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莽战歌》20、神啊神

    铁木尔再次现身，仍是一手提着焦阳，却抬起另一只手指着天神的雕像大声吆喝：“这是什么？这是赫连宙搞出来的劳什子天神！奶奶的什么玩艺儿！”
    他说着话又挥舞胳膊，往四下里比划着继续大声喝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这谷南小城是萨满教的地盘是不是？弄这么一个玩艺儿矗在这儿干什么？”
    随着他的喝叫声，本来环着天神雕像的十多个“寂灭死环”突然同时向内聚拢，全都打在了天神的雕像上。
    这一次不是无声无息，而是响起“轰”地一声闷响，众人感到脚下的地面都隐隐地震颤了一下，可以看到十几个“寂灭死环”打在雕像上后全都爆开，化为黑烟，黑烟又聚在一起，竟然转眼间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笼罩着整个天神雕像的黑烟骷髅头。
    毕竟只是黑烟聚成的，黑烟骷髅头刚刚形成就又开始随风慢慢飘散，但却有“咔嚓”“扑通”的声音响起，先是一声两声，但很快便密集起来。
    整个天神雕像身上，一块块拳头大小的石块不停地往下掉，突然“轰”地一声，整座石像倒塌了，烟尘漫天地扬起。
    在石像倒塌的轰然声响中，在漫天扬起的烟尘中，铁木尔怒声咆哮：“有这么一个东西矗在这儿，矗在自己的地盘上，萨满教就永远休想有出头之日！”
    天神是天魂教的象征，毁掉天神的雕像，就代表着要公然与天魂教为敌！如果说杀死一个天魂教的主教是惹了乱子，那么现在就是把天捅了一个大窟窿！
    众人全都骇然，全都呆住了，被镇住了。
    天神的雕像三四丈高，它的轰然垮塌，整个广场上的人都看到了，所有的人都说不出话来，都沉寂了下来。
    在一片静寂中，铁木尔继续地怒吼、咆哮着：“一味地害怕，当年老子就不会率领萨满教冲下苍莽高地！一味地害怕，当年也不会有人敢跟着我！一味地害怕，就要永远被那些已经做了**的教士骑在头上！”
    “我不害怕！”
    “小妖鸡才会害怕！”
    “有铁祖大神率领，我们不会害怕！”
    人群中突然有几个人乱纷纷地攘臂高叫，几个服饰不一、高矮不一的人冲到铁木尔面前跪倒在地，又叫：
    “请铁祖重新来带领我们，干翻那些装模作样的**！”
    “愿追随铁祖，不再受他们的欺负！”
    陆疆及那个城主身后突有几人越众而出，跪倒在铁木尔面前，一人大声叫：“愿追随铁祖大神，重建我萨满大帝国！”
    十几名铁祖庙的神庙武士微一迟疑，竟也跟着上前跪倒，乱纷纷地表示愿效忠大神。
    铁木尔大神自现身时起就一直跳大神一般的卖力表演，终于开始有了收获。人群中群体效应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人趋前跪下，表示效忠追随。
    “我知道，”铁木尔也不理会那些没有跪下的人，继续跳大神：“今天聚在这里的人，遭到韦经欺负的并没几个，大部分都是绝粮断炊，过不下去想来求个公道的。”
    这一下，大多数人可都被他说中了，那些已跪倒的萨满教信徒是这样，那些仍然没有跪倒的天魂教信徒也是这样。
    铁木尔继续大声吆喝：“想必大家也都知道，这里的粮食价格高，并不是因为真的没有粮食，是有人积存了大量的粮食不肯卖，要赚取最多的金币。但你们知道不知道，那些黑了心的粮行，都是天魂教支持的、庇护的，萨满教派在这里的几个小崽子，什么主祭、城主，他奶奶的都是笨蛋，都是胆小的小妖鸡，竟然因为畏惧天魂教，拿那些黑心的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想着去求那些教士开恩，求那些黑心的家伙降价！”
    “但是，你们错了，都错了，错的离谱！”铁木尔继续石破天惊似地怒声道：“公道是怎么来的？求来的吗？不可能！公道、公平是求不来的！老子当年带领萨满教打南打北，建立大帝国，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杀’！公平、公道求不来，但可以杀出来！杀尽不平，自然就有了公平！”
    这话极具煽动性，尤其是在广场上这些人都是饿汉的情况下。
    尤其是在人流刚才涌过来的路上，喧喧嚷嚷的喊打喊打声就没有停过，并且有慢慢扩大的趋势。那自然是有人乘乱抢劫那些粮行。
    由于水贼的猖獗，在谷水两岸，无论在哪个河段，其实都不是很安全，即使在当初王国水军驻扎在这里的时候，也时不时地有水贼上岸抢掠。
    因此，在城北的码头一带，是远远不如城内或城南繁华的，这一带所积存的粮食自然也没有那边多。
    如果到那边去抢，自然可以抢到更多，而且由铁木尔大神带头，又可以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一节，都是尽头一片火热，不约而同地在铁木尔的怒吼声刚刚停下时，就自然而然地接了上去：
    “杀！”
    “杀出来！”
    “杀尽不平得公平！”
    一时间，广场上喊杀声四起，人人攘臂高呼，渐渐地又汇聚成整齐地怒吼：
    “杀！”
    “杀！”
    “杀！”
    就连乔茜小丫头，也兴奋得双臂齐举，小脸通红，口中“杀”声不绝。
    项前暗叫“厉害”。
    刚才铁木尔的那一番即兴演讲，项前知道自己是绝对搞不出来的，但这个变异的分身却显然是驾轻就熟。
    项前无法确定他的那些话，诸如“杀尽不平得公平”之类，究竟是铁木尔的本意，还是仅仅为了鼓动广场上这些人的情绪而说的一些应景话。
    这个变异的家伙，杀气可是够重的，活脱脱一个异世版的希特勒！
    在圣子身份的陆疆拉着那位城主及匆匆赶来的城卫队、神庙武士团两位统领也参拜在地后，这个变异的分身，也就成了正式的铁木尔大神。
    他立即就拿出铁木尔大神的威风，宣布成立铁木尔军团，并将铁祖庙的神庙卫队、谷南小城的城卫队全都改编为铁木尔军团所属的旅队，分别命名为第一旅队和第二旅队；
    又从陆疆的卫士中选了二十名中等修为的卫士，全部任命为联队长，让他们立即在广场上的人群中挑选一些自愿者带上，会同第一和第二旅队的士兵，到那些发生了抢劫事件的街道上去维持秩序。
    粮食还是要抢的、要分的，一些黑心的家伙还是要杀的，否则又怎么向那些刚刚奉他为神的人交待！但这里毕竟已经变成了自己的地盘，秩序不能乱，必须在铁木尔大神的主持下去抢去杀。
    但在铁木尔大神主持下的抢和杀，就不再是简单的抢和杀，那叫执行铁木尔大神的谕旨！
    按铁木尔的吩咐，那些被他称作黑心的家伙，在刚才的那场动乱中被杀的也就算了，没死的，就一律锁拿囚禁；
    对他们所屯积的粮食，全部由城主府出资买过来，当然是按正常的价格，然后再按正常的、可以接受的价格，向本城的居民出售。
    铁木尔又借口上厕所，把项前拉到一边，向项前要了两把也不知几百颗魂珠，然后又回到广场，抓出三四十颗向众人展示，说要在近期举办一个拍卖会，拍卖这些魂珠，得来的金币，全部用于到外面购买粮食，保证住地内的粮食供应，让大家安心地跟着他铁木尔大神，去“杀尽不平得公平”。
    那个谷南小城的城主、城卫队及神庙武士团的两位统领，不得已跟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铁木尔大神，也不知是祸是福，心里一直是颇为忐忑的，但幸好有圣子在前面顶着，三人对这个突然的变化倒也可以勉强接受。
    待得又突然被铁木尔任命为铁木尔军团的旅队长，官级大大地升了好几级，忐忑之中不免又有几分窃喜，于是老老实实地安排人手，会同刚刚成立的一些联队，去各处维持秩序。
    铁木尔又命那位城主派出不少信使，分别去谷南小城下属的各个村堡、驻扎在南边的谷水军团的那个联队、以及西边数里外的水军营地，要他们速速向铁木尔大神效忠。
    当一切都大致地搞出一个头绪，已是傍晚时分，铁木尔、项前、小丫头、顾南等一起来到陆疆居住的后院。
    陪着铁木尔各处走，折腾了一整天，项前也有些累了，不过和几个人一起进屋坐下，还没等喘上两口气，铁木尔就斜眼看过来：“小子，想歇着了？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项前一片茫然，道：“什么事？你是这里的大神，外面的事，你刚才不都已经安排妥了吗？有什么事是非我来做不可的？”
    “魂力！魂力的事你忘了吧！”铁木尔伸手“当当”地敲着身边的桌子，道：“我今天可没少出力，你只给我一颗妖晶，里面的魂力可不多了！还有阿吟妞妞那边，估计也没有多少剩下。你想歇着是吧？可以可以，你歇着吧，歇着吧！嘿嘿嘿嘿！”
    靠啊！还真的把这个忘了！还真的不能歇着！
    否则没了魂力，铁木尔明天如果在表演期间，突然重又变成了一具尸体，那可就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