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海旅程》第五章：起风湖当然不会死的那么容易

    那种亢奋的感觉如同潮水般退去，但是痛感并没有再次席卷而来，相反，出现的是一种与一切都远离的无力感，好像和整个世界的联系都在慢慢的消失，如同在一个深渊中永无止境的坠落。
    起风湖意识越来越模糊，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些画面，那是他并没有遇到这个该死的系统，反而在自己的世界开展的，顺风顺水的那条注定的道路的命运，但他临死前的幻想并没有能够挽回他生命的流逝。
    “死了！确认宿主已经死亡、主角光环完全形态剥离、真灵抽离进行中——抽离完成！”
    “即将开启空间跃迁！世界位面定型中——定型失败，受到不明因素干扰、自我检测！”
    “滴！滴！滴！检测完成，宿主的残魂和此世界的病毒融合正在形成一种崭新生命体，检测完成，开启自我清除！”
    “无法清除宿主残魂、为避免宿主残魂污染主角光环，现在开启第一次共振偏移——偏移残魂完成！”
    “主角光环与宿主之间联系已完全割裂，为避免主角光环再次受到污染，即刻开始空间跃迁，定义下一世界开启穿越！”
    起风湖快速冰冷、僵硬，并且已经开始腐烂的身躯中，一个泛着光芒，如同蓝色水晶的多面体浮现，下一刻，多面体周围浮现无数金色的字符锁链，缓缓聚拢。
    字符锁链完全聚拢为一点瞬间消失不见，在原地只留下了一具原本应该光芒万丈，现在只是腐朽发臭带着瘟疫的尸体，以及没有人观察的到的，正在汇集到一起的残魂！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这个世界它并不是只有十二个月，又或者他其实并不是秋季，只是它的气候一向如此，这片荒野一直还是原来那片荒野气候，温度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只是在那具已经腐朽发臭变成一滩烂肉，白骨都清楚的可以看到的尸体旁，大大小小多多少少的动物尸体汇聚成了一堆，好像把这里变成了一个小型的埋尸地。
    远处的树木依旧青黄相接、郁郁葱葱，不远处高山流水、花鸟虫鸣，甚至就连这众多鸟兽尸体的下面都是一片盈盈绿草，看起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一片沃野，却不知道成为了众多鸟兽的埋骨之地。
    如果有拥有超凡力量的巫师、祭祀来到这里，他们自然能够看到这诡异之地的源头——在那如同乱葬冈一般的众多鸟兽尸骸的上面，有一团浓重的黑雾不停的缠绕在一起。
    那团黑雾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人形，在众多鸟兽尸骨的上面围绕，不断的将它们尸体中流露出来的一丝一缕的白色雾气吸收、蚕食。
    而在黑雾的底端，一道气柱连接着众多鸟兽尸体中央，那具已经腐烂、发臭勉强能够看出人形的腐肉尸骨。
    伴随着连接那具尸骸的黑色人形雾气，将众多鸟兽尸体中的一丝一缕的白气吸收、蚕食，黑气隐隐约约的好像变大了一些，也更凝实了几分。
    只是那些鸟兽尸体体内的白气不仅分量多寡大不相同，而且好像不可再生，有很多尸体仅仅抽出了一缕白气之后便再无产出，没多时，这些鸟兽尸体里面的白气，便被那团黑雾蚕食殆尽。
    那团黑雾在把所有的白气全部吞噬之后，好像隐隐约约有了懵懂的灵智，下意识地想向远处那些活物扑去，可是他刚漂没多远，在他尾端和那具尸骸连接的气柱便迅速的拉直，而且变得极速淡薄。
    与此同时，那团黑色的烟雾也变得忽明忽暗，几乎就要散开，不得已又回到了原地。
    他已经有了自己朦胧的智慧，察觉到现在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他还需要变得更强，他需要吸食更多的那种白色的气体，让自己壮大变得更强，才能够离开这里。
    “啊！啊！啊！啊！啊！”伴随着凄厉、悠扬的鸟叫声，远处一大群黑色红瞳的渡鸦飞了过来，他们在这片尸体上空环绕，好像并没有感觉到那团黑雾的存在，没过多久便扑击下来，啄食那具尸骸上面的腐肉。
    那团黑色的人形雾气并没有阻止，它诞生的时间很短，在他少数朦胧的记忆中，他知道凡是吃了那具尸骸上的血肉的动物都会死，而他们死后散发出来的那种气体对自己大有好处。
    所以他在等待着，等着这些渡鸦吃完尸骸上的腐肉之后，等着他们死去，然后自己就可以吸食他们身上的白气。
    果然不出那团人形雾气的预料，在那群乌鸦啄食他的血肉并没有多久，刚飞起来时，便全部栽在了地上，伴随着凄厉、骇然的大叫声，全部死去。
    只是这次却与以往不同，几十只乌鸦几乎将那具尸骸上的腐肉啄食殆尽，可是他们全部死亡之后，却并没有散发出来多少白气，反而有另外一种感觉，朦朦胧胧的涌上心头？
    那团黑色的人形雾气并没有迟疑，将那些散发出来的白气再一次蚕食殆尽之后，便顺着心中的朦朦胧胧，好像跟什么物体建立起来的感应，向他们发出了命令。
    然后就看到在那些倒在地上，眼鼻口都流着鲜血死去的乌鸦的尸体中，突然站起来了七具乌鸦的尸体，只是他们的个头比原来更大了一倍，伴随着身躯的变大它们的身体更丰润有力，羽毛的颜色更黑更亮。
    他们不断啄食着那具尸骸上的腐肉，不多时就把尸骸上的腐肉啄食干净，然后如同木偶一般呆立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发出叫声。
    那团黑色的人形雾气，在吸收了那些死去的乌鸦散发出来的白气之后，好像突破了某些界限，形体更加凝实，隐隐约约能够看出面目，变成了一个具化的人形，终于恢复了神智和记忆。
    “我……确实是死了！”
    残魂的成熟和凝聚让起风湖很幸运的并没有遗忘自己以往的记忆，比如他自己是谁？他为什么来到这里？他为什么会死？自己现在又是什么状态？
    这些很重要，虽然以前的他愚蠢而无知，但是起码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有着一定见识和社会观念的成熟的人格，这让他跨过了需要漫长积累的观念形成，也不会彻头彻尾的变成一个如同野兽一般的恶灵。
    但也仅此而已，毕竟以前的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宅男罢了，又能有多少的人生和阅历？能够记住自己以前的名字和维持住自己应有的理智和思想，就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不过他也明白，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起风湖了，虽然现在的他很虚弱，但他依稀能够感觉到，自己已经失去了一个生命最重要的东西，这让他已经不再是他！
    “现在的我应该是一只鬼吧？”起风湖看着自己黑色的雾气凝聚的身体，尝试着张了张手，又看着围绕在自己已经被啃食成白骨的尸体旁的那些乌鸦，如此想到。
    现在，他已经明白了为什么人死变成鬼之后，有很多人会变成恶鬼，那种失去了自我，情感变得极具黯淡，但过往的记忆和情感碎片还在不停困扰着自己的感觉，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就算是他自己，因为失去了最重要的自我现在只是一具残魂，并没有变成恶灵，但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
    就比如，他现在能够无比理智，思绪清晰的看着这已经变成一片乱葬岗的埋骨地，看着那被自己控制的渡鸦啄食自己尸体上的腐肉，不仅没有任何生理和心理上的反映，甚至有些沉迷其中。
    如果是以前那个沉迷于写书，看动漫的宅男起风湖的话，不要说看着这一幕，哪怕只是一只普通的飞鸟的尸体出现在他面前，都会让他徒然一惊，然后有多远有多远的避开，甚至撒腿就跑。
    “是因为他们吃了我的血肉吗？不对，按照那个系统的说法，我是感染了瘟疫而死，这也是那些鸟兽吃了我尸体很快死去的原因，因为他们都感染了瘟疫！”
    看着被自己完全全控制，并且保留有自主意识，现在呆立在原地，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大了一点，但实际上内部无时无刻不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褪去原来的羽毛长出新的绒毛的渡鸦。
    起风湖正在慢慢思索，这几只乌鸦吃了自己血肉还没有死，并且能被自己控制的原因。
    “按照系统的说法，我感染的瘟疫是我身上的病菌和这个世界的病菌结核的变异种，那么对于这个世界而言，这个瘟疫也是一种新的病毒。”
    “所以这几只渡鸦吃了我的血肉没有死，是因为它适应了这种病毒，并且开始了进化，也是因为他体内感染了这种病毒，所以他才能够被我控制。”
    “所以我死在了这种瘟疫上面之后，我的残魂都感染上了这种瘟疫吗？对，没错，就是这样，也只有这个理由可以解释我为什么能够控制渡鸦的原因。”
    “因为现在的我控制着这种新的病毒，所以但凡被这种病毒感染，并且能够存活下来的生命体，都可以被我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