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完结)》第87部分阅读

    掌事(完结) 作者:
    “我瞧你怎么像——”大手突然扣起墨紫的下巴,眼睛直盯着……
    今天第二更。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358章 美人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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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8章 美人莫急
    墨紫干咽一口,身体往后微倒。
    “好漂亮的一张脸。可惜,是男人。”鹰般慑神的眼中有朦胧迷雾,“不然,真是像极了。”
    墨紫这下急了,膝盖一顶,正对乌延勒的肚子。
    乌延勒本来就喝太多,胃里正难受,让她重重顶过,立刻放开她,转头就吐。
    墨紫忙跑起来,没一会儿看到前方有两个人从树后走出。其中一个穿着员外袍,有些岁数,体态却保养很好。
    “腾爷,贵客无碍吧?”另一个管事打扮。
    腾郭嗯了一声,“喝多了,正好消受美人恩,你快去安排。”
    两人说着话就转过假山去。
    墨紫一听,这回真是腾郭,赶忙要追上去。此时,身后却起了大动静。
    “我看到她了,看到阿紫了。赶紧给我找一个脸蛋漂亮得像女人一样的男人。就在园子里头。把园门关了,快”乌延勒仍带着醉意的声音,却高了起来。
    糟糕吐过之后清醒了一些?墨紫让凌乱的脚步声一催,赶紧转到腾郭绕出来的树后,发现有间无灯的厢房。眼珠骨碌转过,咬唇便冲进去,又把门紧紧关上,伏耳倾听。
    “谁?”一个沙哑的身影声音。
    墨紫已有心理准备,回过身来。不一会儿,适应了黑暗。就看到这屋子里外两间,以珠帘隔开,而声音是从帘后传出来的。
    “抱歉。”她再三掂量,恢复了女声,“你是腾场主的客人吧?我爹今夜也在宴中。我女扮男装偷偷跟爹进来见识,没想到在园子里遇到个酒鬼,嚷嚷要我陪酒,还派人关了园门要抓我。我刚远远看到腾场主从这儿走出去,却是追不上他,又不熟这地方,不知你能不能让我躲一躲?”
    帘子后头却没了动静。
    墨紫以为对方不肯,“我就待一会儿,等那酒鬼知道自己是醉糊涂弄错人,应该就会过去的。我知道你也是喝得有些多,想要清静——”她是搏的。搏这里头喝高的,不会有外头喝高的危险;搏这人冲着腾郭的面子,至少睁一眼闭一眼。
    赢面:百分之五十。
    备胎:实在行不通就杀出去。顶多让乌延勒抓住,献给他老哥,那就是她的臭运气。
    外面似乎有人大声说话,但她在室内,听不真切。外面找不到她的话,乌延勒会有什么举动?搜屋?来回踱两步,等不到里面人的回应,她却大胆往里走。
    “睡着了?”九转廊里的灯将绵纸映黄,她借其看到里屋的情形。
    梳妆台。拱脚桌。四方大床最显眼,三面下帐,一面两边钩,云罗迭叠。帐中横躺一个人,盖着银粉被,背对着她。发冠上一根明珠簪,想来是不凡物,在黑暗中也闪微光。光下发丝乌黑,似乎年纪不大。
    乌延勒的声音突然又响,仿佛就在屋外,“找不到?怎么可能找不到?一间间屋子给我瞧过,特别是空屋子要仔细搜。”
    有个女子说话,似乎是天美楼的妈妈,但她声音太轻,大概是在恳求乌延勒不要惊扰客人什么的。
    墨紫听那小子果然要把事情闹大,气得直跺脚,“明明醉得两眼发花,这回居然如此顶真。”
    有没有人能上去帮她提醒一句:嘿,你醉糊涂了?这个疯小胖
    床上的人却动了。
    她顿时警觉,往后退开两步,惊讶发现那人是往床里面去的。这样,他原本躺的位子就空了出来。
    “你没睡?”那为什么装半天木乃伊?
    “姑娘的话真多。”那人哑着喉,“既然要躲,就赶紧找地方。床底下,柜子里,哪里都行。光是站在这儿,扰人清梦,又不肯出去,究竟要做什么呢?”
    床底下?
    这时,外面的光骤然亮了起来,显然有人往这儿走。
    墨紫不再多想,“那就得罪了,请你帮我挡一挡。”快步走到床前,将丝帛床单一掀,弯腰就钻。
    手肘被捉住了。
    但她动作太猛,砰一下撞到头,才发现这床根本是没有床底下的。
    “呵呵……呵呵……”捉住她,却还是晚了一步的人趴在床上低笑,“要么傻乎乎得不知藏哪儿,要么像头牛一样横冲直撞,你……姑娘的性格还真是可爱啊。”
    “你早知道没有床底下,还让我钻?”什么人啊?
    “姑娘,请上床。”说得那么暧昧,那人的手还紧紧捉着她。
    “什么?”墨紫弯着腰,揉着脑袋,闻言大吃一惊,立刻看过去。
    那人的五官却藏在绸帐巨大的阴影之中,而那支簪上的明珠一旦失去光源,就立刻被影子吞噬,连发丝都照不见。
    “你若再不上来,让酒鬼捉去,可别怪我不帮你。”手一用力,将惊呆的女子拉上了床。
    “喂”她是要借地方,可不是借人,双手撑起,要翻身下来。
    “这间有人。”妈声音隐隐传来,“是天牧马场腾老爷的贵客,我刚送了姑娘在里头伺候,应该不会有您要找的人。小侯爷……”
    “姑娘……”那人始终沉着,身形不动,手也不动,“如此聪慧,当知这是唯一脱困之法。”
    墨紫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心跳越来越快。这人说得不错,男女一床,在这青楼里头,就是最好掩人耳目的方法。这次以貌取人都不行,只能从声音判断,她得再搏一回。
    “躺着就躺着,不过你放手”墨紫用另一只手拉过被子,“待在里头不准动。否则,你和那酒鬼有何不同?”
    “那也是姑娘的选择。”那人无赖得让人气愤,“姑娘就当得个教训。男人若喝多了酒,都是一个德行。外面的和里面的,同样危险。姑娘家,女扮男装倒不怕,不过不要跟爹爹,最好跟夫君。”
    他竟然能料中她的想法?墨紫再惊之余,听出其中不对,“我得什么教训?你难道还想怎样不成?”手往腰上摸,却哪里还有剑?
    “姑娘不用找了,我帮你暂时收好,免得误伤他人性命。”男子突伸左手,在她发上一抽,青丝如瀑而散。
    “你……”她怒起身。
    砰砰砰——有人敲门。
    那人声音更放沉了,“姑娘还是躺下得好,不演逼真,如何能让人信服?”
    是她过度紧张产生错觉吗?那人的手润得令她熟悉,为她散发的动作带了无比温柔。
    外面的人在叫开门。
    那人又做出乎意料的动作,居然翻上了她的身,并开始脱衣。
    光陡然将他映照了出来。
    乌丝衣,玉色肤,看透一切而浓墨染彩的双眸,微冷的,却总能说赢她的,薄厚恰到好处的淡唇,鼻梁勾金线,显天生贵气。
    “元——”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已经不着一缕的上身慢慢覆下,元澄温润的五官遍布柔情,双臂撑在她的两边,“姑娘,烦请你为我去冠。”
    她不能思,不能言,外面越来越频促的敲门声也听不进耳里,高举双手,将簪子抽出,解下牙冠。
    顷刻,他的发,她的发,纠缠在一起。
    她笑得像哭
    他微笑,却叹息一声,“你这个姑娘,怎么到哪儿都要惹麻烦呢?胆子恁大,连房里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敢请人帮忙。这要是遇到恶人,哄骗你几句,你岂非入了他的怀抱?真是,道你聪明,却莽撞到这般——”完全忘了是自己诱导她的。
    门让人踹开了。
    同一瞬,他的叹息扑在她的粉面,“平白让我吃醋——”
    双唇相触。
    他的呼吸陡然起重,本因外人在场,还存些点到为止之念,却在碰触的瞬间,为她的香气沉迷。
    不是粉香,不是花香,只有木香,却散发墨紫牡丹的华丽。
    吮着她唇瓣,直到丰润柔暖,仿佛能取出蜜来。他却不满足,双手将她搂紧,右手摩挲而上,将她的头压向自己,连她的呼吸都恨不能吞进肚去。
    墨紫让他亲吻得密不透隙,好不容易想起呼吸,却发出一声嘤咛。那其中从未有过的娇媚,令自己浑身燥热。
    一阵尴尬的咳嗽声。
    元澄不理。
    他不理,当然也不会让墨紫有空理。
    再一阵窘然的咳嗽声,这次还有话,“客人……客人……”
    墨紫在他的唇往下移的时候,轻呼,却被他又吻住。
    不过,相思之毒已缓解,这一口咬得油滑,他撑起上身,笑得很不正经,“美人莫急,待人走了再耍。”
    他翻过身去,侧卧,面对闯进来的人等,有些好事被打断的恼意,“妈妈这是何意?莫非腾郭短给了你银子?”
    “不是,不是。”妈妈连忙摇手,这可是腾老爷仔细吩咐过要招待最好的贵客,“是——”
    “罗嗦什么?”乌延勒站在门外,脸泛醉红,声音仍不清晰,“搜一遍就是。”
    那些护卫立刻翻箱倒柜,甚至也翻了床单,回乌延勒没有。
    乌延勒刚要转身,却突然往屋里跨进一步,“你二人相欢,真是旁若无人,一点惊讶也没有。”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美人儿在前,哪里还顾得其他?别说不惊讶,最好早点送走各位,在下也好继续。心火难熄啊”元澄勾起一抹笑意。
    在所有人的眼中,那神情叫做邪佞。
    墨紫盯着他的背,希望能将那份性感洞穿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359章 过河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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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9章 过河拆桥
    “秉小侯爷,在园子里找到一个男子,身穿骑装,已经承认是女扮男装的。”一名护卫跑来急报。
    乌延勒一听,对里面这对立刻没了兴趣,毫不犹豫就奔了出去。
    他一去,自然也带走了其他人。
    唯有妈妈满脸歉然,“实在对不住,小侯爷喝多了,才发生这种事。”
    元澄温和笑道:“妈妈不必介怀,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王族。让让就罢了。出去请带上门,但愿后半夜不会再有人来扰我与美人的好事。”
    妈妈连说不会,赶紧告退。
    墨紫才松了口气,突然元澄翻过身来,脸对脸,几乎顶到她的鼻尖。
    她往床里缩进去,干笑两声,“这会儿既然没事了,你……赶紧穿衣服,免得着凉。”
    “姑娘这是过河拆桥?”元澄也往床里靠,“利用完了在下,就要一脚踢开?”
    “……”墨紫张口结舌,“……那你想怎样?”还在姑娘在下的。
    元澄深深望着她,眸子浓墨没,眼底有火,“我想——继续啊。姑娘莫非以为我刚才对那位小侯爷说的是玩笑话不成?老天爷在上,我可是真心实意。如此美人如此夜,令我情意难耐。”
    “元——澄”她已经退无可退,“行了吧,你别欠了一笔又一笔。丸那次我还记着呢。”
    这个从来温润表情的男子笑声扬起,“墨紫啊墨紫,你对我真残忍。我的心意,你早明了。男子面对他喜爱的女子情难自禁,想要讨亲近,不是常理之中?”
    他能笑,就是清醒了。离开床铺,穿上乌丝里衣,套上外衫,戴冠簪发。
    “我……”也喜欢他啊。话到嘴边,却又缩了回去。
    便是要告诉他,也不能是现在。他上身一丝不挂,这时她表明的话,就正好可以恶虎扑羊。而且,恐怕她还挡不住。只是让他亲着,她就浑身酥软,心跳得几乎脱出身体之外,却并不害怕,紧张而甜蜜。要不是有人在场,她回应他的机率会有百分之一百。
    “你怎么会来的?”在这里巧遇,她连想都没想过,“那位可能解开金风曲秘密的妈妈,不用去找吗?”
    “仔细想想,还是救玉陵太子更能展现我的惊世之才。既然很多人都这么称赞我,我怎能让大家失望,所以就跟皇上再度请缨。至于那边,我让铭年去办,他总不能当一辈子小厮。”他推出一条窗缝,似乎打算听外面的动静,却又开口,“我在撒谎。”
    “嗯?”墨紫正往床外爬。
    “相思入骨,病至膏肓,千里寻卿,只为求药。”元澄的眼睛灼灼发亮。
    这个人,能不能停止再说这些肉麻的话?一点都不像他但偏偏她很不争气得让他感动了。
    “求到了吗?”她假装低头理衣衫。
    “求到一剂,要除病根,还得继续服用。”元澄叹,却笑,“恐怕一生要依赖此药存活。然,我心满意足。”
    “心满……意足么?”墨紫转过身来。
    他离开窗口,走到她身后,用十指为她梳发。一下,一下,慢而轻柔。
    “先生?元先生?”门外又来人,不过是腾郭。
    “看来,今夜注定我只能服一剂。可惜,可惜。”元澄眯了眯眼,去开门。
    墨紫走在他身后,嘀咕,“你还想讨几回便宜啊。”
    元澄听到了,笑得开怀。
    腾郭一见这样的笑脸,不由怔忡。若不是元澄问什么事,他都忘了所为何来。话到嘴边,又看到墨紫,再愣了愣。
    “这位是我三弟,怕我酒后误事,管我来了。”元澄这么解释,“乌延勒闹消停了么?”
    “果然是先生,一猜就知小人来意。”腾郭忙接过话来,“我刚走到园门口就让乌延勒的人拦了,本想赶紧知会先生一声,偏他们扣着我们不让随意走动,说是封园找个女扮男装的人,还要一间间房子得搜。真是莫名其妙好不容易重开了门,我问妈妈,她说是乌延勒喝多了,认错了人,把一个混进来的江湖女子当成旧识。鸡飞狗跳的,居然是白闹一场。没想到今日竟然发生这等事。我听说他们还搜了先生的屋子,扰了先生的——”奇怪,奇怪,老鸨明明说众目睽睽之下都看到主子在和人办“那事”,怎么变成主子的三弟了?
    “你听妈妈说了不少话,难道她没说我不希望有人再来打扰?”又只吃了一口啊。
    “呃?”他急着赶来的,没把话听全。
    墨紫想到落英,“腾场主,那个江湖女子有没有事?”
    “没事。”墨紫一声腾场主,腾郭挺受用,因他一向以马场为傲,“女扮男装逛青楼又不是杀人放火,而且还是小侯爷弄错,自然让人走了。”
    “如此说来,这会儿出去应该不会再有人阻拦了吧?”元澄恢复了温润的神色。
    “是。不过先生这就要走吗?”再往屋里瞅一眼,确定无美人。
    “兴致已扰,还留在此作甚?”元澄拉起墨紫衣袖,“三弟,走吧。”
    腾郭觉得拉袖的动作看着说不出来的亲密,眼皮跳了几跳,连连甩头,心道不可能。自己在南德的时候,曾有人送美貌少年给主子,主子从来都是转送,或当成普通仆人来用。
    墨紫注意到腾郭的眼神,想抽手,反而被元澄干脆挽住了胳膊。
    “这是做什么?”他附耳悄声,“我连断背都说过无妨了,三弟何不学大哥潇洒一些?”
    她翻白眼,他倒是已经把断背这词应用自如。
    还没走出园子,就遇到四处急找她的落英三人。
    丁狗看见元澄,略诧异之后说道,“早该来了,这一路她又不知道惹了多少麻烦。”里外不清静。
    落英则不管元澄,只管墨紫,上上下下瞧过后,便说,“短短工夫,这个园子就煮沸一锅水。”
    “多亏你机灵。”否则,元澄和她合演的戏可能就让乌延勒拆穿了。想到令人目眩神迷的亲吻,需要三次连续深呼吸,心绪才能平复。那,就叫假戏真做。
    落英让墨紫夸了,得意扬扬眉。
    丁狗却数落,“你还敢得意?平白无故去什么茅房?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得一直跟在她身边,就算是上茅房,也得一起去。不然要你干什么用?我和赞进就足够了。”
    落英扁扁嘴,“你那么厉害,听不出我的脚步声?这么说,只要轻功好,谁都能取她的性命。一天到晚寸步不离又有什么用?”
    “你们俩少说几句。”赞进发话。
    两人居然就这样不吵了。
    后来,墨紫才知道,三人排老大,丁狗落英彼此不服,所以由跟她最久的赞进渔翁得利。若遇分歧,以赞进的话为准。
    进了腾府,元澄才对腾郭说出墨紫是女儿身。
    “墨紫?”腾郭念着,觉得这名字熟悉,“小姐不会是……姓宋?”
    墨紫看看元澄,见他点头,才承认,“正是。”
    腾郭眼睛就瞪大了,“你是大求王一心一念非要娶为国后的宋氏长女?”
    这件事,赞进知道,丁狗不知道,元澄知道,落英不知道,所以多了两双铜铃眼。
    “他是这么说的,不过我拒绝了。”她继而开玩笑,“腾场主可别因此就去告密。”
    腾郭慌忙垂手恭立,“小人不敢。原以为姑娘是先生的红颜知己,委实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身份,怪不得小侯爷乌延勒要封园子找你。”
    “腾郭,一路上我不曾听大求百姓提过墨紫为后之事,原因为何?”元澄问道。
    “大求王乌延朅为立宋姑娘为国后,调兵围都。知情的,只有朝中重臣和贵族。对外宣称庆凯旋,军民同乐。而后,贵族们所提出的条件,就是宋姑娘一日不入主东宫,就对外保密一日。因此,民间只知湘妃,而不知宋墨紫。”腾郭借军马生意,能探听到很多消息。
    “想不到那些厌恶我的贵族无意中还帮了我一点忙。”这样就不用走到哪里都担心身份曝光。
    “私心罢了。”元澄一针见血,“况且,就算没有他们,乌延朅和乌延勒兄弟俩的力量就足以覆盖全城。”
    “错了,是足以覆盖他们认为我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但绝不可能是每一处。乌延朅既无法让他的兵围太久的城,也不能失去贵族们的支持。他必须妥协,以此平衡各方势力。其实当皇帝也并不能随心所欲。”墨紫说到这儿,“腾场主消息这般灵通,可曾听闻我妹妹宋豆绿,还有玉陵二皇子楚毓的所在?”
    腾郭摇了摇头,“先生已交待紧急办。我之前不曾听闻,但一回来已经叫人打探。今日宴客也是为了这件事,可惜没有收获。不过,弯弯道道多的是,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说完话,元澄亲送墨紫回租宅。
    “你也奉皇帝密令,不但不一起住,连萧维魏佳他们都不见吗?”下车前,墨紫问他。
    “还不到时候。”元澄已经知道了墨紫这路上的一切,“我怕萧将军看到我就生气,把伤口再撑裂了。我就住腾郭那里,华衣会负责传讯。”
    “你不是怕有人会生气,而是怕人多碍手碍脚的吧?说起来,脚着地面,一切以萧维的命令为准呢。”墨紫笑弯水眸。
    “我和萧维,谁也不用听谁的命令,各行其事。”瞧她唯恐他俩打不起来的模样,元澄轻笑,“下去吧。再不走,我就当你舍不得,直接拐带回去了。”
    墨紫嗖一下,钻了出去。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360章 螳螂的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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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0章 螳螂的刀(一)
    第二日,萧维这边却有了消息。他的亲随查到,玉陵太子明日在住地举行牡丹会。仲安说,可以借此进去一探虚实。
    “牡丹会?”墨紫听着摇头,“若真是这位太子的意思,那他这人质当的还挺惬意的。”
    魏佳哼了一声,“传闻玉陵太子纵情声色,不顾百姓死活,看来不假。成了俘虏,不但不思进取,还举办宴会,真是一点节气都没有。”
    “恐怕大求养得好。”杨悄蹙着眉,“这样的人,真要救回我们大周去吗?”
    “大求能养得好,大周当然也能养得好,等于喂头猪,我想应该不难。”墨紫对杨悄眨眨眼。
    魏佳哈哈大笑,“养头猪?说得好”
    “明日仲安,魏佳和我三人会去,墨紫杨悄你们在这里等消息。”萧维已经作好分工。
    墨紫还没意见,杨悄却不太乐意,“我俩为何不能去?牡丹会是赏花会,必定有女眷。从她们那边打听,也许有出乎意料的收获。”
    萧维板着脸,很严肃的表情,“我们是去查看太子所住的府邸,方便下一次救人,无需与他人多言,避免不必要的怀疑。”
    “太子住的地方找到了,但楚毓还不知道关在哪儿,打探消息是必要的。我认为,是个机会。”墨紫站定杨悄这边。
    萧维一挑眉,“你已经打听了几日,可有楚毓的消息?”
    墨紫摇头,目光轻敛。他说这个什么意思?
    “我们已入大求五日,你认为还能停留多久而不被人发现?而且,左佑的船将在五日后离开,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把事情办好。”萧维看着墨紫。
    “你的意思是救了太子就完事了?”墨紫笑容冷冷,“莫非你忘了,我还要带回我妹妹?”
    “所以,你就更不该跟去。救太子的事,你不用管,专心找你妹妹就好。”已经将金银摒除在营救计划之外。
    “我不同意。在我看来,救二皇子远比救太子重要。”墨紫直言不讳,“当然,我的妹妹我自己会想办法。”
    “没人知道二皇子在哪儿。”他虽因为养伤,没有亲自出去打听,但这行人中有大周最优秀的探子,如果他们打听不到,恐怕短期内不会有进展,“我们时间有限。皇上的旨意是,至少带回一个。太子的位置最明显,再说他是玉陵继承人,比对外宣称死亡的二皇子楚毓要名正言顺。”
    “我知道楚毓在哪儿。”墨紫一语惊人,“他跟我妹妹在一起。找到我妹妹,就找到他。而我如果不能带回妹妹的话,决不离开大都。你们若救了太子要走,船留下,其他请自便。”
    “你妹妹怎么和二皇子在一起?”魏佳还没听出紧张感。
    “我妹妹……是楚毓的妻子。”豆绿用这个借口来救金银的性命,她还心里不满过。没想到,确实好用。
    每个人都一惊。
    “你为何没对皇上说起此事?”萧维对墨紫动了情,但公私他还想分清楚。
    “我不觉得有必要。皇上已经想救太子和楚毓,也答应我能带回妹妹,楚毓和我妹妹是何关系并不影响这次任务。”说了,就怕大家想太多。
    萧维瞪着她,想说她分明是欺君,但也知欺不欺君,事情都不能照之前的预想走。但墨紫之前那句船留下的话,让他听着很不舒服。她迄今为止,尽管两人关系已有改善,却总在关键时候分得清清楚楚的做法,令人气恼。他不明白,她为何不能求求他,讨着好些,以退为进这样的,他对她有情,嘴硬也会心软。
    仲安是军师,看得出两人要互别苗头,摇着扇子开腔和解,“如此一来,三人都得救了。那干脆就一起入太子府邸,然后分头行事。墨紫和杨悄姑娘打听楚毓和——”
    “豆绿。”墨紫说。
    “打听楚毓和豆绿的下落,我们则掌握府邸的守卫情况。”仲安看看萧维。
    萧维没作声。老实说,墨紫的威胁是有效的,她要是坚持留下,他也不会只顾自己走。
    墨紫和杨悄走了之后,仲安就说,“白羽,你就让让墨紫,行不行?一张臭脸摆着,还想她喜欢你吗?那可是她妹妹妹夫,虽然刚刚才告诉我们,你也应该积极表明要帮她的态度才行,却开口问她为何没跟皇上说。你……也不是愣头青了,搞什么啊?讨好姑娘都不会。”急死人
    “讨好一般的姑娘就会。送个首饰什么的,很容易就哄高兴了。可她掺合在公事里,和我有分歧,我不说出来心里不好受,却不是不想帮她。但——你看她多厉害。不用我们帮,可以直接把我们甩了。我敢断定,她故意在皇上面前说得模棱两可,根本是怕皇上知道后会不同意她来大求。救太子是假,救妹妹和楚毓才是首要。太子摆宴,并不难打听,可你看她这几日早出晚归,却连这样的消息都不知道。咱们是执行公差,她是办私事来的。”喜欢她的与众不同,可又因此而伤脑筋。“她不知道她这样多危险。如今皇上宠着,自然没关系,可长此以往,总会让他看出她的任性妄为来。伴君如伴虎,到时候掉脑袋也是一眨眼的事。”
    仲安听了说道,“想不到你已经这么了解她了。”
    “了解她,喜欢她,所以想保护她。不过,看起来,她无法领情啊。”但他并不气馁。他的决心,不会那么容易改变。
    “这话你要对她说,至少她不会误会你。”仲安感觉自己都快成月老了。
    “你也看到了,为了这事,我俩心平气和能说上几句话?”她看不惯他的做法,他在船上却尽力配合她。
    “但愿等她嫁人那天,皇上能收回她的官职,否则日子怎么过啊?”仲安认为症结在此。
    萧维沉默不语。
    墨紫送杨悄回房后,就去腾府找元澄,将明日要去牡丹会的事告诉了他。
    “这的确是个机会。”元澄沉吟半晌,“但也可能是乌延朅的另一个陷阱。离清明还有三日了,你们约在何处相见?”
    “应该是我父兄的墓地,移葬在先帝陵园外五里的桃花山。”清明当然要扫墓,而她不可能去扫乌延家的墓。
    “还是父兄么?”元澄已知墨紫的亲爹是闽五郎。
    “说习惯了。无论如何,我想他们至少不会是害我爹娘的凶手,否则两对耳珠不可能一直留在我和豆绿手中。没拿走,说明他们不知耳珠的重要性,甚至也跟火灾没关系。养父宋姓不似伪,最大的可能就是同乡人,无意中捡了我姐妹。也许,那时候穷,所以他还有良心。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养父是个十分平庸无能的人,既没有骨气,也没有胆气,唯唯诺诺。他曾说过,他这辈子最幸运的是有我这个女儿。尽管说这话可能只是让我为他卖力立功,但我想他不是坏到没救的人,尤其当我知道他原来不是我亲生父亲的时候,心里就释然多了。”不然,可能落在更恶劣的人手里。谁知道呢?
    元澄伸手,轻轻捋过她的发,“你知道吗?最喜欢你这样,眼神那么坚强,心却其实简单善良。那时候救我也是。虽然说着要让我自己跳下水的话,可我一点也没有你会弃我不顾的感觉。明日,一切小心。腾郭已经动用很多内线,却仍打听不出金银豆绿的消息,我想大概不能小看乌延朅。”
    “乌延朅要是那么容易应付,我也不会让他骗得团团转。”墨紫认真看着元澄,“至今,我认识的人里,大概只有你能与他一较高下。我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方法抓我,我输给过他,所以很怕。萧维说救了太子就离开,其实是明智之举。”
    “墨紫。”元澄温柔唤她,“哪怕只是难得一次,全心依赖我,可好?”
    “嗯。”墨紫咬唇而笑,“你来之后,我脑袋就不会转了,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想来烦你,一路不知是怎么过来的。”习惯是可怕的。
    “大老远来一趟,又听你把乌延朅说得如此厉害,倒激起我好胜心。若此次输给他,恐怕今后也不用费力气助金银复国,还省了心思。”元澄墨眸中一道犀利。
    他叫腾郭华衣来。
    “腾郭,通知你所有的眼线,不查金银和豆绿的下落了。”
    “先生,这是为何?”腾郭奇道。
    “金银的人至今未跟我们联络,事情肯定有变故,极可能是让乌延朅发现了。我要你查乌延朅的弟弟乌延勒最近去过的地方,还有湘妃的动向。”元澄并没有告诉墨紫,千两百两和一两伯他们本来是保护着金银的,但他来大都后,找不到他们报平安的暗记。
    不过,墨紫现在知道了。
    腾郭连忙去办。
    “华衣,带你的人四处转转,看大都有没有什么绝顶高手。”能将金银那些几两几两拖住,连乌延朅的影卫都未必做得到,所以一定是外援。
    华衣也出去了。
    “罗衣,筝衣。”元澄一声。
    “是。”梁上翻下一双玄衣人。
    元澄往外走,“备车,谁也别惊动,我和墨紫要出去。”
    墨紫静静跟在身后。
    这人隐藏最深的力量,正一一展示在她眼前。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361章 螳螂的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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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1章 螳螂的刀(二)
    乌延朅望着湖上的画舫,湘妃和月嫔姐妹二人正在游湖,有说有笑,一团和睦。他冷冷收回目光,看端格尔峰。这个人,从自己在受迫害的王子时期,就领着端格家族一直站定在他这边,更是众贵族中唯一支持他娶墨紫为后的。若说这世上还有他可以全心信任的话,大概只有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了。
    他叹口气,说道,“眼里满宫的春景,心却覆盖高山冰雪。大宰相,你要是走了,恐怕再找不到真心为孤之人。孤但愿你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端格尔峰呵呵笑说,“谢王赐福,只是人无百年,缘终要尽。不过,老头子虽已一脚入棺,但如果不选好端格后人继续效忠于王,我是不会走的。儿子个个平庸,孙儿却堪当大用。阿狩有勇有谋,做事沉稳。待他回都,还请王多多观察他吧。”
    “端格狩的生母是汉人,且非嫡出,大宰相想传族长之位给他,前路必定阻碍重重。”乌延朅有点惊讶端格尔峰的决定。
    “所以,老头子到时可能要借王令一用。族长之位,能者居之。同为我端格家的血脉,何分嫡庶。”端格尔峰是一代杰出的族长,目光长远而胸襟广阔。
    “好。”乌延朅点头应他,“想不到当初那么怯生生的瘦弱小子会接替你,早知如此,孤该对他多亲近才是。”
    “要不是王的眼光,他怎能带兵点将,又怎能建立赫赫威名?”端格尔峰捋过雪白长胡,“王,算算时日,宋小姐应该已到大都了,为何我们派的人找不到她呢?”记忆中那个美丽的女子拥有异乎寻常的智慧和灵巧,是国后的不二人选啊。
    “离清明还有三日,她必定就在这里,可孤设的陷阱一个都没被触动。孤不知道她何时,又是以何种方式进入。本以为她会急着打探豆绿的下落,看来急得人是孤。大宰相,也就在你面前这么说,这回孤一点信心都没有。”湖上的美人仿佛是一幅画,但他看不进心里去。
    “宋小姐可以避开宋府,花市和那些她曾喜爱的旧地,却一定避不开明日楚琉的牡丹会。王将楚毓的消息藏得密不透风,除了从楚琉那边打听,已经别无它途。宋小姐即便能猜到是陷阱,恐怕也不得不跳。不过,如王所说,她聪明过人,我们得一个个盯,以免错漏。”端格尔峰真心欣赏墨紫。
    乌延朅眸中闪烁,野心勃勃,“待我二人大婚,就是进军南德时。等南德归我,我与大周便平分天下,再取它一统,大业便成。”
    “我王心愿必成。”端格尔峰退下去布置了。
    元澄的马车停在兔儿山上,从那儿墨紫可以看到曾经的家。
    “我都没想到能这么瞧。”她望着那层层屋檐,“突然发现自己以前住的院子真小,那时候还跟豆绿在里头捉迷藏呢。她为了不让我找到,居然躲在大花盆里,在头上盖土,插了一株花,结果吃了一嘴泥,笑得我……”
    元澄笑听着,紧紧捉着她的手。
    “我们四年前离开的,这些屋子和院子看上去还那么干净,杂草都没有,却无半个人影。如我所料,又是乌延朅的另一个陷——”墨紫突然一顿,不由往前走了两步,手指直点,“姚黄。”
    元澄看到一排明灿灿的花朵开在窗下,“未必是姚黄。”
    “不,不,元澄,不是那排开出来的,而是那墙角边上的那一株只有叶子的。”墨紫眼不眨,定定看着,“豆绿爱牡丹,我也跟着知道了不少。”
    “姚黄是乌延朅摆得吗?”元澄这么想。
    “不管是谁摆的,却是豆绿传给我的消息。”墨紫转身就走,“你可知道,我和豆绿玩过一个城东到城西的游戏。那时豆绿不能出门,而我常给她讲外面的事。为了让她能知道哪里是哪里,我把那个院子当作缩小的大都。姚黄的位置,在正西鹰神庙,那里是只有乌延朅能去的地方,传闻影卫都出自那个庙宇,也是最神秘最不为人知的所在。我该早想到才是。元澄,金银和豆绿极有可能关在那儿。”
    “你这就要杀过去不成?”瞧她气势汹汹,元澄拽住她,“是谁刚说那是最神秘最不为人知的所在?而且,又怎知不在乌延朅意料之中?”
    “那怎么办?没有线索也就罢了,难道知道人在哪儿,还继续跟乌延朅兜绕?姚黄无花,这是金银可能有危险的意思,不能再等了。”她和豆绿心有灵犀。
    “我会去。”元澄温润的神色中有决意,“但我需要准备。牡丹会若是乌延朅为你设的局,明晚就是我们声东击西的最佳时机,你得去楚琉那儿,如乌延朅所愿。”
    墨紫目光一凛,“元澄”
    元澄笑了笑,“两个聪明人,两个需要办聪明事的地方,我觉得你跟我应该能胜任。”
    墨紫让他的自得惹笑,“好,我同意分头行动,但天亮之前,必须让人传消息给我,否则我会去找你。”
    “可以。”元澄摊开手心,“击掌为誓。”
    啪一声,双掌相合。
    到了牡丹会这夜,墨紫等人混进玉陵太子府。
    “想不到玉陵太子在大求人面还挺广,这么多人来。”杨悄十分敏锐,“我以为他是人质,便是大求王许他荣华富贵,门庭也会冷落才是。”
    “说得也是。难道他邀,别人就来?我看大部分客人的表情很不以为然啊。”魏佳赞同杨悄。
    “我也觉得奇怪,除非玉陵太子长袖善舞,能笼络人心,却又不像那么回事。”仲安也怀疑了。
    墨紫沉默,不知元澄那边行动是否顺利。
    “怎么了?”萧维看出她有心事。
    “我只是想咱们这扮相应该能掩人耳目。”她和杨悄一身千金小姐的打扮,还刻意上了浓妆。还好这样的场合,几乎每个女子都是花枝招展,她俩在其中并不起眼。
    “记住,别引起他人注意。”萧维嘱咐之后,带魏佳和仲安查探地形去了。
    墨紫和杨悄坐在女眷席中,安安静静听她们聊天。
    “听说,今晚上楚太子有贵客。”同桌的一个贵妇说道。
    “我也听说了。据闻这牡丹会就是为了他而举办的,却不知道是什么人。”另一个贵妇连忙补充。
    因为客人中有一半是玉陵富商的女眷,因此讲汉话为主。
    杨悄自然听懂了,看墨紫一眼,鼓足勇气试探,“会不会是王上?”
    她的样子文静秀气,小脸提到大求王的时候,还印红辉,让人以为她对王有意,反而合情合理。
    “不会。王怎么会来?别说王不来,连可那端格马尔三大家族都不会来,我们都是不得已奉旨才出席。肯定是玉陵那边的。”贵妇撇撇嘴,似有不屑。
    奉旨出席吗?墨紫冷笑,果然是乌延朅的诡计,却不知这贵客一说摆得是什么噱头。
    “等等便知。”她用大求话说道。
    立刻,两位大求贵妇的态度就不同起来,以为她和杨悄是哪家的千金。刚要细问,却听人宣楚太子驾到。
    女眷席和男客席只有一个走道之隔,而楚琉走中间,嘻嘻哈哈踏慢步来,搂着两个玉陵宫装美人调笑娇语,旁若无人。楚琉身后有四位宫女抬着垂帘坐榻,榻中伏案一人,又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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