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立刻道:“怎么可能!”
要不是现实不允许,我巴不得和他多见面,说不定还能让他早点把以前的事想起来。
结果我一抬头,就看到周勋正别有深意地望着我。
我愣了愣,反应过来,他……这是在逗我吗?
就见他唇角轻轻勾了起来,道:“所以,你很想见我?”
我:“……”
不知道为什么,对上他深邃的眼神,还有他嘴角的笑意,我忽然羞涩起来。
虽然和他是老夫老妻,可……现在是他失忆的情况下,我总觉得被他调戏了。
我脸颊发烫,最后梗着脖子道:“那……那当然,你是我老公……”
他低低笑起来,嗯一声,道:“你记得这个事就好。”
我不由也放低声音,道:“我都记得的。”
他温柔地望着我,眼里有许多深情,这让我差点以为他真的恢复记忆了。
我舔舔唇角,紧张地看着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你记起以前的事了吗?”
他一愣,摇摇头,道:“没有。”似乎是看出我在想什么,他又补充道,“只是我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很爱你……刚刚听说你和桑桑要搬出去,我心里很难过。”
原来如此。
我咬着嘴巴,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
他失忆了,可他还记得我,这说明他以前真的很爱我。
我心下甜蜜,微微笑道:“你放心,我……我一直会等你想起来……我和桑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眼神越发温柔,又摸了摸桑桑的小脑袋,轻轻应了好。
桑桑依偎在他怀里,听不懂我们讲话,不过桑桑好像很喜欢待在他身边,一直抓着他手玩。
我再一次感慨父子天性,想了想,道:“那……我们以后能经常见面吗?”
他点点头,道:“你想见我,就给我电话。”
我想了下他目前的情况,不由笑道:“你看我们像不像在偷情?你得避开覃晓雯,来出门见我和桑桑……”
其实就是个玩笑话,但周勋却严肃了面容,摇头道:“不像,在我心里,你和桑桑才是我的妻子儿子。”
没想到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而这个答案很叫我动容。
我立刻收起玩笑的心思,道:“嗯,我知道了,以后我不开这种玩笑。”
他沉默片刻,低头看了看桑桑,然后捏了捏桑桑肉嘟嘟的脸颊,轻声道:“念念,你知道吗,这几天爷爷和大哥他们说了你很多事……说得越多,我就越心疼你,也觉得对不起你……原来你之前受过那么多苦,也因为我受过很多委屈……以前那些女人,我相信都不是我主动招惹的,但确实给你造成了伤害……所以我不想再让你受半点委屈,哪怕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如果我记忆还在,我想我肯定也是一样的想法。”
我不由瞪大了眼睛。
原来他是在听了周爷爷和周大哥他们的话后,对我产生了内疚,所以在听到我要带着桑桑离开的时候反应才这样大?
我心情一时酸酸涩涩,随之而来的则是甜蜜和感动。
他哪怕是失忆了也把我珍而重之地放在心里,我怎么能不高兴呢。
我眼眶发酸,眼泪不知不觉涌出来,愣愣地望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冲我温柔地笑,凝视我片刻,忽然指了指我脸颊受伤的地方,道:“这里……你没想过弄好吗?”
我微怔,随即解释道:“不是没想过,今年春节的时候,是打算去弄的……后来出了一些事。”他应该能猜到什么事,所以我也没细说,继续道,“其实我已经跟医生约了几次,但每次都有事没去成……”
在周勋失踪的这半年,其实我是有时间的,没做研究,也没有任何杂事,就只是在家里陪桑桑玩,按理说我只要抽个时间去就行,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提不起兴致。
可能当时我以为周勋永远地离开了,那我的容貌是丑是美都不重要,而且我也想留着这一道疤当作记忆,哪怕这是不好的回忆,但也跟周勋有关,所以我不想把疤痕弄掉,就一直拖着,拖到了现在。
我犹豫了下,低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难看?”
周勋眼眸幽深,沉沉地望着我,道:“不,我只是听了这道疤的来历,很内疚。”他突然朝我招招手,道,“过来。”
我心头一悸,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他伸手,将我的手指牢牢地握在他掌心,然后牵着我坐到他旁边。
我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要跳出来,比恋爱时还要紧张。
他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抚上我的脸颊,抚过我脸上的疤痕,道:“就算是有这道疤,你看起来也很漂亮,你知道前天晚上我来敲门,你给我开门,我第一眼见到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我看着你的脸,就觉得砰砰直跳……在我心里你是最漂亮的。但是我看着你脸上的疤,总会想起爷爷和大哥和我说过的那些事……既然我现在回来了,咱们有了新的开始,你也把疤痕去掉,好不好?”
我懂了他意思。
他回来了,我们重新开始,而这道疤就像是一道印记,总会让我们想起以前。
但我们应该往前看,往前走。
我眼泪再次掉落,哽咽着应了好:“我听你的……”
他温暖的指腹轻轻地摸着我的眼角,替我擦去眼泪,道:“不哭。”
不知道是他的声音太温柔,还是他的眼神让我沉醉,我再也顾不得他是不是示意,一头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他没有推开我,反而收紧胳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桑桑可能是见我哭了,立刻从周勋怀里站起来,担忧地喊道:“妈妈,你怎么啦?妈妈你为什么哭呀?”
奶声奶气的声音不知多焦急。
怕吓到他,我连忙抬起头,用手背把眼泪擦掉,将人抱在怀里,道:“妈妈没事,桑桑别怕。”
周勋大手一揽,将我们母子全部圈进他臂弯里,然后亲了亲我的额头,轻柔地道:“好了,不哭了,别吓到桑桑。”
我在他怀里点头,心里头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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