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一个女子,在桃花林中,缓缓朝她走来,却突然间被一支暗箭所伤,她脸上的笑容消失,变作痛苦的表情。
“月儿……”他大叫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才发觉已经满头大汗。
却一眼看到趴在他身旁的人,手紧紧握着他的手,仍旧是浑身的血迹。
“月儿……”他颤声唤道,他记得她受了箭伤,董慎说她命在旦夕,“月儿,他坐起身来,手轻轻摇晃着连似月的肩膀,眼底闪过一抹后怕。
“月儿,月儿……”
是的,他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前程往事,今生旧事,全部都想起来了。
“月儿……”
连似月做了一个梦,梦见凤云峥一袭白色锦袍,立于风中,长身玉立,风姿伟岸,他脸上带着微笑,唇间轻轻地唤道,“月儿……”
“云峥,云峥!”
她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月儿……”一个温柔缱绻的声音传来。
这喊声,是她最熟悉的声音,是令她魂牵梦萦的声音啊。
她身子微微颤抖着,抬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眸子里,这眸子仿佛一汪深泉,快要将她淹没。
“云峥,是你吗?”她唤着他的名字,眼泪已经缓缓滑落至嘴角。
眼前的男子,仿佛又是她最熟悉的那个人了。
凤云峥抬起手来,疼惜的,懊悔地抹去她的眼泪,哽咽着说道,“月儿,是我,我回来了,我是你的云峥。”
连似月唇角缓缓扯起一丝笑意,颤抖着声音,说道,“真的吗?你真的回来了吗?”
她凝望着他,眼泪却是止不住。
“对不起,月儿,对不起……”他充满了歉疚。
他想起了过去,也想起了这段时间对她的疏离,心中犹如千百支利剑刺过来,疼的浑身颤抖。
“云峥,是你,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连似月紧紧握着他的手,终于相信,她的男人又回来了。
凤云峥一把将连似月揽入怀中,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用尽最深的感情吻着,吻的那么深,那么久。
“月儿,月儿……”他一声又一声地在她耳边唤着。
“我最爱的人,月儿……”
他一边吻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滑入她的口中。
“云峥,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连似月投入他怀中。
凤云峥紧紧抱着怀中的人,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面去,从此以后,骨肉相连,再没有片刻分别。
帐外。
夜风见状,高兴到不能自已,他一把抱住了冷眉,说道,“太好了,小眉,太好了!殿下终于想起来了,王妃也不用受折磨了……”
“是的,他想起来了。”素来冷情的冷眉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红了眼圈,“现在,想必一切都好了。”
夜风长长地吁了口气,说道,“你我都知道,当初殿下为了王妃,是多么用心,我还一直担忧,殿下先前对王妃淡漠,哪一日她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曾今的行为,从此耿耿于怀,不能原谅自己怎么办。现在好了,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只要殿下和王妃同心,便没有什么好怕的。”冷眉说道。
……
两个人这么紧紧相依着,各自都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凤云峥紧紧抱着怀中的人,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歉疚地说道,“月儿,是我不好,前阵子对你冷淡,我真该死!”
他对她,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地呵护,唯恐对她不够好,委屈更是不会让她受一点点。
如今,想起自己有那么长时间,与她若即若离,凤云峥便觉得自己过分。
连似月抬头,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胸口,说道,“云峥,不怪你,你不记得过去的事了,自然会有所戒备,如果是我,也是一样的。“
“委屈你了。”凤云峥捧着她的脸,说道。
“我不委屈,只要你记忆恢复了,我怎样都不委屈,你还记得我,记得我们的过去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慰了。”连似月也伸手,轻轻抚摸着他是脸,说道。
风云峥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道,“我即刻便启程,和你一块回京都去。”
连似月点头,说道,“乐颜见到我们完好,肯定很开心,这阵子怕是也一直在为我们担忧。”
乐颜……
风云峥怔愣了片刻。
“我和你说过,你忘记了,我真的找到乐颜了,她也过来了,只不过,她的样子和以前不一样了。”连似月提醒道,并在粗略地说了一遍乐颜的情况。
“对,你说过!”风云峥面露兴奋之色,道,“如此甚好,乐颜找到了,我也想起过去了,月儿,我一刻也不得耽搁,赶紧准备,明日便即刻启程吧,先接回乐颜,再回京都去,这么久了,我实在想念承君和挽君了。“
“好,都听你的。”连似月说道。
“月儿……”凤云峥再紧紧抱着她,亲吻着她的额头,“太好了。”
“是,云峥,太好了……”
……
“真的吗?”提丽刚要卸下身上的战甲,便听到来人通报,说九殿下凤云峥的记忆已经恢复,想到以前的事情了。
“是真的,现在殿下已经下令,准备回京了,葳朗王子将亲自护送出漠北。”来人说道。
提丽眼底闪过一抹黯淡,低头,将盔甲一点一点卸了下来,挂在架子说,说道,“这是好事,本将军要恭喜他和王妃了。”
巫祝看了提丽一眼,对来人说道,“将军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待前来通报的人离开后,巫祝问道,“殿下恢复,将军要过去看看吗?”
提丽没有说话,拿过外衫,穿上,扣上扣子,嘴唇抿着,走到书案前。
“不去了,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那便没有再见的必要了,此生就到那个时候为止吧。”提丽永远也不会忘记,第一次在大漠见到时,他眼底只有连似月的样子。
再去见面,又有何用?
“倒不如记着,他曾经感激我担忧过我的眼神。”提丽喃喃地说道。
“将军……“巫祝心底掠过一抹酸瑟,道,“将军辛苦了,为了漠北军,付出太多了。”
连喜欢一个人,也无法肆意,只能深深埋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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