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炎汉》120、锦囊妙计

    曹操如何不知，在继续下去也是徒增伤亡，对于兵败的大局，不会一点点改变，反而还会继续恶化眼下局势。
    有道是火烧眉毛先顾眼前。
    与其继续送战功给联军，不如先走再做图谋。
    毕竟乌林大营也并非什么军事要冲，联军取不取得，对于曹军而言并无大碍。
    且曹操也断定，联军不在乎一个江北大营，他们重视的只是溃败的兵卒，曹军辎重，以及曹操和将领一干人等而已。
    伴随着一声令下，曹军将领各自收拢残部，往西而去，不在继续和联军纠缠。
    老话说得好，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
    大多士卒听闻曹操率先逃跑了，那还不拼命逃跑？
    正如说孙传芳“兵败如山倒”一般。
    毫无战意的士卒，没有听到军令都四处逃窜，更何况听到了？
    时逢昏天黑地，将士争先恐后，慌不择路而去，但正因为人心惶惶，无法有序离开，导致将士践踏致死之人无数，惨叫声声不绝于耳！
    可惜并没有人怜悯这群可怜的人儿！
    乌林战场，只留下混战过后，空气中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以及被大风席卷而来的烟雾。
    放眼过去，江面尽是裹着残破血衣的尸体，残肢断臂渗出猩红的余血，地面皆是践踏成泥的将士，白色的豆腐脑从头颅流出，黄色的秽物自肚子爆开。
    引得食腐的寒鸦凌空盘旋，发出阵阵恐怖的鸣叫，时而俯冲而下，巨大的翅膀贴地飞掠，蓦然掀起阵阵腥风，令人毛骨悚然。
    至于那些因感染疫病将士，不能跑的则尽数被曹操所抛弃，让其在此自生自灭，同样也有这拖延联军，为大军争取时间的作用。
    且曹军上下也无人敢带着染病士卒撤退，且不论众所周知的疫病会传染，但说他们一个个沉疴在身，就是让他跑，他也跑不出个十里八里。
    与其带着累赘，不如祸害联军。
    一旦联军接触感染疫病者，则极有可能也染上疾病，到时候自己便有可能不战自溃。
    如此害人利己，何乐而不为之？
    即使不能，也可拖延联军追杀步伐，换取大军足够的撤离时间。
    联军虽然被冲天大火的防御线阻挡一时，但胜在小舟轻便，可以肆意驰骋江上，不久之后联军也在江边停泊登岸，沿路追杀曹军，一时间联军大获全胜，杀、虏曹军将士无计。
    “降者不杀！”
    当联军喊出口号之时，就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乌压压一片士卒，也不管联军能否看见投降，只是弃械匍匐在地。
    哭天喊地，乞求饶命。
    毕竟曹操都已经走了，他们也没有必要再殊死顽抗，替曹家卖命。
    能够安全活命才是正事，其余的什么忠义，与小卒何干？
    随着投降之人渐渐增多，惨叫的厮杀声也慢慢停止，周瑜、程普、刘备三人碰头，各自脸上挂满着胜利的笑容。
    他们为了这一天，已经提心吊胆三个月有余。
    刘备更是被曹操一路追击，如今曹军大败，如何能够不开怀肆意？
    “曹操败逃，不知玄德公有何看法？”周瑜见到刘备第一句话便开门见山问道。
    刘备也没有卖关子，而是将自己的判断说出：“孤窃以为，曹操兵败之后，一则直接返回襄阳，二则退守江陵，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玄德公所言甚是，我欲乘舟直取江陵，截住曹操，不知玄德公有何看法？”
    周瑜有此看法并不奇怪，曹操除了这两路，没有别的选择，总不可能直接不加休整，返回许都。
    如果真那样，走不到半路，曹军将士就会炸营，全军再次溃败。
    刘备微微颔首，同意周瑜看法：“孤亦如此认为，江陵距离乌林不远，曹操必然走江陵而非襄阳！”
    如果曹操转道襄阳，势必会增加路途，而曹军游兵散勇，如何能够奔赴这么远的路程，而江陵却成了当下不二选择。
    “既然如此，我等同行？”
    刘备摇了摇头：“周郎先行即可，孤将降卒安置之后，立马赶赴！”
    “如此也罢！瑜江陵静候豫州，只是不知今夜何不见君侯？”
    刘备阵营中，除了刘备外，也只有关羽一人封侯，所以周瑜问的只有可能是关羽。
    刘备今晚除了兵力好像严重不足以外，居然还少了刘备军中人形高达，显然不符合常理。
    关羽出不出战，周瑜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怕关羽受刘备命令，突然间在他背后捅他刀子，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孤麾下刘显圣曾言，曹操有可能会经过华容道，是故吾命云长埋伏，待曹军败退之时，袭击曹军。”
    刘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可对人言，要是周瑜想要去追捕曹操，他乐见其成。
    曹操如果死了，的确会像刘玄所言一般，给他带来无尽麻烦。
    但刘备并不认为，周瑜会放弃江陵，从而尾随曹操前往华容道去追杀。
    且不论能否追上，便是追上，万一逼急了对方，曹操神经刀体质一出，来一招背水一战，反败为胜，周瑜这点兵马怕不是不够塞牙缝。
    而且曹操会不会经过华容道根本不好说。
    虽然华容道在乌林与赤壁之间，但并非只有华容道一条路可走，要是曹操绕道，关羽定然白跑一趟。
    周瑜听后，果然没有谈论追杀曹操的事，而是选择性忽略曹军撤退路线，转而说道：“原来如此，既然关将军已经围堵曹操，那瑜事不宜迟，这便连夜出发，赶赴江陵！”
    刘备点点头：“公瑾慢走！孤稍后便来！”
    说完周瑜也没有心思，继续管理乌林情形，而是下令部分兵马在此收拢降卒，已及曹操还未带走或烧毁的战利品。
    自己则是乘舟逆流而上，直奔江陵而去，至于其他的，不久之后鲁肃等人会来清理。
    刘备看着远走的周瑜，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居然透露一丝诡异的笑容。
    “主公，曹军败退，留下感染疫病士卒不计，不知如何处置！”魏延、刘封等带着一身血腥，走到刘备面前问道。
    刘备听后一时间也觉得左右为难，从他本心方面而言，他是想要收拢这些可怜人，但疫病一事，与古代而言，其恐惧成都不亚于鬼神。
    如果将其收纳军中，且不论治疗需要花费多少，就说，要是牵连自己的将士，那也是祸患无穷。
    但他又不能弃之不顾。
    那样的话，他的招牌就会被他亲手而毁，且他潜意识也不准有如此行为。
    如若将些士卒弃之不顾，那与禽兽何异？
    是故一时间刘备，陷入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诸葛亮在还好，可以商讨一下，可如今在场的都是一群莽夫，如何能够为他筹谋划策？
    低头沉思的刘备，看到自己腰间有两个丝绸囊袋。
    这才想起来，刘玄曾经给他留过两个锦囊，平时倒是没有注意，一直当做香囊挂在身上。
    他依稀的记得，刘玄的书信上明确告诉他，曹操败退之后，可以拆开第一个锦囊。
    当时刘备还没有放在心上，只顾着想着书信上面说的，去许都找天子要一个名正言顺，从而忽略了锦囊之事。
    如今曹操已然兵败，此时拆开书信不是正是时候吗？
    于是刘备急忙取下两个锦囊，借着火光找到了，锦囊上写着“一”字的小包，拆开取出里面一张葛布。
    布匹上面，用着蝇头小字，密密麻麻交代这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