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欢》第九十五章 深沉的心机

    吃完早饭,给小僧洗了澡,两人就出了萧府。
    他们出府的时候只有两人,并没有任何的随从,径直去了郑府。
    紧接着从郑府就出来了两对,如锦和周槿欢在前,郑柳和萧景知在后,开启了逛街模式。
    朔州虽不比邺城繁华,但还是有些东西可以买的,自然而然的,萧景知和郑柳就不约而同地开启了妻奴模式。
    萧景知长得好看,站着就是一道风景,现在怀里抱着一堆东西,很是狼狈,却不曾想被吸引的人更多了。
    对于帅哥的不幸遭遇,迷妹们表示同情之余将所有的怨恨目光都给了在前面买买买的周槿欢。
    “萧景知你行不行啊,不会连这点东西都拿不了吧,你看看人家州牧大人?”
    周槿欢适时来了句红果果的嫌弃,更是让万千锋利的箭头都集刷刷地朝自己射来,大家也顺便都知道了这个仙气满满、一笑倾城的男人就是新来的驻军大人。
    “萧大人和郑大人竟然一起陪着夫人逛街,这样说来他们两家关系确实挺亲近的,不过那萧夫人看起来不像是个善茬儿啊……”
    “听说萧夫人是个母夜叉,这样看来还真是名不虚传,就想不明白了,那么好看的男人,她怎么就下得了心那样说话?”
    “就是就是,这个女人真的过分,长得虽然不难看,可完全配不上我们萧大人啊,啊啊啊,刚刚萧大人笑了,你们看到了么,他好像刚刚朝着我这边看了,还笑了……”
    “胡说,萧大人才不是看你,他是在看我来着,我有表亲就住在邺城,我那表姐曾经写信给我说过,这萧夫人曾经落胎,是以萧大人才会对她多番迁就……啊啊啊,萧大人竟然揉萧夫人的头发,啊啊啊,他是朝我走过来了么?”
    最后说落胎的那个姑娘,没错,就是你。
    她的话让周槿欢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色,萧景知当着众人的面,轻轻揉揉她的发,给她一个暖心的笑,接着就朝着那姑娘走过去,神情很是严肃:“这位姑娘你的话很恶意,对我们夫妻两人特别是我夫人造成了伤害,请你道歉。”
    “那个……”那姑娘本来只是一个默默八卦的吃瓜群众,没有想到正主会找上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萧景知你为难人家一个姑娘做什么,况且我落胎是事实,你迁就我也是事实,你让人家道歉什么?”
    她心情不好,很不好,但萧景知他是刚到朔州的驻军将军,这样做对他很不利。
    “好,都听你的。”他纵使有万千的不满意,但只要她说的,他都听着,众目睽睽之下,一只手搂过她的腰,吻落在她的唇角,笑了一个九天玄女都自愧不如。
    看到这个画面的人都呆在原地,好久才回味过来,最后是如锦的鼓掌声打断了安静,却没有人跟着鼓掌,气氛有些怪怪的。
    “本来好好的心情就被打断了,马上正午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周槿欢和如锦并肩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累呵呵的两位大人,场景有些滑稽有些戏剧。
    这一天,这四个人就这样招摇过市,一个邺城的母夜叉,一个朔州的母夜叉,两个同样怯懦的文人夫君,很久之后,说书人说到这个场景自己都会笑场。
    繁华的朔州城不是萧景知要带她去的地方,等到夜晚的时候,萧景知带着她去了一个地方,那是在朔州的最西边,距离朔州城已经很远了。
    她看到了在邺城、朔州城都看不见的场景:大批的流民。
    他们大多面黄肌瘦,眼睛都深深陷下去,嘴唇都干裂得有一道道的血纹;他们大多穿得很破旧,衣服上都是歪歪扭扭的缝补针脚。
    毫无疑问这样的他们是无法抵御即将来临的秋天的。
    “朔州西边有个小县城叫蓝田,现在成了大赵的土地,这些流民大多都是蓝田逃过来的。”
    “我们没有银子。”她是有心想要帮这些人,但萧景知的银子都在她的手里,所以她心里是有数的,这些流民至少也有两千人,他们怕是无能无力。
    “这不仅仅是我们的事情,还是郑柳他们的事情。”萧景知的话她听懂了,但并不认同:“郑柳为官一向清廉,他品阶在你之下,想必银子还没有你多,如何能指望上?”
    “郑柳在曹、范两人之下还能安安生生做让人称赞的清廉州牧,这本事不是谁都有的。”萧景知的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周槿欢翻个白眼,他只得再次开口:“你一定不知道,距离这里十里有我一处的田地,那里距离朔州城很远,很僻静,没有任何的村庄,而要形成一个村庄需要的银子并不多。”
    “你的意思是……”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联想到他的那处田地,眼睛更亮了,他笑着点头:“不错,一切就如你所想。”
    “你早就和郑柳商量好了吧,那还不快做,这是积善行德的好事。”
    “我的好夫人,为夫的钱不是都在你手上么?”
    他笑着伸出手,她则狠狠拍上去,那“啪”的一声很是响亮。
    一直以为郑柳是个委曲求全的人,却不曾想他是这样心机深沉的人,果然能在虎口谋生的人都不简单。他早就发现了边界的流民,但碍于自己微薄的俸禄,没有什么大的所为,他可能也曾施舍过粥米,但都是杯水车薪。赵瑜派萧景知来做驻军将军,他和萧景知一样,早早就做过了功课,这才会将给驻军将军的田地分在那样远的地方,一是方便让他发现流民的存在,二是方面新的村落成形。
    蓝田的百姓说到底也是大燕的百姓,他们也是郑柳的责任。
    “我们最重要的是建一些房屋供那些流民住,至于流民入碟书之类的事情,郑柳会做的。”
    “不是我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这单生意你明显是赔本的,完全不符合你的性格啊,虽然你也是很有爱心的。”
    她这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萧景知这人做事极少是没有目的的,她不否认他做这件事的良好初衷,但好像不会这样简单。
    “为什么我做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夫人你?”他扶额,有这样一个聪慧的夫人他有时候都有些控制不住,拉着她的手,宠溺道:“这些事情,我们回家再说。”
    还真的很喜欢吊人胃口啊!
    两人回到萧府之后,萧景知先让她去查看了他的俸禄,到底是京兆尹的大官,银子在朔州能买不少的地产。
    记住了银两的数目后,萧景知去了书房,周槿欢不明所以就跟着去了。
    她等着他的回复,他却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刷地写起来,她有些好奇就凑上去看了看,那信写得……很狗腿,若不是最后的落笔是萧景知三个字,都不像是他写的东西。
    “你写信给范直是要接着行使离间计么?”说实话,对于离间计,她有些持观望态度,还有他说的那个什么礼物的区别对待,那两个大老粗会有那么细的心思么?
    “离间只是其中一个目的,另外一个目的是显示自己的怯懦,你可能没注意我连自己的俸银多少都写出来了,只有一个特别小气、没有本事的人才能将自己的每一笔钱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信你是写给范直的,一定是想让曹明也看到的。只有曹明看到了才会意识到你和范直的关系亲密,这样才会让他们心生嫌隙,可范直并不是傻子,他可能不会如你所愿,很可能自己藏起来,或者收到之后直接就烧了,那样就完全没了痕迹,你不就是白用功了?”
    “不会是白用功的。”几个字有些意味深长,露出了比狐狸还狡猾的笑容:“他直接给曹明看其实是最好的处理办法,虽然两人也会生出嫌隙,但他主动就让整件事少了些阴谋的味道;可如果他藏起来或者烧了的话,情况只怕会更糟糕了……”
    “我虽然是怯懦的文人,但还会时不时去驻军营地看看的,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酒醉之时就不经意地说句‘范将军你最近想必是很忙吧,我一直在等你的回信’,你懂了么?”
    “曹明一定会好奇那是一封怎样的信,如果范直将信藏起来了,可以将信交给他看,虽然信里没有说什么过火的话,但语气很是亲昵,足以让他们生出嫌隙;如果范直将信给烧了,这会是最坏的一个结果,曹明会猜想信里的内容,加上之前你送礼物时候的区别对待,他很可能会猜想他被人背后捅了一刀,这将会是最坏的结果,他们可能会在这件事后直接翻脸!”
    所以说,萧景知你是这是什么脑子,真是简直了!怪不得林廉那样的老狐狸都会栽在你的手里,这心机也太过深沉了!
    刚刚还在感叹郑柳的心机深,这下子一对比,简直弱爆了!
    对了,还有那些流民的事情,他这样狐狸怎么可能一点利都不图呢?
    “好了,告诉你就好了,你不用一直那么含情脉脉地盯着我了,行么?”
    萧景知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点点她的鼻尖:“我想要我们的孩子,我想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所以我必须赢,所以我不允许自己有点的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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