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还不忘把当初到这世间时,得到的第一件暖心衣带走。
“这是我家小姐做的,差点熬坏了眼睛,就为了给他做衣服鞋子。”七叶看着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三笙一怔,看着云筝甜甜一笑。
“姐姐,你会有好运的。而那个人,他所有的一切都会改变。”三笙笑眯眯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就是知道自己运气好,并且还能让别人运气好。
三笙走出府时,问都没人问一句。
“还真不是自己的孩子不上心,既然没心养,就别养。”七叶见门口的人那般淡漠,嗤笑一声。
三笙只笑笑不说话,自从那老太太来了,这府里的丫鬟小厮全都当他不存在。
甚至有时候连膳食都是加了沙子的。
只不过,三笙偷偷学着容翎的处理方式,那些人全都倒了大霉。
加沙子的人,断手。
对他冷嘲热讽的,烂嘴,被人掌掴。
嗤笑他怒骂他,此生都为奴为婢不得翻身。
还有人曾经动手推过他,他当时很难过,后来去见了容翎。容翎告诉他,如果有人针对自己,既然无法收买她为自己所用,便不必留着她。
第二天,那个丫鬟便不小心跌入池塘淹死了。
三笙当时看到生命消失有点难过,但又有一种快感。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甚至有种迷上的感觉。
若是人人不服他,全都杀了多简单?
当时他连续好几日都深陷其中差点出不来。
渐渐的他有些抵触容翎。
但许多行为习惯都学了容翎的,却又无法更改。
“姐姐,你们是不是没钱啊?想不想换大房子?想不想天降横财?”三笙跟着走了一段路,就小声的问道。
“前面有个人钱袋子里有很多钱,还有个人家里发了财……还有个人家里……”
三笙话还未说完,便见云筝突然冷了脸,看向他。
“三笙,我问你,你帮容翎做过这种事吗?”云筝语气有些冷,若是容翎真的这般误人子弟,就真的没有半点道德底线了。
三笙顿了顿,他能感觉到对面两个姐姐脸色不好,还有身上散发的强烈怒意。
突然有点心虚了。
容翎应该是知道他气运不同的,所以很多时候都在为自己谋福利,他有时候觉得他说的对,便会帮他。
“容翎,容翎说,我们只是借用一下。以后有机会了再还给他就是了。容翎说,我们是情况不同,不算偷。”三笙语气弱弱的。
云筝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怒气。
“还做过什么?”云筝语气难看。
“殿试时,本来还有一个人有很大期望夺得状元,容翎告诉我,若是他成了状元就能手里有权利,就可以帮我找娘亲了。后来……后来另一个人就病得无法参加殿试了。后来……”三笙语气干巴巴的,双手不自觉的绞着衣袖。
他对着谁都很淡然,甚至有种看蝼蚁的感觉。
只有对着云筝,很紧张很害怕,又想亲近。
“后来怎么样了?好不容易考取功名,马上还能争夺状元,这可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发生这样的事,那个人怎么样了?”七叶急的跺脚,她不知道三笙怎么让人生病的,可是听着就好气。
三笙此刻心里有点心虚,第一次产生胆怯的感觉。
“那个人听说容翎中了状元,当天晚上便说容翎陷害他。还想去滚钉板,但是公主赏识容翎,就让人瞒了下来,将之打断腿扔出去了。”
“那个人在街上大哭,我我去偷偷看了,我……”
“后来,他回家上吊了。”三笙咬着唇。瞧见云筝眼里一闪而逝的严厉和悲痛,感觉心口好像也刺了一下。
他,他从出生就从未有过心痛的感觉啊。
“他娘子那时刚生了一对女儿,才刚刚出月子,知道此事的时候直接晕死过去了。醒来后,掐死了两个女儿,自己跳井自杀了。”
“啊!”七叶惊呼一声,呐呐的看着三笙,整个人都感觉浑身遍体生寒。
她不知道三笙在这其中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但是依然让她极其难受了。
三笙身姿站的笔直,双手垂在两旁,低着脑袋,只觉得在接受审判一般煎熬。
云筝看着他,看着他,仿佛要看穿他心底的一切。
“容翎怎么跟你说的?”云筝语气毫无波澜,眼底却带着几分冷意。
“成王败寇,自古以来便是如此。要想成为人上人,心得狠。”三笙小声道。
云筝微微闭了眼,将失望散去几分。
“你还做过什么?”七叶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她突然觉得这个孩子有点可怕。
有时候一张白纸的孩子,被人染了色才更可怕。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是错的。
“容翎有个好友,他不愿出世,便隐居在一处小院中。只与容翎为友。公主其实本来不曾看上容翎,公主很欣赏一首诗。那首诗的主人便是容翎挚友,容翎霸占了那份荣耀,抢了名声。那个人,被醉死在小院中。”三笙没说自己做了什么,但云筝猜也猜的到肯定有他的手笔。
云筝深深的看着他,他不知道这样的孩子还有没有救。
“小姐,我们,我们回去吧。奴婢虽然没念过书,但是听过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是一样的人,我们过不了那样的生活。”七叶有点后怕。
“我们从村子里出来,被人骗了钱财,就算走投无路都不曾做过任何无愧于良心的事。那是奶奶教我们的,做人要坚守底线。”七叶语气有点急切。
如今好不容易可以过些安生日子,她不想再牵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三笙听见这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股委屈涌上心头。
眼睛干涩,心口又酸又胀极其难受,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让他即是陌生又是委屈。
低着头,眼泪滴答滴答往下掉。
“小姐,怎么突然下雨了……刚还晴朗无比的天气呢,听说公主下嫁还专门让钦天监看了日子,说好的无雨呢……”七叶愣了一下,豆大的雨滴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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