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曦微微一笑,“不碍事,一条帕子而已,我回府这么多日,也丢了两三条帕子了,我记得还有在止水居丢的,倒也不一定是咱们这里出了奸细。”
玉竹眼珠儿转了转,“小姐,现在是不是不着急查?二老爷没有跟老夫人说自己的怀疑,回去只怕得不了好,奴婢猜,二夫人还有后招。”
沈清曦赞许的看了玉竹一眼,“变聪明了!”
玉竹一笑,“跟着小姐,自然是要越来越聪明的……”
沈清曦眯了眯眸子,“二叔性子软和,这样的人,对人好有余,对人狠却不足,不管是今日对我,还是来日对别人,都是一样的,他的不忍心,落在孙灵珺眼底,只怕会让她火冒十丈,你看着踏雪院的人,如果我猜的不错,孙灵珺这一回又要搬救兵来了。”
玉竹眉头一挑,“搬救兵?”
沈清曦颔首,“胡氏是胡家的庶出之女,她这一回死了,父亲派了个人说她乃是病故,胡家人可是一句都不敢多问的,不仅如此,连丧礼都没有,胡家人也不敢说什么,可孙灵珺却不同,她出身庆国公府,还是嫡女,她可不是像胡氏那般好对付的,她的身份便是祖母都要忌惮一二,更别说她身后的那些人了。”
玉竹眼睛一瞪,“不会是要去请贵妃娘娘吧!”
沈清曦摇头笑,“这个自然是不可能的,贵妃娘娘不可能出宫参与自己妹妹家中的斗争,然而她不能来,国公夫人来探望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却是再正常不过!”
玉竹眼底一亮,“所以,小姐的意思是……”
沈清曦点了点头,玉竹忙道,“好,那奴婢这就派人看着那边,等人一来,就来告诉小姐。”顿了顿,沈清曦又道,“不过小姐,咱们如何应对?”
沈清曦便笑道,“你去把何大成叫来。”
何大成如今是外院的一个小管事了,自从成了沈清曦的人,沈清曦没用多久,就将她悄无声息的提了上来,既然是管事,沈清曦叫他进内院来吩咐一二,倒也十分合情合理了,何大成来的很快,沈清曦留他在暖阁吩咐了几句,何大成转身就出了微澜居。
……
沈杨满心纠结的回了踏雪院,一进院门便有小丫头进去通禀,屋子里,孙灵珺还在等沈杨的好消息,可一听说沈杨自己回来了,立刻就皱了眉头,为什么是沈杨自己回来的?!难道这个时候沈杨不应该是在老夫人那边揭发沈清曦吗?!
孙灵珺换了衣服,就等被请过去对峙了……
孙灵珺起身走到门口,只看到门帘一掀,果然,沈杨面色沉郁的回来了。
孙灵珺忍着心底的怒气问道,“夫君,您怎么回来了?您问的如何?”
沈杨摇了摇头,推头丧气的,“问是问到了,只是这帕子也不能算万无一失的证物。”
孙灵珺的火噌的一声就冒出来了,却还是忍了又忍的道,“什么叫万无一失的证物?!夫君,你且告诉我,这帕子是谁的?你又为何怀疑这帕子和凶手有关?”
沈杨苦着脸道,“这帕子是寺中小和尚给我的,说是你们去的那日,在枫林之中捡到的,我看上面有些痕迹,便去找人问了,一问才知,是甜叶草的汁液,这东西专门吸引蜜蜂,我猜测,你们那一日就是被甜叶草的汁液所害。”
这么一说,孙灵珺立刻瞪大了眸子,“甜叶草?!对!就是甜叶草,我就说呢,我们为什么会被一直追着蛰咬,原来是这东西在作怪!夫君,这到底是谁的帕子?”
这么一问,沈杨抿着唇道,“是……是大侄女的……”
孙灵珺粉拳一攥,一双眸子瞪的滚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她!我和韵儿怀疑的没错!原来当日竟然真的是她,夫君,走,我们现在就去找母亲说!”
孙灵珺拉了沈杨的手就走,沈杨却叹了口气,“夫人,你先别急,这帕子隔了这么多日才到我们的手上,我们又怎么知道这中间没有别人用过?先不要因为这个帕子去搅母亲的兴致,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沈杨虽然并非孔武有力之人,可他是男子,他的力气却是比孙灵珺还大许多的,孙灵珺拉不动他,又听他念经一般的说了这么多,顿时,孙灵珺心底那股子忍了许久的火气终于冒了出来,她转身,狠狠的瞪着沈杨!
“从长计议?!我们怎么从长计议?!韵儿的脸已经毁了小半年了!你在湖州的时候,你知道我们母女二人是怎么过的吗?!老爷,往常是你不在,我们没个人替我们出头,如今我们在了,你却如此推三阻四!老爷,你是不是因为,她是宋氏的女儿,所以你才不忍心去揭发她?!老爷,你说!你是不是——”
孙灵珺的喝问顿时听的沈杨白了脸,他看了一眼院子,幸好院子里现在空荡荡的没人,沈杨蹙眉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是我们的大嫂,什么宋氏宋氏……说这样的话,你岂非让我们兄弟离心?”
孙灵珺被气红了眼睛,沈杨的性子她一早就知道的十分清楚,从前她能忍受,是因为她和一双儿女过的十分顺遂,沈杨的好脾气是好事,可如今,她和沈清韵被人害了,沈杨的脾气还是这般,那他便是大错特错了!
“你们兄弟离心?!你只想到你兄弟离心,你只想到了不要去搅扰母亲,可是你怎么没有想到韵儿!你是看到了她的脸的,她的脸成了那个样子!你是怎么忍心的,你是怎么做这个父亲的!现在你在我眼底,根本不配做韵儿的父亲!”
孙灵珺一句比一句骂的更狠,沈杨却没有觉得被妻子骂丢人,他只是觉得孙灵珺的这些话实在是太过诛心了,沈杨叹气,“你……我怎么可能不心疼韵儿呢!我只是不想随便冤枉了别人啊……灵珺,你这话实在是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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