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海旅程》第三十五章：空之世界、空无一物、空空如也

    一望无垠的苍茫世界之内空无一物只有空与白，无边无际，这是一片纯净的世界，纯净到甚至连时间与空间的法则都不复存在，而这又不免让人感到惊讶，没有了时空的法则这片空间本质上就不应该存在，可他偏偏就存在了。
    如果有空间系的法师在这里，目睹到这本来就不可能存在的却偏偏现世而存的空间，一定会大感奇异，甚至于不顾一切的投身于这片空间之中，研究出这片空间能够超脱时空之外的法理。如果能够成功的话，一名崭新的九阶甚至领域强者就能够新鲜出炉。
    罗兰惊讶的看着这方空白的世界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下一刻，一个念头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老师让我泡茶，可是这里哪来的茶壶？”
    “多么肮脏且堕落的力量啊！潜藏于众生的心底那世界阴暗之处的黑暗力量，这就是能对抗人道龙气这众生心念所向的黑暗的力量吗？”
    “霸道、骄傲、狂妄自大！”
    这是罗兰对面前，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前方的一个男人最直观的评价也是最根本的印象，仿佛只是看他一眼，这个人的形象就在他内心深处的犹格.索托斯的力量之下倒映了出来。
    罗兰看的清清楚楚，也感应的清清楚楚，这边浩然无垠的世界，刚才除了自己和自己老师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生命气息存在，而刚才自己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空间波动，这个男子就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他……不简单。”
    罗兰内心深处猛的升起前所未有的警惕，一丝丝埋于心底最隐秘之处的力量在他的背影处缓缓浮现，慢慢延伸，就在罗兰几乎控制不住体内使徒力量就要出手的时候，那个男人直接从他面前走过，走向了洛斯的方向。
    至于罗兰？
    何时会被他放在眼中？
    不过是一个侥幸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危险力量的凡人罢了，先不说他现在那体内若有若无的力量可怜到了什么地步，就算他现在立地成就九阶，迈过天关踏入领域的境界又能怎么样？
    在他人道龙气的加持之下，天命气数加身，一言可洞察天地众生、世界本源、万物万象，自然能够看到罗兰那幼稚的，看似坚定，实则脆弱不堪的意志。
    那脆弱的意志对于他来说就好像黑暗中的灯塔一般耀眼、脆弱且不堪造就，如果不是他的老师他他不过就是一个废物，也可以说，在他老师的教导下，哪怕是一个废物都能拥有如他一般强大的力量。
    “给我停下！”
    罗兰看着那个人向自己的老师走去，感觉着那个人身上的力量与自己力量的本能抗拒，那是源于本源的相互厌恶，也顾不得老师之前说的客人是什么含义，下一刻他的身影，仿佛瞬移一般出现在了那个人的前面，张开自己瘦弱的双臂拦住了他。
    犹格.索托斯号称全知者，知晓一切时间与空间，得到他力量的罗兰自然在在方面得到了他的眷顾，不过短短几息时间，便从这一片浩然无垠的空白世界中察觉到了些许的端倪，他洞察到了那个人和这方世界有着相同的气息。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可能是他开辟出来的，或者说这个世界是由它运转的，甚至可能这个世界就是它的领域，罗兰也想不到世间会有多么强大的职业只会有这么强大的领域，不过这并不妨碍罗兰对这个人提起万分的警惕。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他的领域的话，那么他把自己和老师一起拉进这个领域，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想到这里罗兰的内心愈发坚定，一道道扭曲而堕落不断蠕动的力量从他的阴影散发而出，不知不觉间塞满了这片世界。
    “堕落黑暗的力量，再配上这自以为正义却幼稚而脆弱不堪的意志，这就是你给我的回应吗？”
    “没有历经过真实而残酷的世界，这样的意志谈何坚定？而没有承担世间万物，芸芸众生的决心，又谈何正义？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罢了！”
    那个人垂下头，看着比自己小了半个身子的罗兰，双眼中如同有漩涡一般吸走了罗兰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来的精神意志，他仿佛看穿了罗兰的意念，三言两语便把罗兰贬地一无是处。
    那威严、狂傲、霸道的男子的声音是那样的狂涓霸道，仿佛带着无穷的豪气与霸气，伴随着他响彻这方小世界的言语，虚无中仿佛响起了万民众生的吟唱与信念膜拜之声，如同一名威严盖世的绝世帝王在裁决着罗兰的命运。
    天命加身、万民所向、人道龙气加持、帝王气数随形，面对着这主宰这个天地这方世界的强大存在的意志，罗兰在这一瞬间仿佛就要沉浸在这绝世帝皇的霸气之下，然后在这人道龙气之下永世为仆，在这帝王的脚下万世沉沦。
    恍惚之间，罗兰的脑海中仿佛放起了走马灯，短暂的一生在他的眼前快速的一闪而过，先是和自己师傅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再后就是在那之前，那挣扎在贫民窟的阴暗与肮脏之中，仿佛污泥中的爬虫一般没有出路，没有未来的黑暗的时光……
    “我这是要死了吗？不！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还不能死，我还没有改变这个世界，我还有老师！”
    在罗兰快速的回忆自己短暂的一生之后，那段痛苦不堪的黑暗的记忆仿佛刺激到了他，让他原本就要沉沦的意志突然清醒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一道强大的足以扭曲现实的意志悄然在罗兰的心底诞生。
    他跟着老师游历圣恩大陆一年又一年，那其中经历的一切难以言尽，他曾经见过比神话中的圣人还要纯粹的英雄，也见过比贫民窟中更加恶心堕落，让人作呕的不堪的事情，就如同老师曾经说过，那些经历终究会成为他的根基，让他选择一条自己的道路。
    终于，在此刻罗兰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荣耀、信念、无谓、牺牲、感激、期盼、圣洁，一种用一种强大的意念在他的心底悄然诞生，相互融合，化作他自己的使徒的本源。
    浩瀚、苍茫、厚重、丝丝缕缕的气息凝成了雾状，却带着与那不相匹配的大地的苍茫浩然气息，在那承载一切，创造一切的盖亚光辉之下，徒然生出一方世界的虚影，隐隐约约的好像还能听到万物、万灵、万相、万生的膜拜和吟唱。
    苍茫如天，厚重如地。
    如同一方真实存在的世界，创造一切，承载一切，孕育一切，在那方沉浮不定的世界的虚影之中，那原本足以将罗兰的精神彻底沉沦进那人道龙气，万民众生信念之下的威势也徒然消散。
    “盖亚？”
    那个人原本威严霸道的声音中更多了一丝不明的意味。
    看着自己原本可以将罗兰彻底压服的人道龙气信念，在罗兰身上沉浮的世界虚影面前徒然瓦解，那狂傲、霸道如同绝世帝王的男子，仿佛想到了什么，下一刻人道龙气突然加重。
    那原本只是用来压制罗兰信念的人道龙气突然实质化，他本来是不想动手的，毕竟他是那个人的弟子，是真正拯救并掌控了玄龙王国命运的人，动了他的弟子，后果难以预料。
    可是……
    “盖亚……”
    他的声音意味不明，实质而出的人道龙气奔涌咆哮，挣扎不休，引的虚空中响起道道的龙吟。
    “咔嚓！”
    伴随着坚硬而脆弱的物体的破碎声，罗兰周身悬浮的世界虚影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破碎，被他轻易洞穿。
    罗兰身上悬浮不定的世界虚影破碎，将他笼罩的盖亚神辉也在人道龙气的席卷之下消散，将罗兰内心最深处、最本源隐藏的力量显露而出。
    席卷一切，破灭一切超凡力量的人道龙气之下，罗兰的阴影后突然亮起了无数混沌而神秘的光辉，那一道又一道光辉组成了隐藏着无数奥义的光辉球体。
    在那错综迷乱、无穷无尽的光辉之中，仿佛有一双大门缓缓张开，在那蕴含着万千真理的多元维度之门的后面，仿佛有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在透过罗兰观察着这一方世界。
    古老而伟大，伟大而古老，与那无穷尽光辉中所蕴含的虚空的万千真理相比，那随着外神无所不至的扭曲与堕落和虚空中的低吟反倒是无关紧要的附加物。
    直视那蕴含着万千真理的亿万光辉球体所汇聚而成的大门，任何人都会臣服在他的伟大与光辉之下，哪怕是少数拥有强大力量的生命体也会沉迷于全知者的无尽真理，而永远迷失在寻找真理的虚空中。
    可是看着蕴含着无限虚空，万千真理的亿万光辉，那个男子只感觉到了无穷的恶意，他察觉到了那虚空之中的低吟和那沉浸在众生最心底的阴暗，那是众生之恶、万物之恶，那是不惧怕人道龙气的，同样是从众生心底所诞生出来的力量。
    “堕落而黑暗的力量，那隐藏在众生心底世界本源的最终之恶和盖亚的气息……真的是，真的是让人作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