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拳砸在发胶男脸上,他转了个圈才倒在地上,头上的发胶沾了土跟糊了一层灰一样。
发胶男捂着脸大骂“我操你奶奶给我干死他”
“真是到哪都得打。”我啐了口唾沫,抡圆拳头就要上,没想到这时候万雷捡起一根钢管冲上去,对着几个人的脑袋就是一顿狂抡,当场就把我吓傻了,不光是我,那几个小混混被这一打也打散了,丢下手里的家伙就要跑。
我赶忙拦住他,他第一下抡的小混混已经被打的站不起来了,我一边拦住他还往前冲,我赶紧大喊“死人了死人了”
他听到我喊顿了下力气,这才被我夺过手里的钢管,我赶紧给扔远,省的这小子一会儿又拿起来真打死他。
他眼睛血红,眼神中充斥的不是怒意,而是杀意。
我拍了下他的肩膀,问“雷子,到底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丢下就要走,我赶忙捡起来,这时却听后面的女生喊他的名字。
“万雷。”女生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谢谢谢你。”
万雷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理她,转身就要走,可刚走两步就停住了。
他摸摸自己的口袋,拿出几百块钱,又问我“有钱吗”
我掏掏口袋,就还几十块钱。师叔出来叫我买衣服的时候给我的钱都在万雷那了,师父说到了这就跟他玩去吧,叫师叔多给点,反正都在万雷那,我也没要。“就还这点。”
万雷一把拿过来,连同他身上的那几百块钱,一起塞到女生手里。
“你这是干啥”女生说什么也不要这钱。
万雷扶着她的肩膀说“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欺负你,因为你和那个人住对门,你爸爸在他手底下做工。我给你这些钱,不是为了可怜你,你有需要的地方就拿去用,我是在告诉你,一定要努力,好好上大学,好好努力,以后要努力挣钱,不要被人踩在脚底下,千万要记住,不是因为爱钱才去挣钱,是因为不想因为钱对不起谁亏欠谁,因为钱错过自己的想要的生活,想买的东西,想爱的人。所以才去努力挣钱。”
万雷说这些的时候,女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她紧紧的攥着手里的钱,也死死的抱住万雷。
这好像是万雷说话字数最多的一次。
我和他送这个女生回家,我看到那个发胶男满是愤怒的看着我们两个,我下意识的攥紧拳头,他又退了回去,随即女生冲出来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发胶男脸上。
“你这个王八蛋流氓”
“柳玲你居然敢打我我看你是想你爸爸丢了手上的活”
这时女生家走出一个黑瘦的中年人,对着发胶男大骂四川话“去你妈的哈哈皮,你和你老子都是虚锤儿子再作弄我闺女叫你弄死”
我和万雷对视一眼,没说的,打他丫的
之后我和万雷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就是在晃悠,我问他“不回去”
他低着头看起来很失落。“不想回去。”
我说“去喝酒”
他拍拍口袋说“哪还有钱。”
我找了个书报亭问了点,现在是晚上六点了。
我问他“这里哪家酒吧玩的最hi”
一个小时后,我们走到了一家极其热闹的酒吧,我给万雷正正身子,随手在路边老板洗手的摊子上舀了勺水给他把头发正正,叫他看起来也跟打了发胶一样,他现在倒像个富家弟子,我就是旁边的跟班的。待造型正了之后,我们两个才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我让他就正常高冷就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怯生生的,还好没被识破直接混出去了。我和庆松就经常这样混进酒吧喝酒。
进去以后果然混乱,我找了个最乱的地方,拿起两罐啤使劲摇晃然后甩开,大家被我这一激更加尽兴,纷纷取啤酒开始狂甩狂喝,我和万雷趁机就拿起来喝开,随着人群一狂欢在桌子上跳舞,万雷也慢慢的融入气氛,他跳的比我都欢,他看起来更像是在发泄。
狂欢之余,大家都在聊天休息,他趴在桌子上,把一啤酒浇在头上,慢慢给我讲起来。
他来到这里也已经很多年了,一直没有朋友,那个女生是他高三的同桌,莫名的发现这个女生喜欢他三年,他对这个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有修炼和学习,万雷不爱说话,性格内向,所以在男生玩的时候基本不合群,而他们这里的男生基本上都是有那种“混社会”的想法,师叔也很无奈,这个地方离修炼地点最近,只能就近找一所普通高中。
他没有朋友,起初那些混混作弄他的时候他也反抗,后来他渐渐地发现,看他的眼神,只有女生的桃花眼,还有男生的敌意,所有男生的敌意。这一片地方所有街头混混的敌意。
“我不知道怎么了,看到你出拳,感觉浑身的情绪就爆发了一样。”
我问他“你喜欢那个女生吧”
他突然浑身一震,把头别过去。过了很长时间才怯怯的问我“你怎么知道”
我说“喜欢就在一起啊。”
他掏出一张雷符,说“我们不是一路人,根本没有可能。”
他又从柜台上拿了一啤酒,咕嘟咕嘟干掉。“我们有自己的命运,曾经我也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可我不是。”
是啊,我们到底该何去何从。
“两位帅哥,你们哪个要结账呢”
听到这我浑身一震,下意识的就要跑,没想到两个保安拦住了我的去路。
这里的规矩是,谁先开的头,到了尾谁就结账。
最后幸好是万雷新办了一张银行卡,而这个地方又凑巧的在中国刚开始推广刷卡机的时候支持这个,所以我们没有遭到刷杯子的惨痛教训。
我们走出酒吧时,已经是天亮了,我们两个赶紧回山上去,我估计这一次是要被师父骂了。
赶到山上的小屋,没想到师父在和师叔下象棋,所以没有管我俩,他还在那呆站着,我赶紧拉他出去躲躲,师父就是这个脾气,他要教训你不会在他做事的时候,只会在他做完的时候,不过你要是有法子叫他做完事以后就忘记揍你了,这就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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