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六章各归各位
周成帝却不为所动,冷漠地道,“不要多说了,回去吧。”
凤娇一听,急了,便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父皇,是四弟弟,是他教我这么做的。”她又跑到凤千越的面前,摇着他的肩膀,“你告诉父皇,是你教我这么做的,耳环是你那个跛脚的夫人连诗雅拿来找我的,十一是你抓了放到我的公主府去的,你快说,你快说啊……”
凤千越甩开她,怒声道,“三皇姐,你疯了吧,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以为你能像父皇一样,将来登上皇位,我才帮你的,没想到,你这么没用!早知道,我就不帮你了!”凤娇愤怒之下,开始口不择言。
呵呵,连似月心中冷笑,三公主这话赤果果地在皇上面前表明了凤千越的野心,而这是皇帝最忌讳的,这回,凤千越真是执了一枚好棋子啊!
“三皇姐,休得胡说!我从未与你有过任何共识!!”凤千越真恨不得亲手杀了凤娇这个蠢钝的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够了!”周成帝厉声,勃然大怒,道,“凤娇,就凭你,也想效仿安国公主?凤千越,就凭你,也想效仿朕,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朕绝不会给你们两个任何机会!”
“父皇……”凤千越悲戚不已,“儿臣从小就知道,自己不过是个贱人生的,配不上和其他兄弟相提并论,所以,儿臣只求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只求父皇记得有儿臣这么一个儿子,可从来不敢有非分之想啊父皇。”
“你不敢有非分之想?朕看你想得到的比谁都多!拿婚姻交换,与萧振海合谋,你们翁婿二人为获得权力,费尽心机!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
凤千越,你错就错在,明明知道自己是贱人生的,却不肯认命!来人,将三公主带下去!”
话音刚落,数名太监小跑着过来,将凤娇拖了下去。
凤娇频频回头,大声喊着,“四弟弟,你坑我,你把我坑惨了!”
她非但没有成为第二个安国公主,反而成了第二个凤瑭瑶了,父皇曾经如此宠爱凤瑭瑶。
“父皇……”凤千越眼中闪过一抹慌乱。
周成帝长长久久地看着他,道,“朕一直知道,你认为朕看不起你,所以你费尽心机想要向朕证明自己,但是你最终走偏了,朕曾经尝试相信你,但是,你太令朕失望了!来人!即日起,四皇子凤千越被贬为庶民,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父皇……”凤千越身子深深前倾,匍匐在地,痛哭道,“你对刚刚认回的连诀百般维护,甚至连十一的事情都可以既往不咎,偏偏对儿臣却不肯有半分信任和怜悯,难道,儿臣就不是你的儿子吗?”
周成帝猛地转身,一掌拍在案头,“若朕对你没有半分信任和怜悯,早在你出生的时候就被朕掐死丢进河里了,若不是子宁劝朕说你是无辜的,你根本活不到现在!贱人生的,永远都是贱人生的!滚!”
连似月心头微微一愣,子宁?这子宁夫人和凤千越之间有过什么关联吗?
不仅仅是她,就连凤千越在听到周成帝提到子宁的时候,也露出了片刻不解的神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四皇子凤千越欺君罔上,协助反贼萧振海一家叛逃,心术不正,图谋不轨,现褫夺其亲王封号,贬为庶民,发配南疆,其与其后人,永世不得回京。
钦此。”
圣旨下达,周成帝已经拂袖离去。
凤千越只觉得十几年的苦心经营,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崩塌了,他的一切,全都没了,化为了泡影。
终于,他身子一软,颓丧地坐在地上,那一刻,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悲怆的神情,他突然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哈,贱人生的永远都是贱人,都怪你,都怪你啊,为什么你偏偏是个贱人!”
连似月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走吧。”凤云峥走到连似月的面前,轻声说道。
*
凤千越头上的羽冠已经被摘去,那一身华服也被脱下,此刻,头发披散,身穿白色囚服,手脚被拷上了铁链,关押在狭小的囚车里。
昔日意气风发的四殿下,如今成了一个庶民,未来的日子,他将留在人迹罕至,环境艰苦的北疆,以放羊度日——
从此以后,荣华富贵,权势地位,与他全无关系了。
连似月静静地看着他,这就是她复仇中想看到的,看到凤千越拼命拼命地往上爬,再狠狠地堕落下去,让他尝尝从天堂到地狱的滋味!
“四殿下,好走啊。”连似月对他说道,唇角露出讥讽之意。
凤千越双手抓紧囚车门,眼底充满了不甘和愤怒,“连似月,如今本王已经如你所愿,失去了一切,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回答我一个问题了。”
“四殿下请讲,我心情不错,愿意回答。”
“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选择我来做你的敌人?为什么是老九?你为什么要选择他来做你的同盟?”
连似月静静地看着他,道,“这不是我做出的选择,这是殿下自己做出的选择。”
“我知道了,你和他,和他们一样,看不起我的出生,父皇说我是贱人生的,你也看不起我这个贱人生的,所以像他们一样,破坏我苦心经营的一切,你践踏我,摧残我,毁灭我,看我堕落,看我痛苦!”
“凤千越!”连似月冷笑着道,“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过,不管你是谁生的,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过,是你,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然后你一步一步,杀死你以为看不起你的人!你把全世界都当做你的仇人!”
连似月说着,脑海中全是前一世,他狠心下令剖开她的肚子,把她的孩子生生从肚子里剖出来,给连诗雅炖汤喝的情形!
“连似月,你真有手段,关于结果我设想过千万种,从来没想到,我会败在你的手里!”
“我从来都不明白,既然,你也出生卑微,为什么你没有丝毫怜悯,你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
别人对你的感情,在你的眼里都是可以利用的筹码,你对别人百般算计,今日的下场不过是咎由自取。
凤千越,好好做你的庶民,好好去放羊吧,这皇宫,这金銮殿,你梦寐以求的宝座,权势地位,江山美人,都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了。”
连似月果断的转身离去。
翌日,大周朝发生了两件事——
其一,越亲王凤千越被贬为庶民,驱赶至南疆,放羊牧马,越亲王府被抄,所有奴才皆被贬为贱民;
其二,皇帝昭告天下,寻回遗落民间的十一皇子,封明安王,改称呼凤诀,赐明安王府,搬离丞相府文华院。
明安王身体康复,丞相府因抚养明安王多年,周成帝决定既往不咎,丞相府维持现状,既没有被惩罚,也没有奖赏,众人被从柴房里放了出来,各归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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