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守录》第九百八十六章

    “我的天，虽然知道会很冷，可是这也太冷了”
    “我建议你还是少说话，在这样的天气里，每多说一句话，消耗的热量都足以让你走出好几步。”
    “我们出门应该看天气预报的，那么大的雪，我们应该换个日子再来。”
    抱怨中的，正是八圣灵一行，此时已经是白天，众人本想直接传送到周剑琪所告知的方位。但是风十郎的法力竟然无法定位到这个位置附近，所以众人只能选择距离最近的地方，传送过来，再前往凛华宗。如此看来，凛华宗的山门也并非全无防备，只是因为身处恶劣的自然环境之中，所以不需要防备普通人类而已，但是对于其他有法力的同类，凛华宗还是保持了一定的戒心的。至于为何选择步行而没有选择飞行，则是不得已的选择，到达传送的落脚点之后，每向着凛华宗所在地前进一米，便多寒冷一分。而天空之上，每高一米，便也多寒冷一些。高手们固然可以顶住，但是像达斯、乔徽、文歆儿抵御起这样的寒冷，都困难无比，更别说顶着寒冷飞行了。无奈之下，众人只得选择步行。
    步行固然不会被凛寒重创，也不会让法力过量消耗。但是这样持续的长时间寒冷，对于人的体力却是一大挑战。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凛华宗根本不需要专门的障眼结界和防御结界了。”风十郎说道“这个地方，就算是没这些东西，也没人敢轻易地来这种地方。就算是有保护措施，十有也会被冻死的。”
    “我倒是好奇，这样寒冷的地方，怎么开宗立派，还能过如此之久的。”坂田金时说道“我可是记得，你们说过，那宗门里不仅仅有夜守，还有普通人存在。”
    这群人当中，能保持正常状态交流的，只剩下风十郎和坂田金时。这倒不是因为这两人的法力水平最高，而是因为这两人当中，坂田金时是半神的底子，体魄强健无比，自然不惧自然的寒冷；至于风十郎，他倒确实是怕冷的，但是拥有不死之身的他，自然可以靠着强大的生命力硬扛这噬人的严寒。
    “发现没，这里已经越来越冷了。”坂田金时继续说道。
    “气温已经逼近零下两百度了，这根本不是自然界能出现的温度。”黄判说道“人类测出的自然界最低温点，在我们更北边的奥伊米亚康，那里的温度常年在零下六十度左右，最低温达到零下七十一度，这已经是自然界最低温的极限了。可是，现在这个地方的几乎是奥伊米亚康三倍的寒冷程度，这一点几乎是诡异到无解的。”
    “我如果记得没错的话，零下两百度，那可是物理学上绝对零度的范畴啊”文歆儿说道。
    “准确的说法是，两百七十三点一五度。绝对零度，是热力学的最低温度，但只是理论上的下限值。热力学温标的单位是开尔文，绝对零度就是开尔文温度标定义的零点。零开尔文约等于摄氏温标零下两百七十三点一五摄氏度，也就是零开氏度，在此温度下，物体分子没有动能和势能，动势能为零，故此时物体内能为零。物质的温度取决于其内原子、分子等粒子的动能。根据人类的热血理论，粒子动能越大，物质温度就越高。理论上，若粒子动能低到量子力学的最低点时，物质即达到绝对零度，不能再低。然而，绝对零度是不可能达到的最低温度，自然界的温度只能无限逼近。如果到达，那么一切事物都将达到运动的最低形式。因为任何空间必然存有能量和热量，也不断进行相互转换而不消失。”黄判说道“我曾经修炼过冰系法术，专门了解过绝对零度这一概念，从人类的理论上说，当温度达到绝对零度的时候，一切动能和热量都归于零，一切运动状态都完全静止。这一点，与唯物主义存在冲突，所以就认为，绝对零度是不存在或者无法达到的状态。”
    “可据我所知，很多冰系法术能够达到瞬间温度低于零下三百度。”坂田金时说道“甚至于自然界中，依靠法术，就能够得到零下三百度以上的冰体。”
    “没错，极寒之地的万载坚冰下，是可以开采炼制出温度低于零下一千的玄冰的。玄冰乃是顶级的法宝材料，甚至单独炼制成兵器都能达到法宝的级别，是今时今日存储量最大的法宝材料。”黄判说道“只是一来，冰系的功法本就少，二来玄冰所炼制的法宝，非至阴至寒的法力不可驱动，所以这么多年，也不是有特别多的人，把主意打到玄冰上。”
    “既然可以有温度达到零下一千度的存在，那是不是说明，我们学过的物理学当中，关于绝对零度的概念是存在的而且是可以达成的”温馨儿忍不住问道。毕竟为人二十年，对于自己曾经学过的事情，总是会多多少少有些关心。
    “不，事实上绝对零度是无法达成也不存在的概念。”黄判说道。
    “这是为什么”文歆儿问道。
    “所谓绝对零度的概念，是指通过温度达到热学单位上绝对为零的程度，使物体的能量和运动状态达到完全静止，以直接消亡。”黄判说道“但是人类不知道，寒冷本身也是一种能量，只不过就如同人类无法得到火焰的实体一样。他们同样无法提取并且利用寒冷的能量特性，所以他们就把这归类为不存在。”黄判说道“但事实上，温度越低，寒冷的力量就越强，这能量所产生的后果，便是物体内部依然有寒冷能量在运转，无法达到所谓无和静止的状态。这样一来绝对零度自然也不存在了。”
    “寒冷真的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吗”文歆儿忍不住问道。文歆儿修炼摘星诀之前，所修炼的乃是纯粹的木系功法，所练的几手法术也全是木系的法术。后来修炼了天星之力后，虽然也可以用出各类法术，但是法力的本质毕竟是变化了，文歆儿也体会不到，各种法力之间的区别了。不过整日看着闵悟、风十郎等人，这一系法术那一系法术地打得热闹无比，文歆儿有时候还真的很好奇，不同的法力和法术，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不同。
    “冰系法术其实并不在正常的法术体系当中，一般认为，冰系法术是水系法术的分支。”坂田金时说道“但有一点是很明确的，那就是冰系法术具有强大的破坏力和狂暴的特性，虽然在杀伤效果上，还比不上火系与雷系的法术，却也是非常顶级的法术了。”
    “可雷系和火系我见的不少，却还真没见过什么用过冰系法术的人。”文歆儿说道。
    “因为冰系法术嘛，一来就如坂田金时所说，质地比较特别，对人体的负担比较大，而且作为一种也比较狂暴的法术，冰系法术在控制上也比较难。”黄判说道“而且更关键的是，增益冰系法术的天材地宝，还有炼制冰系法宝的材料，在人口较为密集的地方，很罕见，所以人口密集的地方，也很少有专门修炼冰系法术的势力。”
    “可我们要去的地方，可是个专门修炼冰系功法的地方啊。”风十郎忽然插话进来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多的话，自然由坂田金时来问，毕竟比起黄判，坂田金时更经得住冷。
    “一开始我没想过，这地方为何如此寒冷，现在想来，恐怕不是凛华宗故意制造什么结界或者恶劣的自然环境，用以阻挡外来者的。”风十郎说道“凛华宗无疑是修炼冰系功法的宗门，而身处这极北之地，所能弄到的法宝材料，除了兽类的材料外，就只剩下带灵力的寒冰最多了。历经千年，修炼出了多少冰系法宝，门中又储存了多少冰系的材料仔细想想，恐怕这山门周边如此恶劣的环境，是大量冰系法宝和材料长期藏于一个地方的，引起的自然反应。”
    “这就好像是，火山附近，必然有温泉是一个道理。”坂田金时说道。
    “所以我想，只要我们逐渐往更寒冷处走，多半便会找到那山门了。”风十郎说道。
    其实从温度上看，不难想到，此时已经近了凛华宗的山门。只是现在，漫天的风雪，可见度几乎为零，而狂风肆虐之下，即便是风十郎也看不出去多几百米的距离。所以这种时候，温度便成了最好的判断标准，越是寒冷，便越是距离凛华宗较近。
    又走了数个小时，直到正午时分，理论上气温最高的时候，众人走出了十余里地，风十郎终于说道“看到了，大概百余米远的地方，有一座不小的山脉，看样子确实可能存在谷地，想来应该便是凛华宗了。”
    “那便快走吧”黄判催促道。
    又是几百米，众人终于来到山前，可就在众人在寻找着进山的通道之时，雪山之下，忽然传出了很轻的声音。
    “来者何人”
    “果然，还是有看门的存在的。”风十郎说道。
    “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大宗门，连守卫山门的人都没有，这也太说不过去了。”黄判说道。
    “在下中洲八圣灵中的无圣灵，特来拜访凛华宗。”风十郎拱手朗声道。
    “中洲八圣灵”那声音说道“我凛华宗离开中洲地界已有近千年，早已不受中洲夜守部挟制。中洲来的诸位，若是想要招抚我等，还是请回吧。”
    话音刚落，声音还在山中回响，便见到积雪中雪花涌起，两名身穿白衣的男子出现在山前。两人的衣服形制相同，又是一般的白色，显然便是凛华宗的服饰无疑。这两人一人空手，另一人则手持五尺长的狼牙棒，正是看守山门的凛华宗弟子。
    “狼牙棒这倒是罕见。”坂田金时的注意力立刻被狼牙棒吸引了。这世上带狼牙的兵器很多，一节长柄配上锤头和狼牙的，是狼牙锤；刀刃上开狼牙的，是狼牙刀；而通体一节长棍样式，在手柄以外的地方都铸狼牙的，便是狼牙棒。通常来说，这类兵器都是为了制造血淋淋的伤口而存在的，所以使用这类兵器的往往都是猛将类的人物。坂田金时也是猛将型的人物，自然对使用这种兵器的人物更加感兴趣。更何况，凛华宗是个夜守宗门，对于夜守来说，狼牙棒这种武器实在是太过于独特，所以罕见是正常的。
    “凛华宗是南北朝时期的北朝人所创。北朝尚武，而且虽然历经五朝，都不断在与北方的游牧民族战斗，北魏年间甚至有抗击柔然的女将花木兰，由此可见北朝的尚武之风。”黄判说道“如此尚武，在武器上有些猛将的偏向，倒也正常。”
    “那就让我姑且期待一下好了。”坂田金时说道。
    “你分明就是想打架。”风十郎指出了坂田金时的目的。
    “打架不行吗”坂田金时反问。
    “看情况了。”风十郎说完，对着凛华宗的两人说道“我们是受闵悟指点而来，只为了与凛华宗共同商讨未来的大计，还希望两位给我们通报一番。”
    “要通报可以啊。”那手持狼牙棒的男子说道。
    “那便多谢”
    风十郎感谢的话还没说完，那手持狼牙棒的男子便接着说道“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自然就能通报了”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坂田金时大吼一声，纵身飞去，金色的五丁神斧早已握在手中，兜头一斧便照着那手持狼牙棒的人脑袋上劈了下去坂田金时这一跃来得极快，就连风十郎的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又哪有人来得及阻拦他，不到半秒的时间，坂田金时便已经杀到了那手持狼牙棒的男子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