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锦衣》第二百四十二章 约战

    这样的失败是裘盛从未遇到过的，自从他踏上征程就没有吃过亏，就没有谁能逃过他的手掌心。如今不仅吃了亏，那罪魁祸首还破了局，全须全尾的逃了。
    当然不会因为这样的小失败而一蹶不振，但裘盛也因此而沮丧了整整一天时间。温和的阳光，他觉得刺眼；柔和的清风，他觉得刮脸；就连只是稍微强壮点的呆瓜，他都觉得是个肥猪。
    此时裘盛正在思考自己为什么失败，可惜的是，因为情绪影响，无论怎么‘思考’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结果便是越‘思考’脑子越混乱，也不痛快。看出裘盛的不爽，田丰和呆瓜都有些着急，在商量一番之后，决定一起给裘盛鼓鼓劲。他们可不能容忍裘盛这个首领因为一次小失败而丧失自信。若真那样，可就太荒唐。
    “大哥，怎么了？被刘备那逃跑宗师给刺激到了？”呆瓜难得的开起玩。
    “刺激？”裘盛不是很喜欢这个笑话，但也没有发脾气。
    “刘备就是一卑鄙小人，大哥何必跟一卑鄙小人置气？气坏你这千金之躯，就真的是亲者痛仇者快。不过就是烧了我们一些粮草，再就是主要将领逃跑，这也并不是什么大失败啊。”
    即使呆瓜说的在理，几乎没有经历过失败的裘盛心中还是不痛快，还在自己跟自己较劲。
    “主公，依元皓之见，刘备此次获得一些小成功对他来说未必是好事，对他们那个并不牢固的联盟来说也未必是好事。”
    田丰这样一奇葩的言论让裘盛立刻不再总想着失败，转而对田丰的言论感兴趣了。凡事都有利弊两面，裘盛意识到他确实也该想想刘备成功对刘备不利的一面。
    “主公，在此之前从未有一人能从你的手掌之中逃脱，如今刘备不仅逃脱，还将已经深陷重围的伊籍给救走，这难道不会引起蔡瑁和周瑜的警惕？”
    “元皓是要我挑拨离间？”裘盛皱了皱眉头后说道。因为此次失败，所以裘盛不喜欢再用计策，他更想在战斗中大败刘备。
    “主公误会了，这种事情何必我们挑拨离间？蔡瑁和周瑜其实都防着刘备，如今刘备表现如此优秀，他们难道会不警惕？他可只带了五百人就来了。”
    五百人，想起这个数字，裘盛立刻笑着点起头来。“确实如此，带领五百人从我这占这么大的便宜，哪个首领任谁都不会小觑。好吧，我就静观其变，看看他们这联盟到底会怎么发展，是更加紧密还是更加不牢。”
    “主公放心，必定是更加不牢。刘备如果烧了丹水粮草就回去一切就简单，他千不该万不该又来丹凤县逞能，还将陷于重重包围的伊籍给救走。”
    又仔仔细细思考一番之后，裘盛笑道：“呆瓜，元皓，多谢你们如此宽慰我，真是让你们费心了。好吧，咱们先回西陵，然后再说其它。”
    刘备则率了仅剩的一些手下马不停蹄的回了益阳。对于刘备的战报，蔡瑁和周瑜一开始是绝对不信，后来陆续传来刘备丹凤县救伊籍和丹水县的粮草被焚烧的消息，也就由不得二人不信了。
    对此，周瑜只是有些意外和警惕，蔡瑁则起了杀心。他立刻去了周瑜落脚的宅子，找他商议该怎么对付刘备。
    不是很意外蔡瑁会来，但周瑜也不想戳破，给蔡瑁倒了一杯茶后，仍旧装傻询问他为何前来。
    自然知道周瑜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蔡瑁也不戳破，笑道：“公瑾，你我就不必打哑谜，刘玄德此次表现极其优异，让他的声望又上了一层楼，比我高了不少，甚至已经不逊于孙仲谋了，难道你就不着急？”
    “着急？”周瑜笑了笑，“不着急当然是假的，蔡兄你也不会信。但是我更着急的是裘盛越来越熟悉水战，而我们却互不信任。其它的一切还是等裘盛退兵再谈比较好。”
    没想到周瑜是这个态度，蔡瑁很不高兴，因为在他看来杀了刘备夺过兵权，盟军照样存在。少了一个决策者，决定更好做。
    见蔡瑁明显不满，周瑜为了大局口气只好软了些，问道：“蔡兄就那么容不得刘玄德？”
    “不是容不得，而是无法容忍。周公瑾，那裘盛有多厉害想必你也知道，但刘备带着仅仅五百人马就让裘盛吃了一次大亏，这可是前所未有，难道你我不该小心？”
    “蔡兄言之有理，不过我还是不赞成现在就对刘备做什么，只能同意在裘盛退军后与你合作铲除刘备。”周瑜很肯定的说道。
    这是周瑜的真话，因为他也认为刘备这一人杰比蔡瑁这一庸才要危险得多，若不早日铲除，日后必成大患。得到周瑜如此明确的答复，蔡瑁自然十分高兴，立刻兴奋喝了一口茶，接着就对周瑜大夸特夸，称其有大局观，是大将之材，有周瑜做手下是孙权的幸运。
    既然二人态度达成一致，接下来的行动自然也要一致，于是又商讨起究竟该如何打退裘盛的‘入侵’来。由于心中想的不是杀了刘备就是削弱刘备，既然暂时杀不了刘备，蔡瑁就打算削弱刘备，所以蔡瑁提出将刘备的兵当炮灰使，做先锋。
    对于蔡瑁的这个提议，周瑜心中很赞同，但是感觉不能那么简单粗暴，毕竟刘备刚刚才打了胜仗。所以向来思虑周全的周瑜并未立刻表态只是独自思考。在普通人看来，周瑜是从容不迫；在蔡瑁看来，周瑜则是优柔寡断，蔡瑁自然不爽脸色都有些阴暗了。
    听到蔡瑁故意咳嗽两声，看到蔡瑁不满的脸色，周瑜立刻笑道：“蔡兄，你的提议我很赞同，不过我想提些看法。要让刘备做先锋得过一段时间，至少要两三次小战之后，否则可就太显眼。在裘盛损失不大的时候，刘备也不能损失过大，因为那样可不利于我们军心稳定，但可以慢慢的将他的力量消耗，等他发现时晚了就行。”
    这温水煮青蛙的策略虽然有些麻烦，却是现在最合适的策略，蔡瑁即使万般不情愿也不得不接受，毕竟杀死刘备才最重要。
    “好吧，就按公瑾你说的来。过两日咱们就找裘盛约战，趁着刘备焚粮带的高昂士气，再和裘盛打一仗。”
    刘备回益阳的第三天，裘盛就收到了联军的战书，这让裘盛有些头疼，联军的打算很明白，是想借着小胜再获一次大胜。由于无法做决定，裘盛再次命呆瓜将田丰、徐庶、王蛟三人召来商议。
    裘盛将战书递给三人浏览一遍，笑道：“怎么办？打还是不打？从约战的地点看，这次刘备他们应该不会派多人马，估计还是五千人，是想挽回上次水战失败的面子。”
    “主公，要打，我们刚刚被刘备他们烧了不少粮草，士气有些低落。如果不接战，刘备那帮宵小之辈必定借机抹黑主公，说主公畏战，不是英雄，是只会霸凌弱小的强盗。”田丰飞快的说道。
    “主公，我也认为一定要打，而且要打赢，就是平手也不行。”徐庶态度更积极。
    “你呢，王蛟？”
    “主公，我赞成田丰、徐庶二位大人的意见，但我认为如何打这场仗，该我们主导而非刘备等人。若是顺着他们来，恐怕就要掉入他们设好的套了。到时候他们准备充足，我们准备不足，容易吃亏。”
    “你是说时间地点要我们定？”
    “可以这么理解，主公。不过既然他们定了地点，我们也谦和一些，就只定时间。反正我们接下来最适合的还是这样规模的战斗。把全部兵力压上去搞大决战，我们即使不失败，损失也会不小，会很被动。”
    “言之有理。”裘盛点点头，说道，“什么时候开打最合适？战场我们已经知道，如何去布置？水战我们都不在行，还请王蛟你来说说。”
    裘盛对王蛟的尊重，让王蛟非常感激，立刻绞尽脑汁思考起来，只想为裘盛想出一个高效且必胜的作战方案。
    没过多久王蛟便开口了，“主公，王蛟以为我们可以从正面与刘备等的联军硬抗，但只要防守不要进攻。待双方接近之后，我们再派战船从两翼袭击，甚至可以干脆用小火船焚烧对方的大战船。对方若也有此做法，那我们就以火船开路，冲散对方阵型。”
    王蛟话音刚落，田丰便出来浇了一盆冷水，因为裘盛一方是逆风向，用火船袭击的危险很大。可能非但没烧到联军的战船，反而被对方给撞回来，烧到自己了。
    明显已经料到其他人会有这样的担忧，王蛟却并不着急，微微一笑道：“元皓先生难道忘了我们还有巨型钉子？在船头装上几枚大钉子，只要他们敢来撞，那就是自取灭亡！”
    这一下，房中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表示完全支持王蛟的说法，这样战斗最好。接着众人就问起了开战时间。
    思考一番之后，王蛟狡猾的笑道：“主公，此战我们不可选在大晴天，得在阴天，最好是有雾。如果天气晴朗，一切尽收眼底，咱们可就失去优势了。”
    ‘优势’是指什么，众人都明白，也都纷纷点头称是。裘盛就问道：“那就要找一个知道天文的来，你们谁知道点天文？”
    田丰、徐庶二人恰恰都知道些天文，立刻接了裘盛的命令推算起来。很快得出同一个结论：五日之后有大雾，不到下午不会散。得到这个答案裘盛非常兴奋，立刻回了联军一封战书，约定五日后大战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