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不要嫁人,我要读书,我要考大学,啊啊啊……妈妈救我啊……”
望着女儿被追得狼狈的模样,赵金秋心里被狠狠刺了一下,她想到了当年,自己被毁掉的人生。
属于母亲的坚强被激发出,赵金秋此刻没有害怕,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她的女儿,她来保护,她的女儿,谁也不许伤害。
在应颜快冲到她身旁时,她一把将应颜拽到身后,捡起地上一根棍子,挥舞着就朝傻傻追着应颜的胖子冲了过去:
“你个癞蛤蟆,我叫你欺负我女儿,我叫你打我女儿的主意,老娘今天打死你,打死你……老娘就要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女儿……”
赵金秋咬牙切齿,面目可狰,犹如从地狱冲出来的厉鬼般,带着要将眼前一切都彻底毁灭的狠厉。
别说胖子了,就连赵老太和吃瓜群众都被吓到,下意识后退几步。
胖子被打得身上一阵阵的疼,想还手,却被这张充满恨意的脸给吓住。
再加上,应颜见赵金秋硬气起来,心底高兴,一边拍着手,一边助威:“妈妈打他打他,我去报警,他敢抢人,我要警察来抓他……”
这事儿不报警,总不可能真的私了吧?即便派出所所长就是她二伯,这警还是得报。
胖子被应颜喊得一阵害怕,一挥手,抓住了赵金秋打他的胳膊,吼道:“不许报警,我要她做我媳妇,我有钱。”
“他妈的。”赵金秋听到这又丑又蠢的死胖子竟然还敢惦记自己的女儿,是彻底失去理性了。
把棍子一甩,一把扣住胖子的肩膀,用力一甩,胖子被甩倒在地。赵金秋摁住胖子,一拳头一拳头狠狠往胖子的身上招呼着,声音因愤怒而嘶哑:“你没长耳朵的,老娘跟你说了,不许打我女儿的主意,你听到没有?不许打我女儿主意不许打我女儿主意……”
赵金秋说一遍,手上的力气用力一分,到了后来,她脑海里只有这一个信念,她的女儿只有她这个母亲,她不能让女儿吃亏!
赵金秋的狠,吓到了所有的人,但没人说什么,毕竟胖子无礼在先。
应颜在这一刻,湿了眼眶。
她的母亲,一个柔弱的女人,甚至是软弱的女人,却为了她,一点点在强大。
赵金刚也抹了把眼睛,望着天空,真好,他的姐姐终于终于硬气了。
应颜也怕赵金秋打得太久会出事,擦了擦眼睛,用赵老太能听到的声音对赵金刚说道:
“舅舅,我妈今天就算把那死胖子打死都没事儿,因为死胖子又不是我妈找来的。到时候只怕,找来死胖子的人就该遭殃了。”
赵金刚对父母的许多做法也颇有微词,听到应颜这么说,也附和着:“对呀,到时候找来胖子的人就没好果子吃了,没准儿还要进去住上几天。”
赵老头一听,一直沉默的他终于有了反应,狠狠扯了一把赵老太的衣袖:“还不快去阻止,财主家可都知道,他们的儿子是被你带出来的。”
赵老太不进反退:“你咋不去,没看到那死丫头这会儿在发疯吗?她万一连我一起打怎么办?”
赵老头瞪着赵老太:“那好,到时候打死了你再负责吧。”
说完,他直接就别过了头,理也不理赵老太了。
旁观者也赶忙前来劝告:“老太啊,你赶紧去阻止啊,那可是你女儿,你一定能阻止住的,不然,打死人了你脱不了关系啊!”
“我们可都是看到的,是你逼得你女儿发疯的啊,你再不阻止,到时候警察来了,我们都只会替你女儿说话,我们都不会帮你的啊。”
赵老太被吃瓜群众说得一阵阵更加心慌,这时候想起了赵金刚,想让自己那儿子前去劝住赵金秋,可一转头,哪里有赵金刚的影子?
“老太婆,你别犹豫了,快去劝住你女儿啊……”
“快去劝快去劝啊……”
赵老太本就心慌意乱,被吃瓜群众一喊,更是心乱。
吃瓜群众见赵老太没反应,出于看热闹的心思也好,出于真心也好,有一个人伸手推了赵老太一把。
随后,大部分人都站在赵老太身后,把她推向了正在打人的赵金秋的面前。
赵老太骑虎难下,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她清了清嗓子,还想像之前那么硬气:“喂,你给我住手。”
赵金秋没反应,该打还是打。
“我叫你住手。”赵老太提高声音。
赵金秋还是我行我素,只听得到胖子被打的哼哼声:“死婆娘,你敢打我,我要我爸送你去坐牢……让你们一家人都去坐牢……”
赵金秋没被吓住,赵老太倒是被吓住了,张开嘴,扯开嗓子,用了能将苍穹刺穿的声音一字一顿吼道:“老!娘!叫!你!住!手!”
第188章 没你们这样的父母
赵金秋终于停了一瞬,抬头看了赵老太一眼,低下头,砰砰砰……继续打人:
“你他妈的还敢威胁老娘,看来老娘打得还不够狠……”
砰砰砰……啪啪啪……啊啊啊……呜呜呜……
拳头巴掌和身体接触的声音,胖子被打得不断闷哼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别说吃瓜群众,就连应颜都看得嘴角直抽。
赵老太一看,了得,老娘的话都不听了,你还要不要上天?
激动下,她弯腰,一把将赵金秋抱在怀里,扯开破锣嗓子吼道:“我可是你娘,我说的话你还听不听?”
赵金秋被控制住,气得手脚乱挥,挣扎不已,嘴里却无比坚决道:“你不是我娘,十多年前我们就断绝关系了。”
啪。
一个干干脆脆的耳光,再次狠狠落在了赵金秋的脸上。
应颜气得当时就要冲过去,管你什么外婆不外婆,敢再三打她妈,管你是天王老子呢?
但赵金刚已经狠狠拽住了她,低声安抚:“颜儿,冷静,难道你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应颜缓缓平息下情绪,捏着拳头,猩红着双眼,看着赵金秋的方向。
赵金秋捂着脸,冷冷望着赵老太,态度是难得的硬气:“十多年前,你给了我一个耳光后,你就说了,你不再有我这女儿,你都忘了吗?”
若是之前,吃瓜群众免不了指责赵金秋一番,可此刻见识到了赵老太的极品,他们只是纷纷摇头,也没再开口的打算了。
“你不认我这妈,那你把你身上流淌的我的血还给我啊。”赵老太见没人帮她说话,瞪着眼指着赵金秋吼道。
“嘶……”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天啦,亲生母女,竟然能闹到如此地步!”
赵金秋也是身体一晃,眼睛微微眯了眯,似乎想到了某些事情,待再睁开眼,眼底已经坚定一片,声音也清冷冷如初春融化的雪,缓缓流淌入众人耳里:
“十六年前,灿阳镇应家要来我们村子找姚晓翠,要用丰厚的聘礼将她迎娶进门。但是,姚晓翠看不上混混应志雄,在得知应志雄找人来说亲时,躲了起来。
你被流传出的丰厚聘礼的消息所打动,便动了歪心思,想着,你家有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和姚晓翠也是玩伴,便想方设法和说亲的人搭上线,在得了对方的钱和聘礼后,不顾我的意愿,打晕我,把我丢了出去,让我去灿阳镇找应家……”
说到这里,赵金秋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想起了,当年涉世未深的她,父母不要,流落街头,被疯狗追,被乞丐赶,挨饿受冻的痛楚往事。
她只是个姑娘,有偷偷喜欢的后生,有幻想的想要的未来。而且应志雄的臭名声,她也早有听闻,没见姚晓翠都躲起来了吗?
所以,被赶出的她,根本不可能去找应家,就算饿死,她也不会去。
但可能是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天意吧,虽然她和应老爷子没见过面。但是,在她饿晕在街头时,是应老爷子送她进了医院,救了她。
她本以为是救赎,一心想跟着应老爷子一起去,离自己的父母远远的,也离那未婚夫远远的。
应老爷子拗不过她,便把她带回了家。
谁知道,恰好,赵老太担心她不会乖乖听话,怕得到的聘礼被应家要回,就决定亲自来应家看看。
这一看,就和被应老爷子带回家的赵金秋撞了个正着。
赵金秋当时感觉天都塌了,想再逃跑,可是,赵老太怎么会给她那样的机会?
不知道赵老头跟应志雄说了什么,应志雄知道了姚晓翠不会嫁给他,反而,那天去他家的女人是他未来的媳妇。
他当时是要拒绝的,他的心里只有晓翠。但是,后面他出门时,镇上的人都在羡慕他,说他找了个多漂亮的媳妇,多么有福气云云。
男人都是有虚荣心的,尤其是他这种,不务正业,从来都被人所看不起的男人,虚荣心更是比谁都虫。
在后来,他去了村子,没找到晓翠。他知道,是晓翠看不上他呢。也就死心了,想着反正有个长得漂亮,据说又勤快的媳妇,那就这样吧。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个不是一路人,却进了一家门。
当赵金秋说出这些往事时,应颜早已泪流满面,应老爷子也终于不再当鸵鸟,从人群后面走到赵金秋面前,语气沉痛:
“金秋,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当年,我知道姚晓翠不肯嫁给我儿子,所以才故意放出了丰厚聘礼的消息,想着,只要有人动了贪念,肯把自家女儿许配给我儿子,也算是个交代。却不想,这个决定却毁了你的一生啊!对不起……对不起……”
应颜咬着嘴唇,终于知道,为什么爷爷一直对他们有这么深的忏悔了。
赵金秋摇摇头:“爸,我不怪你……我从来都不怪你。虽然你是公公,但是你对我,却比我亲爹对我都好。”
赵金秋没说谎,若不是应老爷子的多般维护,应志雄只会更加放肆。
正因为有应老爷子,所以应志雄除了跟她多要钱外,别的也都勉勉强强。
想来,如果当年不是嫁给应家,要被赵老太把她嫁给更加穷,甚至人情味更加凉薄的人家,那她的人生,还敢想么?
即便如此,应老爷子还是觉得深深愧疚,如果不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愿,他心里也不会背负着这么深的包袱。
尤其如今,他的子女,一个比一个无情,反而,照顾他的,还是被他害了的人家姑娘!
这边,两人你一句忏悔,我一句不怪,那边,吃瓜群众再次炸锅:
“卧槽,这老太婆真特么太极品了,竟然连自家亲家都认不出来,还开口闭口野老头子哈哈哈……”
“我发现这家大妹子很不错啊,别人给她一分善意,她就回以十分报答,哎,由此可见,她的亲爹亲妈,到底有多冷漠了。”
赵老太见赵金秋全然不顾面子,把当年的事情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她非但获得了别人的同情,反而,还再一次踩了她的脸。
赵老太心态立马又不平衡了:“如果不是我当年成全你,你会有这么好的婆家吗?你现在好了,把公公当爹养,却把爹往外赶,你……”
“我都说了,我们当年已经断绝了关系,我没有你们这样的父母。”赵金秋狠狠瞪着赵老太,字字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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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闹事的在哪里
“你凭什么不认我们……”
“你有什么资格当我的父母?又有什么资格当颜儿的外公外婆?”赵金秋豁出去了,反正赵老太都不要面子,她不明明白白说出来,到时候别人还拿孝道来压她。甚至,颜儿都会跟她受到影响:
“当年,我迫不得已和应志雄摆酒席确立了夫妻关系后,公公给我的,置办东西的钱,被你们全部拿走,我一文不剩。当晚应志雄就跟我要钱,我没拿出来,被他毒打,好几天没能下得了床,我被打得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啊,你们可知道?可知道?那时候,你们为什么就忘了,你们是我父母?”
赵金秋问一次,就朝自己的父母逼近一分,赵老太瞪着眼,被迫后退。
“后面我自己找了工作,觉得终于有钱了,尽管那时候,我肚子里有了颜儿,但为了我们娘俩,我还是从怀上颜儿开始去工作,一直做到了颜儿快出生的时候。结果,我挣了钱,被应志雄拿走的外,好不容易偷偷存下一些,你们根本不顾颜儿在肚子里需要营养,对我连打带骂,逼得我只有把所有钱都拿出来。那时候,你为什么不说,你们是我父母?”
赵金秋再踏前一步,赵老太两人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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