李流风连这个也不曾同你说过么?”
静了片刻,苍老粗嘎的声音蓦地在头顶响了起来,吓了我一大跳,眼前却还是只有欧阳锋一个人。
他皱着眉头看了看我,眼光又扫向我身侧,冷哼了一声道:“不过是运气逼声的法子,让克儿传你便是了。”声音已经恢复到顺耳得多的磁性频段了。
他讲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看着我,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吭气,只好转头去看欧阳少主,他倒是笑得春光灿烂地拱了拱手道:“多谢叔父成全。”
为毛成全?成全个毛……
欧阳锋又开口了,这次却是准确无疑地对着我说的。
“伸手。”
语气虽然还算和蔼,我却忍不住抖了一抖。
自古医毒不分家,精通毒术的人多多少少总会懂得一些医术。
所以……我可以说欧阳锋这会儿拿三根手指头搭着我的脉门并且时不时轻按两下的行为算是在……诊脉?
他诊得脸色越来越黑,搞得我也越来越忐忑,没说两句话就要诊脉,难道我真的中了什么奇毒?偷眼看看一边的欧阳少主,他微笑着朝我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下子镇定了很多。
半晌,欧阳锋才松开手,沉吟片刻,抬头看向欧阳少主,以一种略带责备的口气道:“……怎么还没有?”
什么东西还没有?
“咳咳……”欧阳少主在边上突然猛咳了起来,这次倒不像是装的,看他连脸都被憋得通红的样子,貌似还真的是被什么呛到了……忍不住伸手帮他拍拍背。
欧阳锋倒是淡定多了,只挑了挑眉,又道:“手脚太慢了。”
什么……手脚?
欧阳少主苦笑着道:“叔父,此事您就不必操心了。”
欧阳锋冷哼了一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要我留些……药给你?”
欧阳少主一个不留神,越发咳得惊天地泣鬼神了……
……
……
……
这父子俩打哑谜似的说了半天,到底在说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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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悟性怎么就这么差呐……
欧阳少主好容易止了咳,欧阳锋却又开口了,这次却是对着我说的。
“逍遥派自百年前内乱后,便分了花间与离经两支,你身上内力既是李流风所传,走得必是花间路数……”他瞥了欧阳少主一眼,“这小子却不放心,非要我来看个究竟。”
欧阳少主嘴唇微动,却没说话。
欧阳锋手腕一翻,两本薄薄的书便出现在他掌上,也不知道他原本是藏在哪里的。“既是花间一脉,这两路功夫倒是极合适你修习,若有不明白的只管去问克儿。”
他一扬手,那两本书就缓缓地飞了过来,轻飘飘地正好落到了我手上,距离力道拿捏得分毫不差,果然是高手啊……
拿人东西总要道谢的。
“多谢……”
刚说了半句话,就觉得背后好像被人轻推了一把,身不由主地往前走了两步,几乎在同一时间,耳边响起了细如蚊蚋的声音:“叫叔公。”
下意识地就跟着说了出来,“……叔公。”
话一出口我就恨不得踹死欧阳克这混蛋,占便宜也不是这么占的,他喊“叔父”我喊“叔公”,平白无故就比他矮了一辈,凭啥啊!
但是……再借我一个胆子也不敢当着西毒的面踹他家宝贝侄儿。
喵了个咪的,等回去再找他算账!
恶狠狠地瞪了某人一眼,他倒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不,像狐狸……偷眼看看欧阳锋,神情似乎也颇为愉悦的样子……好吧,至少没惹到这位惹不得的人……
那父子俩还在眉来眼去地不知道沟通些什么东西,注意力多半不会在我身上,唔……正好得空瞄一眼手里的书是什么名号……
……
……
……
我当然知道被这么随随便便送出来的不可能是白驼山镇山之宝“蛤蟆功”,但是在看到封皮上龙飞凤舞写的四个大字“凌波微步“的那一瞬间,还是忍不住内牛满面了。
果然在《射雕英雄传》里永远离不开《天龙八部》的影子,“凌波微步”可不正是段誉的逃命绝招咩,话说下一本该不会是“北冥神功”吧……
我抖着手翻开下一部的封面,然后当场石化了。
葵花宝典
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一阵山风,相当应景地吹得书页哗啦啦地一阵乱翻,浅黄|色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四个让人连想装看不见都不行的字——葵!花!宝!典!
这,这,这不是传说中的太监秘笈咩?
东方gg手持绣花针回首妩媚一笑的情景从眼前一闪而过,我打了个寒颤,来不及细想,一把揪住了某人。
“你,你没有自宫吧?”
“啪嗒”一声,欧阳少主手上的折扇落到了地上。
“卡嚓”一声,欧阳锋手里的树枝被撅成了两截。
……
……
……
小风嗖嗖地吹着,这大夏天的我突然觉得身上……有点冷。
一秒钟之后……火山爆发了。
“谁跟你说我自宫的?!”
欧阳少主这种气急败坏跳脚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想猫到他背后去避风头,却被他拎出来接着吼:
“你,你居然……你怎么会不知道!”
那啥……上辈子加这辈子,我是真没见过活生生的实物——屏幕上的不算的话,但是……说到具体的某人,在某些时候……的某些反应……呃……刚才上山的时候……那个……显然生理机能是没有问题的……呃……应该说是太没有问题了吧……
所以根本就是我想太多了咩?还是说……练《葵花宝典》的人是他爹?
看了眼站在一边脸色阴晴不定的混血老帅哥,我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眼看某人一副男性尊严受辱不说个究竟誓不罢休的样子,我只好做贼心虚地把书举得老高,躲在书皮后面呐呐道:
“这个,这个《葵花宝典》不是‘欲练神功,必先自宫’么……”
没敢说出口的话是——这玩意儿给我做啥?要知道就算我想练也没东西可“宫”哇!
……
……
……
一片寂静中,小风再度嗖嗖地从身边刮过,好……冷……
欧阳锋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了起来。
“这是百余年前逍遥派一位名为李葵花的前辈自创的武功……”
我囧囧有神地抬起头来,试图在他脸上找出开玩笑的迹象,结果没有……话说李葵花这种名字到底是什么样的爹娘起出来的啊!
“虽于克敌制胜无甚长处,但若是依法习练起来,对女子驻颜养生却是极有效的。”
原来,葵花宝典=美容圣经。
我说这果然是一个被囧神光芒所照耀着的世界吧,一定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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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儿,你是自何处听来……”欧阳锋迟疑了一下,大概我们不太熟,他不好意思当着我的面复述关于“自宫”的问题,就含糊带了过去,“……那等传言的?”
没自信能在西毒面前撒谎过关的我,在零点零一秒之内就决定要诚实地回答这个问题。
“金庸说的!”
欧阳锋明显愣了一愣,才皱眉道:“这金庸……又是何许人?”
我朝“吟游诗人+说书先生”那方向口沫横飞地介绍了一把金老爷子的光辉事迹,并且特别强调了跟他只是萍水相逢匆匆一聚别指望我能从世界任何一个角落把他找出来的意图。
其实这事儿我考虑了有一段时间了。
已经尽量在小心谨慎了,但人的潜意识是一种太过强大的玩意儿,我实在不能保证自己绝对不说漏嘴,比如这次的葵花宝典……
在大漠的时候仗着蒙汉风俗相差极大,通常都是拿二师父当挡箭牌的。但如果哪天真的因为这种事情飞出什么冷箭,难道真的让二师父去挡不成?
(远在嘉兴城的朱聪突然打了个喷嚏……)
我所知的一切确实全部来自于金老爷子的,这么说至少能够让我比较坦然地面对……某些人……
总之最后金老爷子被我描述为一名博学杂记多闻多见屡试不中怀才不遇……的说书先生,并且特别强调了跟他老人家只是萍水相逢匆匆一聚别指望我能从世界任何一个角落把他找出来的意图。
正说得口沫横飞,欧阳少主冷不防地插了一句,“上次你说的阿朱姑娘的事可也是此人说的。”
“……是。”
欧阳少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看他那样子,我忍了半天,到底还是忍不住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就记得住姑娘……”
我发誓我真的是很小声很小声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某人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之后,竟然有点心虚。
呃,就算他听到了又怎样啊,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为毛会心虚啊……
话又说回来,何止是阿朱……连整个江湖都是金老爷子构建出来的。
认真说起来,我们和阿朱一样都只是他笔下的小小角色而已。
只是这将近十六年的日子却是自己一天一天过出来的,身边的人也都是碰得到摸得着有血有肉的存在……
“咳咳……”欧阳锋轻咳的声音把我从神游天外中拉了回来,“……接下来你们打算如何?”
这句话问得好古怪,没前因没后果的,我连他在问的是什么事情都搞不清楚……话说高人们都是这种风范咩?
“她七位师父与结义兄长此时皆在嘉兴,是以……”欧阳少主瞥了我一眼,才继续道:“……待到了嘉兴再作主张吧。”
在醒过来的那天欧阳少主就已经跟我约略介绍了当时的状况。
江南七怪神秘失踪那档子事貌似还是一笔没人知晓的糊涂账,但江南七怪+郭大侠+黄姑娘+囧七公这一行十个人人目前确实都在嘉兴落脚没错。而原本也说的是等我身体恢复正常后就赶到那边跟他们会合。
只是……在到底恢复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好了这个问题上,我们的看法显然分歧很大。
我觉得早在十几天前就可以开路了,而某人却一直拖到今天才第一次肯放我出门透气。
武力值和智力值这种先天属性上的差距和投胎技术有关也就算了,只是为什么连无理搅三分的偏门本事上……这人都要比我强得多呢?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筝儿。”欧阳锋突地唤了我一声,“听克儿说你有一避毒珠,可能予我一观?”
我愣了一愣才想明白他说的是益西嘉措给我的那颗珠子,赶紧打革囊里掏出来两手奉上。哪怕语气再和蔼可亲甚至还带着点商量的口吻,但我可不敢忘记人的名头是是“西毒”来着。
欧阳锋接了过去,翻来覆去地研究了半响,才神情颇为慎重地看着我道:“这‘通犀地龙丸’极为难得……”
这,这,这个就是“通犀地龙丸”?
它,它,它居然是通过我的手到欧阳锋那里的?
有那么一小会儿功夫,脑海里一片空白,欧阳锋的声音依然不疾不徐地在近处说着什么,听到耳朵里却不知怎地断断续续的。
“应是出自西域异兽之体……寻它多年……尚有些许不足,待我用药材制炼过……再给你罢?”
我下意识地答了一声:“好……”
心头却没来由一阵烦闷,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噎得人难受之极。
“通犀地龙丸”在原着里只出现过一次,就是欧阳锋带欧阳克前往桃花岛……求亲的时候。
欧阳锋为表诚意,拿出来送给黄姑娘的见面礼就是这颗“佩在身上百毒不侵,毒蛇毒虫均敬而远之,普天下就只这一颗而已”的“通犀地龙丸”。
现在的剧情发展离那个时候还早得很,后面的事情很难说会怎样,万一真的发展到那一步,我,我……
有些事,有些人……不在意的时候怎样都无所谓,可一旦在意了,许多东西就……没办法再置身事外了……
脑门上忽然被什么东西重重敲了一下。
“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某人皱着眉头,一脸的不爽。
他,他当我的头是木鱼啊,下手还这么重!
换成平时我早就一脚踹回去了,但这会儿……我瞥了一眼还在专心致志研究“通犀地龙丸”的欧阳锋,只好捂着额头咬牙切齿地对他无声地咆哮着:“……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本来也只是纯属泄愤而已,没想到他貌似居然还真的看懂了,只略滞了一滞,便笑了起来,笑得我忐忑之极。
他口唇微动,一缕细如蚊蚋的声音贴着耳边响了起来:“好……等回去……我们一桩一桩地算……”
看着某人似笑非笑眉梢眼角春光无限好的神情,我眼皮子不由得跳了跳,心底隐约有种自己即将大倒其霉的不祥预感,一时却又想不出来……
算帐
欧阳少主和他爹随后又交换了一些我听得云山雾罩的讯息,比如房子衣服吃的喝的……总之就是这一类俗世得不能再俗世的东西,随后这次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会面就在亲切友好和谐的气氛中圆满地——呃,应该算是圆满吧……至少欧阳锋大叔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很满意的——落下了帷幕。
但是我的悲摧之旅似乎还远远没有结束。
欧阳少主居然言出必行地……当天晚上就跟我算起了账。
白驼山应该是满有钱的,欧阳少主日常那行为举止也不像是专门出门来体验生活的样子,但这位富二代居然没有马蚤包得四处撒钱置办别业而是坚持住在了悦来客栈里。
不过作为幕后老板,就算是住客栈也格外地与众不同一些,所以在我养病这段时间里我们一直住在某个单门独户出入的小院里。
小院的东南侧种着一株据说已有上百年历史的古梅,树干上苔痕隐隐,又兼枝柯盘屈,姿态奇古,原本就很有些隐逸出尘的味道。
梅树下站着一个人,微微俯首看着树干上的某处,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
月华澄澈,树影婆娑,这么看过去像是连身周都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华一般。
此情此景,浑然不似人间。
……
……
……
所以,俗人如我,还是不要去煞风景比较好吧。
脚下顿了一顿,刚要开溜,某人却像是有感应一般转过了身,笑吟吟地冲我招了招手:“……来。”
这,这手势是在招猫呢还是在逗狗呢?还有,凭啥他叫我过去我就要过去啊!
我站在原地四十五度纯洁地望天。
“当真不肯过来?”他挑了挑眉,笑得越发灿烂了,“我过去也一样,只是……待会儿你可莫再扭手扭脚地说我耍赖……”
脸上蓦地热了起来。
又,又来这一套,这个混账家伙!每次每次每次每次都这样……到最后总是他占便宜……这是为毛啊为毛啊,明明我的内力就比他强不是么,虽然没啥用处就是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形势比人强也比内力强……我一边在心底碎碎念一边非常之心不甘情不愿磨磨唧唧地蹭了过去。
他倒是耐性极好地一直等我磨蹭到面前,才笑吟吟地补充道:“来,算帐。”
算帐就算帐,谁怕谁啊!
我张口就来,“烧饼两文,麻球一文,荷叶饭四份五十文……”
——哼哼,咱也练过报菜名的。
欧阳少主囧囧有神地看了我半晌,才叹了口气,抚额道:“你可是……恼了白日之事?”
他怎么会这样想?我赶紧摇了摇头。
某人一向心思缜密,平日里看似漫不经心的一举一动之下,说不定就有着什么深意。那些事纵然他解释给我听,我也不见得就能明白,但我至少能明白的是……不管做什么,他总是不会害我的。
甚至,如果可以再无耻一些地想的话,我觉得……他总是为我好的……
见欧阳锋虽然我不是太情愿,但他难得地对这件事相当坚持,想必是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理由在其中,所以那时候也就从了——当然捞了两本武林秘籍外加西毒免费义诊一次这结果还算不错。
话说……啊,难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被他吃得死死的么?
我顿时觉得自己的头其大如斗,忍不住发自内心地叹了口气。
“自历山回来,你便一直在寻事避我。便是方才,若不是我出声唤你,你定然又避了开去。本以为你是恼我强你去见叔父……”欧阳少主停了一停,才继续道:“……既不是此事,那又是为何?”
“我……”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是真的不知道。
难道我能同他说……自己是在吃飞醋?
好吧这个也就算了,虽然丢脸一些但也还不至于完全说不出口,真正没法说出口的是……背后的缘由。
难道我能同他说——
因为我是穿越者,所以我知道你原本是对黄姑娘情深如海至死不渝,我知道你原本会请你叔父带着你拿着“通犀地龙丸”去桃花岛求亲,我还知道你我原本生命中没有任何的交集……现在所有的一切说不定只是,只是什么地方出了错,说不定哪天一个晴天霹雳打下来,一切就又回到了正轨……
到那时候,那时候,我,我……
夜风如水,明月却似霜。
盛夏的夜里,我只觉得透骨透心的冷。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不想在他面前太过失态,我转身就走,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你能诸事信我无疑,为何却不信我也能这般待你?”头顶传来一声轻叹,“有些事……是连你七位师父,连你四哥都不曾知晓的吧?”
一瞬间脑中闪过无数乱七八糟的念头,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随即背心处便传来了轻轻拍抚着的感觉,应和着某种莫名的节律,本来烦躁不安的心也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又听他柔声道:“你不想说的事,便是一辈子不说出来……也无妨,我总是依你。只是,若你因甚恼了我,我却不知,这也不好。唔……不如你自家斟酌,而后捡无甚关碍之处同我说上一二,我定然不追问缘由,这样可好?”
这样……也可以?
我犹豫着,偷偷瞄了他一眼,他两手一摊,极为坦然地回视着我。
要不……试试看?
一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我仔细想了想,又反复斟酌了一番,结果发现说出来的事情貌似会让人很无力……不管了!
我一咬牙,“你,你不要去桃花岛提亲啦!”
……
……
……
欧阳少主一脸愕然地看着我,我很没底气地躲开他的视线嗫嚅着。
“是,是你让我说的。”
他怔了怔,立刻应道:“好!”
这下愣住的人换成了我。
就这么简单?
没有挣扎彷徨以及疑问什么的?没有怀疑不信或者……厌恶……
好像……真的没有……
眼神依然温暖,笑容依然明亮,拥抱依然有力……
心头有什么东西慢慢地松了开来,把头埋在他怀里,就算面前没有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嘴角一直在忍不住地往上翘。
“我担足大半日的心,竟是为这事,你……”他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般轻笑了起来,“不过……你确也猜对了一半。”
我抬头想瞧他的神情,却被他一把摁了回去,“叔父已先一步去了嘉兴代我提亲……”
嘉兴?
程瑶珈程大小姐我记得是宝应县人氏,穆姑娘的家乡似乎是临安周边某村子,那还有哪家姑娘是嘉兴出身的来着?
……
……
……
头上忽地被重重地敲了一记,我气急败坏地捂着脑门一抬头,便瞧见欧阳少主无语凝噎感慨万千顺带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二师父说的没错,果然是个……笨丫头啊……”
你才笨,你全家都笨,你方圆十里都笨!
气的我抬手就想捶他,却被他一把握住,抽也抽不回来。
“放,放手啦!”
他叹了口气,又道:“想我欧阳克一世精明,怎地便栽在……你这笨丫头手里了呢?”声音里带着隐隐的笑意,以及更深的……我所不熟悉的情绪……
脸上……好烫。
从未曾如此心慌意乱过,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着,心口的位置似乎有什么东西鲜明得……呼之欲出……
“你七位师父都已许了我,只是这等大事总要有尊长出面方好,是以叔父日间见过你后,便已动身赶去嘉兴商议此事了,待我们到时应已诸事齐备……”
他,他在说什么?
嘉兴?江南七怪?!我,我,我……不,不会吧!
“你四哥此时正领兵在外,便是知晓了此事,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我亦知你们兄妹感情极深,待此间事了,我陪你回草原住上几日便是了。”
就是再呆,这会儿也大致能明白他在说的是什么了。
只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呢?
不过是短短片刻之前,我还在纠结着自己的情绪,而现在……如果我没听错的话……
近在咫尺的某人正笑得一脸春暖花开地轻摇着手中的折扇,悠然道:“可算是想明白了么?”
……
……
……
tt我不要明白,我要回火星去!地球太危险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怎么不知不觉地就把自己给卖了?
尤其是……为毛在我这么排山倒海兵荒马乱濒临抓狂的时候他还可以这么淡定从容不动如山啊啊啊啊!
真是让人看到就忍不住恨得牙痒痒的。
“谁,谁答应要和你……”
“哦?”欧阳少主挑了挑眉,“叔公也叫了,见面礼也收了,就连李前辈给你备的那些陪嫁也早在我白驼山中了,再想反悔可是决计不能的。如今你……”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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