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花一现》第236章 碧云短剑 故人

    李殊琼见老猴和云中逸甚是投缘,他这个主人反倒显得多余了,这才明白,老猴此次前来拜访,目标是云中逸,而不是他。
    李殊琼怅然若失,说道:“你二人也不必在此打哑谜了,若嫌我碍事,我离了这里便是。”说着,起身就要走。
    云中逸见他不痛快,一把拉住他,老猴连忙起身告辞,又嘱咐云中逸说:“主人一路之上小心提防,千万不可大意。”
    李殊琼本来就是要逐客,他可不放心把云中逸和老猴单独留在这里,若老猴把云中逸说得留在大宛,李竹因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李竹因嫁不嫁云中逸,倒无所谓,天下好男人也不只他一个,只是李竹因年轻,不谙世事,善恶不辨,良莠不分,若云中逸留在大宛,只怕李竹因就会被钟缘迷惑,失心丧命。
    李殊琼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你这个人属狗皮膏药的吗?怎么贴上就起不掉了?你放一万个心,我们至少在大宛属地是绝对安全的,因为我们若死在宛地,他们担心天子怪罪。何况,云中逸是与我妹妹远走高飞的,正合萧鹏的心意,他又怎么会铤而走险呢?”
    老猴道:“萧鹏为人歹毒,必要斩草除根。就算主人一去不回,他都要断了公主的念相,何况主人还未必会与你浪迹天涯,隐匿江湖呢?”
    李殊琼道:“他们不怕天子怪罪吗?”
    老猴道:“天子恐怕求之不得吧。雍王的尸骨还未寒,忠靖王的鲜血尚未干。”
    李殊琼道:“天子确实希望我们死,但他也一定不会轻饶杀害我们的人,先皇后陈芳和不就是这样的冤魂吗?萧鹏也不傻。”
    老猴道:“陈芳和即便什么都没做,也一样难逃劫数,她逼死太后,不过就是给皇上一个杀她的借口罢了。天子担心大宛与狄人联合起来,成为中原之患,肯定不会追究此事的。皇上精明得很,他知道报复萧鹏最好的办法,不是杀他,而是为大宛公主另择佳婿。”
    李殊琼道:“我不听你啰嗦,总之,云中逸留在大宛宫殿就是死路一条,若跟我妹妹成了亲,或许会有活路。”
    老猴笑道:“若想活命,其实不难,只是主人不肯低头做狗,宁死也要站着为人。”说完,老猴转身推门而去。
    云中逸一夜未眠,陷入沉思之中,这个杨熠,字字句句都说到云中逸的心里,让他重新认识自己,这些天,他自怨自艾,自暴自弃,已经很久没有动用脑子想问题了。
    李殊琼倒睡得踏实,第二天,他早早醒来,过来叫云中逸起床,见他还是床上翻腾,知道他心思重,老猴几句话,他肯定是当了真,便说道:“妹夫,老猴说得在理,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为好,趁早离了这是非之地,免得萧鹏反应过来,派人追杀我们。”
    云中逸点了点头,二人也没结房钱,悄悄离开,来寻李竹因和黄依。见了面,云中逸才知道黄依竟然是连阳公主,十分惊讶。
    一路之上,黄依缠着李殊琼,李殊琼欣然接受,陪她谈天说地,也好给李竹因和云中逸创造出独处的机会。
    李竹因将云中逸入宛之后的事情,详细的说给他听,云中逸始终一言不发,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表情凝重。
    走了三五日,风平浪静,李殊琼大声说道:“这个老猴就是倚老卖老,故弄玄虚,我都说了,宛地肯定平安无事。”
    李殊琼话音刚落,一匹快马迎面飞了过来,四人心头一惊,李竹因道:“哥,你怎么就是改不了胡说八道的毛病?常言道:祸从口出。”
    李殊琼道:“难道我不说这句话,他就不来了吗?你以前可从来不会胡搅蛮缠,就是那个钟缘,挑拨我们兄妹之间的关系,你才会对我这样吹毛求疵的。”
    李竹因来不及反驳,那匹马快到了近前,李殊琼看了来人,兴奋的喊道:“娄兄,怎么是您啊。那日你抱着申夫人的尸体离去,我们就再也未曾见面,我还以为你殉情了,伤感了好一阵子。”
    娄安在马上冲李殊琼一抱拳,算是见过了,又对云中逸说:“小主人,久违了。”
    云中逸见了故人,分外亲热,何况是父亲身边的旧人,更是百感交集,眼中含泪,竟说不出话来。
    李殊琼又说:“娄兄,你为什么会到宛地来?”
    娄安冷冷的说:“为了报仇。”
    李殊琼诧异的重复道:“报仇?给谁报仇?”
    娄安道:“我心中只有一人,你怎么明知故问?自然是给他报仇。”
    李殊琼心头一惊,连忙说道:“你想给申夫人报仇吗?可是云鼎已经死了啊。”
    娄安道:“父债子偿,自古如此。”
    李殊琼道:“娄兄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啊,若说起来,你的大仇,还是云中逸帮你报了。”
    娄安重重的“哼”了一声,用手中剑一指云中逸,骂道:“我今天一为报仇,二为替天行道,斩杀这个‘叛国轼父,抛妻坑友’的孽障!”
    云中逸闻言,又惊又愧,说道:“娄爷教训得是,若娄爷要取我性命,我无话可说,只是这叛国之罪,非同小可,我实在承担不起。”
    娄安道:“好,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将你的罪状,一一列举出来,云中逸,逆子,你听好了!”
    娄安边说,边跳下马来,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打开小包,里面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娄安将匕首举过头顶,问道:“逆子,你可还认得它吗?”
    云中逸见了这个小包,不等娄安问话,撩衣跪倒,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头,泪流满面的说:“我怎会不认得,这是母亲亲手绣的,父亲贴身带着的云家祖传之物。”
    娄安点了点头,说道:“你可知,云家祖传的碧云短剑,侯爷为什么把它托付给我,却没有传给他唯一的儿子,云家唯一的后人吗?”
    云中逸泣道:“我是个不肖子,不配它。”
    李殊琼道:“这也怨不得云中逸,是云鼎品行不端!我父亲能舍生取义,他云鼎为什么贪生怕死?”
    娄安道:“世人皆知,舍生取义,难能可贵,却鲜有人知道,苛活于世,虽经万劫,不改志向,更需要勇气和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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