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轮依旧有些刺眼的夕阳,唐晶晶流泪了。不知是阳光刺眼,还是什么事情触动了她的心。
那是五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晴朗的日子,也是初秋时节。风轻轻的吹着脸,有点凉,因为已经到了下午,阳光已不再那么强烈。一位老人坐在院子里削山药,女孩轻轻的依偎在她的身侧。
“姥姥你看,那轮红红的夕阳多好看呢。”女孩欣赏着红日,指着那片有些发红的天,爽朗的笑道。
“好看好看。唉呀,就是人老了。”老人放下手里的活计,也跟着端详了起来,温和的说道。
“您一点都不老嘛,再活个一百年也没问题。”女孩站起身,搂着老人左看右看,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我不就成老妖精了。”老人开怀大笑道。
“那我就是小妖精。”女孩撒娇道。
“好。”老人宠溺的看着女孩,眼神里尽是慈爱。
……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都笑的合不拢嘴。
这一切显得那么真实却又那么缥缈。
唐晶晶靠在车窗边,望着渐渐斜落的红日,再也不觉得美,她缓缓的闭上眼睛,任泪水无声的留下。
姥姥啊姥姥,你怎么这么不守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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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男人已是满头大汗,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赶快下车查看对方的情况。
顾雪儿因为心情不好,送唐晶晶回来后就漫无目的的逛街。忽然,她看见了马路对面的周伟好像正春风得意的跟别人谈论着什么,于是她便想跑过去臭骂他一顿,结果……
“怎么样,你没事吧?”男人来到顾雪儿身旁,关切的问道。
“要不要我撞你试试?没看见腿都破了。”顾雪儿翻了对方一眼,指着破皮的膝盖,没好气的说道。
“这么能喊,我看你也是没什么事。”男人见状,起身站立,还吹起了口哨。
“我被撞的是腿又不是嗓子。”顾雪儿势弱的说道。
“你要没事就赶紧起来,再不起来就走光了。”男人斜了顾雪儿一眼,两手插兜望,优哉游哉的笑道。
“你……”顾雪儿气得直冒烟儿,赶紧站了起来。
“既然没事,就请让开吧。”男人吊儿郎当的笑道。
“你撞了我,你还这么理直气壮?”顾雪儿挡在车前,不肯让步。如果是放在平时,顾雪儿肯定不会这么不讲理,但是今天她的心情非常的不爽。
“现在,可以让开了吗?”男人心想,不就是想要钱吗?于是掏出钱夹,抽了一叠钱出来,鄙夷的说道。
“呦,这些少说也有两千吧。”顾雪儿笑着说道。
“就你那点儿伤,植个皮都够了。”男人举着钱,看都不看顾雪儿。心想,我就不信还打发不了你了。
“我撞你一下,给你双倍的钱,怎么样?”顾雪儿没有伸手,反而讥笑道。
男人闻言,收回了举着的手,定定的看着顾雪儿。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顾雪儿翻了男人一眼,便把目光移开了。
“就你?”男人闻言笑了起来。
男人的笑让顾雪儿格外的受伤。心想,我承认自己不是什么美女,可你用得着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笑什么笑。”顾雪儿没好气的说。
“上车。”忽然,男人瞥见一辆熟悉的车子正朝这边开过来,而且来人正朝自己招手。
“啊?”顾雪儿有些没搞清楚状况,心想,难道这家伙真让自己开车撞他啊?
“先上车再说。”男人厉声说道。如果真丢下顾雪儿,林漫妮追不到自己,还不拿她当出气筒?虽然自己对她没什么好感,却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哦。”不知是被男人的气势震慑,还是怎么回事,顾雪儿听话的上了车。
两人上车后,男人立即发动了车子,然后坏笑着朝后招了招手。
“你要带我去哪儿?快停车。”上车后,顾雪儿忽然反应过来,于是喊道。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看着花容失色的顾雪儿,男人笑道。
“快停车。”顾雪儿说道。
“现在不行。”男人看了一眼后视镜,说道。
“我跳车了?”顾雪儿威胁道。
“随你。还有,我重申一遍,我对你没兴趣。”男人看了顾雪儿一眼,正色说道。
“你……”顾雪儿说着拿起手机给男人拍了一张照片。
“你干嘛?”男人问道。
“这就是证据。如果我出了什么事,肯定会有人找上你。”顾雪儿拿着手机比划着,认真的说道。
“如果说你见我长得帅,想留作纪念,怕是更有人相信”男人见状,笑了起来。
“就你,我呸!”顾雪儿恶狠狠的说道。
“看家后边那辆车了吗?我是在救你。”男人指着身后的红色甲壳虫,说道。
“那辆车明明是在追你。”顾雪儿不认同的反驳道。
“你说的也没错。”男人笑道。
“你是不是搞大了人家的肚子,所以走到哪儿都被人追啊?”顾雪儿心情大好的说道。
“你要是再说些用不着的,小心你的肚子。”男人故意吓唬顾雪儿道。
这一招果然有用,顾雪儿赶紧闭嘴了。
“你叫什么啊?干什么的?”顾雪儿格外的安静,男人又觉得无聊,便开口询问顾雪儿的姓名、职业。
顾雪儿斜了对方一眼,闭口不言。心想,鬼才搭理你。
“我刚才的话你还当真了。”男人笑道。
顾雪儿一声不吭,干脆把脸扭向窗外。
男人无聊的吹起了口哨,开着车七拐八拐,直到看不见那辆红色的甲壳虫。
“下车吧。”男人在后视镜里观察了一阵,见后边的尾巴给甩掉了,又开了一段,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便停下车来。
顾雪儿刚要下车,就看见了唐晶晶发来的信息。可是,她发现那个装有阿福家地址的手包不见了。
“怎么还不下车,难道要跟我回家啊?”男人邪笑着问道。
“没空理你,我的手包不见了。”顾雪儿气急败坏的说道。心想,钱丢了不要紧,关键里边有阿福家的地址,她真后悔自己当时没仔细看一眼地址。
男人站在那里不动,看着顾雪儿在他的车里上上下下的乱翻,心想,又是一个费劲心机的女人,不就是想接近我吗?
“帮我找找,一定是掉在你的车里了。”顾雪儿看了一眼男人,说道。
“算了,还是我自己找吧。”看着男人古怪的眼神,顾雪儿有些紧张,说道。
男人一把拉过顾雪儿,把她圈在手臂里,吻了起来。
顾雪儿大惊,猛地推开男人,伸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巴掌,便仓皇的逃跑了。
男人的脸上明显的印下了一个手掌印,红的可怕。
顾雪儿边跑边使劲地擦着双唇,还不忘了诅咒这个夺走了自己初吻的可恨的男人:“神经病,不要脸,出门被人撞死,吃饭噎死,喝水呛死……”
看着跑远的顾雪儿,摸着生疼的脸颊,男人好像并没有生气,忽然玩味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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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晶晶下了火车,打了个车就直奔沧城老家。
唐晶晶到家时,母亲正在屋外抹泪。看着憔悴的母亲,唐晶晶的心如刀割。
“妈。”唐晶晶一下子扑进母亲的怀里,紧紧地抱着母亲越发消瘦的身体,泪水像打开的水龙头,不停的往外流。
“没事啊,没事。”母亲抚摸着女儿的头,强忍着泪说道。
“妈,我不敢进去。”唐晶晶抱着母亲,不肯抬头,哭道。
“走吧,你姥姥还在等着你呢。”母亲抬起她的脸颊,为她擦去眼泪,咬着嘴唇劝道。
“我真的不敢进去。”唐晶晶靠在旁边的门上,哭道。
“你别这样,不然妈妈心里很难受。”母亲抹着眼泪说道。
唐晶晶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擤了擤鼻涕,才跟着母亲走了进去。
“记住,一会儿见了你姥姥不许哭啊。”母亲嘱咐道。
“嗯。”唐晶晶点头。
老人躺在床上,跟前围了好多人,都是她的至亲。老人一辈子共生养了七个子女,三男四女。
老人一生,就是凭着一股子要强的劲儿,影响着周围的人们,才使得这个家不仅枝繁叶茂,而且子孙都有所成就,也就是因为这种要强的性格,才致使她病入膏肓而不察。
拨开人群,看到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姥姥,唐晶晶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晶晶啊,不哭啊。”老人抓着外孙女的手,劝慰着。
“姥姥。”唐晶晶跪在床前,一只手紧紧的与老人相握,另一只手抚弄着老人的发丝。
“晶晶啊,能见到你,姥姥就满足了。”老人眼神里透出慈爱的目光,有不舍,也有愧疚。
周围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都忍不住偷偷抹泪。
“姥姥,你要好起来。”唐晶晶趴到老人身侧,哽咽的说道。
“傻孩子,姥姥要强了一辈子,也该歇歇了。”老人温和的说道。
“才不要。”唐晶晶倔强的反驳。
“姥姥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机会亲眼看着你穿上婚纱,你别埋怨姥姥失信就好。”老人抚摸着唐晶晶的头和背,缓缓的说,气息似乎越来越弱。
“不会的,不会的。”唐晶晶望着姥姥,急切的说道。
老人的手缓缓的滑了下来,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姥姥,姥姥……”唐晶晶慌乱的喊着。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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