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孕当头+番外》第19部分阅读

    鸿孕当头+番外 作者:肉书屋
    偷摸上一把,小棉袄无意识地翻个身踢个腿什么的,都能让他看得津津有味,所以他有没有听清燕鸿说的话还是个问题。
    燕鸿愁眉苦脸地望着面前这一对完全不知道操心的父女俩,越想越觉得女儿这样嗜睡不太正常,虽然请了好几个大夫看了都说孩子健康得很,可是这一天十二个时辰里居然有十个时辰用来睡觉也未免太夸张了吧?
    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女儿的小身板儿,惹来东方萌不满的眼神。
    “萌萌,小棉袄睡太久了,不好。”燕鸿见他这么紧张女儿,心里顿时有点不是滋味。
    “睡饱饱,精神好。”东方萌一本正经地告诉她,还捉了她的手不让她继续马蚤扰女儿。
    “她这睡得也太撑了……”如果光睡觉就能长肉的话,估计小棉袄这会儿已经是个上下等粗的圆柱体了!
    小折子和小叶子被妙人伊人分别抱了进来,两个小家伙见了爹娘,分别张开手要爹娘抱,嘴里奶声奶气地叫着“爹爹,娘亲”。目前小家伙们的话还说得不太利索,除了会喊人,别的词汇量还有待加强。至于小棉袄,有一次实在是被燕鸿逼急了,懒洋洋地唤了一声“爹”以此证明她既不是哑巴也不是智障,之后就马上又闭上眼睡她的大头觉去了,可把燕鸿给气了个够呛。
    你说这是什么孩子呀!叫个人敷衍得跟什么似的,还只肯叫她爹一个,让她这当娘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燕鸿甚至悲愤地觉得自己不是她娘亲,哪有女儿这样对娘亲的?!
    要说三胞胎中最早慧的,莫过于最早出生的小折子了,可惜这娃聪明得过了头,性格又沉稳得不像小孩,让燕鸿不禁有些愤愤然,难道说高智商的小孩儿都这样?
    小棉袄的情况也不知道是早慧还是晚慧,一家人专门就她的问题开展了专题讨论会,最后结论不一,燕鸿纠结许久终于整明白一件事,小棉袄是聪明是笨这会儿看不出来,但有一点是能肯定的,这娃啊,那是真懒!!
    可不是么?想她那会儿才几个月大的时候,给她喂奶,□都送到她嘴边上了,这娃就是不肯开尊口,还得把□塞进她嘴里,她才意思意思地用下力吸几口。燕鸿一开始还愁来着,怎么连吃奶都这么不积极呢?看人小折子小叶子,一到吃奶的时候,那多欢实啊,让她这当娘的多有成就感啊……这娃该不会真是先天性迟顿吧?
    次数多了,燕鸿总算回过味儿来,敢情这小棉袄就是懒,懒得睁眼找,懒得伸脖子够□,人家是“饭来张口”,她小姐可好,连口都懒得张!
    燕鸿和东方萌一人一个把他们抱到怀里坐好,小心地避开了榻中央睡成虾米型的小棉袄。
    比较冷峻的小折子睁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看看爹又看看娘,最后又看了一眼妹妹,然后收回目光做沉思状。燕鸿又有些添堵了,看看看看,这么深沉,这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表情么?!
    小叶子的反应就单纯多了,比较符合他的年龄,扑进娘怀里就不愿意再起来,撒娇地蹭来蹭去,对于整天睡觉的妹妹,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叫着:“娘,娘……”
    “宝贝儿,怎么啦?是不是玩儿累啦?来来来,娘来亲亲,宝宝就不累了。”燕鸿见小儿子这么粘自己,心想总算还有个正常的孩子,一颗慈母心瞬间泛滥,抱着小叶子亲来亲去,也想故意刺激小折子一下,谁叫这小子都不亲近自己!
    小叶子早就被训练出来了,笑呵呵地回赠他娘满脸口水印子。
    小折子一脸无聊地看了他娘和他弟一眼,转身揪着他爹的衣裳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伸手想去够旁边青花大瓷瓶里插着的孔雀翎。东方萌怕他摔倒,赶紧将他一把搂了回来,顺手扯了根孔雀毛给放到儿子手中,得到了儿子深情的秋波一枚。正好被想看二儿子吃瘪的燕鸿看到了,于是她又给气着了。
    这娃,这简直就是不公平对待!
    燕鸿郁闷至极,哀怨的看了东方萌一眼,如期如诉的眼神让东方萌有些忐忑,屁股挪了挪,挪到她近旁,一手搂着儿子一手伸出来摸摸她的额头,蹙眉低询:“痛?”
    燕鸿点头:“痛,痛死鸟!”她气得心都痛了!!趁机窝到东方萌肩上,顺便瞪了一眼不识相的小折子。什么儿子嘛,一点都不贴心。
    小叶子担忧地抬头看着娘亲,啃着自己的手指头,不安地叫了一声:“娘……”
    小折子再怎么酷也是个孩子,对于自己的娘亲还是关心的,见娘亲脸色不像高兴的样子,当下也丢了孔雀毛凑上来抓住娘亲的衣裳,睁大眼睛拼命看着燕鸿,终于开了尊口,问道:“娘?”
    小棉袄这没心没肺的孩子连个身都不翻一下,自顾自睡得足香。
    燕鸿撅嘴佯装不高兴地点了点小折子的小鼻子,幽幽地假哭:“小折子不喜欢娘亲,娘亲伤心了……”边掩面还边偷偷从指缝里看小折子的反应。
    妙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扭过头往众人不注意的方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姐心里想什么她还能不知道么?不就是觉得孩子跟她不亲,心里不平衡了么!
    突然觉得前途无亮啊,咱这三房普遍已经低龄儿童化了……
    结果小折子还没啥,小叶子却真哭了:“娘,哇,娘……”单纯的小人儿哪里分得清娘亲是真哭还是假哭,还以为娘亲真的不好了,感同身受地抱着燕鸿哭得比她还惨。
    燕鸿傻眼了,这下子可真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也就想吓唬吓唬二儿子,哄他亲近亲近自己,没想到二儿子没哄着,三儿子却真给吓着了。
    小叶子这一哭不要紧,小折子也觉得事情严重了,小脸沉了下来,嘴巴抿得紧紧的,小手儿死死拽着娘亲的衣服,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娘亲,好像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似的,虽然还没哭出来,那副犟着的表情也够让人心疼了。
    东方萌完全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大的愣在当场,小的不是黑脸就是大哭,顿时眉毛扭成麻花状,摸摸大的又摸摸小的,自己也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妙人和伊人同时抚额低叹,小姐呀,这就是您想要的效果?可真是震撼哪……
    谁也没看到,小棉袄不耐烦地甩了甩手又踢了踢腿,最后还是没能抵抗住她三哥的魔音传耳之功,一脸不爽的睁开了眼睛。
    “小叶子乖乖,怎么了怎么了?别哭别哭哦,娘亲没事儿,娘亲跟哥哥闹着玩儿呢,不是真的……”燕鸿总算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赶紧进行事后补救。
    又是亲又是哄的,终于把最容易受惊的小叶子给搞定了,再看看小折子,哎哟这小黑面神,眼神儿太不善了。这小鬼小是小,却精得跟鬼一样,这会儿肯定知道自己刚刚是装的,神啊,她错了……
    燕鸿有些讪讪地讨好二儿子:“小折子一叫娘,娘亲就不痛了,就开心了,呵呵呵呵。”见小折子还是黑着脸,心里悔得要死,这年头,小娃娃怎么这么难哄?!
    东方萌仍是有些不放心地伸手过来摸她额头:“不痛了?”
    “不痛不痛,早让儿子的黑脸给吓跑了,哪儿还敢痛啊……”也不敢大的小的有没有听懂,燕鸿又吃力地抱过仍旧一脸不豫的小折子,两个儿子一边一只胳膊搂着,这个亲一口那个亲一口:“娘亲最最最最喜欢小折子和小叶子了,真的真的!”
    唉,她这个亲娘,真是太没面子了,呜。
    就在此时,一道不满的稚嫩嗓音从门口传了来:“娘亲只喜欢弟弟,不喜欢小火把了吗?”
    可不是小火把么?这娃为毛这个时候也来添乱啊啊啊……
    燕鸿终于理解了唐伯虎点秋香里那位飙血仁兄的心情了,她这是作得什么孽啊……
    怀里还揣着两颗小炮弹,门口这个要怎么搞定?燕鸿不由自主地向东方萌求救,结果一看去又郁闷了,这小棉袄是什么时候爬到她爹的怀里去的?!趴成壁虎状居然还能睡得流口水,真是,生来就是拆她台的!
    东方萌一脸无辜地看着燕鸿,黑曜一般的眼睛眨呀眨的,闪着再纯洁不过的光芒。他也不知道女儿啥时候转移睡觉大本营了……
    燕鸿欲哭无泪地望向门口一脸要发大水模样的小火把:“儿啊,娘错了,放过为娘吧……”
    第70章 事起之因
    时间不经意的溜走,三年一晃而过。
    东方齐和十六的女儿东方兰雅如今亦有两岁半了,因夷陵府中孩子多,故而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公府,并未随父母住在京城。因此导致的结果就是,兰雅对燕鸿比对她亲娘还要亲,恨不能把“婶娘”中的“婶”字去掉,直接跟着小棉袄一起叫娘……
    其实这也不能怪小家伙,燕鸿既会做好吃的又会讲好听的故事,还时不时地陪着玩好玩的小游戏,是个孩子都愿意跟她混啊。
    没办法,皇帝处于半退休状态,太子已然正式监国,东方齐有了正式的差事,不能再像当初在东宫伴读时那样三天两头往家里跑,只能在京城定居,而十六无法忍受与丈夫相隔两地,女儿又哭着喊着要跟小棉袄姐姐在一起,二者相较取其大,她只好把小的交给公公婆婆和妯娌,自己奔着大的去了。
    兰雅也学着哥哥姐姐们取了小名儿,这娃有主见啊,两岁大点儿就知道给自己取外号,叫“小篮子”,取其“兰”之音,倒也可爱。
    她这一待一年不要紧,外公外婆想得慌啊,皇帝皇后数次来信让小家伙回京城陪他们一阵子,结果小家伙愣是玩儿黑了心,日子一拖再拖。
    于是直接拖过了年。
    皇帝皇后忍不住了,直接派人接来了。小兰雅舍不得夷陵这一大家子的热闹,死活不肯回京。最后还是老公爷夫妇不忍心,干脆决定一家子都上京玩玩儿,正好也跟很久未见的两对儿子儿媳团聚,一起过上元节。
    赶在上元节前一天,一家人到了京城,东方玉作为长子,当仁不让地负责接待。安顿好了之后,已是到了晚上。公爷夫妇早年在京城的根基匪浅,即使归乡这么些年,前来拜访的故交仍是颇为可观,燕鸿夫妇都不是擅长应付这些场面的人,于是就留在了后院带孩子,前院交给了公婆和两对兄嫂。
    孩子们睡前已经习惯了听故事,还好威远候府的床足够大,几个娃娃们睡在一张床上也不挤,小火把虽然已经六岁了,对于床前故事的热爱却丝毫不下于弟弟妹妹,早早拖了自己的小被子跑来跟弟弟妹妹们挤了,因为目前只有他一个人是单独睡的。
    “娘,今天讲什么故事?”排行老三的小叶子东方烨一脸期待地问出在场小朋友们的心声。
    燕鸿一边给孩子们盖好被子,一边笑着回答:“讲故事之前,娘先考考你们,明天是什么节日啊?”
    “上元节……”孩子们异口同声地拖长了调子回答,奶声奶气的嗓音听起来特别悦耳。
    “恩,宝贝儿们真聪明,都知道呢!那你们知道上元节要做哪些事呢?”燕鸿笑眯眯地看着排排睡好的几个粉雕玉琢般的娃娃,心里止不住的满足。
    要知道能把这几个小魔星们带到如今这样子,那真是一部斑斑血泪的史诗啊……
    东方萌洗完澡进了房间没见到心爱的鸿鸿,愣了半天才转到隔壁房,果然见到她跟孩子们待在一起。
    燕鸿听到动静回头一见他的头发还滴着水,也顾不上听孩子们的答案了,急忙起身拿了毛巾扯了他坐到一边擦头发。如今天气仍然寒冷,这样湿着发很容易患上风寒的。
    小兰雅性格很活泼,眼下正是问题多的年龄,张嘴就是疑问:“三叔明明就是大人了,为什么还要婶娘给您擦头发呀?奶奶说小孩子才要大人照顾的……”
    东方萌漂亮的大眼睛转过来看她,眼底柔光尽泄,却只是笑笑,并不答话。倒是小火把替他爹辩解了:“爹爹的头发一向是娘亲给擦的,这跟大人小孩没什么关系啦。”
    “那我娘都不给我爹爹擦头发……”小兰雅一对比,就觉得自己的娘亲跟婶娘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我长大了,也让我娘子给我擦头发。”小折子不鸣则已,一鸣就惊人。
    燕鸿闻言讶异地回头看了二儿子一眼,见他严肃的小脸上满是认真,不由失笑,小家伙可真有志气呀……
    几个孩子争相说起自己长大了想干些什么,小棉袄一早翻到最里面睡得昏天黑地了,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娘亲的故事,可瞌睡虫不等人呀,实在挺不住,就阵亡了。剩下几个娃吵成这样,也愣是打扰不到她。
    东方萌趁机抱住妻子的腰,送上甜腻腻的杀人微笑,咳,是纯真微笑。
    “萌萌别乱动,头发还没干呢。”燕鸿轻声嗔道,手上的动作仍是轻柔,余光偷偷瞅了一眼孩子们,发现他们讨论得正热烈,没怎么注意到自己,于是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记,见他眼睛晶亮亮地不肯从自己脸上移开,心中有种怀春少女般的窃喜。
    “哦哦,婶娘亲三叔,小篮子看到了!”眼尖的小家伙当场将燕鸿的行为曝光,几个娃娃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投射过来。
    燕鸿清了清嗓子,这种事经得多了,岂是小屁孩子一句话能吓唬住的?十分淡定地回了一句:“恩,刚刚婶娘出了一道题哦,小篮子可是有答案了?答的好的话,婶娘有奖品!”
    几个娃一听还有这好事,赶紧一个个掰起手指头算起来:“上元节要吃元宵,挂红灯笼,贴彩纸,放鞭炮……”
    东方萌早忍不住贴到燕鸿唇上去了,好在他当爹当了这么些年,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在孩子们面前做尽,舔了几下就撤了,眼里还带着浓得消散不去的情潮。燕鸿见状,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一会儿回房,萌萌想怎样便怎样。”
    东方萌整张脸都亮了,当下就想扯着燕鸿回房。燕鸿眼睛往床的方向递了递,示意她要先把孩子们搞定,东方萌这才重新坐定,只是坐姿有些隐忍。
    燕鸿也不忍把他憋坏,正好头发也擦得半干了,便低声说道:“萌萌先回房去,鸿鸿一会儿便来。”
    夫妻间的情事,他和她向来不藏着掖着,他直白惯了,她也学会了简单。
    东方萌点点头,走到床边挨个儿把孩子们亲了一遍道了晚安,回身要往外走时,又回头,抿了抿唇,对燕鸿说了句:“要快。”燕鸿笑着点头应了,他这才走出去。
    “娘,娘,上元节要做好多事哦,要点爆竹,放焰火……”
    “小篮子也要说,还要吃汤圆,挂给灯笼……”
    “还要逛灯会,猜灯谜……”
    几个孩子争先恐后地抢答,燕鸿笑着不停点头:“恩恩,宝贝儿们都答对了,那娘要给的奖赏呢,就是讲一个跟上元节有关的故事,宝贝儿们要不要听呀?”
    “要!”整齐划一的童声合奏。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凶禽猛兽很多,四处伤害人和牲畜,人们就组织起来打它们,有一只神鸟因为迷路而降落人间,却意外的被不知情的猎人给射死了。
    天帝知道后十分震怒,立即传旨,下令让天兵于正月十五日到人间放火,把人间的人畜财产通通烧死。天帝的女儿心地善良,不忍心看百姓无辜受难,就冒着生命的危险,偷偷驾着祥云来到人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人们。众人听说了这个消息,就如头上响了一个焦雷,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好久,才有个老人家想出个法子,他说,在正月十四、十五、十六日这三天,每户人家都在家里张灯结彩、点响爆竹、燃放焰火。这样一来,天帝就会以为人们都被烧死了。
    大家听了都点头称是,便分头准备去了。到了正月十五这天晚上,天帝往下一看,发觉人间一片红光,响声震天,连续三个夜晚都是如此,以为是大火燃烧的火焰,心中大快。人们就这样保住了自己的生命及财产。为了纪念这次成功,从此每到正月十五,家家户户都悬挂灯笼,放烟火来纪念这个日子。”
    “看,上元节的习俗就是这么来的,是不是很有意思?”燕鸿本来打算讲个长点的故事,如今爱郎在隔壁等着,她只好挑了个短故事讲出来,还可以让孩子们学些习俗知识。
    “娘,那京城也会有灯会吗?”小火把一脸向往地问。夷陵年年都有,不过他想看看京城的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京城里要摆长长的一条街灯笼,还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变戏法的!”小篮子这话一说出来不得了了,除了睡熟的小棉袄,剩下几个娃眼睛几乎就变成灯笼了。
    “好吧,只要你们乖乖听话马上睡觉,明天就允许你们一块儿出去逛灯会。”燕鸿大方地许诺道。其实本来就打算带孩子们到京城的灯会上逛逛的,毕竟机会难得,也让孩子们好好乐一乐。
    很快一片浅浅的呼吸声响起,燕鸿温柔地把贴到墙上去的小棉袄抱回来摆了个舒服的睡姿,在每个娃额头上浅浅印上一个亲吻,轻声道了一声:“宝贝儿们,晚安。”
    这一夜的东方萌食饱餍足,第二天精神抖擞得一点也不像舟车劳顿了几天的人。
    燕鸿跟公爷夫妇和兄嫂们提了带孩子们出去逛灯会的事,众人皆是应允,上京嘛,就是要玩个痛快。不过由于男人们还有他们的应酬,老夫人年纪大了也不愿折腾,大嫂越野兔又快要临产,所以实际增加到队伍中来的人,只有一个十六公主。
    谁也未曾想到,就这么一个平常的决定,最后却引起了一场令人心焦的混乱。
    71踩踏事件
    农历正月十五上元节,又称为小正月、元夕或灯节,是春节之后的第一个重要节日。元宵节的习俗因地而异,但其中吃元宵、赏花灯、舞龙、舞狮子等却是各地过节不可或缺的几项重要民间习俗。
    京城地处江南,素有“闹元宵”之旧俗,作为本朝首府,其元宵庆典自然甚为隆重。十六作为资深京城人士,这解说导游大任自是落在了她身上:“话说这个,万盏彩灯垒成灯山,花灯焰火,金碧相射,锦绣交辉。花样少女们载歌载舞,万众围观。游人集御街两廊下,奇术异能,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音喧杂十余里。大街小巷,茶坊酒肆灯烛齐燃,锣鼓声声,鞭炮齐鸣,百里灯火不绝。”
    咳,莫觉得她这公主不学无术,人家可也会掉书袋子滴!昨天晚上背了半宿《京城地方志》的某人得意洋洋。
    燕鸿等一行人带着一排小娃娃们一路行来,连连惊叹,瞠目结舌。夷陵灯节自然也是热闹非凡,但相比京城而言,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这样的景观,不‘微服私访’扮作常人,根本就不可能看到,也无法体验其中之乐趣。”十六笑眯眯地为今天一切从简的安排作了注释。
    燕鸿点头表示同意。东方萌没怎么听她们俩说话,一双眼睛都快忙不过来了,左顾右盼,五彩灯火掩映下,他的脸仿佛也染上了斑斓色彩。
    “好多人,比阴天的蚂蚁还多!”小火把的比喻把几个大人都逗笑了,不过这样看起来,还真是人山人海呀……
    “娘,娘,哪个灯是外公造的呀?”小兰雅不耐烦让人抱着,非要屁颠屁颠跟着小哥哥们一起走,十六怕她孩子心性四处乱跑,只好亦步亦趋地牵着她。
    “呐,那个最大的灯楼,就是你外公命人造的。”十六指给她看,几个孩子的目光顺着手指方向而去,即刻便被吸引,两眼均舍不得眨,嘴巴张成圆形,一时无法言语。
    要说这世上出手最大方的人莫过于一国之君,十六那皇帝爹为了这上元庆典,特意命工匠做了巨型的灯楼,足有二十间房屋那么宽,一百五十尺那样高,金光璀璨,蔚为奇观。
    东方萌跟孩子们一样,看得眼睛都回不来了,燕鸿叹为观止之余对十六开玩笑:“还是你爹大手笔啊,与民同乐,才是真快乐。”
    十六一呲牙:“咳,我一直想说来着,其实我爹挺败家的……”
    燕鸿但笑不语,眼见旁边一处卖炸||乳|糖丸子的,香气直袭鼻间,引得她馋虫大发,忍不住上前买了些许,咬了一口,酥糯香软,甜而不腻,趁东方萌不注意,用细竹签戳了一个塞进他嘴里,他傻愣愣地含着丸子扭头看她,眼中带着愕然,都不知道动嘴嚼。
    十六回头一看:“好哇鸿鸿,你就知道给萌萌吃,也太偏心了。孩儿们,上!”
    小猴子们群起而攻,燕鸿笑着连连求饶:“好啦好啦,人人有份,哎小心弄掉了!”
    一片混战之后,人人得而食之。东方萌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那颗吃完,却发现妻子手中已没有余粮了,两眼瞬间腾起水雾,可怜兮兮的目光别说自己家人,连卖||乳|糖丸子的小贩看了都不忍,正准备再盛几个送予他,一路哈欠连天的小棉袄踮着脚尖举着丸子欲往爹爹嘴里送:“爹,吃。”
    小棉袄秉承了她学会说话后的一贯原则,说话那是要多简洁就有多简洁,能一个字表达清楚的绝不多说第二个字。
    几个当哥的见妹妹这么做了,纷纷效仿,都举着自己或咬了一口或还没来得及咬的丸子要给爹吃,兰雅吃得快,手中只剩下光杆司令,一时委屈极了:“小篮子没有了,呜……”
    十六急忙安慰:“不用不用,三叔也吃不了这么多啊……”心里悲愤得要死,这什么孩子啊,只知道孝顺三叔,不知道孝顺亲娘。不孝女!
    东方萌笑着蹲下来挨个摸了摸儿子女儿的头,然后摇摇头,将丸子又一一推回,示意孩子们自己吃。燕鸿笑着说道:“不够再买,多着呢。不过,这个不能多吃,仔细积了食,难消化。”
    东方萌点头,看女儿举着丸子不停地打哈欠,一双雾蒙蒙的大眼中睡意朦胧,心下不忍,便将她抱在怀中,方便她睡觉。燕鸿见状摇摇头,却也不再阻止。
    这娃的睡癖,她算是放弃了。不带女儿出来吧,萌萌偏生又不愿意,唉。
    “一会儿踩高跷的和舞龙的就要来了,京城的舞龙灯可是一绝,不看绝对会后悔的!”十六拍着胸脯保证道。
    小火把一扭头看到对街有卖各种花灯的,指着那边对燕鸿说:“娘,老虎灯!”
    小叶子也看到了心目中的灯笼,也嚷道:“娘,娘,兔子灯,小叶子要!”
    老成的小折子顺着方向看了一眼,啥话也没说,只是多看了那威武的老虎灯一眼。
    既然孩子们都要,燕鸿也不想扫兴,当下拿了钱交给后面跟着的家丁:“去买两个老虎灯,三个兔子灯来。”
    待那家丁过去,她却看到东方萌也往那方向看了好几眼,不由失笑,又让唯一随行的丫头伊人过去:“再买个鲤鱼灯来,要大红的。”
    东方萌看看她,脸上又抿出两个梨涡涡。
    十六在一旁偷笑:“行啦,那我们先往那边台子走吧,杂耍队马上要来了,去占个好位置。”燕鸿心道,十六这个公主对民间这种玩艺儿还真熟悉,估计过去没少偷溜出宫。
    果然走到街中心圆台不远处,只见黑压压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周围人声鼎沸,各种喧哗之音不绝于耳。
    喧闹的乐声渐近,人群开始马蚤动,纷纷往乐声传来的方向那处涌。燕鸿担心孩子们被挤坏,急忙对身后几个随侍说:“好生看着孩子们,别让人群磕着碰着。算了,还是抱着吧。”说着就先抱了离自己最近的小叶子起来,小火把和小折子也分别被随侍抱着。
    而此时少女们表演的花车也过来了,人群更加兴奋,难免推推搡搡,燕鸿和十六几次差点儿没站稳,只好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互相拉着对方。燕鸿还得时不时分心注意东方萌,心中有些郁闷,本来想着出来看热闹,结果现在这自顾不暇的情况,哪里还能分得心来表演嘛。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她身侧一个老公公,牵着孙子随着人群几乎是以“漂移”的状态在往前挪动,结果他那小孙子人小力薄,被人挤倒在地,后面的人一时又收不住脚,孩子被踩了几下,疼得哇哇直哭。老人家急得没办法,只好蹲下来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孙子。但他这一蹲下去不要紧,再想站起来可就难了。
    因事件发生之地所处的位置正好在十里长街的正中心,舞龙队和少女花车的表演地点就在此处。人人都想涌过来占个好位置,拥挤混乱非同一般。不知有谁惊慌地尖叫了一声:“不好了,踩死人了!”
    燕鸿一听就知道坏事了,本来前面的人都要稳住了,有好心人弯下身来想扶老公公和小娃娃起来,这一嗓子可好,不明真相的人更加想上前来凑热闹,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前方本来宽松了一些,复又重新拥挤起来,不仅那好心人也给撞倒在地上了,好几个老弱妇孺都抵不住后面的推挤,皆被挤翻在地。
    燕鸿不安地翘首往后看了看,这样下去非酿成踩踏事件不可,如果不早点疏散,波及的范围只会越来越大。她急忙叫道:“大家别挤了,当心老人和孩子。”但她的声音却被越来越大的乐声给掩盖,后面的人仍是往前涌,摔倒的人越来越多。
    随着舞龙队伍和花车的靠近,包围圈外的人不明真相,见前面堵塞住了更是心急地往前推挤,燕鸿一看这样下去不行,再不脱身恐怕孩子们也会受伤。
    正好买金鱼灯的家丁挤了过来,她急忙把怀里的小叶子交给他,吩咐道:“你带着小少爷,和公主、三少爷他们先挤出去再说,记住,顺着人群的前进方向而走,不要逆流而行。一会儿在买灯的地方会合。小心安全。”说完冲十六使了个眼色,十六会意地点点头,松开和她拉在一起手,跟着家丁们一起奋力往人群外挤去。
    东方萌在另一侧,随着人群的移动而离燕鸿越来越远,好在小棉袄的睡功一向不随外部环境而受到影响,半点儿没有被打扰的迹象。他忧心地看了一直帮着阻挡人群踩到老人家的燕鸿一眼,奋力往她的方向靠近。
    燕鸿急忙冲他大叫:“萌萌,先出去,别往里面走,会受伤的。等一下在买灯的地方等鸿鸿。”一面又冲面前的人吼着:“往后面传,别往前挤了,再挤就要出人命了!”那人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边努力想止住颓势一边回头往后面大喊:“大家别再往前挤了,有人被踩伤了!”
    见东方萌仍在往自己身边挣扎,燕鸿不由大吼出声:“快出去,保护好自己和小棉袄!”
    人潮又涌了过来,再抬眼时,东方鸿的身影已间隔了数十个人,渐行渐远。她心下总算松了口气,只要不被困在这中间,受到伤害的机率就要小一点。只希望他会记得那买灯的地方在何处。
    大声的喊叫一传十,十传百,后面的涌势渐渐得到控制,只要后面不再推挤,前面的人停止移动,踩踏便渐渐得到了控制。
    燕鸿虽然也被踩了好几脚,但她一直努力控制着重心,总算没有摔倒,至于已经麻木的大脚趾头,暂时让它继续麻木吧。赶紧帮忙把摔倒受伤的人一个个扶了起来,好在老人家并其孙只是最先被踩了几下,后来纯粹就是被其他摔倒的人给压住了,虽然看起来被压得够呛,却是免去了被踩之运。
    “老人家,没事吧?”燕鸿帮老人家把身上的灰尘拍干净,又帮忙检查了一下小孩子受伤的情况,好几处淤青和擦伤,轻轻捏了捏手脚,应该没伤到骨头。
    孩子吓坏了,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抽噎着,小手紧紧拽着爷爷的袖子。
    “谢谢夫人相救,小老儿没事,谢谢谢谢。”老人家总算喘上一口气,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让他道谢时仍是心有余悸。
    燕鸿和其他好心人帮着将受伤的人搀扶到了宽松一些的地方,又花了些时间帮着安抚、包扎,等她终于得以脱身而出,与家人们会合时,却发现十六和孩子们都在,甚至包括窝在伊人怀中熟睡的小棉袄。
    可孩子他爹,却不见了。
    72萌之流浪
    “呜,爹丢了……”小叶子最先嚎啕大哭。
    “呜,爹被妖怪抓跑了……”小火把忍了又忍,终于也扯着嗓子跟弟弟一起二重奏。
    “呜,三叔被妖怪吃掉了……”兰雅将事实歪曲得更厉害,当然,也为俩兄弟的二重奏注入了新鲜的音符==
    “……”小折子一语未发,可是那越来越红的眼眶,越抿越紧的小嘴已昭示了他处于即将爆发的边缘。
    小棉袄在此魔音穿脑的背景音乐下仍是一动不动地继续睡大头觉,一点儿没为她爹的失踪而忧心。伊人松了口气,总算这个小祖宗没再折腾出什么动静,眼下就已经够乱的了,再加上这么几个不省心的娃,想想都替小姐头疼。
    燕鸿抬头,无语以问苍天,老天爷难道是嫌她老公丢了还不够杯具么?
    “二嫂,你带孩子们先回去找人帮忙,我和他们先在附近找找,有结果了就还在这里会合。”燕鸿努力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能着急,萌萌估计是想回去找她,沿着刚刚回来的路去找,一定能找到的,一定!
    跟十六商量好接下来的安排后,燕鸿便与几位家丁一人一个方向前去寻人了。十六和伊人带着哭哭啼啼的一长串娃回府报信。
    候府众人一听东方萌不见了,自是炸了锅一般,东方玉马上调了一队精兵便服上街寻人,另外派人给宫中正被太子召见的东方齐报信,让他向太子借几名暗卫去查那些见不得光的地方,以免东方萌被不法之徒相挟或遭人拐骗。
    正当公府一家人为东方萌的失踪而心急如焚之时,东方萌却如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在人海中乱转。跟燕鸿所想无差,他将小棉袄交给伊人之后,越等越焦虑,越焦虑越无法继续原地等待,于是趁众人一个不注意,自己偷溜着回头来找燕鸿。
    可是如此汹涌人潮,想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何况,他对京城一点儿也不熟。
    他呆呆地站在街角远望,人头攒动,男男女女,老老小小,却不见她的身影。他抿了抿唇,握紧双拳走进了人群之中。
    月儿初升,银辉淡洒人间,照耀在每个人脸上,都是那么喜气洋洋。东方萌看着周围的张张笑脸,神情茫然而无措。
    之前身居人海却无丝毫不安,是因为有她在身边。如今她不知身在何处,他对人群的恐惧也逐渐回笼。
    为什么他们这么高兴呢?明明她不见了啊……
    嘈杂的乐声从彼方传来,他一个激灵,蓦然记起她是留在舞龙队伍和花车近旁的,脚下毫不迟疑,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作为一个福泽深厚的王爷,靖南王沐锦楠这些年在远离京城千里之外的洛城一直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虽然年过三十却仍未娶亲,但作为当今圣上最疼的嫡亲弟弟,当今太后最爱的嫡亲幼子,他自认这小小的遗憾更能提升他的身价。
    皇兄可能是因为要退位了,所以才越来越啰嗦,每个月写落落长一封信来说教还嫌不够,每隔数年逢年过节的还特意把他召回京城来面训一番。
    身为男儿就一定要娶妻生子么?如他一般倜傥赛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的真名士,若真世俗滴成了亲生了娃,这满朝的少年郎得多伤心啊……
    咳,是的,当今最闲云最野鹤最离经最叛道的靖南王爷,他无爱娇之心,只有龙阳之好。虽然他自认无伤大雅,本朝也确实民风开放,喜好男风之事非不能容于世俗。但断袖断得如此高调如此张扬如此不羁如此无拘的,仅此一人。
    只是他的长相……与传统意义上的断袖男相去甚远。他不是不英俊也不是不潇洒,甚至他的长相较之另一位驻京的兄长汝南王更甚一筹,只是那一脸粗犷的络腮胡(请参考“猛张飞版络腮胡”),在洛城人士心目中,那真是高山仰止一般的存在啊……
    所以他那惊天动地的容貌,只有皇室中人有幸瞻仰过,当然那已是十几年前的往事了,那时,他还没发育,没来得及长胡子。
    皇帝于深宫中抚额长叹,数十年如白驹过隙,他已经快忘记小弟本来的模样了。
    作为一个福泽深厚的皇帝,后妃们和谐相处,儿子们兄友弟恭,女儿们娇俏可爱,自家兄弟也是一个比一个支持他的朝政,日子本来过得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除了一点,他最小的弟弟,当今靖南王,立志断袖到寿终正寝。断袖就断袖呗,好歹也做做样子生个儿子传传香火啊,咳,虽然他家的香火够多了。但是只要一想到太后那“你都不管管你弟弟”的哀怨眼神,身为一个孝顺儿子的某皇帝就很苦闷。
    母后哇,阿楠他是我弟弟,可也是您儿子啊。您都管不动,朕又能如何呢?要不是您当年那么不计代价地宠他溺他,他会变成如今这幅连皇帝兄长也不放在眼中的死样子吗?
    皇帝抑郁了一阵子,突然发现原本还在面前乖乖听训的小弟又不见了!!
    “靖南王呢?”皇帝发难,可恶,又让他给跑了!
    “回陛下,靖南王他,他刚刚偷溜了……”小太监回答的战战兢兢,汗都滴到地上湿成一片了,却不敢伸手擦,心里暗暗叫苦,这叫什么事儿啊,人家兄弟俩掐,每次倒霉的都是他们这些底层小众。
    “大胆,他走你们不知道拦着吗?”皇帝牙齿都快咬碎了。那小子滑溜得像条泥鳅似的,好不容易趁过节全家团圆的时候逮着他训一次,这下溜了,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逮着了!
    “陛下饶命!”小太监干脆趴在地上不起来了,他拦?他敢么!他当时拦了,皇上是能训得全身舒坦了,事后他这小虾米还不得掉几层皮?靖南王虽说不会对他用大刑,可他捉弄人的本事那是放眼全天下也无几人能敌啊……所以,宁肯忤逆皇上,不可得罪靖南王,这是他们这群可怜小人物的皇宫生存潜规则,一定要坚定遵守!
    “行了行了,起来吧。他去哪儿了?”皇帝也不是不明是非之人,自己都管不住的人,这些太监又岂能管住?
    “奴才听靖南王好像说了句,今儿过节,街上指定热闹,出门儿的……俊小子肯定很多。”小太监迟疑了片刻,还是完整地说了出来。
    “这个……死小子。”
    “两斤,你说那是什么?”靖南王兴奋地指着正前方,大声地叫道,规模相当可观的胡子一抖一抖。
    “禀五爷,那是舞龙杂耍,每年上元节必备曲目。还有,属下名叫梁晋。”梁晋一脸黑线地答话。
    “啊……舞龙少年……”咏叹调起。他好些年没回京城,原来已经多了这么好玩儿的东西啊。
    “王爷您认识哪个?”他就知道王爷关心的重点永远异于常人。
    “本王神交已久,不行吗?”
    “……”沉默是个好品质,两斤,哦不,梁晋对自家王爷的脾性,向来不置一词。
    “走,跟本王上前会会。”
    而此时,东方萌跟着舞龙队伍身后长长的人群,已行至皇宫门口。
    这几年上元庆典的舞龙技,最精彩的部分要沿着太极门一路前往重华门表演的,皇宫沿线的主干道一定要走完,借以让帝妃们得以分享民间喜乐,也是老百姓们向天子表达臣服和敬意的一种方式。
    东方萌的眼睛已经有些发红,因为在人群中钻来拱去地找人,发丝有些零乱,衣衫也蹭了些尘土。眼泪含在眼眶中,他脸上的凄色与周围人的喜色明显呈两极分化。
    “鸿鸿……”他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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