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成泥碾作尘》与君逍遥又容与

    旷野中,仍旧是初识的地方,龙阳羡舞剑,温不笑吹笛,于飒飒秋风中分外和谐。笛声悠扬欢快,不笑开心地笑着,花儿开得灿烂。
    萧萧木叶落,曲毕舞亦终,“龙公子的剑步愈具仙姿了。”温不笑赞道。
    “温公子的笛声,也越发清丽了。”龙阳羡笑,合了容与。
    “说笑了。”
    “坐。”龙阳羡顺手将剑搁在了桌上。
    “容与……好剑。”温不笑微笑,“花公子江公子苏公子他们都是随身携剑,你平日怎么不带在身上?”
    他笑,“花零江复他们的剑是成双成对的,一来是表态身份,二来,是用来吓唬息公子的。至于苏公子,用来吓唬他们两个的。”顿了一下,“我常在府中不出门,带来带去太麻烦,所以就收了起来。”
    “那你习剑,是为了什么?”
    “为了——”龙阳羡拉着长音,“为了能有一日可以保护温公子啊。”
    温不笑低头笑了笑,“别打趣我了。”
    一笑生花,龙阳羡又笑,“温公子身上有个字。”
    “啊?”花灭,他低头自视,“什么啊?”
    “一个大写的‘雅’字啊。”龙阳羡笑道。
    然而温不笑只是笑了笑,额上的花并未开。
    “呃……”龙阳羡忽地意识到,“雅”“哑”同音,温不笑可能误会他了,“温公子,在下没有别的意思。”
    “我都知道。”他含笑点点头,花朵盛开,“我也已经习惯了。”
    龙阳羡又问:“温公子的……”
    “你还是叫我不笑吧,称公子太生疏了。”
    “呃?好啊!那……你也得叫我名字。”龙阳羡喜出望外。
    青衣公子青涩地点了点头。
    “不笑,你的一笑生花,是天生的吗?”
    “嗯。”温不笑含笑点头,“爹爹说我出生后不会笑,所以起名叫‘不笑’,起了这个名字之后,一直到满月我才会笑,笑时额上竟然会开花,爹爹他们也很震惊,这个名字后来也没再改。”
    龙阳羡忽然又问:“那你的……哑症也是吗?”
    温不笑轻轻摇头,“是……夫人……”
    “啊?她还对你做了什么?”龙阳羡紧张地握了他的手,“想不到她竟然是这种人。”
    青衣公子又摇了摇头,“我不恨夫人,人活着,总要心存善念。”
    龙阳羡叹道:“你这样的人实在难得。”
    他抽出手握住了笛子,笑问:“羡羡可以为我的青笛取个名字吗?”
    “呃,好啊。”龙阳羡欣然应道,略想了片刻,“不知‘逍遥’二字如何。”
    “逍遥?”聊逍遥兮容与,出自《湘夫人》,他笑,“我很喜欢。”
    原本以为他听了会生气,龙阳羡已经做好了再挨巴掌的准备,没想到他会说喜欢。龙阳羡又笑:“你看过《湘夫人》吗?”
    温不笑点头,“看过啊。”
    “那你……”
    “你想跟我成双成对?和花公子江公子一样?”他有些认真,或许有吧。
    龙阳羡略愣了一下,迟疑住了。
    温不笑无奈地笑了笑,额上的花收住了,“对不起,是我多想了。”他起身来,“龙公子,我去看看不疑。”
    “还是留下来看我吧。”龙阳羡笑了笑,“好吗?”
    “好。”温不笑轻轻点了点头。
    此时,温不疑还在龙阳羡的书房里闷闷不乐地翻看医书典籍。哥哥竟然会打发开自己去和别人幽会,太可恶了。
    不过多看些书也是好的,不疑想帮哥哥医好哑症,不想别人再说他是哑巴了。龙家典籍浩如烟海,温不疑已经看了一下午了!懒懒地呼了口气,他抱了书放回原处,无意一低头,瞥见书架下面好像压着一本书,那书只露着书的一角。
    “唔?”温不疑俯身,不疑人小力气大,轻而易举地抬起了书架,拿出了那本书,“禁……”
    还没等他细看,书架子摇摇欲坠,“哗啦啦”几声,架上的书也散落一地,关键是几个书架是并排的,一个倒了,并着倒了一排,
    “咦……”这下闯祸了。
    “师父。”花林进门便欢喜地奔向了桌旁看书的江如练。
    江如练应了一声,又问:“不去黏着你息哥哥了?”
    “呃?我没有啊。”好冤枉,花林嘟着小嘴,“是龙府的小哥哥们带我去看茶会了。”
    “你没跟他在一起?”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了三分。
    “没有啊。”
    “好吧,我误会你了。”
    “嘻嘻,师父,你什么时候有空,教教林儿剑法嘛?”花林伏在他膝上,在他面前总是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好。”江如练放下了书本。
    白一痕的脸恢复得差不多了,也开始了对两个徒弟的教习,“七七也过来一起。”说实话,七七武功是真的差劲儿,不过白一痕不敢说,最起码,零复两个加起来都打不过自家娘子的。
    “好。”苏七应声,自己的身手自己清楚。
    院中,白一痕凝视那边并肩站着的三个人,忽然开口:“我媳妇居然还没花零高……”
    “咳……”苏七抱剑侧身,目光凌厉,
    “娘子,我错了。”白一痕低头。
    “你们继续,我拉我家零零亲香去了。”
    “……回来。”白一痕厉声道。
    “……”小奶狗手拉手又回来了。
    夜间,莆田。
    ……“论医术,我只服息、温二氏,哪里又冒出来一个林氏。简直笑死我了。”……
    ……“我一定会学好医术的,我不会放弃的。”……
    ……“夫……夫子,您消气。”
    “胡闹!将至炎之药同至寒之药相合,那……那就是毒物!谁教你这样医人的?连基本的药理都不懂,还学什么医?”……
    ……“月儿,放弃吧,我们比不过他们的。”
    “姐姐……”……
    ……“医术学不好,那我就炼毒——”……
    ……“父……父亲,你们喝了井里的水?我……我只是想试一下的,明明我吃了没事的。”……
    “书羽,林家没了,可月儿他还那么小,我求你了,收留他,哪怕让他在温家做个下人也好。”
    “书羽,林家那个毛头小子就是个扫把星,不能收留他。”
    “贱婢!主人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一个贱婢插嘴?!”
    “小云,你先回去吧,等我再想想。”
    ……“姐姐,妹妹我给你跪下了,我求你高抬贵手,不要把林家赶尽杀绝,我求你了。”……
    ……“总有一日,我要你们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
    ……“啧啧,这就是大户人家林氏的作风啊,连我的东西也敢偷?给我重重地打!”
    “我没有!啊——”
    “月儿!”……
    “姐姐……”榻上的人猛地惊醒,迷迷糊糊地只见一个人影走近了,他的手本能地按在了枕边的九霄炉上,“谁?”
    那人款步走近,却拜下了身,“息机。”
    林逐月掀了被子坐正了,手里捧着九霄炉,“你还知道回来啊?”
    “息机不敢,只是……有事耽搁了,毕竟……息机不通武事。”
    “说吧。”林逐月淡淡说道。
    而这一夜,龙阳羡屋中,人生难遇一个知己,此时屋中的两位公子定下了知己之交,大晚上的对坐而饮,准备一醉方休。
    但是一醉方休根本做不到,龙阳羡喝到半醉时,温不笑已经醉了,举止也轻浮起来。
    青衣公子晃晃悠悠坐进了龙阳羡的怀中,绣口一吐,吐出了青白色的玉石,“啊……”他揽着龙阳羡的颈,接近了唇。
    龙阳羡半醉中也把持不住了,搂着温不笑的腰肢,轻柔地抚摸过,解开了衣衫。
    温润尚还湿热的不言玉落入手中,龙阳羡伸手放在了桌上。
    “啊……嗯……”温不笑无玉不能言,只能吐出一些简单的字眼。
    龙阳羡抱了那醉醺醺的青衣公子上了榻,醉中的公子痴痴笑着,花儿开得甚艳,映照着白玉面盘。
    纱帐散落,帐中两个温雅公子相拥在了一起。
    “不笑……我爱你……”龙阳羡贪恋片刻的温存,惶恐他们的未来,就是这个青衣公子,破坏了他孤独终老的计划,“嗯?”白白净净,不会说话,“你怎么可以这么好呢?”
    晨晓,龙阳羡怀中的温不笑先醒了,抬了抬头,羡羡就在自己身边,便笑了笑。口中没有不言玉,怪不舒服的。温不笑披了衣,取来了不言玉,而后又钻入了温暖的被窝。
    “嗯……”龙阳羡想要翻身,却搂住了一个玉一般的公子,“嗯?”他睁开眼,只见一笑生花的温不笑。
    “羡羡。”温不笑有些害羞,他俩这时还都裸着呢。
    “嗯呢。”龙阳羡搂紧了,亲了一口,“乖,好啦,起床。”
    “我不,我想……一直被羡羡抱着。”温不笑傲娇。
    龙阳羡忍俊不禁,“好~抱抱。”这一刻,莫名的安静,仿佛心跳都止了,他们甚至都听得见空气在流动的声音。
    温小公子不疑的房间同龙阳羡的隔帘相望,昨晚倚在窗上看书,结果还没入夜就累得睡着了。被惊醒的时候,是被那边羡笑两个的笑声吵醒了。
    “唔……怎么睡着了?”他揉着眼睛,看向了窗外。
    “叭……”手中的书本悄然落地。
    透过龙阳羡屋子的窗户缝儿,那两个公子穿衣穿衣又亲热在一起。
    “龙阳羡……”温不疑怒极,他毁了哥哥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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