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1-181》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1181第48部分阅读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1181 作者:rouwenwu
    外,他在账房还放了五万两银子,说叫明兰这阵子先看着使,不够再去问他。
    从月钱只有一两半的庶女,到可以支配这么钱的富婆,明兰忽然有一种傍上大款的感觉,恨不得立刻天天叫上三碗燕窝粥,吃一碗,看一碗,再倒掉一碗。
    顾府就这么几个人,哪用的了这么多呀!明兰反复提醒自己,这钱自己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不可以乱用的……不过,可不可以拿些少少的,嗯,管理费呢。
    明兰鄙视自己,看来自己很有当贪污犯的潜质。
    顾廷烨和明兰外加蓉姐儿三人算是正头主子,另姨娘二人,凤仙姑娘一位,按照宁远侯府的份例,明兰属于太太夫人这一级别的,月钱三十两(婚后工资涨了十五倍),若是少奶奶(明兰将来的儿媳妇)级别的就是二十两,蓉姐儿和姨娘都是二两。
    麻烦的是凤仙姑娘,若是通房就月钱一两,偏偏顾廷烨一点处理她的意思都没有,那日明兰问起时,他居然茫然了片刻,提醒过后却是一脸阴沉。
    后来明兰偷偷问了夏荷才知道,这位凤仙姑娘原是没入教坊司的罪臣家眷(听的秦桑手指关节响了好一阵),因尚是清倌人,大半年前被甘老将军弄来送入顾府(据说有合法手续)。
    起初,号称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她,在被顾廷烨忘在脑后七八日后终忍不住,某晚弹了半夜的‘清水流觞’曲。可惜阳春白雪遭遇纨绔子弟,顾廷烨自小多学拳脚,擅长街头斗殴和阵前杀敌,文化素养不过关(明兰暗忖若她唱的是十八摸没准顾廷烨还能打个拍子啥的),加之当时他疲累之极,睡梦中被吵醒愈加恼怒,当即踹翻了两扇门,爆吼声可传出半里外去。
    第二日一早,顾廷烨就叫人把她搬到府中最偏僻的西侧角去了。
    又过了个把月,凤仙姑娘终于发觉对于男人而言,可能视觉比听觉更直观,更重要,于是又在某一晚,她白衣飘飘衣衫单薄的前来送宵夜,运气很背,她没遇上秉烛公事的顾廷烨,倒碰上了恰巧在屋里收拾的常嬷嬷。
    盐商家里的奶母修养能高到哪里去,常嬷嬷脾气暴躁,嘴巴刻薄,传闻早年还操过杀猪刀,她当即冷嘲热讽一番,从凤仙姑娘的祖宗十八代一直问候到子孙十八代,并且把她和青楼粉头的技术水平进行了生动形象的比较,引的全府仆妇都来嬉笑围观。
    常嬷嬷骂的唾沫星子飞溅,犹自觉得不痛快,还一路追去荆扉阁继续骂;这下凤仙姑娘彻底歇菜了,羞愤痛哭的几乎要上吊(最终没上吊,教坊司里都没自尽,想必神经坚韧),明兰猜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把屋名改为伶仃阁的。
    明兰严重怀疑常嬷嬷这样是出于顾廷烨的授意,这家伙混过三教九流七十二暗口,心思远比旁的高门大户的爷们来的促狭阴损;对于老前辈上司送来的‘礼物’,打不得撵不得,索性以毒攻毒,找个辈分高资格老的嬷嬷来羞辱一番,叫她自己没脸出门。
    此后,凤仙姑娘的确不大出门了,转眼就是半年。
    到底该给她多少月钱呢?明兰越想脑袋越昏沉,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金乌渐偏,日头暖和,明兰也不知睡了多久,最后是叫小桃摇醒的。
    “怎么了?”明兰眼睛还是眯的,侧着眼缝一看,正午已过。
    小桃却是一脸兴奋,凑到明兰耳边,低声道:“五老太太来了!”
    “这么快?”明兰顿时眼睛大睁,清醒了,“就她一个?”
    “还有她的两个儿媳妇,炀大太太和狄二太太。”小桃低头咬耳朵,笑嘻嘻的,“姑娘料事如神,我叫了几个门房看着,的确是有人出去过,就是那刁家的!”
    明兰呆呆的坐在床上,微微叹气:“住的这么近,怎能不来串门子呢?”——她想明白了,这么卖力工作,无论如何都该收些管理费用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字数少了些,单位有活儿干,下回补吧;大家看文不要有鸭梨,半死不活温吞吞的,这就是种田文嘛。
    第114回
    穿戴妥当,在小桃幽怨的目光中,明兰扶着彩环的手缓缓跨门槛出去了,彩环低头垂眸间,瞥见明兰腕子上的珍珠手串,颗颗都有拇指大,滚圆明净,璀璨耀眼。
    她心中一惊,暗忖顾府果然富贵,这般大的珠子,形色又好,便是王氏也只得几颗镶在钗簪钏镯上罢了,没想明兰拿足一整串,就这么随意挂在腕子上。
    彩环心里还未想完,主仆二人已到了嘉禧居偏厅,大红柱子旁是翡绿茂密的两棵海棠花树,便是三四月天气,也带着一股舒爽的清凉,寻常人家少见的玻璃,这里却整块整块的嵌做窗扇,透明如琉璃般,整个厅堂便十分的明朗清亮。
    踏进厅里,只见五老太太和她两个儿媳俱已坐在里头,丫鬟正捧着茶盘上茶,明兰笑着进去,缓身福了福:“五婶婶来了,明兰来迟了,万望勿怪。”
    五老太太端正的坐在上首,一身紫红色绣海水如意三宝纹的锦缎对襟褙子,比上回见面更显富贵祥和,她闻言,淡淡道:“你今日忙的很,别怪我这老婆子上门叨扰便好。”
    明兰微微一笑,只简单说了一句:“岂敢。”随即转头与另两位妇人福了福,温婉的道了声好,炀大太太和狄二太太俱是恭身回礼。
    见礼过后,四人都坐了下来,狄二太太年纪颇轻,不过二十六七岁,生的白净标致,端庄富贵,脸上笑盈盈的,她见厅里气氛有些冷落,便道:“说起来,这还是我头回来这儿呢?好气派的宅子!我原先还想,这宅子都多暂久没人住了,还不定得怎么整饬呢!看来倒是我没见过什么世面了!”
    明兰谦和的笑道:“不单二嫂子这么想,我也是的。后才知道,这里原是御用监着人看管的,虽多年无人居住,但修缮的颇为整齐,倒省了我们许多麻烦。”
    五老太太目光一闪,嘴角似有微微不屑,斯文道:“既然皇恩浩荡,怎这屋里的摆设还这般简陋?瞧着空荡荡的,也是不好的。”
    明兰见招拆招,略带不好意思的低头:“这是您侄子的意思,他说待把府里各处的人手定下来,再慢慢开库房不迟,免得事出匆忙反出了差错;我,我也不好驳他……”
    狄二太太掩口轻笑:“烨二兄弟还是这副脾气!真是一点都没变,这倒不能怪你。”
    明兰凑趣,也跟着笑了几声,厅里一时气氛倒也融合些许了;明兰轻侧瞥了旁边的炀大太太一眼,只见她依旧一副拘谨的样子,只缩在一边吃茶,也不大敢说什么。
    明兰颇觉得奇怪,明明顾廷炀是五房的嫡长子,怎么……
    寒暄过几句,五老太太始终脸色冷淡,听到明兰说起宅邸中事时,她放下茶盏,拿帕子轻轻摁了摁嘴角:“既这宅邸还需这许多布置,你怎么不早些派遣人手做?只做些没用的。”
    明兰装糊涂,继续谦和的微笑:“侄媳妇笨的很,又怕出错,反正也不紧着赶着,索性慢慢来,先把人弄清了再说旁的。”她很好奇这位自恃斯文的欧巴桑怎么开启吵架话题。
    五老太太面色一沉,一只手在案几上捏成拳头:“你可知我今日来做什么?”
    “自是来看侄媳妇的。还能为了什么?”明兰笑的十分可爱。
    五老太太窒了一下,阴阳怪气道:“不敢当!烨哥儿如今飞黄腾达了,怎么还会把我这老婆子放在眼里?别踩在脚下便是很好了!”
    明兰笑吟吟的用茶盖撇去茶末子:“婶子又说笑了,什么眼里脚下的?侄媳妇不明白。”她侧眼去瞧另两个,却见那两妯娌动作十分一致的低头吃茶。
    五老太太被憋了一口气,脸色转过几遍,手掌在案几上重重一拍:“好!我来问你,烨哥儿硬要别府另居也就罢了,咱们不敢拦着,原想着怕你们小两口没个合心意的人手使唤,偌大的家宅不好经营,才好心送来几房人家!你们倒好,干干的撂了好几个月不说,你一进门,还没几天,便跟审人犯似的,审问起那些老家人来了!”一边说,一边连连冷哼。
    明兰冷眼看着五老太太的作为,并不生气,说实话,自从上次争执去留问题时起,她就发现顾家这两个老婶婶的性格十分有趣。
    四老太太看着热闹爱说笑,其实却十分谨慎,不该说话时多一句也不说,而这位五老太太看着斯文清雅,实则性子冲动,一有不如意,或叫人挑拨上几句,便立刻出手出口。
    果然,人不可貌相。
    “我道是为什么?原来是这个。”明兰不再摆弄茶碗,只静静看着五老太太,忽然高声道,“人都叫来了么?”
    “都来了,夫人。”外头一个恭敬的女声响起。
    “都请进来吧。”
    杏黄|色的薄锦穿雕花竹片的帘子轻轻打开,夏荷进来,低头反手撑住帘子,外头鱼贯进来一行中年妇人,正是赖花田刁四个婆子;她们一见五老太太也在,神色变化起来,四个人面色各异,互相看了几眼;夏荷放下帘子,从袖中掏出一叠纸张,恭敬的递给明兰。
    明兰接过后,略略看了看,微微一怔,心里暗笑下,随即收起纸张,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那四个:“五老太太好快的耳报神,你们上午才问的话,这会儿婶婶便来了。”
    那四个妈妈脸色变的更厉害了,其余三个都直直的看去刁妈妈,目光似有责难,众目睽睽,刁妈妈面皮发紫,头几乎垂到胸前了;见状,五老太太十分不悦,她没想到明兰这般利索,说话间就把人叫过来了,竟有当堂对峙的架势。
    “怎么?我问不得么?”五老太太大声道。
    明兰似乎觉得很有趣,声音依旧甜美:“我不过问了几句,婶婶何必如此介怀?婶婶适才还说这几房家人是给了我的,如今我便连问两句都不成了么?”
    五老太太更是大怒,站起身来:“你若只问两句我也不说什么了;你却是刨根问底,恨不得把她们祖宗八代都挖出来,你说,你是不是信不过咱们?!若是,你便说一声好了,我即刻领了人走,也不留着惹你的眼!”
    明兰继续装傻:“这有什么?问几句话干信不信得过什么关系?”
    “长辈送给你的人,你有什么好盘问的?!”五老太太索性无赖起来。
    明兰缓缓把茶碗放下,端正姿势,对着五老太太恭敬道:“婶婶,不知您知不知道,当今皇上自即位后的头一件事是什么?哎…,便是叫吏部交了一份近十年的百官考绩。”
    五老太太愣了,看着明兰,不知她什么意思,明兰继续道:“照婶婶的意思,皇上这般,岂不是信不过先帝?”
    “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五老太太下了一大跳,怎么话题跑到那里去了,她一时急了,大声道,“你莫要乱扣大帽子!”明兰笑的很愉快:“可是百官也是先帝留下的呀,皇上还要查问,婶婶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五老太太咬着嘴唇,胸口被憋的一起一伏,明兰笑的更加灿烂了:“哦,对了,我听庄先生说过,先帝爷即位那年,也是一模一样叫吏部交了一份百官评绩来着?哎呀,莫非……婶婶觉着先帝也信不过武皇帝?哦,也许婶婶没这个意思,难道是四叔的意思?”
    五老太太听的头皮发麻,心中又惊又怕,便不敢再置气,赶紧摆手道:“你莫胡说,我绝无此意!……问问就问问,也没什么了不起,我,我也没说什么~!你就问吧!”
    明兰知道不好太过,见好就收,随即摆正架子,正色道:“我虽为一介女流,可也深觉先帝和当今圣上极是英明,所谓监察,便是为了保政论之清明,护万民之福祉,是以吏部三年一考评,五年一考绩,便是为了天道昌明!婶婶,您说是不是?”
    ——你都扯上皇帝英明不英明了,五老太太还能说什么,自然是连声应是,直说的满头大汗,一旁的狄二太太也帮着婆母说话,明兰当然也笑着收了。
    旁边站立的四个婆子面面相觑,目光中露出警惕,低下头去。
    笑归笑,明兰觉得若不再刺这个欧巴桑一下,没准她下回又来打扰自己午睡,于是拿出那叠纸张,笑道:“今日婶婶既然来了,我正有个不解之处,万望婶婶解惑。”
    五老太太见明兰转了话题,松了口气:“侄媳妇你说罢。”
    明兰语气依旧温文,指了指旁边,面带微笑道:“这位刁妈妈自跟着婶婶进了宁远侯府,统共领过五个差事,分别是三个月的厨房采买,两个月脂粉头油采买,半年的后园林子看管,四个月内院值夜管事,最后还有五个月的新进小丫头管教妈妈。侄媳妇颇觉奇怪,怎么刁妈妈没一个差事是做足一年的?”
    按照油水程度来排序的话,刁妈妈是从重油基地一路滑向清水衙门。
    这番话说出来,一旁的刁妈妈差点跪下了!五老太太的面皮也紫黑紫黑的,神色尴尬,轻轻咳嗽了几声,却不知如何说好,转头去看两个儿媳妇。
    狄二太太忙一看情势不对,忙道:“弟妹有所不知,刁妈妈早年服侍婆婆,受了些辛苦,身子……有些不好,是以婆母体恤她……”这话她自己也说不下去了,推荐帮手给顾廷烨夫妇,却推荐过去一个病歪歪的?!是去帮忙还是去塞麻烦呢。
    谁知明兰居然点点头,一副很相信的样子:“原来如此!幸亏侄媳妇问了一问,如若不然,叫刁妈妈去做那辛苦的差事,岂非叫她病上加病了?”
    刁妈妈顿时急了,赶忙道:“二夫人,容老奴插句嘴罢!老奴早些年的确是身子不好,可这几年已然养好了的!”
    明兰十分宽宏大度的挥挥手,指着那纸张上的字句,笑道:“妈妈不必急,我知道你的忠心好意,可从这些差事的年头上来看,妈妈你‘身子不好’足有十几年了,两年前才有起色,还是多养养罢,莫叫外头人说咱们顾家不体恤下人!”
    刁妈妈嘴里如含着黄连,额头发汗,另三个婆子都偷眼去看明兰,只觉得她虽年轻,却着实有手段,不由得心中生出惶恐来,没想到这个新夫人这么硬。
    明兰依旧那副温雅谦和的神情,十分好心的口气:“婶婶您瞧,还是应当多问些话吧?”
    五老太太一肚子窝火,却一句说不出来,艰难的点点头。
    明兰言笑晏晏,转过头去,目光定定的落在赖妈妈身上,赖妈妈叫她瞧的发慌,颤声道:“二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明兰端起茶碗,慢条斯理的拨动茶盖:“好端端的日子,平白叫婶婶生了气,说起来也是冤;你们几个,我一没打,二没骂,不过问了几句,婶婶便寻上门来,扯什么我不信侯府。哎……你们个个都是尊贵体面的,我还真有些用不起呀。以后若一有个风吹草动,又有人来替你们出头,我也不用管家理事了。”她的目光始终落在赖妈妈身上,目光如针刺。
    赖妈妈只觉得心头突突的跳着,谁知明兰又道:“不过也是,到底是服侍多年的,心疼你们也是有的;赖妈妈……”赖妈妈一个激灵,立刻恭敬站好,只听明兰道:“今日一天,我总共说了你两回,你可有不服?”
    赖妈妈连忙道:“二夫人训我的是,老奴怎敢有不服?”
    “你是办事办老的了,怎会有不是?”明兰目光清亮,意思很清楚。
    赖妈妈一咬牙:“都是老奴糊涂,仗着自己有些岁数,便敢驳斥夫人,实是以下犯上!”
    明兰很满意的点点头:“那你说,我到底有没有错?”
    赖妈妈赶紧断言道:“夫人自然是没错的,老奴不该的!”
    “不对。”明兰摇头,“便是主子错了,你也不该当众驳斥。”众人愕然。
    明兰接着道:“尤其是第二回,你明明晓得我刚进门,此时威望不足,正是要立个面子的时候,别说我说的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便是我真错了,你也不该当着许多人的面驳斥我,该事后缓缓劝我才是!嫂子,您说是吗?”
    狄二太太看着明兰的眼色颇有几分深意,笑道:“弟妹说的再对也没有了。”
    明兰抚掌笑道:“有嫂子这句话我便放心了,看来太夫人是不会来训我了。”
    五老太太面色一沉,知道适才那些话,其实说给她听的,一来,她不该在她头天理事就来下她面子,二来她又不是她婆婆,瞎教训什么!
    这时,忽然外头一阵女声嘈杂,明兰眉头一皱,彩环极有眼色,看见刚才的架势,已知明兰不是好惹,立刻自发自动的出去,转身回来后禀道:“夫人,外头是……是凤仙姑娘的丫头,她想见您。”
    屋里众人神色不一,炀大太太一脸担忧的看着明兰,狄二太太神色自若,五老太太则流露出明显的期待,好似想扳回一成般,一脸的期待。
    明兰好笑的看着她,觉得自己若不叫那丫头进来,这位欧巴桑必然又有一番话,索性道:“叫她进来吧。”
    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进来,生的粉面俏丽,一身水红比甲衬着水蛇腰十分纤细,她一抬头便给明兰跪下了,道:“给夫人请安。”
    “起来吧,有什么事快说,这儿有客呢。”
    那丫头欲言又止,但看明兰没什么妥协的意思,只好道:“我们姑娘知道夫人忙,也不敢打扰。原想着,夫人既已见了府中所有的人,轮也该轮到咱们姑娘了吧,是以姑娘叫我来向夫人求见,好歹也向夫人敬杯茶。”
    明兰笑笑,并不回答,反而转头朝着那四个婆子:“几位妈妈,你们说这事该怎么办?”
    赖妈妈额头一跳,她不是很明白明兰的意思,还没等她想清楚,旁边的花妈妈已是上前一步,大声呵斥道:“你这小丫头也太不知礼了!夫人的茶是可以随便敬的么?上要长辈同意,下要老爷点头,还要夫人满意,你上下嘴皮子一碰便完了么?”
    明兰面上愉悦,笑着看花妈妈,那花妈妈被这目光一看,顿时挺了挺胸,颇有几分骄傲。
    看那丫鬟还想说什么,一旁的田妈妈也想明白了,立刻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大声道:“你家姑娘如今算什么身份?妾不算妾,通房不算通房,你叫夫人怎么见,拿什么礼数见?别废话了,赶紧给我下去,待老爷发了话再说!”
    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丫鬟推搡出去,叫夏荷把她拖出去。
    明兰看了这番,十分满意,笑容满面:“这凤仙姑娘是外头送来的,我不好说什么。亏得你们,到底是多年的妈妈了,果然既懂礼数,又晓得厉害!”虽未指明是谁,可她的目光只看着花田二位妈妈身上,她们俩立刻目露感激,连连谦虚。
    古时候规矩,上梁山要交投名状,这四房人属于转单位,在让新主子信任之前,得表现出些什么来,例如能力,决心,忠心等等,总不能平白无故就让新老板重用吧;像刁妈妈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最是不能用的。
    四个妈妈退了出去,明兰依旧笑着叫丫鬟续茶上点心,可五老太太脸色十分难看,她今日可说一败涂地,什么也没捞着还被奚落了一番,偏偏又不能生气,不然就是认为皇帝不英明;皇帝怎么会不英明,所以只有她闭嘴了。
    明兰看着她阴晴不定的面孔,心里很能理解:她们三个妯娌中,只有五老太太是原装的原配,有儿有女,儿孙满堂,夫婿也算有功名,而太夫人是二任填房,四老太太不但是填房,更只有一个女儿,真论起来,她的腰杆比她们俩都挺。
    是以,她做事往往少了一份算计。
    她今日来寻衅的目的很简单,不过是看着顾廷烨的高涨气势不满,想着要压明兰一头,拿住明兰的错处,以确定宁远侯府对顾廷烨的优势,并且有权做出要求。
    这一点上,她看不明白,可是刚才花田两个妈妈看清了。
    明兰和狄二太太凑着趣,又说笑了几句,五老太太一行人便要离开,临行前,明兰只低声说了一句:“婶婶,今日明兰多有得罪,你别往心里去;你只想一想,为什么整个宁远侯府,只有您一个人来?”
    这句话就算老欧巴桑听不懂,希望她的两个儿媳妇能听懂。
    回去途中,五老太太照例是和心爱的二儿媳妇一车的,她气冲冲道:“哼!她还想挑拨,你四伯母是没用的,没儿子要瞧别人脸色,自不敢来!你大伯母却是再好也不过的了,烨哥儿明摆着不待见她,她怎么好意思来说他媳妇!当然只有我来了!”
    狄二太太却没有附和,谁挑拨谁,这个事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顾廷烨更有势力,对自家儿女更有帮助,……最好还是别得罪。
    炀大太太独自在后头的小马车里,身旁的贴身丫头轻声道:“这位新夫人可真厉害,一句句把老太太逼的无话可说,我还是头一回瞧见,可……可真解气。”
    “不得胡说!”炀大太太一改适才的懦弱,沉脸斥责,又道,“你不晓得今日这位新夫人有多凶险!”看贴身丫鬟一脸不明,她低声道:“其实婆婆去寻晦气,并不足当由头,真说起来,也没几分能说通的理由。真正要紧的是,所谓天下无不是之父母,长辈便是有错,做晚辈的也不好直面反斥。她一个才刚进门几天的小媳妇,一上来便跳着脚与叔母吵闹,不论谁对谁错,一旦传了出去,那就都是她的错!”
    那丫鬟轻呼:“哦,我晓得了。这件事若烨二夫人忍下了,那老太太便做实了这错处,拿着把柄好说话;若烨二夫人不肯忍气吞声,与老太太争执上一番,便是不敬不孝!可惜,新夫人也聪明的紧,一直笑呵呵的,半点都没生气。”
    炀大太太长长吐了一口气,抬眼仰望着车顶,自言自语的呢喃:“那人真是厉害,处处算计……”随即她又轻笑两声,“不过,那位也不是好拿捏的!当初听说要娶个庶女,她那么高兴……呵呵……”
    第115回
    送走了这三个婆媳,已是申时初刻,明兰也不想再睡了,回屋里换过衣裳,小桃端了一碗温温的三鲜猫耳朵汤来,明兰便一边吃着,一边拿着刚送来的仆役卷宗慢慢翻着。
    “我瞧着,夫人倒喜欢这种汤汤水水的吃食。”彩环跟着小桃去了梢间收拾,笑道:“亏的你会做。”
    小桃弯着腰把正午刚晒干的散碎衣物收拢起来,一一叠起:“要说这个呀,还是咱们原府里的裘妈妈做的最好,那面耳朵擀的劲道有嚼头,我不过学了些皮毛。”
    “我要学的怕还是多着呢。”彩环拿了添好木炭火的焦斗过来,“在这里烫吗?”
    “不,咱们出去烫。”小桃放低声音,抱着一大堆衣裳轻手轻脚出去,直到耳房才停脚。
    这时彩环才道:“咱们都出来了,叫夫人一个在那儿可不好呀。”
    小桃拿起一件雪绫缎的中衣,慢慢铺平:“这是咱们姑娘的规矩,除非有客在旁,否则只她一人待着时,她不爱旁人在屋里走来走去的。”
    彩环牢牢记下,又问:“那她若要个茶水甚的,怎办?”
    小桃接过焦斗烫起衣裳来,边道:“是以平日里,我们中总有一个留在隔壁屋里,姑娘若要什么会叫我们的;我们赶紧烫完衣裳,就去梢间里罢。”
    彩环犹豫了半响,觉得这规矩有些古怪:“那……若老爷要什么呢?”
    小桃很奇怪的抬起头来:“老爷要什么,关我们什么事?”
    彩环被顶了一下,尴尬一笑:“这倒是,咱们先是夫人的丫头,再是这府里的人。”
    快到傍晚时分,忽然乌云滚滚,天空无端暗下半边,接着一道炸雷从远处响起,豆大豆大的雨珠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暴雨哗啦哗啦的,好似倒水一般瞬间浇湿了地面。
    看着外头雨水如注,明兰转过头,拍着小桃的肩膀连连夸奖:“幸亏你午后就收了衣裳,果然料事如神。”小桃不懂谦虚,居然点头道:“奴婢觉得夫人说的很对。”
    明兰很耐心的教她:“不对,你要说‘这都是您教的好’才对。”
    小桃很受教,还举一反三:“都是夫人教的好,主要是夫人料事如神!”
    明兰笑眯眯的点头表示嘉奖。
    “那你可料到你男人会淋雨?”
    一个戏谑的男声在门口响起,主仆俩一道回头,只见顾廷烨浑身湿透的站在门口,一身朱红贮丝罗纱的麒麟补褂朝服还淌着水,滴的地上湿了一片。
    明兰吓了一跳,把这个湿嗒嗒的男人上下看了遍,惊讶道:“料,料到了呀;我午晌就觉着今日闷的很,是以叫小顺子带了伞具过去了呀。”她觉得自己简直太贤惠了。
    顾廷烨脸黑了一半,瞪了她半响,才闷出一句话来:“……我骑马上朝的。”
    明兰眨眨眼睛,脑袋转了一圈半后,才想到骑马不比骑自行车,不流行一手牵马缰一手打伞,她满脸羞赧,低低的哦了一声,然后善意的提示:“要不…下回,你还是坐轿子去罢,刮风下雨咱都不怕了。”
    顾廷烨听了,剩下那一半脸也黑了。
    他不再说话,迈步进到里屋去,明兰立刻吩咐道:“小桃,你去把夏荷叫……”顾廷烨顶着一张黑脸回转过来,一把扯起明兰:“自己男人不会服侍么?叫什么叫,还不给我进来!”一边说,一边拖着明兰进了里屋。
    明兰张口结舌,只好赶忙回头一句:“小桃,准备热汤沐浴,还有,去把姜汤端来!”
    进得里屋后,顾廷烨在屏风后张开手等着,明兰摸摸鼻子,低头过去给他解扣,脱下湿淋淋的衣裳,露出精壮挺拔的躯体,他接过明兰递来的长袍子披上,入净房沐浴去了;水声哗啦,不一会儿,他一身雪绫缎的干净中衣出来,端正的坐在床沿,修长的十指搭在膝上,沉如山岳,一声不响的冷眼看着明兰。
    明兰无知地回看过去,呆了一小会儿,趋吉避害的本能终于觉醒。明兰捧了块干帕子过去,乖乖帮他擦拭浓黑的湿头发,顾廷烨鼻端幽然馨香,如兰似麝,只干干净净的,他揽住小妻子纤细的腰肢,把半湿的脸颊贴过去,心头一阵舒服熨帖。
    “别气了罢。”明兰隔着干绒布轻轻揉着他的头发。
    顾廷烨揽着明兰的腰肢,让她坐在自己膝上,浑厚的长臂圈她在怀里,一双幽黑的眸子看着她:“你道我为何不悦?”
    明兰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我应当使人驾车轿过去迎你,对吧?”
    顾廷烨看着明兰迷茫的眼睛,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罢了,淋几滴雨死不了的;今日你怎么样?府中一切可好?”
    麻烦话题结束,明兰大松了一口气,连忙从案头拿起一叠纸张,捧到顾廷烨面前,道:“你瞧,这样可好,我聪明吧?”
    顾廷烨翻看了几页,不由得失笑:“你倒想的出来。”抬眼看着明兰,颇有几分好笑。
    明兰知道他心中定在暗暗笑她,扁扁嘴辩驳:“我不乐意使唤不清楚根底的人。”
    顾廷烨随手翻了最上面的几份,笑道:“呵呵,咱府倒也卧虎藏龙,居然连前头令国公府的采办和匠工都有?哦,这几个厨子次了些,都是二灶的……赖妈妈的几个儿子竟已都脱了身契了?花妈妈倒是越混越回去了;四婶很大方嘛,把田婆子一家都送了过来……”
    看过几份后,顾廷烨渐渐笑不出来了,不得不承认明兰的做法很有针对性,简单的履历上能反映很多事,出身来历,奖惩状况,家人们的去向还有历年的差事,寥寥数语,干脆利落,却暗含深意,台前幕后许多事情,都浮出水面了。
    “这个法子好!”他简短道,眼神暗带狠厉,“府里一定要弄干净,没的乱七八糟,口头手脚不干净,你要罚要打还是要发卖,都无妨!若有人闲话,你统统推给我便是!我看哪个不长眼的敢算计到我府里头来!”
    明兰听他言语有异,知道今日朝堂上怕有些风波,但她也不好多问,只连连点头。并轻问道:“有人……要算计你?”先给个心里准备吧。
    顾廷烨皱了皱眉,对于明兰刚才最后一个字眼微感不满,沉着一张脸道:“若不当心些,头天晚上说的话,第二日便都传出去了。如今外头事情多,不可后院起火。”
    明兰颇兴味的看着他,其实她今日的最大收获,不是这一众奴仆的底细,而是这个男人的行为模式,嗯,十分有趣。
    早从几日前起,明兰就觉着顾府内宅行事颇没个章程,人事混乱,仆役懈怠,管制很没条理,明兰一番查问下来,发现与其说是仆役们的问题,不如说是顾廷烨的问题。
    他立府一年多来,似乎根本懒得理睬府中事务,只安了几个管事料理日常运作,然后从军营里调了一队亲兵严厉看守府院大门,几把一众仆役当人犯来看管。只要他们不犯错,不生事,没有可疑举动,其余什么吃食穿戴生活质量他一概是不管的。
    在库房大门上押上几把重重大锁,明明里头赏赐成山,珠玉满箱,他也懒得摆放出来;任凭府邸装饰简陋的好像破落户,把公孙先生的小院看的死紧,门口日夜有人看守,就差设两暗号,进一趟外书房比进天牢探囚还难,进出要搜两回身。
    明兰思忖了半日,忽然想起了长柏哥哥。
    长柏的谨慎似是与生俱来的,不需什么提点,行止间自然而然就会小心一二,羊毫在他身边服侍了十几年,何其熟稔,但只消文笺略有翻动,长柏立刻会知道,这大约是成功文官的必修课,精细、谨慎,盛老爹少年时代经过一番修炼,也有这般功夫。
    但顾廷烨并不是一个天生谨慎小心的人,许多事情防不胜防,所以只好另辟蹊径。
    这种行事风格看似粗糙,其实很聪明,手段刚硬直白,却很有效。顾廷烨知道自己府里不太平,也知道可能有人安插耳目,甚至也清楚宁远侯府送来的人未必安好心,但他既没功夫管也懒得管,是以,他索性来了这么一招。
    反正,这个光荣的任务最终会有旁人来接手——想到这点,明兰颇有些牙痒。
    “你放心,我晓得厉害。”明兰撑着男人的胸膛,努力表现的沉稳老练些,“回头我先把人手理出来,再安排差事,若有不懂的,我来问你可好?”
    顾廷烨略点点头,看明兰这几日的行事,他也知她是可信之人,当初观盛府情状,府中治理井然,家声颇佳,嫁去袁家的盛大小姐,也很有几分管家能耐,明兰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若是着实不成,反正还有他。
    这时小桃端着茶盘来了,明兰忙起身端过姜汤送到顾廷烨手边:“赶紧喝罢,去去寒气!”
    顾廷烨端起浅啜一口,立刻尝出这姜汤绝对是红糖姜料且火候十足,入口淳厚,进腹后周身便如文火轻烤,腹中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忍不住赞道:“这姜汤倒够劲!”
    明兰笑道:“自然,我亲自看的料,足足熬了两个时辰呢!你要喝两大碗,发出些汗最好,今日跟你出去的那些护卫伴当我也叫人送去了,你放心。”
    看着明兰细致温柔的絮叨模样,好像一只周到忙碌的小母鸡,屋内直有一股暖意洋溢,顾廷烨举碗至唇,一仰而尽,抬左腕抹唇,他忽然很想问一句‘你是知道应当记挂我呢,还是真记挂我?’,又觉得自己今日着实发傻,竟生了这些小儿女之感,颇是好笑。
    第116回
    顾廷烨神情餍足,健硕的臂膀连同锦被一道抱起明兰,亲亲她温热柔腻的小脸,明兰累得眼都睁不开,含糊的咕哝了两声,直把脑袋往被子里缩;顾廷烨瞧着好笑,唤人来换上朝服后便出门去了。外头地还是湿的,暴雨下了一整夜,天明才渐渐止住,四月初的天气清爽舒心,雨水顺着窗沿划出透明的弧度,屋檐下滴答着轻快的水声。
    又过了一个半时辰,丹橘才进来,孔武有力的把蜷缩在锦被里的娇小身躯挖出来,服侍她沐浴更衣,并且努力不去看明兰雪白腰腿上累叠的淤青指印,还有布满半个身子的青红吻咬痕迹,只开了窗散去屋内的暧昧气味。
    明兰忍着烧红的脸,极力忽视丹橘满眼的怜惜,所谓劳动最光荣,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一样是光荣的!
    昨日大致理清人事后,这便要分派府中事务了。
    顾府这些子人手,若单只伺候明兰夫妇俩那是绰绰有余,但若要料理好这偌大的都督府却是不够,光是后园子的花卉草木和池塘,还有那一大片山林,便至少需十来个人看管照料。整座府里,包括正院别院偏院还有厢房客房在内,零零总总好多些屋子,便是没主子住着也得找些个小丫头来看屋子,免得空着荒芜了。
    以后要来到蓉姐儿巩姨娘还红绡姑娘,她们也要配备一应使唤人手,还有库房,值夜,针线,浆洗,采买,大小六七处厨房,上房使唤丫头一二三等,别院丫头,打杂小幺儿,粗使婆子,内院管事,外院管事,马房,门房,回事处,小厮……明兰掰着指头算了两遍,怎么也不够,是以她昨日修书一封送了去给海氏,请她荐个可靠的人伢子来。
    海氏快要临盆了,本就不能多挪动,正闷得发慌,收到明兰的来信就立刻动手;这日一大早,两个人伢子便手持海氏的名帖,领着一大堆人上门了。明兰叫人开了外院偏厅让他们在厅堂上等着,自己缓缓走过去。
    这两个人伢子都是三四十岁上下的妇人,打扮的干净利落,言语妥帖恭敬,素日都是惯与显贵官宦人家打交道的,是以谈吐间很有分寸,既不过分吆喝也不拿眼睛四下乱溜,后头站了两三排男孩女孩,大小不一,大多在十岁到十三四岁之间,都垂首恭立着。
    明兰颇觉满意,她就知道像海家这样的京中高门,海氏身边的管事能荐些好的人伢子来。
    所谓行行出状元,在古代,人伢子这一行也有三六九等之分,低等的专做哪些见不得人的娼寮生意,黑心一点还兼拐卖良家走失孩童(倒霉的曾英莲女士),这种人伢子贩卖来的孩子,往往手续不清过往不明,一个弄不好就会惹出事来(更加倒霉的冯公子)。
    真正的高门大户人家要买人,都是由固定的人伢子来张罗的,要求保证货源清白,手续干脆,绝无后顾之忧;更高级点的人伢子,还会把从灾区荒地采买来的男孩女孩预先调教一番,教得规矩些了再拿出来卖;如今站在这里的孩子中,基本没有特别淘气野性的。
    所以小燕子的确只能去卖艺,她恐怕连人伢子也看不上的。
    崔妈妈紧紧抿着唇,目光严厉的一一扫过这些男女孩,提了几个问题,太伶牙俐齿的不要,太妖娆漂亮的不要,瑟缩鬼祟的不要,有那口齿清楚的,手脚利落的,针线不错的,最要紧的是老实勤恳的,只要不太歪瓜裂枣就好,一气挑了九个女孩,五个男孩。
    明兰在旁微笑着看,对一众看向自己的或谄媚或巴结或打探的目光俱都装瞧不见,虽然有几个清秀柔顺的她看着也蛮喜欢,但还是要照规矩办事,叫崔妈妈把人带下去,连同府院里原先的一干孩子们或家生子们都从外围做起,先调教着看看,以后再往各处分了去。
    办完了这件事,明兰召集了一干婆子媳妇后往后园分配差事去了,差事有肥有瘦,理论上来说,应该把肥差留给‘自己人’,可明兰并不认同,她觉得真正要紧的是卡紧了关键部门才是真的。更何况什么叫‘自己人’?和珅对乾隆自然是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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