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傍晚,谢胖子乘坐马车,花费半个时辰,来到东南两面靠山的泽木村。
曹府,书房。
“家主,谢执事到了。”曹府管家道。
“让他过来吧。”曹锦心啪的一下把书合上。他是个独臂中年文士,看上去四十上下,气质与泽林镇的罗镇长很像。
片刻,谢胖子在曹府管家引领下,态度谦卑地走了进来。这一刻,他内心依旧忐忑不安,也许是做贼心虚,总觉得曹大人找他,和那个宋星有关。
不过让王胖子意外的是,对方态度谦和,让他猜不透对方找他是何用意。
“我们坐下聊。”曹大人示意谢胖子坐下后,直入主题道,“谢执事,我想在泽林镇开家武馆,请你来,也是希望你能帮我解决这件事。”
谢胖子闻言,顿松一口气,忙拱手客气道:“曹大人,开武馆这是利民好事,我明天就禀报上去,让镇上尽快落实。”
“哈哈,那就多谢了。”曹锦心笑道,“我这人怕麻烦,所以第一时间便想到你这个镇商衙执事。”
“曹大人,您能想到我,这是我老谢的荣幸。”
仆人这时送来茶水点心。
曹锦心抿了口茶,待仆人走后,漫不经心地道:“谢执事,可还记得王武这人?”
“王武?”谢胖子一脸疑惑,开始仔细回忆。
“几年前曾在南安司当过班头。”曹锦心提醒了一句。
“我记起来了。”谢胖子一拍脑门道,“您看我这记性。王武应该就是人称王胖子那位吧。”
点了点头,曹锦心感慨道:“现在我可是很羡慕他呀!”
闻言,谢胖子心中奇怪,对方乃堂堂贵族士,怎么突然提起一个班头。
“谢执事你有所不知,王武在谷山镇开了家王氏武馆,我手下调查后说,武馆里的武教,每月都能赚七八十银,可想而知,这个王武不会少赚。”曹锦心感叹道,“那个宋星你知道吧,挑战你儿子那位,现在就在王氏武馆做武教陪练。”
“原来那小子跑去谷山镇了!”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谢胖子暗暗把这个消息给记在了心里……
傍晚,谷山镇张府。
张家乃谷山镇四大家族之一,家主凭借一套《虎豹拳》,位列谷山镇十大高手之一。
此时,一个小丫鬟走进张府某个雅静院落。
“小姐,夫人叫你吃饭了。”
“不吃。”短发女孩早上被宋星打败后,便一直闷在自己房间里,哪都不想去。只要想到宋星,一种挫败感便油然而生。
“唉,爷爷对哥哥们偏心,偶尔才会指点我一二,否则,我怎么会败给那个武教陪练……”她想到这里,心中愈发感觉委屈。
张家,存在极为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短发女孩虽然是张家直系,却因有两个哥哥,所以她永远得不到长辈的重视。虽说她可以修炼张家《虎豹拳》,但没有长辈教导,甚至张家连私人武教都不帮她请,而唯一可以教导她武学的父亲,也因是一名军官,常年不在家,所以她目前的实力,全都靠她自己摸索修炼而来,情况几乎和宋星相同,只不过她可学到人级功法和武技罢了。
而且,作为一个女孩,她很难在同龄人当中,找到势均力敌的对手。有时候为了找到对手,她可谓是想尽了办法:每次看到有上民子弟欺负老百姓时,就是她出手之时。这样的事情做多了,她也就被上民子弟们孤立了。同龄女孩觉得她太暴力,那些被她教训过的男孩见了他就跑。
诸多因素下,她也很难发现自己武技方面的缺陷。
“千语,怎么不想吃东西?今晚可是做了你最爱吃的芙蓉羹。”一个正气凛然的方脸男人大步走进院落,停在了短发女孩房间门口。
“爹!你回来啦!”女孩顿时一喜,连忙跑了出去。
“千语,怎么眼睛红红的?”方脸男人看出女儿受了委屈。
短发女孩一听这话,顿时扑进方脸男人怀里啜泣起来。
“谁欺负你了?”方脸男人摸着女儿的头,猜想她多数是因得不到家族重视而伤心难过。他知道女儿好武,但他作为一名军官,平时难得回来一趟,回来后又因族中大事而疏于教导。而他的父亲——千语的爷爷有着重男轻女的思想,不过这是他们张家传统,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没谁欺负我。”张千语想到被一个武教打败,这种丢脸之事她自然要瞒着。于是,她停止了啜泣。
这时,她想到《虎豹拳》的缺陷,连忙挣脱父亲怀抱,问:“爹,你现在帮我看看,这招是否有缺陷。”话毕,她不容父亲反对,便开始演练起来。
呼呼呼……
拳风徐徐,数个呼吸后,她便演练完毕。
“你这招使得很完美。”方脸男人夸赞道。
“爹,你肯定?”张千语不确定道。
“当然。”张千语父亲点头道,“我虽能看出你这些招式上的缺陷,但这是由于我实力比你强的缘故。如果跟你同层次的武者,你的拳法便无懈可击了。”
“我施展到第四个动作时,您没发现有缺陷吗?”张千语再次问父亲。
闻言,方脸男人仔细回忆,很快便摇头道,“没有。”
“爹,你没发现,如果在刚施展到第四个动作时,正面会有一个间隙吗?如果对手发现这个间隙,然后攻击手肘……”见父亲如此,张千语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只不过,她没和父亲说这是被一个武馆武教发现的。
方脸男人开始也没在意,毕竟张千语的爷爷,就是靠这套拳法而进入谷山镇十大高手之列的。不过女儿毕竟是他的宝贝,所以还是耐着性子听……让他意外的是,越听他越心惊,甚至他开始亲自演练了起来。
片刻后——
“真有缺陷!”方脸男人一脸震惊地看着女儿,随即就是狂喜,“千语,没想到你有这样的武道天赋,我想,父亲大人知道后,一定会一改重男轻女的观念的。”
夜。
谷山镇,赌坊。这个时间闹哄哄一片。
“死胖子,赔我的蟋蟀。”一个富家公子打扮,却长得很瘦的少年愤怒地对周明道。
“瘦子,既然敢挑战,就要勇于接受失败。”周明大咧咧道,“你那蟋蟀也敢妄称将军,可笑之极!只有我这只绿头将军,才配得上这个称号。”
“死胖子,我们去旁边空地。”瘦个少年咬牙道。
赌坊因为经常发生纠纷,所以老板干脆在旁边隔开了一个空地,方便他们宣泄一番。当然,如果会打死人,赌坊护卫会出面制止。
“走就走,我怕你!”周明恶狠狠道。
嘭嘭嘭嘭……
在围观之人的吆喝声中,两人的打斗很快结束。
“我赢了?”周胖子不敢置信地看着被自己打趴下的瘦个少年。要知道,他和瘦子经常会因一些矛盾而大打出手。只不过,每次他都略输一筹,虽然对方奈何不了他,但最后逃的,永远都是他周明。
“难道这个瘦子今天放水?应该不会呀!他想揍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况且我的绿头将军还咬死了他的蟋蟀……”周胖子仔细思索起来。
片刻后,他猛地一拍肚子,心想道:“对,肯定是我昨晚修改家族拳法的缘故。”
原来,昨晚周明回家后,想到白天和宋星战斗的场景。对方每次击倒他,都是在拳法第五招的第二个动作。之前,胖子每次施展到这时,都因用力过猛,让后面的攻势有所停滞。虽说这个停滞可忽略不计,但也让他之后的攻击弱上一筹。原来从没有人指出这个缺陷,所以他也并不在意。
刚才,周明施展这套被他改进的拳法时,感觉一气呵成,拳劲是一重比一重强,这才能让他顺利打败瘦子。
“王氏武馆那个阿星,看来不简单。”胖子眼中迸发出一缕精芒。当然,这个时候的他,并不认为家族拳法有缺陷,只认为是他平时懈怠造成的。
翌日,近九时。
宋星清晨到武馆北面的一片小树林修炼了两次《乌族炼体术》后,回到武馆洗漱一番,吃过早食,武馆也正好开门营业。
自从知晓了道心于武道的重要性,他现在也加大对《乌族炼体术》的修炼。
武馆大门开了没多久,突然窜进来一个瘦小身影。正摆放训练工具的宋星抬头看去,意外发现来人是昨天那个短发女子。
“今天我包你了。”女孩见到宋星后,立马说道。
宋星一阵汗颜,这话说得过于暧昧了些。
还没等宋星回答,门口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母暴龙,凭什么阿星今天就只陪你训练,我也要找他当我陪练哪。”周胖子大步走进武馆,“阿星,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第一个客人,于情我们两个更熟不是。”
宋星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这么受欢迎,可见二人随时像要动手,连忙道:“这样吧,我答应二位,今天就陪你们,至于你们能坚持多久,我无所谓。”
“我先来,周胖子,你给我在一边等着。”张千语挥了挥拳头,恶狠狠道。
周明闻言,也没再纠结,反正他今天来,是替自己找回场子的。家族拳法经过他的改良,他有信心给这个武教一点教训。
很快——
“不打了,不打了。”张千语坐在了地上,这一刻,她眼眶红彤彤的。
看着女孩委屈模样,宋星都不好意思再出手了。
“哈哈,张千语,你就是十分钟不到的料。”周明不屑地瞥了短发女孩一眼,自信上前,对宋星道,“阿星,你今天不要留手,我要让这个母暴龙看看,我周明有多厉害。”
几分钟后——
“呼呼!不打了,呼……”胖子趴在了地上喘着粗气道。他有些欲哭无泪。他完全没想到,宋星今天是在他施展第三招时,就找到一个空隙打败他的……
周明当然不服气,认为这是自己大意了,于是继续冲了上前,结果第二次、第三次,每次都在他施展到第三招的时候,并且还是第三招同一个动作时,被对方给打败……
“周公子,这可是你要求的,让我不要留手。那钱必须要给。”宋星提醒道。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几分钟赚两银,这钱不要来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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