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海旅程》第五十八章：这是又被坑了的节奏

    本来侥幸在起风湖手下存活的黑躯劫后余生般的大口喘气，降维开始时，他距离那道高维数据的中心非常之远，又因为降维波动瞬间折叠破除了所有超凡力量，让起风湖本来可以将自己彻底击杀的魔法化作虚无他才得以侥幸逃生。
    不过他好像真的是好运连连，不仅没有死在起风湖手下，还意外得到了一道破碎而出的高维数据，甚至在降维波动之下都没有被立即折叠化作时空之下最基本的粒子。
    直到降维完成，整个被降维波动笼罩的时空都坍塌降维成最基本的零维奇点……
    他从没有见过那么伟大的力量，神奇、瑰丽充满着奥义，哪怕是明知自己即将死在其中，黑躯都未曾感到一丝一毫的恐惧，对于法师来说，追求真理是他们奉行遵守并铭刻到骨子里的追求。
    虽然他并不是专门研究空间系的大法师，但是仅仅就在那，不知道外界过去了多少时间的一瞬，他就洞察了无数时空之间的真理，那是构成这个世界难知这个宇宙最基本的法则和概念，那是超越了超脱者都无法掌控的规则的力量。
    他模糊的感觉到，那些那蕴藏在时空最低处的真理仿佛有着与这个圣恩大陆乃至宇宙都相互呼应的法则和力量，他们好像能够调动这个世界的原力和规则，他几乎在直视那些真理时忘乎所以彻底沉浸在那狂喜之中。
    不过幸好他还没有被那些真理彻底淹没理智，在剑沉一道承载世界创造规则的剑光破开零维奇点的时候，他从真理的沉浸中醒悟过来释放出了自己的气息，被剑沉的剑光感知到接引了出来。
    剑光由远而近，看着剑沉立身于虚空，周身无数道混乱波炸的剑道意志沉浮不定，彼此勾连却又相互不同的在虚无中撑开了一方剑道世界，明明强大无比却让人感觉脆弱不堪。
    这是剑沉强行突破到领域的境界熔炼体内诸多凌虚前辈的剑道意志，又把自己领域雏形与剑道世界相融合所产生的后遗症，看起来他强大无比，领域世界已然成型辉煌无双，但是他的根基已经腐坏再无更进一步的可能。
    按理来说剑沉哪怕因为遭逢剧变，心神大变的情况下瞬间成熟，明悟了一个凌虚掌门应该有的责任和担当，甚至不惜牺牲除了自己之外凌虚剑派的其他所有人，只为了得到一丝让凌虚重新崛起的机会。
    可他也不应该会变成这样，为此，他甚至连自己最后的两个弟子都牺牲掉了，黑躯看着一脸淡漠的剑沉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有些不认识他，如果自己没有拿到那道高维数据，那么他是否也会轻易的像舍弃掉其他人那样舍弃自己？
    直到剑光回落到剑沉的手中缓缓消散变成无数光犁，黑躯也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个答案，不过，现在最为紧要的是……
    “师兄快走，那群职业者里面有玄龙王国的人，他们并没有被降维波动杀掉，这是一个陷阱。”黑躯刚刚落到剑沉的旁边便连忙抬起头，急切万分的说道。
    “如果你是说那个人的话，他已经出来了。而玄龙王国……他们也已经到了。”再次出乎黑躯预料的是剑沉他一脸的淡然，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件事情，随着他的话语黑躯有些茫然的抬起头，转身看向剑沉目光注视的方向。
    虚无，本身就是圣恩大陆的职业者对于大陆之外和他自身无数连接的异次元空间、位面、小世界之间空间的总称，静逸、死寂、成了这里永恒的代名词。
    偏偏这看似永恒的死寂之下，却又不知是否会埋藏着各种各样的风险，先不说那不知道何时会出现，可能是因为自然环境，有可能是因为某些职业者捣腾出来的时空裂缝。
    那些在虚空之中诞生，天生就可以隐秘于虚空与虚空夹缝之中，视危险至极的时空风暴如无物的各种异兽更是让人防不胜防，起风湖的底牌——险些将黑躯一击灭杀的星兽便是这些异兽之中的一个种类。
    就算是像剑沉和桑达尔.圣这样的拥有领域的九阶尊者都要张开自己的领域，以自己领域中蕴含的时空规则形成的世界法则膜胎抵挡虚空中可能蕴含的各种危机，可是……
    那静溢、死寂蕴含着无尽危机，甚至黑躯他都能够看出有破损的虚空孔洞中，刮着的各样属性威力无穷无尽，催出一道道时空裂缝的时空风暴，但是这样的空间裂缝还没有来得及发生作用，就再次被时空风暴吹灭。
    这是真正的险地，就连虚无之间的膜胎都被侵蚀产生一种又一种孔洞，虚空的力量在此交炽产生出各种各样的时空风暴，如果没有必要，别说进入其中，就算是领域级别的职业者也不愿意在他旁边多待。
    可现在，就在黑躯愕然的目光下，这样的环境之中，只听到一声悠远的龙吟之声响起，就见到一条仿佛容纳了无垠虚空、大千世界的苍然巨龙从虚空中探出。
    随着这条巨龙从虚空之中探出身形，虚空之中无数条脉络一般的龙气蜿蜒而过，如同神光彩霞铸就的各种龙气随着这龙气脉络源源不断的汇聚到一起。
    龙气汇聚蜿蜒曲折、立足于玄龙王国领土内的地脉、龙脉、水脉、天脉、人脉、四通八达上天入地，甚至蔓延到了虚空之中。
    黑躯曾经见过这条仿佛囊括大千世界、无穷长、无穷远、无穷力的苍龙，这是玄龙王国的国运精粹和圣恩大陆的地脉相连以人道龙气为本铸就的无上神物，在与凌虚圣地的大战中险些一掌覆灭凌虚圣地。
    “可是，就算东域已经彻底落入玄龙王国的手中，人道龙气可以在他统治的任何一个领土中出现，就算是虚空也无法阻止人道龙气的力量和它的实质化，怎么找到这里的？”
    望着那无穷远、无穷长、散发着无尽光辉无尽力量的庞然大物，擎天苍龙，黑躯本能的感觉到恐惧，这无关的心理和意志，这是源于生命本能的对于庞大生命的深深恐惧。
    目空一切的竖立龙瞳，如同活物一般高高在上盘踞在这片虚空上方，庞大到不可思议的身躯占据了他的视线，那可以吞噬一切生命动辄吹出可以刮裂空间裂缝的时空风暴的虚空孔洞甚至比不上他的只鳞半爪。
    黑躯甚至都没有办法看到他的全貌，只觉得那囊括方圆万里时空，已经降维到一个奇点的光芒都变大了……
    “等等……”黑躯难以置信的擦了擦眼睛，再次看向那个奇点。
    只见那条苍龙缓缓伸下了自己的擎天巨爪，一个蔓延不知道多少万里可以遮蔽整个世界的擎天巨爪，居然探入了那个和他完全不成比例的，不断坍塌变成一个光点，即将降成零维的奇点之中。
    随着苍龙巨爪缓缓张开，那已经降成零维，按理来说就不可能再存在的光点生生被撑开，维度、时空、秩序、这些维持这个世界、组成这个时空最基本的真理，在苍龙无穷尽的大力之下都会变成了梦幻泡影。
    最终伴随着仿佛镜面破碎一般的声音，那个“奇点”被苍龙的巨爪生生冲破，苍龙颔首低眉，遮天蔽日双目如同太阳一般炽热的龙首缓缓低下，慢慢的举起那只遮天蔽日，由无尽龙气汇聚而成，鳞片须发如同实质的巨爪。
    只见巨爪中人道龙气交织，一道道树理天地、敕封神灵、教化众生的人道律令以人道龙气为本源书写出种种法理与秩序，那是曾经封锁凌虚剑派虚空、围困凌虚圣地数年的人道龙气法网，法网之下一切超凡力量都如梦幻泡影转瞬成空。
    黑躯对此深有感触，凌虚圣地最深处有一道紧急逃离时的洞虚无上法阵，那道法阵由他主持，剑沉就是依靠凌虚圣地最深处的法阵逃出生天的。
    可是，其实那道法阵的力量在理论上是可以带着整个凌虚圣地脱离的，就是因为人道龙气法网封锁了凌虚圣地周围无尽虚空，让法阵无法运行才让凌虚退无可退，死伤殆尽。
    就算是剑一在大战时有意的破碎了法网之后，天脉、地脉、虚空之中一片混乱还是阻碍了法阵运行，最终只有剑沉带着一小部分人冒死使用法阵逃离，才让凌虚圣地留下了最后一丝香火。
    幸好，虽然人道龙气天生压制一切超凡力量，让黑躯无法使用魔法看清苍龙巨爪中到底有些什么，但是因为那条巨龙缓缓的伸出手，距离不算多远，黑躯穷尽目力还是看到了巨爪中人道龙气法网之上、脚踩人道律令的那道魁梧的身影。
    身穿一身战士铠甲须发皆白，但是原本十分消瘦的身体已经变得肌肉虬结，如同一个青壮大汉的白发老者傲然而立，原本厚重无比如同一方世界雏形有些掩人耳目嫌疑的魔法元素也尽皆散去。
    雄浑、霸道、嚣张、遮天蔽日的庞大血气不断的升腾而起，如同烈焰般实质具化出血焰熊熊燃烧，就算是桑达尔.圣身后的那名血气雄浑如同烈焰般燃烧可以焚尽虚空的大将，跟他比也是弱了几分声势。
    黑躯愕然，因为他发现那名老者就是他一开始口中所说的被魔法元素烧坏了脑子的疯癫法师，身上的隐藏着其他力量，不只是一个法师，会给他们带来最大麻烦和最大危险的职业者。
    “他还真的是个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