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等结束以后再说。”司空南淡淡回了句。他的脸色至始至终都波澜不惊,即便曹鸿展现了不凡的天赋,依然如此,让人很难看出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南叔,如果连曹鸿这样的君级天才都入不了你的眼,今天恐怕您就得失望了。毕竟他这样的人泽林镇数十年难得一见。”刘景晨苦笑说。
司空南没再去解释,目光继续望着前方。
一旁,曹锦心脸上则是闪过一丝阴郁,只是很快被他掩饰过去。这些年来,因为独臂,让他境界难有提升,所以他不乏余力地培养儿子,便是想让儿子能够继承他的梦想——成为先天境。
不过他也知道,在沧云县,就那么几个先天境,想让曹鸿获得他们的青睐,很难很难!所以,他只能让儿子暂时跟随镇上最强之人,也许将来还有机会。
今天曹鸿的表现,已经超出了他的期望,已经非常优秀,就连他当年也有所不及。本以为司空南来,儿子有希望跟随河阳士,却没曾想对方却是这种态度。如果曹鸿这样的天赋还入不了司空南的眼,这就让他不免猜忌对方今天来的真正用意了!
东泽林一带议论声一片。
刘府管家这时也没急着宣布下一个考核者上场。他大概知道,曹鸿这样的君级天才横空出世,已经足够引起镇上居民的一场轰动了。
等待了片刻,这股热情才有逐渐消退的迹象。
接下来,考核继续。
“阿峰,别紧张,记得我和你说的话。”宋星这个时候,对排在第三位的卢峰道,还有两人,马上就要轮到他的好友测试了。
“嗯。”卢峰点了点头,目光中有着对未来的渴望,以及心底深处那时刻出现的担忧。他看到前面那么多比他优秀之人都被淘汰,其实早已没有了信心。但心底的倔强,让他坚持留到了现在,他必须要给自己、或父亲一个交代,不管结局是好是坏。
很快,刘府管家宣布道:“下一位,卢峰。”
听到念到自己的名字,卢峰挺了挺胸。
宋星神情复杂地拍了拍卢峰的肩膀,这一刻他没有说任何话,一切尽在无言中。
卢峰同样没说话,只是看了宋星一眼,看了魏娟一眼,努力平复心情后,便步入了测试阵法。有一点不可否认,下民区的孩子能坚持训练、并最终参加武者选拔赛的人,大多比上民子弟经历更多。贫苦的生活,让他们养成了一种自立,这种性格,让他们也比同龄人更加成熟和冷静。
“大虎,到你儿子了。”刘保道。之前他看到卢大虎后,便走来和他站在了一起。
“卢叔,峰哥肯定会通过阵法的。”秦倾衣站在草地上,欢呼雀跃道。
卢大虎看着女孩,心中苦笑,摸了摸女孩的头,却没有多言。他很清楚,卢峰不管是否通过测试阵法,被淘汰的结局已经注定。他一直以来没有干涉卢峰去走修者之路,除了不忍拒绝卢峰,更是希望儿子能看清自己,他并不是一块可以走修道之路的料。有梦想很好,但无法触及的梦,终归是要醒来的。
很快,卢峰从阵法出口跑了出来。他全身都被汗渍浸透,身体都有些虚脱的迹象。他紧张地看着不远处的武力值石柱,等待着自己的最终成绩。
“一百八十二牛。”测验石柱旁,刘府管家看了一眼碑上所显示的信息,语气平淡地道。
“唉!”卢峰重重地叹了口气,虽然他没被测试阵法给弹出来,但这个武力值,已不知排到第几十位。毫无意外,他已经被淘汰了。
“哼,我还以为他有多大把握呢?”一些和卢峰有些小矛盾的同龄人开始嘲笑起来。
“谁让他有一个好父亲!五十银钱,就为了给这种废物上去风光了一把,真够奢侈的。”有人酸溜溜道。
“没办法,谁让他父亲是镇北民区唯一的铁匠呢。”
各种嘲讽声响起,卢峰却像是没有听到,只是脸上木讷,安静地朝父亲所在方向走去。
“峰儿。”卢大虎上前扶住已经四肢无力的儿子,关心道,“没事,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就走其他的路。”
秦倾衣也在一旁担心看着。
“爹,倾衣,我没事。”卢峰看着关心自己的人,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并对父亲保证道,“明天开始,我会跟您学习锻造,学习我卢家的《卢氏锻造》。”
“好。”卢大虎点头,不再多说,把儿子扶到了一旁。
“阿峰现在一定很难受吧!”宋星的视线,透过周围的人群,停在了人群外的那道落寞的身影上,想要过去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平时卢峰的个性乐观,但今天的打击对于他来说,实在太大。
接下来,又陆续上场十几个人。
在曹鸿的成绩之后,又陆续有十多人进入武力值测试阵法,除了许全的成绩还算不错,大家的成绩都不是太理想。许全毕竟是绿波湖排名第八的人,所以武力值轻松上了三百牛,只差一牛便到卿级天才程度。目前,他和谢成一样,都属于士级天才。
“八十五号,魏娟。”刘府管家继续念着下一个考核者的名字。
“加油。”宋星和魏娟碰了碰拳头,鼓励道。对魏娟,他倒不是太担心。一直以来,魏娟和他都是丁师傅最得意的两个“弟子”,在他前往谷山镇之时,女孩的武力值估计都应该接近三百牛了。
魏娟深呼吸几口气,眼神坚定地走了上前。
“咦!”司空南突然开口了,“这个女孩不错。”
曹锦心奇怪看了司空南一眼,没有多言。刚才他儿子上场时,都没见司空南发表任何评论。显然曹鸿在司空南的眼中,还不如这个下民魏娟。
“南叔,这女孩是你今天唯一夸的人,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刘景晨问。
“眼神。”司空南简单说出了两个字。
一旁的罗镇长点头认同,道:“不错,这女孩小小年龄,已经达到不受外界影响的程度,意志之高,远超同龄人。”
“河阳士、镇长大人你们二位都夸赞,看来我得多关注一下这个女孩了。”刘景晨哈哈笑道。
……
转眼,魏娟出了阵法。
“不错,三百二十七牛。”刘府管家意外看着这个成绩,不吝大声夸赞道。
“娟儿。”一个看似农夫的男子留下了眼泪。
“哈哈,终于我们下民中,有一个反超上民大多人的天才了。”
“对,如果算上那个宋星,以后看谁还敢小瞧我们下民。”
东泽林一波又一波地响起欢呼声,他们大多数来自镇北民区。这次的欢呼声比曹鸿测出武力值时更为热烈。在这个世界,底层的人,永远占多数,魏娟来自底层,不像曹鸿、李浩等人出生贵族、权贵家庭,这让下民们看到了鱼跃龙门的希望,也更能感同身受。甚至让他们都有一种扬名吐气地感觉。
“司空大人的眼光果然独到呀!”罗镇长大加赞赏道,“这个女孩虽不如曹鸿,但她应该来自下民家庭,不难猜出,这个女孩很可能是在没有充足食物,以及修炼资源和名师指导的情况下,达到了卿级天才水准,那么除了努力外,支持她的就是那股顽强的意志,这点尤为难得。”
众人心中都同意罗镇长的话。曹鸿乃士爵家庭出身,有家族提供的修炼资源,有曹锦心这么一个士爵亲自教导,只要天赋不算太差,达到君级也不算奇怪。而魏娟不同,她是真正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小人物,一个连报名费都愁的人。可以说,同等条件下,二者相比,魏娟并不比曹鸿差多少。
“这女孩确实是个好苗子。”周培俊眼神坚定道。他也来自下民阶层,知道在十岁时,武力值超过三百牛是何等之难。
魏娟的优秀,此时已经成功吸引了在场大多数士爵守护。上民权贵同样也在关注这个女孩,如果没有士爵大人看上,那么他们也可以去招揽这个女孩。
曹鸿作为泽木士之子,除非泽林卿放弃,否则士爵和上民权贵都是没资格招揽的。魏娟不同,她是个下民,那么他们就要为这个优秀的女孩争夺一番了。于是,他们纷纷开始跟自己的护卫随从下了命令,命他们尽快调查这个女孩的身份来历,以便有更大把握招揽到魏娟。
“哼,一个卿级天才而已,大惊小怪的,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热烈的欢呼,令得曹鸿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此时他脸色铁青地站着,身边之人都不敢说些什么。
之后,一个个考核者上前,也是奇怪,今年泽林镇十大少年天才大多都抽到一百名开外。
“咦?”刘府管家眼睛一亮,目光盯着武力值石柱,光芒已经冲破了三尺位置。
“三百三十九,可惜,还差一牛便到君级天才程度。”刘府管家满意地点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这个测试者是个黑瘦少年,正是今年绿波湖榜单排名第二,被圆通赌坊评为第三之人。
“哈哈,太好了。”坐于第二排的一个商贾高兴叫了起来。
“安静。”刘景晨侧头冷哼了一声。
商贾吓得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过从他表情上看,还是可以看出他的得意来。如果没有意外,他儿子的士爵武教,将会是泽林镇十大高手当中的一位,而且至少还是排名靠前的存在。
之后,绿波湖排在第三、圆通赌坊评为第四的高个少年,测出了三百三十五牛;至于另外那些榜单上的少年天才,大多都和李浩、许全、谢成三人相当,在三百一十到三百三十牛之间,成绩不算差,也不算惊艳。而那些下民子弟中,再没有一个超过三百牛的人。
随着时间推移,留在考核者休息区的人越来越少,转眼时间便已接近傍晚。
东泽林上依然人满为患。因为今年出现几个天才少年,人们也是精神奕奕,有人甚至今天只吃了一餐。大家都想了解今年士爵守护的最终选择。
“安静!”
刘府管家大喝一声,目光望向考核休息区,望向了还在等待中的最后一道身影,这才大声宣布道:“现在,我们有请今年武者选拔赛的最后一个考核者——宋星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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