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女人的情色网事》6、无能之辈

    恨男不成钢，一连几天，成为阿眉唯一的谈话伙伴，阿眉谢绝了其他网络朋友们的所有的聊天请求。她的思想感情，几乎就沉入到了恨男不成钢的那无比可悲的爱情婚姻的遭遇之中了。
    为什么会这样的，本来是可以有多少的缠绵、多少的甜言蜜语、多少的激流勇进！
    为什么，有了个可以情到深处的人，偏偏是只有了绵绵的恨、无尽的泪水在涟涟地流淌呢！想一想吧，生命里这样的婚姻怎么可以承受两次！
    这样的感情遭遇，阿眉想自己如果碰上了，是不是消受得了？
    这还不让人疯掉了？
    阿眉与恨男不成钢第二天又开聊了。
    恨男不成钢说，这种无性的婚姻持续了三年，我实在是熬不下去了，你想想看，身边有个男人却是没有性爱的滋润，久而久之，我生出的就是绝望之心，心如枯井一样。
    因为，结婚一年后，就有同事、朋友们问起了，你们怎么还不要小孩子呢？也该考虑了，你男人，可是三十过了的人了。
    他们的所有的关切的询问出乎好心，我只是泪往肚子里流，一个也不敢向他们述说！我是用我们想过几年再考虑要不要孩子来搪塞！
    第二年，第三年，朋友们、同事们的问就更加的多了，明显的有些个有了好奇的打探了。
    而各种各样的猜测也在风起云涌了……
    （这是肯定的了。）
    你知道，在与他结婚后，我最怕的是什么么？
    （我想不到，你怕什么呢？）
    我最怕去同学家，以及差不多大的同事家了，来往应酬我真的怕，害怕要上他们的家里去。
    因为，我怕看到他们的儿女，看到他们美丽的女孩子，帅气的小男孩，我的心就如是刀一样地绞着，我甚至不敢去抱抱他们，听着他们的幼稚柔和的甜美叫声，我控制不住地心要发抖：我哀叹，我的命运怎么就这样的苦呢！
    ……
    到了第三年的冬天，就在冬天刚刚开始的时候。
    有一次，我一个人在家，他还没有回家门，正如往常一样，他总是要呆在办公室或者教室里很久很久，似乎辅导学生的时间越长越可以逃避面对我一样，我知道他的一心扑在工作上，也是一种逃避。
    我独自在窗户边。
    外面，已经飘着雪花了，雪花很美，也很清纯的样子，洁白地铺在显得黑些的水泥地上。
    我临窗而立，眺望着远处的教学楼，眺望着他的办公室。
    在那楼前，有棵树挺立着，依旧是墨绿色的，雪花在给他穿洁白的衣服。
    这是个美丽的景致，但是看着看着，我的眼睛里，止不住默默地淌出了泪水，泪水很冰冷，一直到了我的嘴角边，我任其自流，没有拭去。
    （你是在想什么？是么？）
    是的，我在想，该是我了结这段姻缘的时候了。
    （怎么，你要离婚？）
    是啊，我能够有什么办法！
    校园里，有几个学生在打闹，他们任雪花飘落，玩得不亦乐乎。
    但是，我看他们的时候，没有了清晰的感觉，实在那是一种婆娑的迷梦一样的景象了。
    后来，在学生们追逐着出了学校的时候，我开始数数，我想就让命运安排我吧！我决定当我数到十的时候，如果他还不出现，还不返回自己的家门，那么我就决定离婚！
    雪在飘，静静地，而我的心在颤抖，在默默地数着1、2、3、4、5、6、7、8、9、10。当我数完了十，他依旧没有出现在门口。我就下定了决心，向他摊牌。
    （你，你离婚过一次了，再离婚，这可怎么好啊？阿眉想不出，在那个时候，一个女人离婚两次，那她以后的日子该如何度过！）
    我没有办法，我实在是无法忍受，这样的煎熬……这么说呢。实际上对他、对我全是不人道的。
    我开始盘算，应该如何向他开口，如何措辞。
    没有想到，当我真的觉得应该了却这段情缘的时候，我反而冷静了下来，一如窗外那些雪花，心情好象是有了轻盈的感觉了。
    （这倒是的，许多事情，真的到了不可退步的时候，是有这样的感觉的。）
    他还是如往常一样的晚归。
    一回家门，他就忙着做晚饭，也不多言语。
    我则不动声色，继续在窗前，不过是坐在一张凳子上，看书。
    但是，听着他弄这做那的，我的心一刻没有平静过。
    我在回想我们一起生活的一切，我在回想我们所做的那些努力，那些劳而无功的东奔西跑，那些吃了不知道有多少了的中西药……
    我想象不出，为什么老天对我对他这样的不公平，为什么让我生活在这无边的苦闷之中；为什么，就不让一味药是对上了，唤醒了他沉睡的雄性，让她圆梦，也叫他圆梦！
    你要知道，我摊开了书，却是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我明白你的心情。）
    没有化多少时间，他弄好了晚饭。
    摆好了，盛好了饭，他才喊我，吃饭了。
    我尽量不露声色，默默地，一如平时一样地很快吃好了饭。我不想在饭桌上说，我要等到，吃饭以后。
    我们吃好了晚饭，他就又忙着收拾碗筷，洗好了。
    我则看我们的黑白电视机。坐在一只三人沙发上。
    他洗好后，也就过来了，泡了一杯茶，边端了走过来边说，在放什么呢？
    我说没有什么，总是这么几个电视，也没有什么新花样。
    噢！他在我旁边坐下。
    我转了头冲了他，平静地说，我们离婚吧！我真的没有想到，我是如此的平静，好象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他蒙了。瞪着眼睛问，你说什么？我看到他的嘴角在抽动，这个样子真的看来很可怜。但是，我既然决定了，就没有理由反悔。
    我们离婚吧！我依旧平静地说。我的心真的很疼，想不出为什么老天对我这样的作弄，让我这样的残忍，自己了决自己选择的第二次婚姻。
    这怎么可以呢！他大声说，不！简直是吼叫，歇斯底里的吼叫，如绝望的野兽面对恐怖的知道打败不了的对手一样的那种吼叫！
    他蹦了起来。
    他的嗓门是如此之大，以致我吓了一跳，我感到我的脸在发烧在变红。但是我还是平静地说，我们离婚吧。我已经决定了。这样守着没有意思！
    突然，这个刚才咆哮的男人，咕咚就跪下了，流着泪水说，温和带了抽噎的腔调说，我求你了，千万不要啊！
    见他这么个样子，我也于心不忍。我的眼泪很快地如雨一样地往下掉，但是我已经决定了，好不容易下的决心，我不可以收回！所以，我摇摇头，默然无语。
    他看着我，看着我摇头，为什么一定要离婚呢？你这叫我怎么做人啊！他哭叫着说。
    我只有叫他死心了，我想。我就说我们这样子过日子，你以为我们做人做得好么？是在过日子么？
    他听了我的话，头马上就耷拉了下去，因为是下跪着的，在我看来就好比是脖子折断了一般。他那种垂头丧气的沮丧，真的看了让我很感可怜也感觉无奈到了极点。
    正在我这样想的时候，他突然又泪水满面地抬起了头，说这样吧，我们不离婚，好不好？我知道，全是因为我不是真男人，让你受苦了。这样好了……我不计较……你可以去找你喜欢的任何男人，随便你这么做，都可以。就是我们不要离婚。哪怕……哪怕你有别人的孩子，我也认了，我也一定当自己的孩子一样。我就是忍受不了与你离婚哪！
    你……你说什么啊？……这样能够解决问题么？你认为这样就对你公平么？……你不要瞎想什么了。离婚，我已经是决定了的。……我无比痛心地说，或许，我这辈子再也不结婚了，……
    就这样，我的第二次婚姻完结了，没有想到两次婚姻全是解体了的！我的情感遭遇、我的爱情婚姻竟然是如此的凄惨！
    无能之辈。
    无能之辈。
    无能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