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海旅程》第一百一十九章:这必然是公正的

    “烧死他!”
    “烧死他!”
    “他就是个罪人,就是因为他域外邪魔才入侵这个世界,圣地的主宰怎么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归?就是因为他的邪恶计划。”
    “他就是一个罪人,背叛了这个世界投靠域外邪魔的罪人,必须用火焰才能够净化他的邪恶,烧死他!烧死他!”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罪人,整个圣恩大陆的灾难都是因为他,必须要把它烧死。”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罗兰第一次见到阳光,微弱的阳光从窗外苍白无力的照射,在行刑官粗暴的动作下,好像已经被整个世界遗忘的罗兰,被戴上头套推离了这里。
    没有人跟他说话,也没有人问他在想什么,一路上,所有经手过程的人都默然无语,努力的办好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从始至终,仿佛一切都跟被他们押送的这个人没有关系。
    几乎很多人都知道,在这个人被抓进了王都囚牢的最深处,隔绝了和外界一切联系之后,他已经失去了所有,成为一个过去的代名词和即将背负所有黑锅的靶子。
    但这个阴诡的王都之内,因为他涌动的暗流实在是太多了,有些人希望借助他上位,有的人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东西,也有的人想用他表达立场,更有的人恐惧他的威望,窥探他的实力。
    即使他什么都不做,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失去了所有力量,隔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但罗兰的存在本身对于这个王都,这个世界而言就是绝对不可忽视的存在。
    无论那些残留的国家和门派,又或者是那些贵州门阀的代表的大贵族,以及一些幕后黑手,怎么想尽一切办法的淡化他的影响、削弱他的威望,但不可避免的他们都要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们自始至终都是因为这个“存在”而存在。
    这对那些眼高于顶、傲慢的无法认清自己的存在和意义的人来说,是一件多么可恨可恶的事情和真相啊!
    他们的权利和地位决定了他们绝对的傲慢和无知、愚蠢,而他们所憧憬维护的所有,都与罗兰奉行、实际做出的背道而驰,他们绝对不可能容忍像这样一个“泥坑里爬出来的贱民”站在自己的头顶。
    即使很多事情和既定的事实,证明这个贱民所做的事情并没有丝毫的错误,甚至都是维护这个世界和世界中众生的好事,但这又能如何?
    那个该死的贱民做的越好,便越是证明他们的无知和愚蠢,那个贱民就不应该存在,他的存在侮辱了整个的贵族阶级。
    最终整个贵族阶级的意志保持了一致,达成了全所未有的统一,得到了绝对的贯彻。
    并且在某些不可明说的更强大更可怕的力量和意志的推动下……终于拉开了眼前这一场大戏的帷幕。
    今天他们亲手推动这一切,就是要推倒这一直镇压着他们整个贵族阶级头顶的大山,和他带来的困扰他们的阴影,今天这一切都会结束。
    作为曾经被罗兰这样对待过的“受害者”,他们再清楚不过罗兰在最荣耀的时刻被击败后的痛苦,所有奉行的准则都被破灭后的苦涩。
    那样的痛苦和折磨让他一身力量都化为流水,从高高在上的可以与超脱比肩的职业者,变成了一个连农夫比不过的废人。
    但这样的代价远远不够,即便他已经失去了所有力量,隔绝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但是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毒瘤,一个点在所有贵族阶级面子上的污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可能重新焕发生机、恢复力量,把整个贵族阶级粉碎。
    所以必须要尽快处理掉它,至于在以后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诞生出一位新的救世主,这些问题就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了……
    面无表情的走过那条幽暗、潮湿、狭长的通道,或者说戴上了头套之后,也不可能有人看出他任何的表情。
    此刻,罗兰对自己的结局早有预料,也根本没有想过对自己现在身边这些人做出什么辩解,期待他们做出什么举动。
    突然间昏暗变得灰蒙蒙,头套猛的被摘下,罗兰还没来得及回味眼前这突然大放光明色彩的世界,无数民众的嘶吼、咒骂就已经填满了他的世界。
    各种不可名状的愤怒咆哮,以及完全没有由头的咒骂言语,如同滔滔海浪将其淹没的一干二净。
    身后监牢的大门缓缓关闭,眼前是数以万计的民众,早已将这个还算辽阔的广场围的水泄不通。
    他们一个个面容扭曲而狰狞,狂热的近乎癫狂,在有心人的引导下,早就融入了大环境中,为自己发现的“真相”而沾沾自喜。
    为了看到眼前的圣洁被推到在地践踏上无数的肮脏而兴奋,为了能够见到这个昔日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被侮辱而欣喜,为了“正义”能够被执行而兴高采烈。
    原本清晨的夕阳带来的温暖的感觉,被这种狂热疯狂的氛围阻碍,在阳光下,身影被拉成一道又一道阴影的人们,脸上满是不正常的狂热,这时他们的疯狂像极了那群域外邪魔,混乱扭曲的完全失去了理智。
    在这不正常的大环境和疯狂的民众面前,即便有一些有良知的知情者,也选择了默默旁观不语,不敢在此刻做出有悖于大环境的任何其他举动。
    广场中心,离囚牢并不算遥远的地方,早已经被火油浸泡透的实木搭建的祭坛上,一个布满荆棘和铁刺的铁十字架上的锁链,隐隐散发出一股血锈的味道。
    在祭坛旁边,一座极其繁华的高台之上,正襟危坐着一个个看起来衣装华丽,用无数华贵的饰品装饰自己,看起来就像暴发户般的人,然而他们交头接耳时流露出来的丑恶与肮脏,却根本不是这些外物能阻拦的。
    高台甚至比那个祭坛还要高,一阶又一阶的台阶就如同贵族的阶级本身,将一个又一个阶级完美的分隔开来,按着秩序等级和地位排列,在高台的最顶端唯一的座位上,一个戴着王冠的人此刻正抬着头看向祭坛。
    看起来依旧是那样苍老,生出更多皱纹和老人斑的国王,目光里满是浑浊肮脏的欲望,看着被行刑官从囚牢之中压出,被他曾经保护的平民分外唾弃咒骂的罗兰,嘴角勾了勾露出嘲讽至极的笑容。
    “自寻死路,可惜了这样的救世主啊!上哪找这么好用的工具?如果他愿意顺从我们,成为我的一条狗的话,他原本还是可以活下来的,可他非要跟我们对着干,真是无知而愚蠢……”
    “现在被自己保护的这些卑贱的贱民反噬,溺死在自己理想的海洋中,真是嘲讽啊!如果他愿意跟随我话,我想我还是可以拯救他,赐予他一个爵位,让他在我的王宫中当一个没有封地的贵族,永远的侍奉我也不是不行呢!”
    “真的可惜了这么俊朗的一个小伙子,拥有这么高贵的身份,最后落得这么一个下场,虽然他是一个男人,但也并不是不行……如果我能够进入那个囚牢就好了……”
    这个名义上的赛斯特王国的国王,整个王都最“高贵”的人,坐在高台之上,看着被压上祭坛的罗兰,心中翻腾着几乎无可抑制的肮脏的欲望的同时,心中更是对自己这段时间想尽办法,却根本无法进入一个普通的囚牢,感到大为不满和愤怒。
    他是赛斯特王国的国王,贵族阶级和王国律法中的最高者,在他的想法里,在圣地的主宰者离去,邪魔们退却之后,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能够有与和他比肩的威望。
    尤其是在那个贱民失去了一切力量,不会再来到自己面前喋喋不休,让大贵族们背地里嘲笑不止之后,这位国王心中的野望越发高涨到不可一世,然而现实的残酷,在他最骄傲的时候一巴掌把他拍落尘埃。
    在罗兰被关入王都最戒备森严的监狱的最深处的那个囚室之后,或许他们可以囚禁他,但是那些对他有觊觎之心,肮脏欲望的人,却并不能够如愿的实现自己罪恶的想法。
    在国王的旁边,几乎和他平起平坐的另外几位大贵族,看着这个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存在感,也没有一丝威望的国王脸上越发扭曲的面容之后,心中都在暗暗发笑。
    不同于这个在大战被吓得尿了裤子,钻到桌底颜面尽失的国王,他们虽然在战场上也是扮演着拖后腿、背后补刀的角色,但他们起码上了战场,自然在某些事情上比这个蠢货知道的要多。
    圣地的主宰者者们和现在的邪魔之主剑沉相对,并且最终将其击退后,回归他们现在的圣地之中是不假,而故意将罗兰遗忘在了那个战场上,忽略了这位曾经守护世界的殿下,也并不是妄言。
    可要说这些高高在上的圣地的主宰者们,刻意的用这些肮脏龌龊的手段去侮辱他,那就显然是在胡说八道了。
    即便那些圣地的主宰者他们的脸皮厚到可比世界膜胎,心中的想法和下限可以比世界外的虚海,可也有与他们地位相匹配的尊严,不会用这样肮脏下作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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