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柯南卧底酒厂的日常》第九章 藤田司案（完）

    医院里泛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这个未来炸弹、狙击枪、黑衣组织、FBI轮番出没的医院里，现在还是一片宁静，仅仅只是出了一个杀人案而已。
    谷田小姐轻轻笑了一声。
    就像是晨间雾中沾着露水的花，于光下绽开了层层花苞，她抬起眼，白皙修长的腿挪动了一下，睫下阴影轻轻颤动，红唇一勾，故作镇定地说：“我可以叙述我犯案的过程，还有犯罪动机。”
    声音如果仔细听，是颤的。
    野村三郎的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最开始幅度非常轻微，慢慢的，他开始喘气。
    谷田小姐直视着目暮十三：“我和藤田，还有野村先生，”她停顿了一下，目光示意瘦高个，“以及介须先生，是在工作中认识的，但是野村和藤田是在大学时候就认识的。藤田先生名下拥有父母赠予的三套房产，以及一大笔遗产。”
    她绷紧了背，下巴扬起：“而恰好，我迫切地需要一笔钱，也是这个时候，藤田先生开始向我示好。”
    “我答应了他的追求，实际上我不是真心爱他，我的目标明确，就是要钱。我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拜金女。”
    终于拥有姓名的介须先生急急地打断，说道：“谷田，你不是这样的人！”
    谷田小姐没有理会瘦高个，继续陈述道：“可是藤田他拒绝了我借款的请求，我们在一起后，他把借条给我，要求我必须偿还借他的钱款。然后……”
    江以织被打扰了睡眠，也不生气，这会儿干脆调整了一下坐姿，冷不丁问：“然后你就打算杀了他？”
    谷田小姐愣了一下：“是这么一回事。”
    她以为即将迎来的是询问和教育，却没想到青年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闭着眼睛，夸赞道：“非常不错的想法，有一句话叫斩草除根，谷田小姐是一位具有果敢和魄力的女士。”
    谷田小姐：“？”
    工藤新一：“？”
    在场除了青梅外，唯一的女性勾了勾唇，自嘲一笑：“是反讽吗？”
    “不是。”江以织不想继续为了这个“他爱她，她爱他，他爱她爱他爱她”的游戏耗下去了，“然后你知道死者住院，假以探病的名义，其实你知道死者非常爱你，只是接受不了你在和他交往期间，把所有的钱全部交给野村先生治病的行为，与你大吵了一架。这一次，你在电话里提及，决定和他复合，对吧？”
    谷田小姐：“……”
    介须先生：“！”他转过头，死死盯着谷田，“你不是说要拿钱给母亲看病吗？我还借了你十万日元！”
    谷田依然没有理瘦高个，恍惚了一下，垂下眼，不置可否地说：“你很会讲故事。”
    言下之意是说，你没有证据。
    “谢谢您的称赞。”江以织风度翩翩地冲她笑了一下，继续道，“可是，我不理解，为什么藤田先生和你见面，碰巧野村先生也在呢？”
    目暮十三恍然大悟：“资料上显示，虽然野村先生和藤田先生认识，但是他们现在已经有一年没有联系过了！”
    “根据赤江先生口述，那个出现在监控里的女士小手提包就是证据，死者应该是想要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你，并且因为迫不及待要见你，在走廊等待了将近二十分钟。”
    工藤新一眯起眼睛，适时插话：“死者和野村先生关系闹僵，是因为谷田小姐的缘故吧。”
    “我怎么知道，我和野村先生又不熟。”谷田神色平静，“我只约了藤田一个人，然后趁他不设防，偷偷来到他身后，以给他一个惊喜的名义让他闭上眼睛，然后猛击他的后颈，最后用绳子勒死他。人的后颈是很脆弱的吧？”
    从头至尾，野村三郎已经收起了笑呵呵的模样，当谈话提到他时，也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一言不发。
    “到了现在还要替他顶罪吗？谷田小姐。”工藤新一突然厉声说，“为了爱情你可以愚昧到这种地步？伤害无辜的人，你明明目睹了凶犯行凶，却包庇罪犯，你以为这是你的无私，你用你所有的力气去供养一个男人，却不知道这是多么大的愚蠢！”
    “你对死去的藤田先生就没有一星半点的愧疚之心吗？”
    谷田垂下了眼，有些稀奇地问：“我为什么要对藤田有愧疚之心？我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吗？侦探先生。”
    “谷田……”野村三郎肩膀松开，不知道何时，他眼睛里也有了泪水，慢慢地说，“不要再说了。”
    谷田小姐脸白了，眼里唰得一下就出来了：“野村君！”
    野村三郎咧开嘴笑了笑：“你们欺负一个女人也没什么意思，一人做事一人当，藤田……”他沉默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色，“是我杀的。”
    ·
    这是一个很狗血的故事。
    野村和藤田是关系不太密切的同学，因为工作相仿，毕业之后也保持着塑料兄弟情。野村三郎有一个花容月貌的女朋友，她的女朋友总是怯生生的，爱哭，没多大本事，但非常贤惠，仿佛只有拉着野村三郎才有安全感。
    这个女朋友就是谷田。
    有一次同学会，藤田见到了跟随野村三郎而来的谷田小姐，对她见色起意，而恰巧，瘦高个也在同学会里。
    野村被查出患有癌症，需要一大笔钱来进行治疗，他为了不拖累家境也不富裕的女友，选择了分手。
    谷田知道之后，打算为了男友治病。
    她选择了有钱的藤田，也开始养起了备胎——也就是没多大存在感的不高兴介须先生。她把借来的钱全部给了野村，藤田司知道以后，想要迫使谷田与野村三郎绝交。
    女朋友花着自己的钱养别的男人，这谁受得了啊？
    因为无力偿还欠款，谷田想要自杀。
    野村三郎却要求谷田配合他杀了藤田司。
    也就出现了走廊的那一幕。
    她目睹了野村三郎勒死藤田司，也看见了江以织低下头抽烟。
    火光明灭，青年的半边脸被映得分明，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就怕那位青年借着打火机的火苗看见黑暗中的尸体，却见那个青年靠在走廊墙壁上，漫不经心地叼着烟管，已经快要睡着了。
    等烟味散尽的时候，血腥味也逐渐淡了。
    一个没有太多谋划的谋杀，有太多的不稳定因素在里面。
    “我真怀念大学的时候啊，”野村三郎跪在地上，说，“那个时候，我的身体还好，也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真好啊。”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呆呆的谷田，笑了一下：“好好活着。”
    听完一场爱情故事的江以织：“……”他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其实从头到尾，最惨的应该是借了十万日元，被当成备胎的不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