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完结)》第38部分阅读

    掌事(完结) 作者:
    身子骨不经捏。 ”
    他说起文人,墨紫就想起仲安了,自己才不是那种风流人物,摇头否认,“我不是什么文人,不过会读书写字。”
    随徐九进了一间厢房,席面上还有一个人,她没见过。
    “这是梅山,秀才,平时给我出出主意,不会武。”简单介绍过。
    梅山上回也在无忧阁,不过当时守在外头没进去。墨紫没留意他,他却见过了。起身作揖,叫声墨哥。从神情看,似乎对墨紫变白一事,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墨紫打定主意对脸部变色不多说,反正大家看看就会习惯,没必要见个人就撒个谎。好在男人吧,多迟钝,对细节也不在意,她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不解释,也没人追着真相,顶多就是心里犯犯嘀咕。
    三人入座。
    “九爷,开门见山吧,这回又要我效什么劳?”墨紫也不跟他客套,一回生两回熟。
    徐九欣赏地看着墨紫,“墨哥,上次你说过的那个法子,我怎么想都挺不错。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找你来,就想跟你借个场子。”
    墨紫一听就想,她上回说霍八好色,便设个跳进去就跳不出来的局,徐九用万事俱备来说,显然已经准备好了圈套。问她借场子?就是要在望秋楼里进行这事了?
    “九爷,这事可不由我作主。望秋楼我既不是掌事的,也不是东家。早知你问这个,刚才应该让岑二一起来才是。他,倒能说了算。”事情似乎越弄越大,也不知裘三娘那儿能不能瞒得住。
    “墨哥,这你可就不坦率了。岑大掌事那儿,还不是你一句话?”梅山既为徐九的谋士,还是有些智慧的。
    墨紫笑笑,原来人家是打听清楚来的。
    “九爷若不当君子,直接在望秋楼来上演这码戏,我能说什么,只怨倒霉罢了。可九爷开了口,就是给我面子,事先跟我打招呼。那我也得说实话。望秋楼刚开业没几天,出了这种事,谁家女子还敢上门?再说,万一迁怒到我们头上,封了店,便是今后再开,这名声也完了。我心里犹豫,所以怎能坦率,只好推搪。”
    徐九喜欢墨紫这么诚实,“墨哥,正如你所说,这望秋楼你不是掌事不是东家,名声也好生意也好,与你何干?我跟你借,不过是想借此机会与墨哥交个朋友而已。你说不行,我徐九就绝不会硬来。全在你一句话。”
    这是给足了墨紫面子。
    “敢问九爷,为何偏偏看中望秋楼?要说寺庙,集会这些都是不错的地点。明日七月七乞巧女儿节,便是王侯将相的妻妾们也可能出来游玩,不正是好机会?”望秋楼不是她的,可这人是她惹的。裘三娘一倒霉,她难道就幸运了不成?一根绳上拴着呢。
    “不错,七月七,好日子。那女子五日前就订了你们望秋楼的包间听歌看舞,还要赏你们的烟花。她可不是烧香拜佛的心性,也不喜挤人群的热闹劲儿,就爱雅调雅趣。”徐九也选中了七月七,“墨哥放心,事发之后,除了双方还有咱们,不会传扬出去。官府那边,墨哥不信我,也该信元大人,都打好招呼的。若废了霍老八,帮主之位我来坐,从今后,望秋楼的事便是我的事,谁敢来找麻烦?”
    哦?要当望秋楼的靠山?不过这样,她没拿到直接的好处啊。墨紫不由耍个小小心眼,挖裘三娘一次墙角。
    “九爷,望秋楼名声在外,倒也不怕江湖上的人来找麻烦。大言不惭说一句,望秋楼若倒了,谁也开不出第二家这么棒的来。我不日就要搞个新营生,没准以后还真需要九爷帮忙,不知九爷肯不肯?”
    徐九颇有兴趣,问道,“不知墨哥要开什么营生?”
    墨紫直说:“船场。目前缺人缺客,正头疼不知如何着手。”
    徐九果然对这行了解,“墨哥,开船场可不容易拿官牌,本钱大,限制多,不过能进去的,还没有不发财的。”
    梅山眼厉,笑道,“九爷,墨哥既然提了,想来许可牌子已经到手。咱们以后就是一家的了。”船帮船场,一个管驾船的,一个管造船的。
    徐九看墨紫笑,就知梅山说对了,于是爽快答应,让墨紫以后有事只管找他。
    三人喝酒一巡,相谈甚欢,具体到如何分工合作。
    而,墨紫没料到的是,刚才在云歌台她为珍娘是尘娘而大吃一惊,却还有熟人看穿了她的真实身份而大吃一惊的。
    尘埃,尘埃,也能高贵。
    今天第二更,也是12月粉210的加更。
    么么,亲们。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71章 极致荣耀
    第171章 极致荣耀
    再次推荐好友之作。
    书名《重生主持人》
    书号:2171503
    作者:云听雨
    简介: 前世家破人亡,重生弥补遗憾
    萧三在他的藏书阁里,沉思。他可不是真书呆,什么都瞧不清楚,不过很多时候无所谓罢了。
    裘三娘病得突然,当时他光顾担心,未及深想。事后再来看,便有点蹊跷。裘三娘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歪倒的娇弱女子,他也知道她为了祖母的大寿,忙得脚不沾地,却精神十足,面色红润,气色要比闲着的时候还好。然而,不早不晚,偏偏就在出成果的前一日得了急病,不是太赶巧了吗?再听墨紫一句有些东西也不是眼睛能看出来的,这暗示什么?
    越想越觉着不对,他站起来,想去见三娘,却发现自己竟不知她的宅子在上都的何处,也不好问祖母和母亲,因为她们肯定不让他去。
    一时间,心烦意乱,就在原地转起圈来。第一次,他不想放任他的院子成为女人争斗的战场。裘三娘和从前那两个妻是不一样的,他知道。裘三娘也许视他为友,却没有视他为夫,他也知道。金丝这回沉不住气,甚至在他面前已经遮掩不住妒嫉,那么可能金丝先动了。如果这样,他就不能袖手旁观。
    他从前认为,金丝出身低微,若是失了少女时代的那份坚强,变得唯唯诺诺,他反而会失望。可是,也许是他过分放纵了她,她的自卫变成攻击,她的自信变成野心。她要求得越来越多,甚至超越他所能给的程度,却全然不知她自己的改变。
    那日,祖母说要把她的一双儿女给三娘带,三娘那么大方赶他们“一家四口”回去商量,金丝回到居所,居然还对他哭,说自己有多委屈多不容易,妾的地位让她不负重累,只要他跟长辈们开口,只要一个侧妻的身份,从此都不用再让三娘欺负。
    她对他,都用上了心眼。可不可笑?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他教的,而今她反过来用在他的身上,当他真眼盲了不成。
    金丝啊金丝,为何不能满足,为何不能简单?便是他将来真爱上了一个女子,他也不会抛弃她啊。她终究是他年少时的可心伴侣,终究是他两个孩儿的母亲,于情于理,他都会善待她。只要她,千万,别让他心冷。
    大门开了,他眯起眼,见光亮之中走来的,是他二哥。
    将烦心的事暂时放在一边,他勉强堆起笑容,“二哥,你可是我咏古斋的稀客。怎的,来借什么书?”
    “今天这么热闹的日子,大哥跟祖父和爹说要去山林子那边打猎,可找了一圈不见你咏三爷,打发人到祖母那儿去请,却说你一早请了安就走了。你,便是这么勤进,皇上也瞧不见。”萧二开兄弟的玩笑,不过目光微沉,似乎有心事。
    “当一辈子的编修,挺好。”萧三狂狷,生性不求高官厚禄。
    萧二怎不知他,语气一转,“你觉得挺好,弟妹也要觉得挺好才行。但凡妻子,谁不希望自己的相公有出息?”
    “三娘不是那样的人,她嫁妆那么多,我看,要是哪天分家出去单过,我得靠她养着。话又说回来,她要是想我有出息,我还能积极一些。”偏她对他,完全没要求。没要求,就是没感情。亏得他为她这一病,心里是真不好受。
    “听绿碧说,弟妹避静了?”萧二昨晚但想了一夜,决定要再亲眼确认一次。
    仲安说,人有相似。虽说仲安没见过墨紫,但也许没说错。自己要兴师问罪,总该有十足的把握。要知道,那墨哥的厉害,他可是领教过的。只不过,若把墨紫的聪明和墨哥的能干放在一处,他想不出那会是两个人。怪不得,墨紫每说一声且慢,他心里就觉着怪异呢。
    “可不是。不过是风寒急症,那劳什子的大夫说怕染人,要三娘出去养病。我说关了咏古斋,祖母和娘就不同意。三娘为了祖母的大寿忙上忙下的,平日也帮了娘不少,这病了就把她往外送,没点人情味,气煞我。现在也不知三娘病况如何,还有什么心思祝寿过节?”萧三对打猎没兴趣,“二哥,你和大哥他们去吧,不用管我。”
    “你如今知道疼妻了?”萧二也没打猎的心思,“老三,这回看来你是娶对了。”
    “二哥,你还调侃我?顾着自个儿吧。等什么公主郡主进了你维风居,我倒要看看里面如何兴风作浪。我只有两个,你到时候有两双。”萧三抱定主意,以后要看好戏。
    “谁说我要娶公主郡主?我可不是你,读书读傻了,挑女人还要知心知情的。女人,就得像绿碧红罗,知道本分,对人体贴,不抱怨不计较。真要是公主郡主,也得对我俯首帖耳,乖乖得管着家养孩子,不然,我可不伺候。咱们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儿女情长肉麻兮兮,岂不让人耻笑?”萧二典型的北方大男人,英勇盖世,决不英雄气短。
    “你新纳的表妹如何?可是温柔体贴,善解你意?”男人在一起,要么谈政事,要么谈女人。
    “她?晾着她,慢慢治。”萧二一提卫六,冷笑一声。
    “她为你寻死觅活,你也别太狠,好歹是玉姨的亲侄女,正正经经的大小姐,目前什么名分都没有,已经够惨的了。”萧三想起玉姨前两日在自己面前抹泪,不由替卫六说好话,“横竖你也不挑,多一个不多。”
    萧二让他说得哽气,“什么叫我不挑?你小子,再这么说你二哥我,就别想我告诉你弟妹住的地方。”
    萧三一听,忙作揖告罪,“二哥,我错了。你不是不挑,而是没得挑。俗话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咱们哥俩可不能为了女人的话题伤感情。你快快告诉我吧,三娘的宅子到底置在哪儿了?”
    “萧旻带着他的人正护着呢。他刚来拜过寿,本来要走,让我半道截了,这会儿就等在大门口。如何,想不想瞧瞧你的娇妻去?”萧二得拉着萧三,这拜访才名正言顺,见那人就算偶遇。
    “去,怎么不去?二哥,你跟我一起,不然娘会怀疑。”萧三再聪明,也不知道萧二这是借自己一用,反过来他还要借萧二掩人耳目。
    这兄弟俩,互相“算计”,不过一明一暗,萧二更坏些。
    本来这两个人如果顺利出了门,就会抓到一群人的小辫子。一,裘三娘不在家。二,裘三娘的大丫头们都不在家。三,墨紫这个干粗活的丫头也不在家。
    不过,上天对裘三娘等人有好生之德。
    就在兄弟俩正往外走的时候,突然急匆匆跑来几个管事小厮,给两人磕头。
    “二爷,三爷,宫里来人了,说皇上有旨,老太爷老夫人让两位爷赶紧去呢。”
    这种日子皇上下旨,一定是喜上加喜的事。萧二萧三自然不敢耽搁,连忙往正堂去了。
    鞭炮声突然震天响,噼噼啪啪闹了好一阵。
    墨紫撑着胳膊肘,耳朵里嗡嗡作响,心道这敬王府财大气粗,办个寿酒,鞭炮要用掉几百两银子。
    你道怎么?墨紫不在别处,正在“好友”元澄家做客呢。
    要说这七月七,乞巧节,女儿节,也有牛郎会织女那情人节的意思,不过搁在这儿,谁都别误会。被墨紫暗自封为大周政界社交之星的元澄元大人,就是很纯粹很礼貌的一次请客吃饭。不过这日子上碰巧了一点,美其名曰,应个节气。而且,请的又不是她一个,还有徐九。至于在她边上正大口喝酒吃肉的人,是赞进。
    赞进说,能帮她省一顿是一顿,抱着吃一顿管三天的决心来的。
    看着那吃相,徐九下巴掉下来,扶扶好,很关心地问墨紫,养着大家伙是不是费钱。
    不能确定装死的策略一劳永逸,墨紫跟岑二打了招呼,从今起,赞进正式归她自己用。上回不是从眉心痣那里得了一百两银子吗?而且,裘三娘还给了两千两的本金。她也算开始要奔小康的人了。
    铭年跑进来,瞧着席上的气氛那个安静平和啊,三个各有特色的美男子,也不说话,各喝各的酒。唯有赞进稀里呼噜,破坏了整体美感。
    “大人,敬王府那边刚接了皇上的旨,升萧老太太一品至善夫人,升敬王爷如夫人卫琼玉第一侧妃,着萧家六姑娘萧明柔九月入宫选秀。”
    徐九啧啧说道,“萧家这一外姓王比武姓王侯还受宠,一个老太太过生辰,皇帝升这个,封那个的。萧家女儿若被选入宫中当上贵妃,那这家的荣耀算是到顶峰了。”
    墨紫眼前浮现出萧明柔那张沉鱼落雁的小小芙蓉面。生得那般美,又出生在敬王府这样的人家,陪伴君王侧似乎也是必然的啊,只是——
    “十七岁娇柔美丽的姑娘家陪五六十岁的老头,这也叫荣耀?”她小啜一口酒,甜甜的蜜桃味。元澄这家破里破叽的,好东西却不少。
    徐九噗地喷出一口酒,大声说道,“墨老弟,这话你也敢说?我服了你。”
    元澄握手成空心的拳,略挡抿弯的唇,“墨哥,大周皇帝今年四十才出头,正当壮年。萧六姑娘若能受宠,实在不算委屈。”
    墨紫轻轻切了一声,十分不以为然。
    这时,梅山匆匆入堂。
    三人等的消息,终于来了。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72章 计中的计
    第172章 计中的计
    请客,原本就是那么一套说辞。
    今天,望秋楼有一场为霍八爷摆下的龙门阵,这三位主谋策划是特地聚在一起,等这阵发功呢。
    “梅山,事情如何?”徐九当然是最在意结果的一个。
    墨紫却习惯先观察,很快发现梅山脸色不太好,有点冒虚汗,脚步踉跄。莫非这局没成,或者出了意外?
    “九……九爷,八爷他……”似乎惊吓到,梅山嘴唇微颤。
    这下,便是徐九也瞧着不对,力喝一声,“快说,老八他怎么了?”
    “八爷他挂了。”终于,梅山站不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墨紫自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她坐不住,腾一下站了起来,禁不住问,“霍老八死了?”
    “放屁”徐九掀了他面前的席面,杯盘酒碟,翻碎一地,“咱们给他弄得是美人计,又不是夺命计,便是当官的,也不可能斩立决。”
    “不是官府的人,而是礼王府小郡王武连祁的亲随。”梅山在墨紫和岑二的安排下一早进入望秋楼就近探察,万一事情走茬,也能随机应变。
    “武连祁怎么也去了?”徐九一愣。
    “不但武连祁,还有他亲妹清池郡主武幽燕,兄妹两个一起跟着婵娘来的。本来,我想今日这局是不成了,哪知婵娘和郡主去云歌台的路上,还是碰上了八爷。清池郡主天下国色,八爷见了,怎能放过?几句轻浮话说完,竟要对清池郡主动手动脚。清池郡主自然喊人,武连祁带人赶到,一怒之下说出他们的身份。八爷知道后,求饶也晚了,奋力一拼,想逃出去再说。武连祁的亲随都是一顶十的高手,人数又多,没几回合就将八爷刺个当胸透,连带八爷的心腹,全部斩杀。”梅山一口气说完。
    徐九双眼发直,身体摇摇晃晃,颓然坐下,呐呐道,“怎会如此?”
    他的本意,只想霍八得罪高官,上官府的黑名单,就此失去争帮主之位的资格而已。但他根本没想到,一场要利用霍八好色的美人计,竟让霍八丢了性命。霍八固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两兄弟到底在一起奋斗多年,他并不没狠毒到要霍八命的程度,否则也不会迟迟不动手了。
    “九爷,请节哀顺变。霍八是老帮主的义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是最伤心之事,更何况老帮主已病重多日。唯今之计,还是要赶紧回到帮中支持大局才好。”元澄依然端坐着,神情不变。
    墨紫眸子眯了眯。
    “是啊,九爷。如今能率领帮众的,可只有您了。您得赶紧回去,免得其他人一时冲动找礼王府的麻烦,酿成灭帮的大祸啊。”豹帮缺头脑,最不乏冲动义气。霍八平时挺会做人,这么丢了性命虽然有点活该,难保没有要报仇的帮众。
    徐九再度霍然站起,哀恸的神情已坚毅,掀袍就是大步,边走边对元澄墨紫拱手,“二位,徐九先去处理此事,改日再谈。”
    梅山爬起来,给元澄长长一揖,忙跟在徐九身后。
    待徐九走得没影了,墨紫缓缓盘膝而坐,望着元澄。
    后者笑着回望她,“墨哥有话请讲。”
    墨紫还真有话问他,“徐九说,婵娘去望秋楼的事是你一手安排的,你和婵娘的关系是——”
    “旧识。”两个字。
    墨紫撇撇嘴,他的旧识还真多,鲭帮卢满,还有礼王的小妾。那个金银,多半也是他认识的。
    “婵娘可知她要扮演的角色?”受霍八调戏,回去跟礼王哭委屈的角色。
    “自然。”又是两个字。
    “她既然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为何带着郡主去,却不通知你事情有变?如果跟我们说了,今日霍八就不会死。”墨紫对霍八没好印象,但她深受法制社会的影响,总觉得私斗至死是过激的行为。
    “一切照计划行事,哪来变故?”元澄双眸沉如子夜。
    墨紫手一摇,酒泼湿了暗红的桌面,“元澄,这计中的美人原来是郡主?”
    “婵娘不过是一小小姬妾,礼王便是再宠她,为她得罪江湖帮派,也需三思而后行。然,武幽燕则不同,郡主的高贵身份,且深受父兄疼爱。霍八若有眼无珠敢在她面前放肆,那他的命也是到头了,怨不得旁人。”不错,婵娘只是个穿针引线的。
    “这局若不成,下一次,下下次,再设局,总之霍八得死?”墨紫这才明白,元澄和徐九想得根本不是一道。
    “墨哥以为霍八这么笨?这局若不成,死得就是徐九。自古成王败寇,你死我活,而徐九若留霍八性命,他日必成祸害,便是你我都会受到牵连。”元澄看得比徐九长远,且狠。
    “你怕徐九不同意,连他都瞒着。那梅山却是知情的。”墨紫能看出梅山临走时对元澄感激的一揖,“此人忠于徐九,将来把真相告诉徐九,元澄你不怕徐九跟你翻脸?”
    元澄哈哈一笑,“墨哥,徐九讲义气,不愿看兄弟丧命,可你莫忘了,他亦有野心。此刻,他因兄弟之死而伤怀,日后,他为豹帮帮主,即使知道真相,难道还能当众承认他曾算计过自己兄弟不成。再说,他徐九跟我翻脸,我为何要怕?我与他之前不相识,他送我重礼,我应他所求,帮他一次罢了。他不曾说过要保霍八性命,霍八死也罢生也罢,总之豹帮主位已是他囊中之物,目的顺利达成。”
    “梅山……”墨紫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莫非也是你的旧识?”所以,他才能轻易与徐九搭上线。
    “墨哥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元澄笑着摇头,“梅山和徐九,同时与我见的第一面。不过梅山毕竟是谋士,比徐九想得更周到些。他私下求见了我,想对霍八斩草除根。”
    “你二人正好一拍即合,美人计送人上黄泉路。只可怜了徐九,还以为就是挫挫霍八的锐气,也不用担兄弟相残之名。”墨紫觉得脖子后领吹凉风,她是不是天真了,自愿与元澄为伍?同他一起,有这种感觉——好似只有自己的命最贵重,别人的命都不值钱啊。
    “墨哥,未必保对方的命,就不是相残。从徐九同意你的法子,用女人来引霍八上钩,他就逃不掉这相残之心。既然有心,就干脆狠心,否则害了自己,还落个居心叵测的恶名。”元澄走上前来,弯膝躬身,为墨紫斟酒一杯,亲手端给她。
    “五十步笑一百步?”谁都在算计倒霉的霍八,不过是轻重之别。
    墨紫双手捧酒,“元澄,你这是以酒赔罪?”她也是被瞒在鼓里的一方。
    “为你我今后共坐一条船,敬墨哥一杯酒。”赔罪?想得真美。拉她下水还差不多。“墨哥要经营船场,若需我帮忙,只管开口便是。”
    墨紫嘿嘿笑得j诈,“这忙,可要我送重礼才帮得?只是,我穷啊。”
    “墨哥怎把自己与那些上门求我的人相比?墨哥为我友,我亦为墨哥友。友者相帮,这头礼自是不用,事成之后,谢礼就行。”元澄却笑得那般清澈。
    墨紫真想把嘴里的酒喷他一头一脸,可为了自身安全,硬生生吞进去,“我不懂规矩,敢问这谢礼怎么个收法?”
    “没有规矩,就看墨哥对我的感激程度了。人说,心意心意,心里的意思而已。”元澄拿了个空杯,倒满,与墨紫碰杯,一饮而尽,“墨哥看着办就是。”
    墨紫笑脸抽筋,“我尽量不劳动你大驾。”开玩笑,心意折成谢礼,是多少两银子?他那么贵的。
    “墨哥可千万别跟我客气。”将她好笑的表情尽收眼底,元澄一步退开,回到座位。
    “不客气,不客气。今后说不定要你这个好友帮忙的地方多的是,怕你烦我,咱们慢慢来。”她自身就是个麻烦体。造船这事,算得上是自己的拿手好戏,目前比较有信心。
    慢慢来吗?元澄挑眉,这是预见到未来的麻烦了?她仿佛一团谜,他解得开否?
    铭年来报,说车马备妥,可以出发了。
    “听说明善寺的十里灯河远近闻名,乞巧节最为热闹。若觉得我府里闷,墨哥又正好得空,可愿与我共游?”本来事成,徐九要请客吃饭的,弄得他推了不少应酬。谁知,这人没心情,突然他有点闲。
    墨紫想想,这会儿回去,估计别院里也没人。十里灯河听上去很不错,跟着元澄,应该能玩得挺痛快,吃喝不愁。她身着男装,又从不在意男女有别这些,于是点头答应了。
    出了元府,墨紫与元澄同车,看到华衣带出一队人马,个个精神气十足。
    “这些都是千牛卫?”问得很自然。
    “墨哥好眼。”回得也自然。
    墨紫坐在一头,车中的光景,恍若当初救元澄出城时。
    “你如今虽不再穿着囚衣,倒还不如穿囚衣坐在我车上时自在。”每出门,必仗队,“不过,待遇好,你可别掉以轻心,什么秘密都交待出来,总要留几个保保命。”
    元澄暗叹她心思缜密,脸上却云淡风轻,问她可喜欢猜灯谜,要不要比谁猜得多,随口聊起闲话来。
    夜色铺开墨纸,画星辰如河,结玉带成桥,璀璨一片。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73章 哥俩好啊
    第173章 哥俩好啊
    这是什么状况呢?
    墨紫身处在万灯之上,无心赏景;面对两位帅哥,有点头疼;一脚在岸,一脚在船,进退不得。
    话说她和元澄结伴出来遛达,到了明善寺对面的十里河。猜灯谜,总比元澄慢一步;套圈圈,元澄总比她差一点。你赢一盘我赶一盘,两人不分上下。墨紫还挺讶异,和元澄这样的人玩起来,竟然也有意思。本来还以为他是必胜派,见谁赢就急眼的那种。所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什么都玩了一遍,墨紫见河上好些船舫,就有了做市场调查的念头。她接下红萸坳的船场,没打算要把它变成裘三娘的大金库,只想借此机会为自己换取自由而已,所以会按照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适当发挥,目标是建造高质量的,比较普及化的船只。画舫和江船是她考虑之后看中的一块,即不暴露太多后世之学,也能有较多的客户需要。
    元澄觉得主意不错,就让华衣去打听有没有载客的画舫。
    堂堂千牛卫从四品衔,跟着从六品的芝麻官不说,还兼跑腿打杂,墨紫不知道该同情谁了。
    华衣还真能干,回来说今日载客的画舫都满,不过有一个包船的客,愿意与他们共船,费用各担一半就成。
    这时,跟着元澄的好处就显来了。这位随便把人送的礼折现,就是一笔闪闪发光的银子啊,包船的费用自然不是问题。
    于是,几人到了河岸码头。当华衣指着一艘中等大小的画舫时,墨紫挺满意。眼睛睁大,边走边瞧,仔细打量着构造,一脚才踏上舢板,进退两难的状况就发生了。
    “我道谁这么大方?百两的包船银说出就出,原来是元大人。”明堂堂的舱内走出四五个人来,正中说话的那个白银色的绸衫暗金色的腰带,绣得是金山银海玉树花。随着他走一步,一身光彩乱放。手上那把扇子,换了。扇骨依旧纯金打造,但扇面只有一正一背两个字——金银。发高束成髻,以一顶大小宝石镶成的冠扣住,留一缕在颊面旁,用金色丝线扎成三段。
    金银这个人,每次出场都不会允许别人忽略他的富贵,再加上他身后那对可爱无敌的双胞胎,令随之跟来的,原本一双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暗淡无光。
    元澄一笑,温和君子的表情,“我虽然大方,怎及金大少这般富贵?这一身的行头,恨不能把全部家产都穿上,怕人偷走不成?”
    “……”墨紫猛回头,差点扭到脖子。
    金银一笑,咬牙切齿的表情,“我不比有人表里不一,看着衣服黑不溜秋很素淡,却是冰蚕丝织的,一朵花一片叶天下第一绣庄庄主亲绣。你要是给我当小厮,比百两千两值钱多了,少不得要叫你万两。”
    “……”墨紫顿时瞪圆了眼,上上下下看元澄那身黑不溜秋衫,值一万两吗?
    元澄再笑,持续性温和,“总比有人捧了白花花的银子上门去求,却求也求不到得好。不过,金大少眼神怎么不太好了?我这黑衫,五两银子而已。冰蚕丝,不是在金大少身上穿着吗?何必嘲笑我这等落难之人?”
    “……”冰蚕丝,到底是什么?谁抽空跟她解释一下?
    金银再笑,持续性咬牙,“你又何必谦虚?像你这等人,叫破船还有三斤钉,浑身抖一抖,丁零当啷,还都是价值连城的钉子。”
    “……”这位就惦记着珠子呢,还浑身抖一抖。
    元澄让人说成破船,风度仍然绝佳,要开口,就听一声——
    “停”墨紫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姿势摆累了。
    金银见墨紫不让元澄说话,漂亮的眉一挑,得意得很,“墨哥明鉴。”
    “金大少也请少说一句。”不管这两人以前有什么过节,你来我往的,半点不客气,不过大过节的,就消停了吧。
    金银噎住。
    “今夜良辰美景,相遇也是缘分。元大人劫后余生,我是初来乍到,既都与金大少识得,金大少便尽一次地主之谊。谁知那明年今日,你我他三人会在何方?我瞧二位虽然斗嘴,却不似深仇大恨,倒像亲兄弟闹意气。人生苦短,今朝有酒今朝醉,可好?”墨紫说得爽朗万分。
    “谁跟他是亲兄弟?”金银虽对此不满,但只是低声嘟哝一句。
    “不是亲兄弟,是结义兄弟。”元澄往舢板前走近。
    这回,墨紫差点掉下舢板,直接跳水了。这两人说话这样,神情那样,是结义兄弟?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情况下发生的?互掐着对方的脖子,逼对方说出结义的誓词?
    一双手伸过来,扶了墨紫一下。
    墨紫一看是元澄,连忙谢他。
    “墨哥,小心看板。金大少只喜在自己身上花钱,对其他地方却吝啬。这舢板就比寻常的画舫要窄一半,能便宜他一半银子。”元澄慢条斯理说道,见她站稳了,便放开手。
    “元澄,你管我吝不吝啬,先管好你自己的爪子,别乱占人家墨哥的便宜。”金银气歪了,快步过来,拉墨紫一把。
    墨紫失了重心,往前栽去。
    金银好整以暇,张手要接。谁知眼前已经没了墨紫的身影,听百两千两欢呼一声姐姐好本事,回头就瞧见墨紫翻跟斗站起。
    元澄搭了手过来,借撑金银的胳膊,“好兄弟,多谢。”
    金银立刻收胳膊搓胳膊,“元澄,谁是你兄弟?要做兄弟,珠子卖给我。”
    元澄不理他,对双胞胎兄弟招呼,“百两千两,我身后那个功夫很不错,想要切磋找他。”
    “大公子,真的吗?”今日,黄衫的是百两。
    “大公子,有多厉害?我们两个一起上,打不打得过?”棕衫的是千两。
    两人梳着侠客儿的马尾,精神奕奕的笑脸模样。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试试去,打不过别怨我。”元澄说话不负责任,打算把无辜的华衣推出去“牺牲”。
    墨紫正在拍身上灰尘,听百两千两称元澄大公子,心想这结义兄弟之说看来不虚。
    华衣还没来得及反对,就见百两千两四拳呼呼成风,转得跟轮子一样,对面打来。令他吃一惊的是,这两个小子看着年纪轻轻,身手却相当不错,拳风带气,身形如电,竟有不输于江湖老手的内劲。他不使出点本事,还未必对付得了。
    三人窜上窜下,前后绕着较量,好在是过节,别人眼里就跟嬉闹杂耍似的。等墨紫几个在舫中坐定,还能听到两边的叫好声。
    “真不知你给了两个小子什么好处,大公子大公子叫不停,我拎着他们的耳朵也没用。”半道捡回来的,养不熟?金银为自己斟酒。
    这点上,他和元澄都一样,不骄不贵,凡事自己动手。
    墨紫看得很习惯,但金银身后的女子忍不住,上前拿走酒壶,替三人斟酒。
    其中一个粉裙白裳的美人嘟着嘴娇嗔道:“金大少,别跟我们姐妹抢活干,让妈妈知道了,剥我们的皮。”
    另一个翠裙绿裳的,忙应和,“可不,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就是。”
    墨紫瞧这两女子,眉目间风情不浅,举手投足都是媚姿娇态,浓妆艳抹的,应该是风尘女子。
    她看得目不转睛,金银见状,便说道,“这两位是十里河上最美的船娘,琴艺比不上无忧阁的莫愁,那也是出类拔萃的。墨哥,准备好赏银吧。”
    墨紫最怕有人让她掏银子。不是她小气,实在是囊中羞涩。
    于是,她对绿裳的媚眼当没瞧见,指着元澄说,“金大少真是开玩笑,有钱的是你义兄,我小小一个掌事,哪来的打赏银子?”从刚才百两千两对元澄的称呼中猜到两人谁兄谁弟。
    金银斜睨着元澄,哼了一声,“哪有这样的义兄,污了我三颗珠子?”
    元澄安然接过绿裳倒来的酒,“这话从何说起?明明是你送给我的,怎么变成我污了?金大少未免小心眼,亏我收了你的礼,办妥了你的事。一个谢字没有,还让你数落。早知如此,这兄弟不结也罢。”
    金银又哼,“若不是当日喝多了,分不清东南西北,谁要与你结兄弟?”明明比自己小,却当了大哥。要不是有书为凭,打死他都不信。
    “金大少若想割袍断义也不是不行,就照当初说的,兄弟不成,买卖两分,你把金银钱庄分我一半就是。”元澄无所谓,因为他不吃亏。
    墨紫啪一拍桌子,站起身。
    元澄和金银同时看过来。
    “你们兄弟俩的事,我一个外人掺合着,不合适。”墨紫需要新鲜空气,“你俩慢谈,我看花灯去。”
    不待两人说话,她大步走出船舱,却见华衣跟竿子一样站在门口,就问,“谁输谁赢?”
    华衣的视线落向不远处。
    墨紫就见百两千两背靠背坐在地上喘气,当下明白这华衣的功夫十分了得。
    谁也不扰,她坐在船沿上,看河岸两边的花灯。每一盏灯就承载着一个心愿,那么没有花灯的人,能不能实现心愿呢?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74章 墨三公子
    第174章 墨三公子
    墨紫走后,元澄冷冷吩咐两个又忙倒酒又不停抛媚的艳姬下去。
    瞧那两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金银垂眸盯着手上的宝石,凤眸敛了笑意,“你同以前一般无趣,美人当前视而不见。元澄,我以为你死了一遭,该看开了才对。也许,是你对某人动了什么歪念。若真如此,我劝你,正了得好。”
    元澄不以为意,他对美的东西从不有过分的欲念,也知金银所指的某人是何人。画舫不同于普通船只的地方,窗多且四面皆开,能看到外面的景色和灯火,还有那个坐在船沿上的某人。
    他对她动了歪念?为什么不?一个他从未遇到过的,如此聪慧的人,虽为女儿身,却能与任何男子相匹敌。就如当初她向他求友,他亦有惜才的强烈意愿。他有时甚至想,失去一切的代价,若然就是为了结识这样一个人,那么很是值得。他的过去,登至顶峰,看似都是他的,其实不是他的。他的现在,身无长物,一切需要从头,但他突然有些倦怠,唯有她,能得他全副心神。
    关乎情爱?
    不然。
    他向来情淡心高,自私到只在乎他一人的生存。他多半是喜欢与她为友的感觉,亲近时悦之,疏远时浅之。
    她对他,没有女子那种痴迷的目光,态度坦然率直,话语关心而不过,也无关男女之情。这让他,很自在。
    “金银,对她,你似乎知道不少。可惜,你说晚了一步。”和金银结义,是在大家都头脑不清楚的状态下发生的。事后要僵不僵,处于非到必要绝不往来的关系。兄弟之说,倒如玩笑。
    金银听元澄说什么他晚了一步,顿时抬头瞠目,“元澄,你……今日七夕,我就说你怎与她同行。那丫头聪明的不一般,你用什么手段骗得她死心塌地?莫非是下药?”
    元澄嘴角一撇,有些嘲意,“金大少自己的心思何必套用到我身上?”
    “那你是什么意思?”金银比元澄懂得享受生活,自出来后,好吃好玩的,从不落下一样,心思活泛,想象力“丰富”。
    “我与她以友相交,需要时,赖彼此一傍。”说得很清楚的,互相利用的那一种友情。
    “元澄,你可知她是何人?”这家伙,运气比自己好,快死了还遇到她来救,简直老天爷默许让此人可以继续为祸人间。不但他独自一人,如今还有她来帮手,金银但觉乌云盖顶。
    “她想告诉我时,我自然便知道了,何必多问。”元澄一直未曾把墨紫当过一个普通的私货贩子或者丫环,对她的谜团有好奇,但不迫切。墨紫便是墨紫,无论如何,她展现给他的一面,不曾虚伪,那就够了。
    “我来告诉你,如何?”今夜金银看到墨紫的真面目,终于确定之前他的感觉不错,这个墨哥,这个墨紫,便是他当年遇到的小姑娘。
    元澄站了起来。
    金银一愣,“你不想知道?为何?你从前与人打交道,非摸清对方的来龙去脉,否则绝不收其礼办其事啊。”
    “那等我要收她礼办她事的时候,再来跟你打听就是。”这会儿,只想简简单单的,保持合作的关系。
    “元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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