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太好了。”上杉司表情一喜,如果老爷子能够苏醒过来,以他的人脉和手腕,至少可以让九鬼家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辱上杉一族。
“蝶衣,真是辛苦你了。”上杉鹰感叹了一声,随后轻声问道:“凤凰是上古的圣兽,凤凰髓是凤凰体内最为精纯的命火之一,比起凤凰泪都要珍贵许多,你是怎么得来的?”
“我是在偶然之间寻得的。”上杉蝶衣轻声的解释道:“持有这块凤凰髓的人是一名落魄的商人,他非常缺少金钱准备将其拍卖掉,所以蝶衣提前自他的手中买了下来,不过……用掉了十年来经商的八成积蓄。”
“钱的多少并无所谓,只要能够让父亲转好,半个上杉家族也可以放弃掉。”上杉司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虽然这分代价并不小,但比起老家主的性命又能算什么。
“说起来,爷爷的情况如何了?”上杉蝶衣颔首,随后问道。
闻此,两名上杉家主的儿子面色都再次变得沉寂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说不上好啊,稳定伤势的药物从未断过,可老爷子却始终昏迷不醒,已经足足十五天了。”
“父亲,您没有请其他的医师来吗?天祈之中名医可不少,爷爷的伤那群供奉们治不好,何不去请其他人?”上杉蝶衣蹙着眉头,语气带着一丝忿怒,很明显是对于家族里那些废物医师的愤怒。
“我们怎么没有请过,不过许多医师见到我们的拜名帖却丝毫不给于任何答复,就连登门拜访也将我们拒之门外,礼品不收,面也不露……”上杉司说到这里,面容带着阴沉:“肯定是九鬼暗中给那群名医们威逼利诱了,否则以上杉家的底蕴,怎么可能请不到一位名医?我们又不是臭名昭彰。”
这时,一道人影缓步插入了三人之间,声音平和之中带着一缕少年的朝气和一丝成人的老成,缓缓在三人耳畔响起:“那么,现在你们家老爷子还是在服用上杉家供奉们配备的药物?”
上杉司和上杉鹰回头看去,只见一名模样俊秀的少年正一脸含笑的看着他们,一时间两人都诧异了,他们并不认识这名声少年,而且寻常人是没有可能进入上杉家内的,可能性也只有一个,这个少年时随上杉蝶衣而来的,于是两人对着上杉蝶衣疑惑道:“这位小兄弟是?”
上杉蝶衣此时才想起来刚刚对于苍云有些怠慢,立刻接着说道:“这位是苍云先生,父亲大伯不要看他年轻,实际上他可是一名相当出色的少年武者……”
她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简短的复述了一边,详略得当,听的上杉司和上杉鹰二人连连打量了苍云好几眼,眼神里带着疑惑和惊异的神色。
“这,还真是感谢这位小兄弟了。”上杉鹰立刻拱手做了一个礼节,发自内心的致谢道:“如果不是你,恐怕蝶衣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九鬼那群不是人的玩意,居然还偷偷埋伏和查清楚了我们的动静!还敢设计埋伏,可真是煞费苦心啊!”上杉司说着却已经按捺不住怒意,手掌一握拳,带着怒意的一拳砸落在身旁的茶桌上,瞬间一个偌大的木桌被他捶的四分五裂,木屑碎裂了一地。
“小兄弟,多亏你的帮忙,从今天起,你永远是我们上杉一家的朋友,我们的大门始终为你敞开。”上杉司开口感谢道,不过很快他表情一阵变换,苦笑道:“不过你也看见了,我们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了,也恐怕没有什么好的机会可以招待你。”
“无碍,我答应了上杉小姐,承诺就是承诺,就算你们不欢迎我,我也是不会走的。”苍云荣辱不惊,不为刚刚上杉司刚刚那看似无意的一拳而震动,也不为他的言语上的恭维而欣喜,这些上位之人的攻心手段已经信手拈来,然而对于苍云却是无用武之地的,因为他永远保持着平常心。
果然,见到苍云这幅平静的模样,上杉司表情虽然不变,但眼神和心里却已经给苍云评判了一个不弱的标准来,对于上杉蝶衣的说法也信了七八分。
“好吧,既然苍云小兄弟不介意我们这偏僻的宅子,我们也没什么可以拒绝的。”上杉司一笑解除了尴尬,随后面色肃然道:“不过,刚刚苍云小兄弟那句话是何意?”
之前苍云所问的问题,似乎意有所指,在场的人都不是蠢货,自然听得出来一些猫腻。
对此,苍云付之一笑:“并无他意,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上杉司的表情为之一滞,他可不认为苍云是故意说一句废话,不过对方不承认,他也不好追问。
这时,上杉蝶衣见到苍云那副含笑的表情,心中略微思索了一下,紧接着说道:“父亲,大伯,蝶衣这一次回来也是非常的想念爷爷了,其他琐事暂且抛至一边,能够让蝶衣现在就去见爷爷一面?”
上杉鹰伸出手摸着她的秀发,无奈一叹:“好吧,随我来……你爷爷也怕是挺不了太久了,希望凤凰髓能够起到起死回生的作用。”
“那么,随我来吧。”上杉司转身走向了阁楼之上。
苍云也不避嫌,而是跟着三人的身后走了上去,在一众人那有些怪异的视线里,他却目不斜视,表情平静,只有视线里的一道锋锐利芒闪烁不定。
一路在天守阁里越过三四层的楼梯,才走入了最上面一层,阁楼的木板地面上铺着一层榻榻米,左右移动式的隔层是都上好的布匹,不过上面绘制的一些图案却是果体女子的写真,让这个原本严肃的建筑里多出了一丝旖旎暧昧se情的感觉……
说起来,尚在地星时代的时候,大和处于战国时期的时候,许多大名就喜欢把搜罗的美女囚禁在阁楼皇城的最高处里面,然后每夜里面都可以看见最上面的一层灯火通明一晚上,至于做了什么,不用说也明白。
见到苍云有些怪异的表情,上杉蝶衣视线也有些偏移,这些刺激的图案对于她而言也是有些不适应的,小声的解释了一句:“这些都是祖先留下来的,并非是爷爷的兴趣,只是不想坏了先祖的遗产。”
苍云默然的点点头,坦荡的打量起了周围各色场景。他心里很是义正言辞: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观这些红颜如枯骨,又何必遮遮掩掩不敢看?
一路向前走过,大约越过了三四个夹层的房间,最终走至一个偏房前,周围的阳光纷纷汇聚在了这一带,温和却不刺眼,是一个非常适合老人居住的地方。
上杉司和上杉鹰二人轻轻推开了房门,两人动作轻缓的走入房内,上杉蝶衣和苍云紧随其后,一步入了房内,一股相当浓郁的药味夹杂着檀香闯入他的鼻息里,让人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环视了一下房内,偌大的一个房里,没有摆放多余的东西,只有中央处一个非常大的床,一个靠窗的书柜,除此以外别无他物。而在床下摆放着一个檀香正在静静的燃烧着,那种香气很明显对于人体有着催眠的效果,用以辅助治疗的确不错,可……太浓郁了一些。
不过这些细节问题在苍云的脑海里很快就被抛之脑后,他的视线随着上杉蝶衣的移动,最终落在了床榻之上那名全身枯朽的老者身上。
自这个距离看过去,便可以一眼看出床榻上的那名老人是多么的虚弱和憔悴,他的身体非常的干枯和瘦弱,说是皮肤贴着骨骼也差不多,在宽大的衣袍下,更加显得瘦弱不堪。床边,有着几名上杉家的侍女正在照料着老者,不过她们能做到的也寥寥无几。
走进一些,更加可以看见他的干枯皮肤上已经没有一丝的光泽,面容枯瘦,老人斑布满脸庞,头发是不健康的枯败之色,好似病重的树叶散发着死寂的气息。这种情形给了苍云一种熟悉感,他感觉这个老人似乎并不像是重病复发,而是体内的生命力被抽空了一样。
这副模样,已经可以说是半只脚都已经踏入棺材里了。
“爷爷……”上杉蝶衣咬着嘴唇,明亮的眼眶里浮现出了一层雾气,都快要流下泪来:“明明只是过去了不到一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严重了……”
“哎,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可父亲的情况就是越来越差,我们都换了许多的药材,可半月前他还能偶尔醒来一次,说几句话,现在已经足足十五日不曾醒来过了。”上杉鹰一脸无奈,他到现在也很难相信,那个比起年轻人更加具有活力的老头子,居然会变成这副模样,这简直就是老天开的一个巨大的玩笑。
“只能希望凤凰髓可以救父亲一命了。”上杉司深深吸了口气,转过头,不忍再看下去,看见自己的父亲这般模样,对于亲人也是一种心灵上的折磨。
这时候,苍云缓步行至床边,看着这个老人,呢喃了一句:“上杉兵马,名将榜第三百七十九位的名将……却落得这么凄惨,真是造化弄人。”
闻言,上杉司诧异的看向苍云:“你也知道家父的身份?”
苍云回以一笑:“名将榜千古传承,我怎么会不知道,原本老爷子是三百七十八位,不过近来刚刚封了新的一位,所以落入了三百七十九位。大和多少代风雨,能够被录入名将榜里的名将不超过三十人,像上杉兵马老爷子这种年轻时代就一战成名的名将就更少了,想不记得还真是比较难的。”
对于历史和军事战争,苍云一直都是满分,历史上各种名将的名字和事迹他更是倒背如流,曾经何时,不,时至今日他都对于书本之中的名将们有着崇拜之心,是他们开拓了现在的人类的时代,他们做出的贡献是非常巨大无可比拟的,也应该被后人记住名流千古。
上杉兵马作为名将之一,他一生最巨大的贡献,便是消灭了幕府的残余势力,奠定了大和联众国的稳定基石,以及第三次地月战争里,他是极少的几位没有输掉尊严弯下脊梁骨的将领,不曾向月人求饶和投降,宁死不屈。称得上是一名拥有忠勇之魂的名将典范。
然而这时,他却躺在这里,宛若行将就木的死者……一代名将终成骨灰,呜呼哀哉,这也许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逃离的宿命吧!只是如果他是正常的生老病死那就罢了,但若不是,苍云可不允许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一名名将死在自己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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