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an
天际的乌云滚滚而来,寒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凉意,黛青色的海平线飞过几只海燕,最后一抹光亮消失在天际,大地被黑暗笼罩的同时,下起了倾盆大雨,不祥的黑烟在人们毫无察觉的时候已经侵入了大街小巷,将整个城市彻底笼罩。
雨声哗啦哗啦地击打在地面,汇成小股的水流落入城市的排水道,行人顶着公文包匆匆往家里赶,被突如其来的大雨弄地措手不及。汽车的鸣笛声刺耳地响彻天空,这座城市忙碌喧嚣,没人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发生在阴暗一角的故事。
年迈的老太太撑着雨伞,一手提着篮子,里面装着新鲜的水果蔬菜,她腿脚不便,因此走得十分缓慢,此刻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了,显得空荡荡的,透着股繁华后的苍凉。
午夜十点,零星亮着灯的几个店铺也关了灯拉上了卷门,大雨越下越大,天地间只有落雨声回荡,噪杂地刺入耳膜,让人生出急促焦灼的感觉。
老太太须发花白,颤巍巍地撑着快被狂风吹跑的雨伞,裤脚已经被雨打湿,她透过厚重的雨幕往前看,再过条街就到家了。
小孩子的哭声突厄得在雨幕中响起,不大不小的声音偏偏压下了喧杂的雨声,清晰地撞进了老人家的耳中,老太太脚步顿了顿,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就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抱着双腿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哭泣,她浑身被淋得湿漉漉的,显得狼狈又可怜。老太太恻隐心起,走过去询问道:“小娃娃,你为何不回家呢?在外面待久了大人会担心的。”
小孩抬起哭花的小脸,呜咽道:“妈妈好凶,我不敢回去,我好生气,她要烧了我的娃娃。”
老太太走进后才看到小孩的怀里紧紧抱着个木偶小人,刻画的眼睛空洞无神,漆黑宛如深渊,只这一眼就让人头晕眼花,老太太的身体晃了晃,移开了目光:“天下的父母都是为了孩子好,并不会害你的,回家后跟妈妈好好说,她就不会烧掉你的娃娃了。”
小孩哭得更大声了,惨白的小脸是毫无血色的唇,她问道:“你的孩子做错了很多事你也会一直对她好吗?”
老太太愣了一瞬,神色逐渐悲哀,从果篮里寻了个新鲜的苹果揣到她兜里,将无助哭泣的小孩抱进怀里,道:“孩子在父母眼中永远都是孩子,无论他们做了什么,都值得被原谅。”
哭声止住,小孩露出个扭曲狰狞的微笑,一柄利剑从背后插入了老太太的心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贯穿胸口的利刃,粘稠的鲜血滴落在地上,很快又被雨水冲散,晕染出大片大片血迹,血红似海。
小孩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露出个十分孩子气的笑来,声音清脆动听,所说的话却让人寒毛竖立:“小孩子做什么事都是应该被原谅的,奶奶你说得很对。”
老太太浑浊的眼珠失去唯一的光彩,黑暗的天空仿佛再也无法被光明突破,大滴大滴的雨水滴在空洞的眼眸里,再从眼角滑落,仿佛忏悔的眼泪。眼前所见变成灰白的老相片,永远定格在她的眼中,那具老迈的身体渐渐失去温度。
地上的血迹很快被大雨冲刷,流入城市的排水通道,一切了无痕迹,仿佛刚刚所发生的事不过是雨幕中倒映的一场错觉,大地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
小孩抱着木偶人,哼着欢快的圣歌一蹦一跳地往明亮的街灯走去,她怀里那个古板的木偶娃娃突然露出阴沉的笑容。
恶魔已经苏醒。
这段剧情在苏瑾的脑海里播放完,最后六个血红的配字一个个蹦在苏瑾的一片混沌的视野里,仿佛接触不良的黑白电视机,纷杂的白星跳动着,画面拉扯模糊,血红的六个大字慢慢化为血水,沁入黑暗里消失不见。
身体仿佛在水面上浮沉,被浪花击打地一晃一晃得,苏瑾睁开眼时被强烈刺目的光线照得瞳仁酸痛,待适应后再次睁开,他发现自己正睡在气垫上漂浮在宽阔的游泳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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