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约书亚坐在床头思索。
宴会结束后,他先探望了下夏提雅,回收分身,对此他的解释是“其他至尊还有重大使命”,夏提雅显然很开心,都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随后,他去蕾姆的卧室探班,蕾姆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看他的眼神虽然没有仇恨,却仍然敌意满满。
“蕾姆并不认同自己现在的姿态,我会利用这份罪恶的力量来讨伐魔女教徒,所以剑圣大人仍然是蕾姆的敌人。”
这是她的原话。
“得到力量后,反而想消灭赋予其力量的家伙,真倔强啊。”约书亚用手指敲打下巴,眼神玩味,“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深吸口气,他的眼眸恢复冷静,打了个响指。
吧嗒!
一本漆黑的书籍浮现在面前,古老泛黄的书页,正是睿智之书,“让我康康,逃跑的几位大罪司教,现在都在做什么?”
呢喃自语时,约书亚突然想到普莉希拉爱说的一句话“世界总对我有利”,傲慢的话语蕴含着道理,世界只会对部分人有益,他也要跻身到这一小撮人里,仔细想想,自己之所以过不上安稳快乐的生活,完全是世界的错。
开玩笑的。
静心凝神,他开始对睿智之书提问,想要抓到全部大罪司教,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要了解些必要信息。
府邸顶层,一间黑漆漆的办公室。
只有微弱的月光闯进来,在地面投下张牙舞爪的虚影。
“拉姆,首先要犒劳这几天来你的辛——苦,做的不错!一直以来,没有将你的努力看在眼里,不能及时对你的付出做出回报,是我的错,我会试——着改正,接下来要做的事很简单,继续跟剑圣大人好好相处。”
罗兹瓦尔坐在椅子上,低沉的声音带有慰劳之意,被他抚摸头顶的拉姆身体微微颤抖,面带笑容,“您过奖了,我什么都没做,一直都在劳烦罗兹瓦尔大人!会说出这种话,代表罗兹瓦尔大人认同剑圣大人了?”
“该说是认同,还是不得不认同?一直以来我所做的事都是妄想,幻想总有被打碎的一天,这没什么,真的是,没——什么大不了。”
摆了摆手,罗兹瓦尔表情平静,并非夸张或谦虚的说道。
拉姆很清楚这位大人只会实事求是,所有没有插嘴,只是轻轻抚摸头顶的伤疤,幼年留下的伤痛,只能依靠“补魔”维持,除了罗兹瓦尔大人还有一个人能做到。
不仅能做到,这个人还能改变现状。
只是,为什么要改变呢?
补魔是她跟罗兹瓦尔联系的纽带,也是她唯一能将对方的心,从魔女那夺回来片刻的办法,离开这点她就失去了安身之处,之前约书亚提议让她吸收魔女因子,虽然表面没有显露,但她内心有些犹豫,正如约书亚所说,她跟蕾姆的立场互换了。
名为“拉姆”的存在,并不是值得憧憬的纯白,也没有多伟大,只是个跟蕾姆一样,敢爱敢恨,有自己心思的平凡少女罢了。
“拉姆,你在想什么,接下来关于跟剑圣大人相处的办法,你要提——出有建设的意见!我已经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也会回应我的期待。”
得知约书亚的野望,罗兹瓦尔真的吓了一跳。
他只想通过王选胜利,得到神龙的血许愿,能做的事就这么多,约书亚显然不这么想,要复活的魔女也不止艾姬多娜一位,口口声声自称“不愿争斗,想过快乐的生活”,做的事不是比谁都厉害吗?
拯救世界的人,已经不重要了。
罗兹瓦尔不会说这种话,既然是魔女选中的人,必然是重要的,只不过现在的他,相比相信一个虚无缥缈的人,更愿意相信约书亚,除非拯救世界者比约书亚更优秀,应该,不可能吧。
离谱的人,有一个就够了。
“罗兹瓦尔大人放弃对抗,是因为没有自信吗?”
“看到他展露的姿态,与跟莱茵哈鲁特的战斗,会有自信才是怪事吧。”
顿了顿,罗兹瓦尔转动椅子,深邃的眼眸透过窗户,“就——因为之前对这点有怀疑,计划才总是失算,也该试着相信他了!艾姬多娜,既然你选择的道路是有意义的,又为什么会死呢,因为没有挑选伙伴的眼光吗?”
呢喃自语,他享受着月光照射,不过这种程度的光无法带来一丝温暖。
深吸口气,罗兹瓦尔继续道:“先不说这些,蕾姆怎么样了?”
“蕾姆恢复的很好,不仅伤口愈合,还获得了神奇的力量!替代加护,被称为“权能”的东西,就是融合魔女因子的结果,融合者会散发出魔女的气味,拉姆不在意,但蕾姆好像相当自责,洗了好几遍,只是这种味道不会那么轻易散去。”
拉姆似有些困惑,眉头皱起,“看样子,剑圣大人也融合了魔女因子,拉姆却不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气味,他到底是哪边的?如果他不是魔女教徒,为什么会用这种方式救起蕾姆。”
罗兹瓦尔轻柔的抚摸着拉姆的头发,“剑圣大人是个异类,他是特——别的存在,不需要判断他站在哪边,只要站在我们身边就够了!既然你都发现了,那位大人也应该有所察觉吧?”
早就从睿智之书上得到有关约书亚的信息,现在才敢认同,他也够胆怯的。
“是说爱蜜莉雅大人吗?确实,她今天感受到震动,想出去看看,被我拦了下来。”
“也是时候让剑圣跟爱蜜莉雅大人接触下了,不过,要小心注意,别让爱蜜莉雅大人沾染魔女因子!这位大人是位善良的人,同样,也是个可怜的人。”
闻言拉姆沉默半晌,犹豫着开口:“罗兹瓦尔大人,恕我直言,剑圣大人不会做这种事!哪怕算计别人,他也会给出选择,真要对爱蜜莉雅大人下手,他早就行动了,我们无法反抗。”
“是——啊,没法反抗,准确的说,正因如此才反抗不了。”
罗兹瓦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亲情、友情、爱情,对真正珍贵的事来说这些都是阻碍。
会有这种想法,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跟能力不足,做不到的事就交给能做到的人。
反抗不了,就享受吧。
拉姆一直陪同在这样的罗兹瓦尔身边,不再言语,她很享受这片刻的安宁,相比过去,现在的样子她更喜欢,如果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就好了,拉姆暗自想着,随即打消了念头。
还是不要欺骗自己了,时间定格并非她所愿,她想要更美好的未来,想看到罗兹瓦尔大人被拯救的模样,与罗兹瓦尔大人的幸福……人的欲望还真是无穷无尽。
魔女因子,这是能达成她愿望的东西,等下要不要找剑圣大人“谈谈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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