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云海港之后,站在外面,秦易驻足在此。
片刻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缓缓地迈开脚步,朝着云海港内部走去。
因为银雪国入侵事件的发生,整个云海帝国,都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云海港现在也是没有多少来往的人了。现在会在这里的,除了几个当地的势力之外,也就剩下不久前从矿区出来的阴阳学宫弟子了。
秦易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脚步也是变得越来越坚决。通过神识探查,他已经知晓了端木城等人落脚的地点。片刻后,他终于是抵达目的地。
这里,是一处极为隐秘的民宅,看上去也是毫不起眼。看得出来,选择这里,鲁钰还是花费了一些心思的。
轻轻敲了敲门,屋内很快就传来极为警惕的声音:“谁?”
秦易平静答道:“是我。”
听到秦易的声音之后,屋内先是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然后大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宁千城,一看见秦易,他就焦急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秦易点头道:“已经解决了。我想,之后他们也不会过来了。”
听到这话,宁千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秦易脸上没有过多的欣喜,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问道:“端木师父呢?”
听到这话,宁千城的脸色又是变得黯淡了不少,他冲着里面望了一眼,然后侧过身子,让秦易进来。
……
房子最里面的房间里面,一名老者正跪坐在地上。虽然是背对着秦易他们,却是仍旧能够看得出来,他此刻的憔悴。
他的头发,胡乱的披散着,花白的头发,就像是一堆杂草一般,盖在头顶。
跟原先比起来,此刻的他显得更加苍老了几分。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连呼吸似乎都已经停住了一般,像是一尊雕像一样。
而在他面前的床上,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此人,正是端木城的弟子国忠!
“秦兄,你是他的弟子,他应该会听你的话,你进去劝劝他吧!”
鲁钰从外面走进来,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从他们把国忠师兄的尸体带回来之后,他就一直这样,连动都不动一下。”
秦易微微颔首,随后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接近端木城之后,秦易更是被他此刻的表情吓了一跳。
除了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的尸体之外,他的脸上居然看不出丝毫的表情,甚至连一点哀伤都没有。
但是,有时候就是这种面无表情,才是最可怕的。
此刻的端木城,给秦易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灵魂早已离体,灰飞烟灭了一般。从他的身上,秦易竟是感受不到丝毫的求生意志。就好像,现在轻轻用一根手指头推一下,他都会立刻死去一般。
看到眼前的端木城,再想想当初那个无论秦易怎么打击,脸上始终挂着无耻的笑容,对着秦易摩拳擦掌的古怪老头。忽然间,秦易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刺了一剑一般,疼痛难忍!
“师父,对不起!”
忽然间,秦易跪倒在地上,道:“是我没有及时赶过去,将师兄救回来!”
“秦易……”
这个时候,端木城终于开口了。但此刻,他的声音犹如吞了炭一样,沙哑无比,死气沉沉:“你总是喜欢这样,喜欢把一切的责任,都揽在你身上。我端木城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好歹也算是一个在丹道上浸淫多年的人了。国忠身上的伤势,我还是能够看明白的。他拖得太久了!早就回天乏术了!”
秦易道:“师父,我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般哀伤的样子。我想,国忠师兄也一样。”
端木城语速极为缓慢地说道:“国忠从小跟随我,在我眼里,他不仅仅是一个徒弟,更像是我的儿子。是我倾注了一生希望的人!现在他毁了,我感觉,我半条命都跟着他一起没了。”
秦易顿时语塞,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能够劝说端木城了。
说真的,在这种时候,说什么节哀顺变,什么好好活下去之类的话语,基本就等同于放屁。
当安慰没有任何作用的时候,唯一能够做的,就只剩下陪伴了。
当下,秦易也是没有多说话,而是在端木城的身旁,找了一个位置跪坐了下来,与端木城一起,守在国忠面前。
这一跪,不知道跪了多久,就连秦易都是感觉膝盖传来了一阵阵的疼痛。
这个时候,端木城忽然间开口了:“秦易,好徒儿。谢谢你陪着我,我已经好多了。”
听到端木城亲口说出这句话,秦易也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其实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明白,我不是一个人。”
此刻的端木城,声音显得无比的沉稳:“不过,你想错了。我从来都没有过任何想不开的念头,我更知道,比起消沉,国忠更希望看见的是我的振作!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但是,我就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我守在这里,心中祈祷奇迹发生,希望国忠能够重新站起来。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等待,我倒是可以接受了。”
顿了一顿,端木城继续说道:“悲伤是在所难免的。这一点,我想你也应该体会得到吧?无论是谁,都无法减缓这种情绪。只能让我自己,在心里慢慢消化,慢慢接受。”
秦易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多亏了你。”
端木城起身,拍了拍秦易肩膀:“如果没有你,我要缓过来,不知道还要过多久呢。秦易,国忠虽然去了,但是你让老夫明白,我还有一个需要牵挂的人。我希望能见到你,迈向更加光辉的未来!”
……
走出门外,漫步在云海港那清冷的大街上,秦易心中万千情绪交织在一起!
端木城和他说了很多,也已经表明了,一定要看到他出人头地,似乎已经燃起了斗志一样!
但是,他很清楚,从国忠死去的那一刹那开始,端木城就注定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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