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杨大夫离开,韩氏坐在孙灵珺身边不住的落泪,一旁老夫人,沈怀,还有沈杨齐齐坐在那里,面色都阴沉沉的。
韩氏一看老夫人如此,便知道老夫人不可能不介意孙灵珺这事。
韩氏抹着眼泪道,“我家里好好地女儿,这么多年了,给沈杨生儿育女,怎么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沈杨,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哪里对不住灵珺了!”
沈杨眉头一皱,“岳母大人,你这是哪里的话呢?!这么多年,你是知道的,我身边可是连一个通房都没有的。”
韩氏冷笑一下,“那她为何变成了这样?!”
老夫人听着这话,只觉得气的心肝疼,这个韩氏,仗着自己的国公夫人的身份,一来相府就给自己来了一个下马威,然后便仗着这身份对自己的家事指手画脚,还名其名曰给自己的女儿做主,眼下知道了自己女儿做的好事,不仅不思悔改,反而倒打一耙先指责起了沈杨来,老夫人心底的气,可真是一股接着一股的往上冒。
老夫人也不和韩氏理论,只转而看着沈怀道,“此前你去京兆尹衙门报案,还没有撤回吧?”
沈怀点头,“当然没有,这些日子,京兆尹还在找害了清曦的凶手呢。”
老夫人点头一笑,“好,等天亮了,你便去衙门走一趟吧。”
这话一出,韩氏的面色顿时变了,“亲家母,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冷冷的看着韩氏,“你说是什么意思?!都要某害人命了,我们报官怎么了?”
韩氏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还没醒来的孙灵珺,眼珠子一转道,“亲家母,有话好好说,何况这是你们相府的家事,这样报官只怕不太好,一个不对,还要连累你们相府的声誉呢,亲家母,灵珺是你的儿媳妇,若是有个什么错处,你好好教训便是了,不必闹得人尽皆知吧。”
老夫人冷冷一笑,“错处?我可不敢说灵珺的错处!灵珺有没有错,我断不了,得让官老爷来断,我们相府虽然不喜污了门风,可如今就是出了这样的事了,我又能如何呢?要怪只怪,当年没有好好给自家儿子物色人选!”
韩氏一听这话,只觉得老夫人在她脸上狠狠的打了一耳光似的。
当下整个人便不对劲起来了,想回嘴回去,可又想到了孙灵珺犯下的错事,若是不去管孙灵珺,到时候老夫人真的去报了官,还是毁了庆国公府的名声。
韩氏忍下了心底的屈辱,笑了笑道,“看老夫人这话说的,灵珺是您的儿媳,您便是打骂,又如何不能说呢?这些事,的确是灵珺的错,可灵珺也不是故意的啊,灵珺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再如何生气,也要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不是吗?”
老夫人想到了沈清韵和沈嘉彦,的确心底一软。
韩氏见这话有用,便继续道,“两个孩子年纪还小,总不能这么没了母亲,灵珺这一撞,也实在是知错了,前面的事,是灵珺犯了糊涂了,旁的我不知道,这些年灵珺在湖州也是十分辛苦的,沈杨,你说她从庆国公府嫁到了相府来,又跟着你这么多年,比起从前,是不是算是吃了不少苦头了,就是因为这些,她这心思才越发的走了歪路了!”
老夫人听着这话,又冷笑一声,“亲家母这话说的可真是……这世上谁没有吃过苦头呢?若是吃一点苦头,就去嫉恨别人,就想要了别人的性命,那这世上人人都可以杀人害命了,这么多年,灵珺虽说是比不上她姐姐,可是相府二少爷做夫君,又哪里差了?京城相同位分的勋贵人家,家中的小姐低嫁的又少了吗?何况,我们相府,比你们国公府,除了差了一个贵妃娘娘,其他又差在了哪里?!且不说这么多年,我一直将她当做亲女儿一样的疼爱,对韵儿和彦儿,又有哪里苛待了?!我不让她立规矩,不让她日日请安,她想回娘家就回娘家,想入宫就入宫,想跟着沈杨去外面就去外面,亲家母,你倒是说说,她比起其他做媳妇的人,哪里吃亏受罪了?!嗯?!”
这话一出,韩氏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也是从媳妇熬过来的,她的出身不低,可到了国公府,还不是日日五更天起来,亲自侍奉公婆,从早到晚,又有哪一刻歇过气的,再加上先老夫人十分苛责下人,连她这个儿媳妇也颇多刁难,她做媳妇的时候,日子简直没法说。
这么一比,便是韩氏都觉得孙灵珺嫁给了沈杨真是想了大大的福气。
这边老夫人继续道,“我不禁从未苛责,还礼让她三分,她到了相府这么多年,我们没有逼她做过任何一件事,从来都是让她顺心随意的,光是这一点,你就不能说我们对不住她,沈杨娶了她这么多年,身边不曾纳任何一人,我也不赞我儿子对她专情,可比起其他人来,我儿哪一点对她不住了?!”
一旁的沈怀听到这话面色一红,如今的大齐男子大都三妻四妾,他沈怀便是其中之一,相比之下,沈杨这样的的确是少之又少了。
韩氏被老夫人质问的说不出话来,老夫人眯了眯眸子冷笑一声,“可是她呢?!”
“这么多年,我越是礼让,她的脾气就更是大,相府上上下下,尊她等同尊我,可我这个做母亲的说过一句什么了?!什么好的我都想到她,也不在意她许多次不知礼数,可我没想到,就是如此才让她骄纵,更不知道,她的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第一次害清曦不成,竟然还想来害清曦第二次,那日清曦满身是血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一次,一定要帮清曦报仇雪恨,她见害人不成,竟然继续污蔑清曦,这么多次,中间但凡有一次悔改的,就不至于如此,可她没有,亲家母,你说这个报官,应该还是不应该?下一次,我只怕我自己的命要被谋害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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